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玉婷的愤怒不是没有原因。
郭聘婷那天在医院录了音后,郭玉婷就立刻想抢过来的,结果郭聘婷这会儿比她精多了,她扑上来的时候就一边躲一边发出去了。
她一瞧豪门梦这会儿八成是破灭了,就对郭聘婷厮打起来。
可郭聘婷又不是原先了,她也挺有心眼的,郭玉婷一打人她就喊,没一会儿医生护士就赶过来了,把人拦了下来。郭聘婷还反咬一口,“她是不是神经病啊,给她做个检查啊,我瞧着精神不正常。”
郭玉婷气的呦,可是被拦着也没办法,只能干生气。
郭聘婷就趁这个机会,溜了。出了门在车上就给**发了一句语音,“曾经的二姐夫,你应该听了录音了吧。都这样了,我二姐还想跟你过好日子呢。她是不是觉得你是属乌龟的,只会忍啊。你要愿意当乌龟呢,我就还叫你二姐夫,反正多门亲戚多条路吗?你最近不也发达了。”
**本就已经极为厌恶郭玉婷,再听听郭玉婷录音时那些打算,和郭聘婷的挑拨,他能忍得住才怪,别忘了,他现在可是两家的独苗了,重要的很。
他那副气的恨不得找个地方上吊的模样一出,他妈就知道有事儿,当即就问他怎么了。**这时候也顾不得丑了,对,他爱郭玉婷,拿着她当宝,明知道她为了钱嫁给自己也不嫌弃,各种伺候她。可最终得到的是什么呢。
这女人不但出轨,还侮辱他!
最重要的是,那天他带着郭玉婷去找姜大伟,他第一次见到郭玉婷真实的面目,她是怎样当着他面耍心机求姜大伟的同情的。那不但让他对郭玉婷再也爱不起来,还觉得过去的自己就是个傻逼,怎么会喜欢这玩意!
他回来就同意离婚了,协议都写好了,钱到手就签字。
可偏偏这时候他姑姑回来了,甚至还告诉他,要培养他接班,以后家产都会给他。这哪里是天上掉馅饼,这是天上砸下了个金矿!
他不但要有钱了,他还要特别有钱了。
要是原先,他肯定会立刻告诉郭玉婷,让她安心下来,好好跟自己过日子。可那天他第一反应就是,不能跟她说,要在没有继承财产前立刻离婚,他不想被这个恶毒的没有底线的女人缠一辈子。
所以他吭都没吭,结果没想到,居然郭玉婷还是知道了,还想了这种恶心的法子试图跟他破镜重圆。他就是没钱也不会考虑的,出轨不可怕,而是这女人的心思让他觉得太可怕。
他就把事儿跟他妈说了。他妈也气的不得了,就一句话,“不答应她,离婚!”
要是原先,离婚这事儿郭玉婷不答应,**一个人单方面起诉,虽然手里有出轨的证据吧,但还是要调解要有个过程的。可这不是**的姑姑在家吗?她原本就奇怪,**都结了婚了,为什么老婆不见人影?这会儿**他妈气不过了,直接跟她说了,**姑姑才知道怎么回事。
她如果不护着娘家,怎么会选**继承财产,要知道,她丈夫虽然没有近亲了,可远房亲戚也有几个。
一听这事儿,**姑姑就恼了。
他们原本就是在这座城市发家,如今虽然出国了,可人脉还在。有了这么一个强有力的外援,**的离婚简直是手起刀落,迅速的不得了。他姑姑可没费心走法律程序,那快能快到哪里去呢,直接找人以**的名义给郭玉婷办了出院——他俩没离婚,这就是合规矩的。然后把人带回了**家,见了一面。
郭玉婷这是第一次见这位姑姑,她原本就颇有心计能说会道,一瞧他姑姑就知道不好惹,就想去跟**求救。结果**就把她的录音放出来了,然后告诉她,“咱俩不可能过下去了,离婚吧。”
郭玉婷哪里肯,还想再辩驳,姑姑就上场了,就一句话,“要不老实离婚,净身出户,你毕竟是过错方吗?要不,”她动了动手里的一张纸,“听说你最近精神不好,前两天还无辜殴打自己的亲妹妹,送你去精神病院治疗一下好不好?”
