将千夏略一回忆，想起了自己之前被夜蛾正道带着去忌库中找称手咒具时看到的东西，“……忌库中保存的特级咒物？”
“看来你知道，那是很不稳定的一种合成方式，人与咒灵结合生下来的东西缺点太多，唯一一个成功的也不够完美，简直是一堆令人遗憾的残次品。真正能拿出来用的大概只有三个吧。”€€索露出一个遗憾的笑容，“可惜实验的次数太少，母体也只有一个，还逃不过人类的局限性，不然有更多机会的话说不定那条路真的能走通。只怪母体出现得太早，如果在有克隆技术的今天说不定真的能成功呢。”
光是他轻贱人命的语气配上那过于真实的遗憾，将千夏立即就意识到了他恐怕是在讲述自己的实验过程。咒胎九相图将千夏有带着好奇心去了解过，只是这种带着大家族丑闻的特级咒物，忌库内的档案没有记录详细情况，总督部一级咒术师的查阅权限中也没有资料可供查阅。
能知道这件事详情的，除了加茂家里的长老，恐怕就只有当时的实验参与者了。
€€索形容的人与咒灵结合，对将千夏来说就像是有人告诉他，希罗艾大陆的人类能和大灾厄结合一样。
不仅匪夷所思，还特别恶心。
大灾厄与咒灵同为人类负面能量下的产物，前者是一个整体会积蓄力量，直到人类文明发展到一定阶段才会出现。后者是实时诞生新的个体，时刻伴随着人类活动。二者既有不同也有相同之处，如果说它们都是人类自身创造的“考验”，这种说法既阴间又有一定的合理性。
将千夏甩了甩手，手背处的魔纹若隐若现，“别做梦了克隆产物都很脆弱，你照样走不通这条路。结合不过是你走了条偏路，并非真正的融合。那位被你称为母体的人类不过是倒了霉，被你这种渣滓遇见。人是人，咒灵是咒灵，将两个完全不同的个体融合，只会造成物种崩坏。”
“我倒是有和你不同的意见，”€€索高举起左手，“道路是人踩踏出来的，没有前例不代表没有后人创造。即使没有走到终点，途中的经验也足以获得不错的收获。”
例如定制一个专门的容器。
“是吗？但我看你已经没有踏上终点的可能了。”
从他讲述咒胎九相图的事开始，将千夏已经在心里给€€索判了死刑。他是知道人体实验含义的，在希罗艾大陆上这种类似的，违背人伦道德的行为被称为人体炼成。
将广义人类与其他物种结合，更是在破坏人类的正常生长与生命的核心意义。在希罗艾大陆上敢做出这种事的炼金术师会被下达全大陆通缉令，不管是哪个国家都会视其为害虫，一经发现任何人都有权灭杀其人。
将千夏过去修习炼金术的时候就有听说过这种人出现，炼金术士常年探寻着物质与生命的奥秘，人体炼成的事几乎每隔几年就会发现一起，是各国屡禁不止的恶性事件。
€€索在将千夏眼中正是那该被通缉的术士，而他现在正要行使灭杀权利，即便眼前这人并非是希罗艾大陆的害虫。
“非也，我距离终点已经很接近了！”
天元同化失败会进化成类似咒灵的存在，死灭洄游需要的成分已经集齐，专为宿傩定制的容器也已经调试好，接下来他会关注着容器的长大，这也是他和宿傩定下束缚的条件之一。
夏油杰如果在五条悟身边继续提升下去，很快就能到收获期，即使毕业后两人分道扬镳，也用不了多少年，届时用咒灵操术收服天元，死灭洄游的测试在稍微顺利一些，他就可以立即达成梦想，迎接一个全新的世界。
当然，即使没能得到夏油杰的身体，他也可以将就使用其他的咒灵使，夏油杰的优点是咒力量大、收服的咒灵不需要承载媒介，不管是携带还是收服都很方便。
€€索的谋划不是一年两年，也不是一百年，而是一千年。总不可能指望千年后出生一个夏油杰来启动他的计划，能拿到固然好，拿不到也不是没有下位替代。
幸好他是心里想想，没有在将千夏和五条悟面前说出来，否则他们之间就不在尽量探听消息的环节了。
“那我只好让你死在终点之前了！”
“狂妄的小子，不要以为是天才就能任性妄为啊！”
将千夏的魔眼虽然看出了能量的最大也是核心的那个节点就是领域正中心的咒胎树，他先是试图用土元素作为先锋，尝试破坏领域核心，结果却失败了。这还是他在这个没有诞生元素精灵的世界中，第一次调动元素失败，不，应该说他开始学习元素魔法后第一次失败。
这难免令他怔愣了一下。或许是€€索的领域核心是“树”的概念，将千夏无法通过操纵土元素将其崩毁，这意味着脚下这片土地的元素已经被领域的咒力封锁，除非“树”消失否则元素会一直处于封锁状态。
五条悟立即发现了将千夏意外的节奏停顿，他们一起战斗培养出来的默契让他迅速判断出现在的情势，他上前一步把将千夏挡在身后。
“不好意思，天才就是可以任性妄为的！”五条悟脚下一蹬，人已跃出大段距离靠近了€€索，也正是因为他突然上前，€€索的重力术式受领域影响增加必中效果，无形的重力劈头盖脸地朝五条悟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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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快了，€€索，你喜欢什么样的骨灰坛……
