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顾莱忍着心脏钻心的疼,“那就恶心吧。”
门被风吹开,雪飘了进来,两人的头发被吹的微微拂起。
申似锦没有想到车顾莱变的这么厚脸皮,她捂着脑袋,难受的摇头。
“车顾莱,这一切都有什么意义呢?”
车顾莱无力地闭了闭眼。
“有意义。”
“自此之后,我会一直在意你。”
申似锦觉得恶心,喉咙不可抑制地涌上反胃感,她捂着唇干呕了几声,车顾莱想上前,却不敢上前。
申似锦倏地将糕点塞进了车顾莱的手里,把她推出了门外。
“似锦€€€€”
“车顾莱,你永远也不要来了。”
“还有,别叫我似锦。”
门被关上,车顾莱拍着门,一直在喊着她的名字。
但门始终没被打开。
雪飘飘洒洒,很快就落满了车顾莱的肩膀,她的左腿又忍不住疼了起来。
但她一点也不在意,整个人僵硬的站在门外,全身冷的要命,腿也疼。
几乎快站不住了。
申似锦的反应像密密麻麻的针,快要扎烂了的她皮肉,她全身都是说不清的难受。
但她无法怪任何人。
是她自作自受。
即使如此,她也不想放弃申似锦。
车顾莱身边尽是凉薄的感情,她这一生从来没有人用正常的感情对待她,所以她也无法避免的成为了了那些人之一。
她得到的情感太少,自此一生也只有一个申似锦。
第一次感受到所谓爱着一个人的痛苦,但她不想放弃。爱太稀有,冷漠如她,就算被人唾弃,也要不择手段握在手里。
纵使过程十分困苦,车顾莱也不会放弃申似锦。
她站在门外站了很久很久,腿疼的已经麻了,最后等到她的灯灭了,车顾莱才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她的糕点被扔在了地上,早就坏掉了的糕点被埋在雪里,不见天日。
€€
自那天之后,车顾莱就没来找她了,谭遥也没有在她面前提起车顾莱。
就好像那天晚上两人的歇斯底里都是幻觉。
申似锦倒是希望车顾莱真的想通了,不要再来找她了。
车顾莱看到了她的随笔,申似锦的确很震惊,也能理解车顾莱后面为什么会来找她。
估计是愧疚吧。
但她的愧疚对申似锦来说毫无意义。
更别说她爱自己,申似锦根本就不相信这几句。
虚情假意。
申似锦还是像以前一样忙着,天气冷,学校的晚自习便提早放学了。
她回家的那段路最近路灯坏了,申似锦每次走这条路都会有点慌。
一是眼睛不太好,她总是会摔倒,二是因为黑,她有点害怕。
每天晚上她都要自己给自己打气。
但这几天每次她经过这条路的时候,一辆车会适时地开过来,车灯便照亮了整条路,最后经过她家。
刚开始她以为只是巧合,后面发现这辆车几乎每晚都是在她回来的时候便开了过来。
她甚至还以为这辆车是黑车,但是后面发现这辆车就只是经过这条路而已。
很多次她想让路给它,但车子只是跟在她身后,即使她让路给它,车子也不动。
申似锦很好奇车子主人是谁,但是天黑,即使有车灯,她的眼睛也看不清里面的人,车身也看的不是很清楚。
她想感谢车主。
可车窗一直不打开,对于她的询问也只是沉默。
久而久之,申似锦就只好把车主归类为好心的怪人一类里。
晚上,谭遥已经睡下了,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她披着毯子,走到客厅。
“你又开车到小申老师家那边去了。”
车顾莱眉眼恹恹的,脸颊两边是异常的红,时不时地捂嘴拼命咳嗽。
“你还没睡?”车顾莱嗓音是极其沙沙的哑,说完又咳嗽了起来。
谭遥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刚要睡。”
车顾莱一瘸一拐地走到客厅沙发上,最近一直在下雨下雪,她左腿就没好过。
“你生病了还去。”谭遥拍了拍她的背。
自从上个晚上车顾莱莫名淋了一身雪回来,就开始发高烧,咳嗽,不管是吃药还是打针也不见得好。
她还无所谓,生着病还要处理工作,导致发烧反反复复的,这几天谭遥逼着她好好休息。
好不容易烧退了,结果前几天她晚上又开车去了外面,很久才回来。
然后又发烧了。
连续好几天都是这样,下雨的天气腿又不好,还非要开车出去。
后面谭遥才知道是她老师家路灯坏了,雪天路滑,她看不见路,经常摔跤,车顾莱才想出了这点。
“为什么不告诉老师?”
车顾莱喝着水,淡淡道“没必要。”
的确没必要。
倘若让申似锦知道她一直在跟着她,心情肯定会不好。
她那天晚上才刚惹怒了申似锦,她还不想那么快又去她面前惹她不快。
而且她还生着病,申似锦身体不好,她不想传染给她。
谭遥一个初中生不懂大人的心思,她去找了热水袋给她放在腿上。
又去翻了翻退烧药,让她吃下。
车顾莱躺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就是睡的不是很好,眉心紧紧地蹙起,嘴里还说着什么。
谭遥把她扶锦房间,才听清她说了什么。
她在叫“似锦。”
路灯还没修好,申似锦像往常一样回家,身后那辆车还是在后面。
申似锦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家,她越过了自己家,往前方走去。
这条路也没路灯。
不出所料的,那辆车也一直跟着她。
申似锦慢慢地往前走。
身后那辆车似乎是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跟上了她。
申似锦走到了海边。
今晚的月亮很白且亮,亮盈盈地照在沙滩上。
申似锦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戴着红色围巾,目光空远地望着翻涌的白色海浪。
她慢慢地往前走。
一双手猛地握着她的手腕。
“申似锦。”
车顾莱气喘吁吁的声音响起。
“你要干什么?”
申似锦空洞的眸子动了一下,她转头看向车顾莱。
“果然是你一直在跟着我。”
车顾莱没心思搭理这话。
“你为什么来这里? ”
申似锦没有说话。
“你经常来这里吗?”
“嗯。”她终于开口。
“来这里……做什么?”
“来寻死。”她平静地说。
车顾莱瞳孔急骤收缩,“你……”
“今天是我妈的祭日。”申似锦突然说
她平淡地开口“每年这个时候,她总是会来找我,让我陪她去死。”
车顾莱沉默 。
这是申似锦真正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