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不错。”车顾莱看着申似锦皱着眉头喝酒,慢悠悠地说“就是要她她痛苦才好。”
女人摇摇头,啧啧几声,“可怜这小姑娘还以为你对她多好,被骗了都不知道。”
“你别多事。”
女人摊手,“你的恶趣味我可管不了,只希望你以后别后悔。”
车顾莱嗓音冷淡“我后悔什么。”
女人低低笑了几声,喝了一口酒,“辜负真心的人是会吃许多苦果的。”
车顾莱也喝了一口酒,眉眼晦暗,神色平静的吓人。
申似锦最终还是不能喝多少,喝了几杯就已经趴在桌子上,动不了了。
“你带来的这个人不好玩啊,顾莱。”有人不满地抱怨,“这才几杯酒,就不行了。”
车顾莱一言不发。
“不是我说,你讨厌的人长的还挺可爱的。”房间有个轻浮的男人不怀好意地笑,“看起来很纯嘛。”
车顾莱冷笑,冷漠道“她长什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别打她注意。”
男人无所谓地笑笑,“开个玩笑,你把她带来不就是为了戏弄她嘛,怎么你还上心了。”
她是厌恶申似锦没错,只要看到她痛苦的样子便十分愉快,但前提是她的痛苦必须要自己来给予,而不是任旁人对她肖想些有的没的。
“喝的差不多了,都走吧。”车顾莱站起身。
房间的人陆陆续续走了,很快房间只有她们两个人。
“起来。”车顾莱看着晕乎乎的申似锦,轻轻地踢了她一脚。
申似锦迷迷糊糊睁开眼,刚想开口,突然捂着嘴跑去洗手间狂吐。
她趴在马桶边上,吐个没完,生理泪水直流,表情痛苦的很。
车顾莱靠在墙上,静静地听着申似锦呕吐的声音,神情依旧是面无表情,仿佛对于申似锦的事,永远都只有这个表情。
申似锦脚步虚脱地打开门,看见车顾莱,本能地抱住了她。
“顾莱啊。”申似锦紧紧地抱着她,嗓音带着沙哑“喝酒好难受啊,我的胃要烧起来了。”
车顾莱双手插兜,没有回抱住她,语气平平“很难受吗?”
“嗯。”申似锦埋在她脖颈里,闷闷地抱怨“痛苦死了。”
车顾莱唇角勾起一个冷漠的弧度,申似锦趴在她的脖颈里又晕了过去。
“你痛苦,我才能开心啊,申似锦。”
车顾莱在她耳边很轻地说,她知道申似锦已经醉的不省人事,她说什么申似锦都不会知道。
车顾莱把申似锦带到酒店里,刚把她扔在床上,申似锦又迷迷糊糊地伸出手。
“顾莱,抱抱。”
车顾莱懒得理她,自顾自地喝水
申似锦见人不理她,便从床上下来,踉踉跄跄地走到她身后,从背后抱住了她,她比车顾莱高一点,因此要略微低着头,将脑袋枕在她后背。
车顾莱:“放开。”
“为什么。”申似锦嗓音黏糊糊的,酒还没醒,“我们不是在交往吗?拥抱不是正常的吗?”
车顾莱一时竟然无言以对,“我不想被你抱。”
“那你想被谁抱?”申似锦抬起头,看着她侧脸,天真的问。
“反正不是你。”车顾莱冷淡地说。
“骗人。”申似锦不相信,“你是我女朋友,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我们是可以拥抱彼此的。”
我不喜欢你,我恨你。
车顾莱在心里说了一句。
“冰块小姐。”申似锦突然冒出一个词。
“乱叫什么?”车顾莱想挣脱,但没想到申似锦这个醉鬼力气还挺大。
“我在叫你啊。”申似锦抿唇轻笑,她喝醉了酒,整个人变的活泼大胆,很俏皮地和她打趣。
“你总是冰冰冷冷的,难道不是冰块小姐吗?”
车顾莱:“……神经病。”
申似锦搂着她的动作又紧了一点,不开心地凶她“都说了不许说我神经病。”
车顾莱无语了,“你发什么疯。”
“他们都说我是神经病,可我不是啊,我不喜欢别人这么叫我。”申似锦又埋在她的脖颈里,低低地说“谁都可以这么骂我,你不行。顾莱,我喜欢你,你不能这么说我。”
“我会很难过的。”
车顾莱见挣脱不了,放弃了,抓住她的话,问“他们是谁?”