哦，忘了，脑花烧过之后连灰都没有诶。
第183章 收货
“嘭€€€€！”地面被重力术式贯出一个巨大的坑洞，被命中的五条悟整个人深陷入洞中。
“悟！”将千夏立即赶到洞边朝下看去，只看到一只伸过头顶的手比了个“ok”的手势。
原来重力术式虽然必中，但是还未击穿“无下限”的防御，五条悟只不过是被砸进了洞底，人其实没什么问题。只是洞底的土壤里有横生的树根状黑色枝条，这些枝条防御性倒是极高，而且还有活性，五条悟掉落下来后它们立即伸展到了他的头顶形成了网状。
洞内空间狭小，他不便在这种情况下使用术式，谁也不知道攻击了这些枝条会造成什么影响，一时间只能很尴尬地被卡在洞内脱不了身。
€€索的重力术式对他来说并不会造成伤害，只要他及时捕捉到了咒力的运行方向，及时用引力对冲阻拦就能抵消，但是也有麻烦的点在。
重力和引力，在相对论中是可以互相解释的。但实际上这两种力并不相同。引力是物体之间产生的互相作用，比如五条悟可以用“无下限”的术式控制纸袋怪人的两个分裂体互相吸引对撞，这就是对引力操控后的效果，是领悟“苍”的前置条件。
而€€索的反重力机构实际上是可以假定一个“天体”位置，以其为中心强制另一个物体被拉拽过去，之所以名字是“反重力”，正是因为使用该术式的术师，可以假定一个“天体”的位置，而不是被地球这一自身所处的天体束缚。
五条悟没有受伤最主要还是他在脚下坍塌的瞬间用排斥力控制住了自己，否则他这一个下落就不知道会落到哪里去了。
将千夏见他没有受伤松了口气，只是还无法确认€€索有了领域加成后重力术式能强化到哪一步，那棵“树”是否又会有别的招式。他给五条悟单独放了一个护盾罩在“无下限”的外层，抬头再看向€€索的时候则更加冷漠了几分。
领域难以对付，那么直接打域主不是更方便吗？
“将千夏，你很厉害。”€€索突然夸了将千夏一句，他抬头看向不远处的盘星教大楼，“从古至今的术师，还没有几个能够在造成这么大范围的影响后，精神状态还这么稳定轻松。”
至少在他所认识的家伙里，不存在这种怪物。
“哦，多谢夸奖。”将千夏攥着拳头，跃过洞口，脸上却没有半点被夸奖的喜悦。
€€索这个人给他的感官很恶心，如果不是土元素被锁定让他错愕了一下，这会元素凝结的地龙已经成型了。
“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种领域，裂口女的品味都比你好。”
€€索被噎了一下，裂口女的资料他也知道，虽然每一代都有些许不同，但是配合夏油杰的报告他也知道了裂口女领域的大致情况。
简易领域、能够同时开启多个、可以分体处理不同领域内的情况。
别的不说，一个简易领域来类比他的领域？
“你们还没有见过咒术师的领域吧？和咒灵可是完全不一样的。”
不同于咒灵一切为了杀戮、吞食，咒术师们用领域玩的阴谋诡计才是最精彩的。
€€索笑着朝已经离自己很近的将千夏问道：“你知道，胎藏界吗？”
“没有兴趣听呢。”
将千夏突然挥拳，这迅猛的一击没能像过去殴打咒灵那样造成显著的效果，而是被一个血块抵挡住了攻势，这是€€索用重力术式以血块为媒介挡住了这拳。
“不多增长些知识吗？总督部的人可是说你经常去查阅资料和古籍呢，我还以为你会是个和我一样求知欲很高的聪明人。”
将千夏一击未果，从容地卸除了力道，他一手搭在腰迹，神情平静道：“求知欲可以出现在任何人身上，求知欲强并不意味着会变成一个蔑视秩序与生命的垃圾。我尊重生命，不论是脚下的草叶，还是天上的飞鸟，他们有自己的生命轨迹要走，我也有我自己的的路要走。”
他看着€€索被自己反驳后不快的表情，“你的眼中没有对生命的敬意，不管是对植物还是对动物，甚至是同类的人。知道吗，你的身上萦绕不散着一种腐朽的气息，像发臭的海鱼，又或者是腐烂的生肉，更像变质的鸡蛋。恶心，你真的不打算回到墓里去吗？”
将千夏说到最后不禁抬手在鼻前扇动两下，像是€€索身上真的有气味散发出来了一样。
他故意说这一段不仅是为了否认、打击€€索，还因为对方意图进行术式公开。
“腐朽的气息……哈哈哈！形容还真是准确。正是，我乘着时代的海浪一路走到了现在，如今已经看到了希望，又怎么可能退缩？将千夏，我很遗憾，你本来很有潜力的。”
有成为新人类成长养分的潜力。
“奇怪的实验还是别叫我了，很容易血本无归哦。”
将千夏说着再次挥出了拳头，和之前不同的是，这次他没有再被血块挡住。
