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海鲜的店里车顾莱拦住了申似锦要付钱的手。
申似锦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这虾价格不对吧。”车顾莱说。
店长是个肥胖的中年女人,闻言操着一口带着口音的普通话,大声说“怎么不对了,我们价格都是一样的。”
“前面那个穿黄色羽绒服的女人和我们买的是一样的虾,重量也一样,为什么我们会比她多二十?”车顾莱不慌不忙地开口,从容间带着不明显的压迫感。
女人显然没有想到车顾莱会观察的这么仔细,她之前就注意到了她身边那个短发女孩应该是第一次来,被周围人骗了都不知道,她利益熏心,也故意抬高了价格,反正这两人一看就是第一次来,对价格也没有谱。
女人被抓包,尴尬的恼羞成怒,“你个小丫头片子说什么呢?乱说呢你。”
女人嗓音粗而大,周围的顾客都看着她们。
申似锦突然被那么多人注意,很不舒服,她小心翼翼地揪着车顾莱的衣摆,小声地劝“车顾莱,不然算了吧,很多人看着我们……”
“闭嘴。”车顾莱轻声吐字。
申似锦抿着唇,不说话了。
车顾莱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神色寡淡,“是吗?需要我把那个人叫回来问问她吗?”
女人心虚,生怕眼前这黑衣女人做的到,周围都是老顾客,如果让老顾客知道,自己的面子就没了,也影响新顾客的购买。
她只能认自己倒霉,还以为这黑衣女人也是个软柿子。
肥胖女人转而笑嘻嘻,“哎呀小妹妹,对不住,我刚刚看错价格了,不好意思啊。”
东西终于都买完,两人往家里的方向走。
申似锦看着她的背影,欲言又止,最后一下决心,跑上前问她“车顾莱,刚刚你为什么帮我?”
“什么?”车顾莱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就是我被海鲜店老板骗钱的事,你帮我说话了呀。”
车顾莱冷笑,“你还有脸说,蠢货。”
申似锦被骂也没生气,毕竟她早就知道车顾莱就是这个脾气,她只是有点意外,车顾莱会帮她。
怎么说呢?
有种两人距离拉近的感觉。
好像她不是一个人在生活,也有人会为她打抱不平。
虽然只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
但也足够她情绪悦动。
这样一想,她的心脏便漫起柔软的愉悦,唇角抿起,梨涡若隐若现,眼睛也弯了起来。
“车顾莱,谢谢你。”
这女人突然在笑什么。
车顾莱是理解不了。
“是看你太蠢了,别谢我。”车顾莱还是那副冷淡的表情,冰冰冷冷,没有一点温情。
申似锦开心,因此见车顾莱冰冷的表情也觉得非常漂亮。
两个人并肩走,申似锦看着地面上两个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在穿到这个世界前,地面上永远都是只有她一个影子孤零零地陪着她。
两个人的影子对她来说,是一种久违的平常。
她过去得不到的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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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两人回到家,申似锦将买的东西全部拿了出来。
车顾莱难得出门,走了太多路,腿还有点不舒服,便坐在沙发上,看着申似锦整理。
申似锦将买的水果全部放在桌子上,车顾莱看了一眼,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为什么都是绿色的水果。”
青枣,青提子,青橘,都是青色的。
“你不是爱吃吗?”申似锦一边将水果放回冰箱,一边回答她。
“什么?”车顾莱没理解。
申似锦转过头,笑了起来“你不知道吗?你对青色水果很钟爱啊,我看你之前挑的水果都是青色的呢,所以就这么认为了。”
车顾莱自己都没发现这一点,这样一想,好像她之前吃的水果的确都是青色的,她只是单纯的觉得青色好看,比较有食欲。
这点从来没人发现,包括她自己,现如今被她的死对头发现了。
是偶然吗?