申似锦想了想,“我母亲,还有我的同学,还有我爷爷,他甚至还把我关进了精神病院里。”
“你爷爷?”车顾莱皱眉,“你爸爸不是孤儿吗?”
她曾经调查过申似锦的家庭背景,父母在很小的时候便死了,她父亲是个孤儿,没有任何家人。
哪来的爷爷。
申似锦却害怕了起来,整个人在微微颤抖。
“爷爷她很厌恶我,觉得我不正常,她把我关进精神病院里,不让我去见人。”她的嘴唇苍白,语气颤抖“顾莱,那个地方很可怕,我不想进到那个地方,你不能把我扔进那里。”
车顾莱听的一头雾水,什么精神病,什么不许把她扔进那里,这都是什么。申似锦以前的过往她都调查的一清二楚,没听说过她有进精神病院啊。
“你为什么不说话,顾莱?”申似锦慌了,眼角流下眼泪。
“我说什么?”车顾莱感到脖子一片湿润,她忍住内心的恶寒感,烦躁地问。
“你说你不会把我扔进精神病院里。”
“知道了,我不会做的。”车顾莱没在意,一心只想快点敷衍了她。
申似锦满意了,“如果你以后真的那么做了,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车顾莱只当她在发酒疯,拍拍她的手,尽量使自己的语气柔和。
“好了,放开我。”
“叫我名字。”
“申似锦。”
“不对。”
车顾莱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把她带来喝酒,简直烦死。
她深吸一口气,表情古怪地说“小锦?”
申似锦满意了,害羞地说“再叫一遍。”
车顾莱木着脸,“小锦。”
申似锦终于放开了她,车顾莱揪着她的领子,快被她烦死,直接把她扔到了床上。
她想走人,申似锦又立马坐起身,抱住她的腰。
车顾莱想打人的心都有了。
“顾莱,谢谢你在我身边。”申似锦突然说。
“我总是很孤独,孤独是一种痛苦,和饥饿感一样无法避免。但是因为有了你,我的痛苦得以缓解,你是重要的,是我的家人,我很庆幸我来到了这个世界。”
车顾莱站在原地,意外地没有推开她。
她自幼被亲人抛弃,而后又连续三次被人弃养,她那时便知道自己成为不了他人不可抛弃的人,她无法成为某人称的上重要的人。
而相同的,她也无法在心里放一个人,也无法容许有人在她心里获的一点重量。
申似锦的真情在她面前不过是笑话一场,她无法感受其中的真诚。
车顾莱和申似锦就好像站在雾天湖水的两岸,车顾莱像个弱视的盲人,窥不清申似锦求救的动作,只当她在神经兮兮地跳舞。
她永远无法理解申似锦,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
车顾莱对她的话无动于衷,推开她的手,看着她迷糊的醉态,低下了身,如恶魔的语调。
“申似锦,别太喜欢我了,你会恨我的,在将来。”
申似锦醉的糊涂,完全没有听到车顾莱在说些什么,她只是握紧了车顾莱的手,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弯成两枚月牙。
“顾莱,我今天……有让你丢脸吗?”
车顾莱瞳孔一阵收缩,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傻子在说什么,自己不怀好意地让她喝酒,就是为了看她痛苦出丑的模样。
即使事后申似锦意识到了她的意图来怪罪她,她也觉得无所谓,但是她从没想到申似锦会说这种话。
这是有多蠢。
“说话呀。”申似锦将脸贴在她的手心里,软软地说“我做的好吗?”
车顾莱一直没有说话,直到申似锦睡过去了,她也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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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似锦是被头疼疼醒的,宿醉让人难受。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环顾了四周,发现是陌生的环境。
她有点慌。
恰逢手机响了,她连忙去找手机,是车顾莱的信息。
【我有事先走了,你在酒店休息一会再离开。】
申似锦放下手机,正思考昨晚做了什么。好像就一直在喝酒,车顾莱还对她说了些话,但说了什么,她记不住了,反正醉酒后面的事情完全记不清了。
申似锦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心想酒真是喝不得。
也不知道昨晚自己有没有做出什么不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