郭玉婷脸色顿时就变了,“我没病,你不能这样,我告你。”
**他姑姑是修炼了千年的狐狸,能怕她?当即就乐了,然后说了一句话,“你真天真,我既然敢说就能把你关进去,**是你丈夫,他有这个权利,而且我还能告诉你,如果是**把你关进去,除了他签字,谁也不能把你接出来,你的父母和姐妹也不成,不过我想他们不会愿意搭理你的。至于你有没有病,你自己证明啊,医生信了你就能出院了,不过我觉得很难。”
姑姑就问她,“我再给你一次选择,你是要离婚,还是当张太太。”
郭玉婷被她说的心里发颤,可终究也不是那么容易服软的人,再说,她也并不觉得姑姑能这么对付她!姜大伟不比他们有钱,可也没这么违法乱纪吧。
可她偏偏忘了,姜大伟是在秦城,是个规矩的商人。可她从来没问问**这个姑姑家是怎么发家的。人和人之间哪里有一样的,就如她和郭聘婷姐妹,一个当小三一个当小四,父母还挺引以为豪。可正常人家的姑娘,哪里有这样没下限的,敢这么做,父母就先打断腿了。
郭玉婷不同意离婚,姑姑也当机立断,直接就找人绑了她,带了**去了郊外的一家精神病院,给她关进去了,告诉她,“七天后你有一次打电话的机会,不珍惜,就再也没用了。”
那是什么地方,郭玉婷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呆得住?还是有关照的整整七天,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告诉别人自己是正常人都没人相信的七天,时间一到,她就打了电话,放出来麻溜去了民政局领了离婚证。
**的房车都是婚前的,她开得那辆也是**给买的,所以一样资产都没分到,到手的,只有**让人给她扔在地上的,收拾好了的七个大箱子。她在民政局门口打开了一个,**倒是不贪心她的东西,全都是她的衣服和用品,一样没少都在这儿了。
她站在大门口守着这七个箱子,跟逃荒的一样茫然了许久,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地方可去。她父母家早就不搭理她了,大姐自从郭聘婷当小三要转正劝过没用后,就直接说以后少来往,怕教坏了孩子。至于郭聘婷……她这会儿想起郭聘婷来了,这丫头是一点都看不上她好啊,都是这丫头害得她!她怎么可能投靠她!
然后郭玉婷就想先找个地方待待,可屋漏偏逢连夜雨,何况她这七个大箱子实在是太扎人眼了,她打了个的,说是让把她送到最好的酒店里,结果到那儿一摸,钱包不见了。
姜大伟给她的那张□□,就在钱包里。
她为了不让**分财产,并没有将钱从那张卡上转出来,而是想着等离了婚再说。
可如今,卡丢了,上面的名字却不是她的,她连挂失都没办法。她报警人家都不相信她,她凭什么替姜大伟报失,再说问她卡号,她也背不出来,只知道密码有个屁用!她没办法打电话给姜大伟,姜大伟如今对她厌恶至极,对她印象差的不能再差,一听第一反应是郭玉婷借机再要钱,直接就把电话挂了。
郭玉婷这才明白了什么叫走投无路。
婚离了,钱没了,人财两空她就剩下了几箱子不能吃不能穿的衣服。她没有工作,没有家庭,除了这身姿色,没有任何可以翻身的资本。可难道让她做外围吗?她怎么可能甘心,她是要做正房太太过着人人羡慕的日子的啊。真做了,她怎么有脸见人?
可是谁害的她走到这一步的呢?
还不是郭聘婷。
她原本没有勾搭姜大伟的心思的,是她一步步逼着自己走了这步,是她让亲妈都不搭理自己,是她毁了自己最后的退路。
对,如果不是她发录音给**,如果不是她叫着什么神经病,她怎么可能离婚。她肯定能跟**和好的。
她几乎是不可抑制自己的仇恨郭聘婷,愤怒填满了她的全部身心,如果我落到了这种程度,我为什么要让你过得好?我不可能有更差的日子了,那你跟我一起来吧。
所以,她把东西直接摆摊卖了点钱,从物业阿姨那里拿了瓶硫酸,直接就跑到了郭聘婷家的别墅。
郭聘婷早就打过招呼不让她进,可她还是有别的办法,偶遇了一个开车出门买菜的保姆——她俩原先认识的,她还帮过一次对方的忙,保安又不能进车里检查,人家就直接带着她进来了。
然后她就拎着硫酸瓶,直接进了别墅的大门。那时候郭聘婷正在哄着姜宴超玩呢,这小子反应挺慢的,月嫂知道怎么回事,那叫伺候的一个胆战心惊,倒是郭聘婷没养过孩子,不懂得有什么不对,还觉得孩子挺好带的,也不哭闹了,一直跟姜大伟夸这个月嫂有本事。
这时候,她妈张桂芬已经跟着做饭阿姨出去买菜了——她不放心阿姨买的东西,一直是要跟着看看的。
她一进来,屋子里就郭聘婷和月嫂姜宴超两大一小,见了她,郭聘婷都吓了一跳,立刻站了起来,“你怎么来了。”随后就凶起来,“这里不欢迎你,滚出去!”