金黄的烈焰高高燎起，火光映照着将千夏的面容显得他本就能被夸赞一句漂亮的脸庞更为艳丽，火光给他添了几分攻击性。灼热燎人的火焰吞没了赤血操术凝结的血块，带着不可阻挡的气势直朝€€索面门而去。
“嘭！”附着着金色火焰的拳头砸在了€€索身后的树干上，在千钧一发之际，€€索用重力将自己弹开数尺，只留难以撼动的领域核心“树”在原地被将千夏一圈砸出了击道裂纹。
这股力量看得€€索眼角抽动不止，他又是心疼又是心惊，这是正常术式能到的程度？
好在领域核心只是出现了裂缝而不是直接倒下了。
“这是考验人心的火焰，若是心中没有污迹火焰便会停滞在我的手中，如果有污迹，”将千夏抬头看着延着“树干”与“树枝”一路向上的金色火焰，“就会将污浊的事物燃烧殆尽。”
€€索震惊地看着那漆黑诡异的“树”被火舌纠缠燎烧，树上的人面在火光的扭曲下显得更为狰狞可怖，最先熔化的是作为母胎象征的人体状结构，接着是树根下的三个象征身体、心灵、语言的咒胎。
跃动在黑色枝丫间的火焰渐渐变色，根据它们跳动的频次，将千夏能读出元素们的“情绪”。
“难吃，好恶心的东西，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肮脏的垃圾，”他一字一句地复述着它们的传递的信息，“从金色，转为金白色，最后到白色。”
随着火焰的颜色转变，领域核心的“树”被熔至低矮蜷缩的状态，€€索从头到尾都不敢去触碰那株核心，直觉告诉他，如果被那种火焰沾上，他肯定也会被熔化掉。
不，人体可没领域核心坚固，如果他被这种火焰沾上一定用不了几秒就会化作飞灰。
€€索下意识地退了几步，离核心更远了些，他本该保护领域核心的，但是看到这骇人的火焰，反而离得更远了。
他后退是对的，如果被火焰沾上，他的身体不一定会被烧成什么样，但大脑是肯定会被烧尽的。
没有勇气上前的结果就是只能看着核心被一点点烧毁，这些火焰并不满足于地表的部分，他们顺着根部一点点向下，烧到被困的五条悟那里的时候特意绕开了将千夏留下的护盾。
最终深深扎根于地下的部分也被火焰熔尽，五条悟也趁势飞出了坑洞，回到将千夏身边。
核心彻底熔尽，领域自然也随之崩解。€€索感觉到自己的生得术式熔断，更觉得自己的理智也随之一起熔断了。
他实在参不透将千夏这人的术式，按理来说在大范围的冰壁和这足以熔尽领域核心的火焰后，他脸上怎么都该出现疲倦之色了。
“我一般不用火系的招式，”将千夏挥了挥手，还残留在地面的火焰如同乖顺的宠物一般随着法师的心意回到他手中，“火在很多时候象征着暴力，也不像风、土、水那样容易控制，脾性温顺，但是火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干净。”
他转头看向€€索，“尤其是用来烧你这样的东西。”
将千夏的话语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那双眼睛看着他的时候透着如冬日凛冽寒风一般刺骨的寒凉。
在世间苟活千年的€€索的脑中只剩下了一个字，逃。
€€索下意识用重力术式，以远端的大门外的某个点为“天体”拉扯着自己朝大门外疾驰而去。
他的想法很好，反应与行动也都很迅速，只是他忘记了一个人。
一个成熟的咒术师，会本能地用咒力去感应周围。
将千夏没有咒力，但是他行事并不遮掩，这是对自身实力的自信，他确定这个世界上能突破他护盾的人或物并不存在。
伏黑甚尔也没有咒力，但他不是行事光明磊落的人，他的惯用战术永远是暗杀，当他收敛气息的时候就像是一个融入环境中的透明人，除了五条悟的六眼和将千夏的魔眼，没人能发现他的位置。
“砰！”
朝€€索的头部袭来的是一截红色的棍棒物体，在重力加速度的影响下，伏黑甚尔都没有花什么力气就击晕了€€索。即使是他也没想到，竟然这么容易就得手了。
他沉默了一瞬，收起了才甩出一截的游云后看向赶来将千夏。以雇主的速度来看，即使没有他出手阻拦，也能追上€€索，他的出手不过是加快了这一进程。
但是没关系，这不影响什么。
伏黑甚尔捏着他的储物咒灵问道：“这样能加钱吗？”
将千夏：“……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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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收获，脑花一枚。
感谢在2023-06-19 19:53:36~2023-06-20 20:36: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