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的角落里,陈行桢紧紧看着不远处正在服务的陆燃灰,目光落在他那节漂亮窄韧的腰上,低声对电话那头的人抱怨:“渡哥,你说的法子没用啊,他根本就不吃这套。”
人确实是好看又带劲儿,让他一看就心痒难耐;但一直干看着吃不着,钱全砸出去了,都没个响。
这怎么办?
电话那头的云渡微微笑,本来也没指望你这个蠢货能真的追到人。
他说出来的话却是温温和和的:“不要紧,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陈行桢犹犹豫豫,云渡温声鼓励他:“放心,你的努力不会没有回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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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手机脱手而出,摔在脚边,屏幕四分五裂。
云曳眼里满是血丝,抖着手站在桌前,好半晌,又重重拂落手边精美的花瓶。
瓷片哗啦散落,在他手边溅出一道血痕,他也恍若未觉。
尽管如此,刚刚的画面却仍然挥之不去,刻印在了脑海中。
陈家那个小儿子,不知天高地厚地挤在陆燃灰面前,大献殷勤。
那咸猪手,都快摸到陆燃灰的腰上!
更恶心的是,他的穿衣风格还故意往自己身上靠拢,什么心思昭然若揭。
即使陆燃灰拒绝了陈行桢,云曳照旧嫉妒得几欲发狂。
他怎么敢€€€€怎么敢用那种下流的眼神凝视着陆燃灰,还妄图用语言勾引!
这明明是大少爷碰都不敢碰的宝贝,却被人毫不珍重地靠近轻鄙,甚至想拿没洗过的脏手去拿。
……就像是曾经的他。
铺天盖地的后悔感油然而生,云曳熟练地缓过这阵心悸。
等心情彻底平复下来,他打了个内线电话,语气冷冽至极:“半小时后,开一场紧急会议。”
听出老板的心情不佳,秘书二话不说,立刻答应下来。
又打了个电话,叫人来把狼藉的办公室清扫干净,云曳取出来电话卡,放进新手机的卡槽里,眼底一片冷意。
陈行桢的衣着,以及他对陆燃灰的贸然接近,绝对不是偶然。
至于是谁搞的鬼,云曳心里一清二楚。
€€€€云、渡。
他几乎把这个名字嚼碎,唇边露出一个扭曲的笑。
等着吧。
你迟早要被我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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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那天起,云曳就像疯了一样,开始对陈家的产业集火。
偏偏他理由很正当,让人挑不出错:陈家占据的这块市场发展潜力很大,想来分一杯羹而已,毕竟没有谁会嫌钱多。
就连老爷子也默认了他的做法,面对陈家家主的求情,只当自己耳聋眼花,年纪大了,管不了年轻人,把陈家家主气得够呛。
因为云曳的横插一脚,陈家股份暴跌,一团乱麻,陈行桢自顾不暇,再也没有出现在陆燃灰身边。
与此同时,王家的事也渐渐有了眉目。
云曳不愧是男主,执行能力相当强,当他想查什么真相时,便一往无前。
很快,他就查到了很重要的线索,顺藤摸瓜,距离发现云渡和王家赌场的直接联系,只剩下时间问题。
当云曳对着云老有条不紊地汇报出近日发现的成果时,他眼睛很尖地注意到,向来站在云老身后的云渡,脸上头一次失去了往日的温和,像是摘下了那层假面。
老宅监控拍不到的角落,他阴森森地咬着嘴唇,指甲掐进了掌心。
云曳毫不畏惧,冷冷地冲云渡一笑。
挑衅意味明显。
云渡暂时消停了,从侦探给的照片反馈来看,陆燃灰的生活似乎也恢复了平静。
云曳却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高兴。
陈行桢的这次出现,像是在大少爷眼前揭开了一个残忍的事实。
没了陈行桢,还有张行桢王行桢。
他能除掉这一个,难道也能除掉以后的无数个吗?