郭玉婷就笑了,“我为什么不能来?你在害怕什么?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你不是录我的音发给**不让我好过吗?我来啊就是告诉你,我离婚了,拜你所赐,我真过得不好。你高兴吗?”
郭聘婷怎么可能看不出郭玉婷不对劲呢,她连忙吩咐月嫂,“打电话叫保安。她这是要闹事,把她赶出去。”
月嫂立刻就要摸手机,结果被郭玉婷呵斥住了,“住手!”她晃晃手里的玻璃瓶,“我这里可是浓硫酸,你不想伤到你自己,就躲一边去。我们姐妹俩的事儿,你别多管闲事。”
一听浓硫酸,郭聘婷和月嫂脸色都变得特别难看,月嫂几乎毫不犹豫的向后退,“我不管,我不管!”她又不是傻子,为了这点钱被泼硫酸吗?不过好在这人还有点良心,往后退的时候,顺手就一把抱住了姜宴超,带着他往后退。
郭玉婷瞥了一眼,可姜宴超又没得罪她,再说她也不敢惹姜大伟啊,就当没看见,反而拿着瓶子更进一步。郭聘婷被吓坏了,眼睛瞪着那瓶子说话都不利索了,“你你你……这是犯法的,你这样会坐牢的。二姐,什么事有话好好说,都可以商量的吗?”
郭玉婷就问,“有什么好商量的,我已经这么惨了,你却过得这么好,我就是不爽啊。除非你惨我才爽。”
郭聘婷立刻就说,“我也不好过啊,只是表面风光而已。”
郭玉婷就说她,“不好过,你可是姜大伟明媒正娶的老婆,你有什么不好过的,你要钱有钱,要孩子有孩子,能比我不好过!你告诉我你哪里不好过啊。”她说着就拔开了瓶塞,向前走了一步,郭聘婷其实是不信的,可也不敢确定,就跟着后退了一步。然后就看见郭玉婷慢慢地将瓶子歪了,往沙发上滴了一滴。只听刺啦一声,大量白烟冒起,皮沙发上已经灼开了个洞!
是真的浓硫酸!
郭聘婷只觉得心脏都停止跳动了,一副要哭又不敢哭的模样立刻说,“真的过得不好,二姐,姜大伟他就是个老头子啊,我才二十一,我怎么能跟他过得好。他一身的老人味,肚子都那么大,都是赘肉,你又不是没见过,谁能喜欢啊,一点□□都没有。要不是为了钱,我怎么可能嫁给他!我才二十一啊,我不喜欢小鲜肉吗?二姐,你比我强多了,离婚挺好的,以后能找更年轻的,我呢,谁知道他能活到几十岁啊,万一是个老不死怎么办!对了,还有个惹人讨厌的姜晏维,我的日子不知道要熬到什么时候呢!”
她是吓坏了,那瓶子就离着她不过一米远,是真怕郭玉婷泼过来,她的脸多重要啊。她说完就去看郭玉婷,希望她能满意,结果却发现她露出了个讥讽的笑容。
郭聘婷就感觉到不对劲,然后就听郭玉婷说,“你死定了。”
郭聘婷还没说出什么来,就见郭玉婷摆了摆手上的手机,竟是通话状态中,里面姜大伟的声音冷冷传出来,“既然不想陪我这个老不死的,离婚吧。”
郭聘婷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姐姐,郭玉婷这才笑了,“熟悉吧,这就是你在医院里对我做的。你还是太嫩,跟我学了点皮毛就真当自己无敌了,你做梦。郭聘婷,你的脑子从来都不会多想想,我怎么会泼你一脸硫酸呢,那才是毁了我自己呢,我为什么要为你坐牢。我只会把你拉下水,没有了姜大伟,你的脑子,不会比我过得好。”
郭聘婷这才知道,这不过是个局,是郭玉婷报复她的,她却把心里话都说了。姜大伟怎么可能饶了她?她瞪着眼睛看着郭玉婷得意的脸,只觉得恨不得杀了她!她伸手就去抢硫酸瓶,可郭玉婷早就防着她呢,直接一脚把她踢到了一边。
“怎么?我说你没脑子你就真没脑子了,伤了我,你可是要坐牢的。”郭玉婷摇摇头,“真是傻逼。”
她拎着硫酸瓶子扭头就走,“我等你离婚的消息!”
郭聘婷却爬了起来,在月嫂的惊呼下,扑了过去。
姜晏维这天下学,就又碰到了等着他的霍麒。
霍麒自从从京城回来后,作弊就多了起来,每天中午点了餐过来投喂不说,下午想他也会提前在这里等等,看他一眼再走。
姜晏维天天的日子过得跟飘在云端上一样,用周晓文的话说,每天走路都是虚的,不知道以为你肾亏呢!
