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森、岩手、宫城、东京、神奈川、爱知、京都、大阪、广岛、鹿儿岛。”
“！”
10个结界的位置被点了出来，€€索哑然，他隐藏了位于鹿儿岛的樱岛结界和位于宫城的仙台结界，将这两个地点改为了福岛的福岛市与熊本的水俣市，替换的点位连线更为顺畅，也不易被怀疑。
没想到将千夏真的能通过地脉询问到真实信息，这回即使是自傲“活”过了千年的€€索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你没选择北海道是因为阿伊努族的灵场在那里吧。还是说别的意义？毕竟你同时也没有选择距离本州岛过远的冲绳，是因为这两个地方原本都不属于大和吗？”将千夏说着忍不住嘲笑他，“你的阴谋实在是有些狭隘了。”
未知与实力的碾压，€€索不得不面对自己千年筹划将要失败的现实。
像是觉得对他的刺激还不够，将千夏在拿起一旁暂时搁置的手术刀之前，还告诉了他一个真实消息，这个消息会让他无限后悔自己出现在盘星教本部。实际上并不会影响他千年的筹划中完成了重要一笔的事实。
“盘星教里天内理子的尸体是我制作的假货，先在她正躲在很安全的地方等待延后的‘同化’哦。”
“什么？！”
将千夏拿出手机，拨通了里包恩的电话。
铃声响了一会，电话被接通，将千夏把通话模式转为免提。
【ciaos，找我有什么事吗？千夏。】
“ciao，里包恩，我现在是免提，可以帮我转给天内理子吗？”
【她刚到彭格列的别馆，看上去在路上没有睡好，现在已经在这里住下了。】里包恩说着走动起来，他现在的工作地点转移到了门外顾问，目前除了继续磨炼十代家族外就没有什么任务了。
别馆的位置距离门外顾问的办公点很近，也是他们的“宿舍”，没多久里包恩就走到了目的地。
他敲响了天内理子的房门，已经换上睡裙了的少女有点胆怯地给他开了门，见是里包恩后才稍微松了口气。
她一个人来到意大利，送她来的西装女性在将她带到别馆后就离开了，留她一个人面对里包恩。这个男人很帅，但是身上的气势也足以让天内理子瞬间变成柔弱无助的小动物一般心惊胆战。
要是她的人生经历再丰富一些，大概就能意识到里包恩身上的气势是无数个枪下亡魂堆积出来的。
里包恩也不是不懂收敛的人，他只是以为将千夏送来的是个咒术师，所以想威慑一番，让其不要趁着避难的机会在彭格列的领地上打探不该知道的消息。在意识到天内理子就像€€川京子她们一样基本是个柔弱无害的普通人，他马上就结束了试探，但照面那一下还是给天内理子留下了一点点阴影。
里包恩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手机递给了她，“将千夏找你，明天佣人会给你一支手机，你之后就用它联系将千夏。”
“是，是……谢谢您。”天内理子小心地接过他的手机，也不敢让屏幕贴上自己的脸，而是举在耳边悬空听着。
“喂？千夏哥？”
【是我，理子你现在怎样？】
“我很好，千夏哥你那边怎样了？”
【这边不用担心，你在彭格列好好休息，黑井小姐也已经赶过去，大概明早你就能见到她。】
“好！我会乖乖在这里待着的！”听到黑井的消息，天内理子激动地小跳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自己动静太大了，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靠在房间外的墙边没有看向她的里包恩，见对方没反应她才放心。
“千夏哥，里包恩先生说明天我就有手机可以联络你了。”
【嗯，那其他事明天再说，不占用里包恩时间了。】
“好，那明天聊！晚安，千夏哥。”
【好，晚安。】
将千夏先行挂断电话，“听到了吗？”
“不可能！天元的‘同化’时间已经不能再拖了，必须是今天！根本不可能还有下一个‘同化’时间！”€€索尚存的一丝理智让他咬死了天元无法延后“同化”这点，他无限趋于疯狂了，但却还不愿承认自己在最关键的地方再次失败。
实际上天内理子所在的地方是在意大利，但是里包恩和天内理子都是用日语和将千夏通话，话语间除了彭格列并没有暴露别的名词。只不过€€索没有入侵薨星宫，导致了他缺少了重要信息，那便是天元已经进入了“进化”阶段。
这一信息还是夜蛾正道告诉将千夏他们的。
“而且彭格列，那不是意大利的Mafia家族吗？你怎么可能找得到那样的……”
“因为我是彭格列十代目的学长，明白了吗？”
在意大利吃过亏的€€索脑神经狠狠一跳，多方刺激下来他已经很难意识到将千夏回避了天元“同化”如何延后的问题。
他思维仿佛被熔断，不知为何问出了一个未经思考的问题，“你难道，是‘死气之炎’的持有者？”
“这就不是你该知道的了，睡吧，本不该延续至今的生命。”