车顾莱挺意外的
她沉默,申似锦以为自己理解错了,不安地问“怎么了?你不喜欢吗难道……”
“没有。”车顾莱抿了一下唇,语气冷淡。
“吓死了,我以为你不喜欢呢?”她又笑了起来,松了一口气,“那这些水果不如放你房间吧。”
“你不吃吗?”车顾莱喝了一口水,随口问。
“啊。”申似锦道,“我不喜欢带籽的水果。”
车顾莱没当一回事,嗯了一声就当回了。
申似锦买了挺多东西,但大部分都是帮车顾莱买的,水果,各种药品补品,治疗腿疼的药膏,还有去疤药膏,车顾莱因为车祸,身上有挺多疤痕,申似锦看过一次,觉得实在是不美观,这次特地去买了去疤的药物。
还有车顾莱的睡衣,申似锦人高,睡衣也大,给车顾莱穿的有点不合身,除此之外,还有各种冬季的衣服,都是给她买的。
车顾莱当时还不明白她为什么买那么多有的没的,败家子一样。
现在想想,原来都是给她买的。
放眼望去,竟然没有一件是申似锦给自己买的。
呵。
这疯女人在想什么。
是觉得这种行为很令人感动吗?
完全不。
老实说,车顾莱觉得这种舍己利他人的好意很没有意义,申似锦完全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全都是在自以为是。
她看着申似锦,她正垂着眉眼,心情看起来还不错,唇角带着点很淡的笑意,毛茸茸的短发显的脸蛋年轻又甜美。
大概是吹风了,时不时捂着嘴咳嗽几声,但很快又恢复成那张乖巧清甜的明媚样子,忙碌地收拾买来东西。
申似锦以前不是这样的。
车顾莱第一次见到申似锦,是在她的学校里,当时她去母校演说,在休息室里见到她
彼时申似锦清瘦无骨,穿着一身黑色卫衣,衬的脸越发苍白,虽然长的不错,但面色阴郁苍白,人又瘦,看着只觉得€€人。
她特地挑了一个没人的时间,突然掐着车顾莱的脖子,问为什么是她,为什么周恣喜欢的是她这个女人。
神情疯狂,眼神狰狞,活像个精神病院里逃出来的疯子。
而后这个女孩犹如恨上了她,一心一意要搞死她,在她出门谈判的时候,将花盆从楼上砸下来,突然冲到车前面,甚至偷偷藏了硫酸,潜伏在她公司里,想用硫酸毁了她的脸,幸而她躲的快,只是手背沾了一点,但手背那一块留了硬币大小的疤,到现在还有。
车顾莱从小到大感受到的恶意很多,不差申似锦这一个,但无疑申似锦是最疯狂的那个,比周恣和陈有繁这两个男人还要疯狂。
车顾莱很烦,内心厌恶极了这种懒**一样的疯子,她当时也想过要不要把申似锦人不知鬼不觉地毁了,可惜还没来得及实践,她光顾着对付另外两个男人去了,没时间处理她。
然后就到了现在,她不得不暂时寄居在申似锦家里,外面疯子太多,车顾莱暂时还不想出去,与其一下子对付这么多神经病,还不如只待在这个房间里面对一个神经病就行了。
可现在的申似锦完全让她猜不透,天真温顺,像个兔子似的,似乎声音大一点就能让她吓的眼泪汪汪,思想单纯的像是象牙塔里面的小公主。
人格分裂吗?
车顾莱突然冒出了这个念头。
算了。
纠结这些也没用。
反正申似锦不管怎么变,她曾经对自己做的那些事不会变。
她可以慢慢处理申似锦。
她睚眦必报,是个小人,只记得恨。
即使申似锦现在再如何良善温和,在车顾莱的眼里依旧是那个曾经想害死她的,神经兮兮的一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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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似锦做饭依旧难吃,但车顾莱或许已经习惯了,对于咸透了的番茄炒蛋也能面色不变的吃完。
申似锦食欲不好,一直以来都吃不下什么东西,吃多了就想吐。因此就吃了一点,她便拿着碗在座位旁喂小狗。
“这狗叫什么。”车顾莱突然问,这条小狗跟她一个故人养的狗挺像。
“你说小狗啊,它没有名字。”申似锦垂着眸,低低柔柔地说,“它就叫小狗。”
“嗯?”
“给它取名字很奇怪啊,倘若一旦给它取了名字,就好像真的是宠物一样。”申似锦认真道,“小狗就是小狗,它是独立的一个生物,不是我的宠物。”
车顾莱:“……”
“一条狗而已。”车顾莱淡声,“这么讲究。”
申似锦笑了笑,抬头看她,瞳孔里装着碎晶,“难道不是吗?”
车顾莱和她对上眼,二人对视几秒,车顾莱或许是不习惯她眼里没有杂质的纯,先转开了眼,冷淡地回“不知道。”
申似锦又笑,她似乎真的很爱笑。
“笑什么。”车顾莱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