姜晏维就嘲笑他,“你是想肾亏没办法吧,忍着吧,周爸爸。”
周晓文最近抗争的不错,起码他爸对他挺支持,不但摆平了高苗苗的爸爸,还给她请了保姆联系了私立医院,照顾的相当不错。所以周晓文生活还是挺愉快的,“你是嫉妒。”他的眼睛就看向了姜晏维的肚子,“生不出来嫉妒。”
姜晏维那个郁闷,勾着周晓文的肩膀还想装,“你看我肚子干什么,你得问霍麒有没有这功能。”
结果周晓文特不配合的哈哈大笑,姜晏维怎么捶他都不管用,好容易停了来了句,“就霍叔叔那样,给你十个你都攻不下来。别装了。”
姜晏维一想,那画面是不太敢想,自己也乐了。
说完就瞧见等着的霍麒,周晓文特识相的告退,还叮嘱他一句,“你想当攻的事儿别提了,小心被收拾。”
姜晏维没搭理他,自己跑到霍麒身边去了,他怎么可能提。
结果没想到,霍麒居然跟他说,“今天你妈有事儿,让我接你吃饭。走吧。”
姜晏维简直不敢置信,“我妈怎么可能松口,她有什么事儿能不管我啊。”
自然是姜大伟的事儿了。郭玉婷和郭聘婷居然在家里打起来了,碰翻了硫酸瓶,两个人都受了伤,现在在医院呢。月嫂当时一害怕就报了警,郭玉婷一口咬定是刑事案,郭聘婷故意伤人,郭聘婷则说郭玉婷是绑架勒索,更是刑事案。
家丑不可外扬。姜大伟没有亲戚兄妹没人帮忙,又不能直接拉了公司里的人来处理,就打电话求到了于静头上。于静是真不想让这事儿扩大,这别墅里可不少孩子在一中上学呢,闹出太大的事儿来影响姜晏维才叫得不偿失。就答应了。
可她走了就顾不上姜晏维,又怕姜晏维跟着周晓文回家,就只能打电话给霍麒让他把人给带走。
于静都交代这事儿不要告诉姜晏维,自然霍麒也不会说,忽悠他道:“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儿吧。你以为你妈一天就围着你转啊,她在秦城有那么多朋友,怎么可能没交际?”
姜晏维一听也是,很自觉地跟着霍麒上了车,顺便分析,“我倒是觉得我妈是不是有男朋友了。我也没听见她打电话发短信,可总有这种感觉。”
霍麒开车往回走,顺便问他,“那你是什么意思?”
姜晏维直接拍了胸脯,“当然是同意了。我妈这么支持咱们,我也不能拖后腿。当然,也不仅仅是为这个,我一点没觉得我妈再找有什么,不是离婚了,岁数稍微大点就不能追求幸福了。我妈那么年轻漂亮,值得跟喜欢的人过喜欢的日子,只要她高兴就行。当然,她要是不找也行,到时候买房子就买两栋,挨着的,我两边窜也挺好。”
霍麒就喜欢姜晏维这副乐呵的样子,他这点很随于静,可以给喜欢的人最大的空间,也不会为了别人而侵害自己的空间。霍麒忍不住伸手揉揉他脑袋,“好,都听你的。”
“那是!”姜晏维特满意霍麒说听他的这事儿,让他有种掌握家庭大权的感觉,当然,路上没事,他就顺便想起了刚刚跟周晓文聊天说起的孩子的事儿,问霍麒,“你喜欢孩子吗?以后咱们要不要孩子啊。”
霍麒这会儿可是被他惊到了,“怎么问这个?”
“不是周晓文都有了吗?”这借口多现成啊。
霍麒瞥他一眼说,“跟他比什么,暂时不要。”
姜晏维就挺纳闷,“为什么啊,你不想跟我养孩子啊。”
霍麒把车子停进了车库,直接扭头冲他说,“咱家有啊,你不是吗?我得全心全意把你养大才能顾及别的,你才是最重要的。”
这恐怕是霍麒第一次那么主动的说情话,明明那么简单的话语,他说着却让人觉得特别甜蜜。姜晏维这个常年调戏别人的人,居然脸红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跳动的有点快的心脏说,“哎呀,喘不过气怎么办,你帮我人工呼吸吧。”
医院里,于静急匆匆赶到,姜大伟和张桂芬都在外面等着,不过两个人离得特别远。于静走到姜大伟面前问,“怎么样了?”
姜大伟叹口气,“两个人拿着硫酸瓶争夺,溅出来的液体洒到了身上,都不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