锋利的手术刀刺入精密的神经组织和缔结组织，大脑是没有痛觉的，它没有效应器无法感知疼痛。随着柔软而脆弱的组织被破坏，这条苟延残喘至今，种下了无数恶果的生命也终于回到了地狱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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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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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前行
地下室内先是一片寂静，将千夏在确认那颗怪异的大脑彻底没了活性后，用一个小火球将那滩破碎的组织烧尽，接着摘下医疗手套丢进了垃圾桶里。
“伏黑先生，这个就拜托你处理了，送回他家里去。佐藤监督把地址发给他，顺便关注一下这几天协会内是否会有关于石川失踪的消息传出。”
“这种脏活丢给我，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伏黑甚尔撇了撇嘴，让身上的储物咒灵把石川的尸体吞进去。
五条悟乐了，“你也不是第一次做这事，况且这不是很合适吗？”
储存在咒灵体内东西无法被咒术师看到，这个世界上的普通人经常会被各式各样的咒灵缠住，身上带咒灵行走也不是稀罕事，等级低没什么杀伤力的，“窗”观测到也会视而不见。
伏黑甚尔的0咒灵让他很难被咒术师注意到，本身藏匿的技术也很高，运送尸体的任务交给他再好不过了。
至于协会的人会不会被石川没有大脑的尸体吓到，那就是他们的事了。
乍一看去，石川是死于被人挖出了大脑，这种怪异的死亡方式不是什么特殊咒灵做的，就是变态杀人狂了。但是咒灵杀人通常会吃掉血肉，因为能控制咒力的人在咒灵眼中是比普通人要美味许多的，还能补充咒力。像这样只取走了大脑却不动身体的行为更像是人类所谓。
要是这一信息能让高层的人因为他诡异的死亡而出现慌乱就更好，尤其是石川背后的靠山。高层们看上去在大事上都一致对外，高层的位置就那么几个，大部分是在他们的家族里轮换，新的家主上任就自然继承前任家主的位置。而咒术师以外的普通人高层，则是能者任之，他们需要在社会上有一定的权势才能挤进这个神秘里世界的决策圈，如果不努力是随时可能被替代掉的。
石川的术式是读心，这在协会里并不是什么秘密，档案上都写着的。支持他的高层必定是存在竞争需求的，也就是身为普通人的那些政客或者富豪。
将千夏让在协会混的如鱼得水的老油条佐藤监督去关注这方面是最合适的。
佐藤监督扶了扶眼镜，“没问题，等石川的死亡被发现，论坛里也会热闹起来，届时能获得的信息更多。”
他伏在眼镜腿上的手指有些颤抖，选择站在将千夏这边恐怕是用尽了他几十年来最大的勇气。他参与了一个风险极大的计划，如果换一个主导者，他可能早就躲得越远越好，保证没人能找到他。
但那时将千夏，拥有着魔法的，从幻想世界中走出来的人。这样的人不会和那些坐上高位后就忘记自己宣言的家伙一样，他背后没有任何势力，意味着他的一举一动都不是为某个利益去筹谋，而是处于自身那颗想要将咒术界改变得更好的心。
只要一想到咒术界今后会发生的改变，他就激动不已。
将千夏满意地点头，“辛苦你了。夜蛾老师，这次我们任务失败是要去协会总部听训对吧？”
夜蛾正道还刚从最乖的学生结束了一条罪恶滔天的凶徒生命的感慨中回过神来，就听到将千夏这个问题，心中不由地警铃大作。
“是要去，你可得忍住啊，高层在会议室基本都是用结界折射的影像出场，你即使攻击了也不是他们的本体，打不着的。”
他看上去真的很怕将千夏趁着听训的机会把高层全给杀了，毕竟将千夏审问€€索和最后处决他的时候，神情真的很像那种市场杀了十年鱼的沉稳冷静。
“放心，我没有那么冲动的，”将千夏眨了眨眼，有点不理解为什么夜蛾正道会提醒这个，“我也不会随便杀人，在我那边这种蔑视生命的家伙是全大陆通缉的对象。况且也只是破坏了一个独立的大脑而已，又不是我杀了石川这个人。”
如果将千夏再狡猾一点，就会搬出独立大脑的一个假说理论来证实自己没有杀人了。
€€索的大脑是独立存活的，更换人体不过是接驳了不同的感受器官，但不管是川崎还是石川，又或者是他千年“活”着所用过的人体，都是另一个人的身体，而这些身体已经是死亡状态了，只不过在装载了€€索的大脑后被鸠占鹊巢了而已。
不管是用了哪一个身体，他这个人始终是千年前名为€€索的存在。正常而言，大脑在离开各个感受器官后是不可能还有人类正常心理活动的，大脑所承载的人格也会随着心理活动的消失而解体，没有人格的人并不算人。