何况陆燃灰那么优秀,他的魅力无人能挡,日后必然有无数人前仆后继,像向日葵簇拥太阳一样,追在他身后。
万幸的是,现在的陆燃灰还喜欢自己,陈行桢是个蠢货,哪里都比不上云曳,于是青年更不可能答应他。
但如果有一天,他见到了更优秀的人,受到了更热烈的追求,因此移情别恋了……
云曳死死咬着牙关,几乎要把后槽牙咬碎,下意识不愿继续想下去,偏偏感情控制不住,自虐一般地往后想。
他很笃定,等到了那天,自己一定会发疯的。
疯到不知做出什么事情来。
心里惊涛骇浪,但至少能力不足的现在,他只能像只老鼠那样躲在阴暗的角落,窥视着陆燃灰的一举一动,其他的什么也不敢做,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因为任何人都有资格光明正大地站在陆燃灰身边。
……只有他没有了。
第33章 豪门世界
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 云老终于眉头一皱,意识到了事情的不简单。
圈里的名媛几乎给云曳挑了个遍,偏偏亲孙子眼高于顶,一个看得上的都没有。
一个两个的倒也正常, 但有几个女孩子, 就连向来苛刻的云老都挑不出错。
偏偏到了他嘴里,这也是毛病, 那也是毛病, 简直就是吹毛求疵。
云老耗尽了所有的耐心, 终于没心情继续跟云曳周旋。
终于,在云曳又一次回老宅吃饭时, 把最后一份资料滑到他面前:“老林的孙女,跟你年纪相仿,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这次你必须给你林爷爷一个面子,去和她接触接触。”
“要是没什么大问题, 趁还没过小年, 先把婚给订了。”
云曳刚从外面回来,浑身上下都冒着寒气。
他边脱外套, 边垂眼随意瞥了眼那张纸, 打算再随便找个借口给推了,目光落在那张笑意灿烂的照片上时, 微微一顿。
云老很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视线停留,满意点头:“看来你也认识萧落这孩子, 那更好不过。之前就了解过, 以后进一步发展也方便。”
云曳回过神来, 把外套交给佣人, 自己拉开椅子坐下:“她还是算了吧, 我们俩不合适。”
再次被他轻飘飘地推拒,云老顿时沉下了脸,黑云压顶,不怒自威:“什么叫不合适?”
他用力一拍桌子,声音轰然,身后的佣人顿时吓得低头后退两步:“你这次要是再拿那些乱七八糟的理由糊弄我,以后就不用再回来了!”
云曳沉默半晌,叹了口气:“行吧。”
“我认识林萧落,她喜欢过我。”
虽然现在大概率不喜欢了,但完全可以当做一个理由。
他平平看向云老,语气散漫:“爷爷,我直说了吧。我现在还没玩够,要是现在结了婚,婚后肯定也得继续玩。”
云老冷笑一声,一双浑浊的老眼像是X光,让所有心思无所遁形:“是因为没玩够,还是因为你还惦记着男人?”
云曳不动如山,连眼珠都没动一动,只是露出个困惑中夹杂着不解的神色:“什么男人€€€€哦,爷爷你说那个人啊,你不说我都把他给忘干净了。”
他轻轻勾唇:“当然不是因为他,他哪来的那么大本事?一个玩过的男人而已。”
云老看着他,没说信还是不信。
云曳再接再厉:“反正,我现在还没收心,要是娶了个真喜欢我的,婚后肯定一地鸡毛,辜负了人家感情。”
“到时候我们两家闹得太难看,合作也破裂了,我还怎么去见林爷爷?”
他说得诚恳,云老却不以为然:“这算什么事?她喜欢你更好,以后结了婚更听你话,也省心。”
“越是喜欢你,越是舍不得你。到时候你在外面玩,她也不会管。”
在他看来,豪门世家里哪个男人不是彩旗飘飘红旗不倒,只要不是闹得太难看,女方都该多包容。
再说了,你不喜欢她,她却喜欢你,不正好能满足男人的虚荣心?
这话一出,云夫人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只是忍耐下来。
云曳轻笑一声,目光淡淡滑过云老身后站着的云渡,讥讽意味再明显不过:“像我爸那样,玩出来一大堆私生子?”
迎着云渡阴郁的目光,他口齿清晰:“说到底,结了婚还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都是废物。”
大少爷故意说得特别冲,为的就是让云老彻底忽视掉陆燃灰影响的可能,让他把火力集中在自己身上。
果然,云老自认为权威受到了孙子的挑战,怒不可遏地再次一拍桌面,震得碗碟叮铃桄榔响,云曳面前那碗汤也飞溅出来:“云曳!反了你了,你有种再说一次!”
云渡立刻上前为他拍背,语气关切:“爷爷,当心别气坏了身子,少爷他不是故意想顶撞您……”
但却被盛怒之下的云老反手一掌甩开,踉跄几步才站稳。
他垂下眼来,遮住了眼底的暗色,手指掐入掌心。
好不容易从盛怒中平复下来,云老沉声道:“我再问一次,你结不结婚?”
云曳的回答也干脆:“不结。”
“好。”云老拄起拐杖,慢慢起身,云渡又走上前温顺地扶住了他,“自己滚去跪着。”
他的声音苍老,夹杂着深深的失望:“什么时候想通了愿意结婚,什么时候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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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行桢再也没出现过,陆父的债务虽然被一笔勾销,还没来得及高兴,也因为盗窃的罪名被抓进了派出所。
燃灰的生活彻底恢复了无波无澜的平静。
他刚开始还提着心等大少爷出现,但云曳一直没再出现过,问002,小系统也对大纲之外发生的事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