但是普通人的科学并不能解释咒术师的术式，€€索在大脑转移的过程中到底有没有出现心理活动停止，还是离体后还在正常的活动，这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在将千夏心里，€€索只是一个逃犯，一个犯下了反人类罪行的逃犯，是希罗艾大陆上任何人都有资格处决的存在。
夜蛾正道没有说话，只是以“你最好是这样”的眼神看着他。
将千夏和自己的同窗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领悟了同一个意思€€€€先惯着他。
“我们保证会正常汇报，夜蛾老师，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您在协会探听一些天元的消息。”
“天元大人？”
“嗯，我的预期中这次‘同化’失败，天元会直接进化。”
夜蛾正道错愕道：“什么？你之前不是说‘同化’延后？”
“那是骗€€索的，我们几个连薨星宫都没进去，怎么可能知道天元延后的。”将千夏没打算在这件事上骗夜蛾正道，不过他们确实是先斩后奏，面对老师还是有点愧疚的。现在事情也无法转圜了，如果现在欺骗他，今后还要撒无数谎言来圆今天的话，实在没有必要。
“……”夜蛾正道沉默了，他头疼地按着额角，实在没想到事情峰回路转还能再转，在将千夏和€€索交锋的时候，他因为没见过天内理子，所以怀疑过电话里的那个人是假扮的，真正的天内理子已经被安全送入薨星宫。
在将千夏问他是不是要去听训的时候，又以为是天元大人是真的会延后“同化”，将千夏他们只是这次重要任务失败要听个训而已。
结果呢，他最乖的学生给他来了个大的。
他是清楚事情严重性的，如果天元进化，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但是在他的良知中，又会因将千夏保住天内理子，而产生认同，从一开始他转述任务的时候用的就是“抹消”这种暴力词汇，已经是隐晦地表达对牺牲无辜之人的不认同。
可现在……木已成舟了才告诉他，他们真的让天元大人进化了。
现在买速效救心丸还来得及吗？
将千夏看着夜蛾正道一脸沉痛地捂着胸口，有点心虚地在心底吹了声口哨。
他想要的改革其实是激进的，如果只动咒术界是不可能的，毕竟高层中也有普通人。
当普通人对拥有异常能力的人有了控制权，这个圈子自然也就会变味。
以普通人的思维来看，不管是咒灵，还是能够与咒灵匹敌的人，都是异常。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刚了解的时候，他们或许会羡慕这种能力，并试图也掌握这种能力，在经历失败后就有可能从羡慕转变为嫉妒。
都是人类，为什么我们学不会？他们真的是人吗？为什么有一些人还能驱使那种怪物？
当疑问变多，人心就会生异。而咒术界又因为保密协议，必定不能去主动解释这种异常。如果发展到了这个地步，社会就会大乱，不管是普通人还是咒术师的生活，都会被搅成一团乱麻。
届时咒术师在对抗咒灵的同时还要费心应付普通人的质疑，若是情况再失控点，或许会重复外国历史上的“猎巫”运动。毕竟普通人看不到咒灵，但是能看到同为人类的咒术师。或许在他们眼中，消灭了咒术师就是消灭了这个世界上的异常，他们的生活也能回归“平常”。
将千夏他们的理想难点就是在改革咒术界的同时，找出能让普通人也接受咒灵与咒术师这样的“异常”。
改革咒术界无非就是清洗管理层，再重新建立一套完整的管理秩序，让咒术师们执行任务时获得的情报更准确，这样安全度也会随之提高。
除大事件决策的高层外，管理大致可以分为“窗”、辅助监督、后勤供给、以及奔跑在战斗一线的咒术师，这几个部分的统筹规划问题。
辅助监督是在学生时期里，实力不足或者术式不适合战斗的咒术师退下来的。因为毕业后工作的环境比咒术师安全，死亡率很低，所以他们的人数实际上是超过咒术师的，而松散的管理让他们在协会中八卦咒术师之间的竞争，参与党派之间的站队。党派争斗到了基础建设部分，这是很不利于组织团结的现象。
除此之外，他们随机派发跟队的管理，存在和咒术师的磨合问题，咒术师永远在接触新的辅助监督，两方一直处于交情一般，每次合作的交流都异常少的情况，这很不利于任务执行的效率。
当然，辅助监督的问题比其他部门都要小，最大的问题仍然是“窗”的低效率，和咒术师的培养、管理、训练等问题。
“窗”的管理过于松散，传递下来的情报时常在要命和更要命之间反复横跳。咒术师如果按照错误的情报去执行超出自己能力的任务，就会面临本不该面对的危险。死亡率也就会随之升高。这样的状况必须改善，如果地基没打好，再漂亮的楼也会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