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好意思,没有认出来。”其实尤自然压根也没想起来,但还是和他握手,“我也是意外遇到了陶先生,见他被疾病困扰,忍不住诊治,借了贵宝地一用,您见谅啊!”
“不客气不客气。”高医生甚至有点惊喜,“能讨教下您如何辨证吗?”
陶先生非常吃惊,高医生在他们这块儿,已经是有名的了,居然对年轻的尤医生如此尊敬,还要讨教。
那他刚才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了!
尤自然瞥到陶先生的眼神,心里暗爽,可算让他走运一回了。
尤自然心里舒坦,姿态更加如隐士高人了,他把药方拿给高医生看,“我观病人阴虚阳亢,长期生活习惯不好,早就埋下了隐患,病发那一次只是引子,身体耗损,血瘀,经络堵塞,所以方中可以有滋阴降炎,更要以活血化瘀为主。”
高医生听罢如茅塞顿开,“原来如此!难怪我开的药不见效!”
既然都认识,陶先生就在这里抓了药,高医生也说他有空一定去旁听一下课程。
……
离开之时,陶先生对几位大夫都千恩万谢,迫不及待地就回去喝药了。
尤自然志得意满,走起路来都精神了许多,出了中医馆还冲周锦渊一伸手:“请了。今天多谢周大夫给我把关,方才我那处方还可以吧?”
他也是好不容易扭转局势,一时没忍住小鬼的震慑,和周锦渊出言相助的恩情,还是暗搓搓地炫耀了一句。
“还可以,复诊时记得给病人开些六味或左归,那就圆满了。”周锦渊淡淡道。
周锦渊轻描淡写,尤自然却僵了僵,靠,对了——
陶先生久病,三剂可诸症全消,但是那方面的机能恐怕还不能立刻全然恢复呢!
须得另用药,好生调养。
刚才他在周锦渊面前开药有点紧张,斟酌许久,力求方子能一剂知、二剂已。但绷得太紧,反而忘了善后这一点,也没有嘱咐病人调理的事项。
错漏谈不上,甚至本身把症状治好就成功了。而且复诊时肯定会察觉——陶先生能不关切这方面么,再布置也不迟,但肯定是个小疏忽了。
周锦渊提醒其实也不是为了让尤自然难堪,而是希望他更加注意一些。这人之前烦是烦了点,但今天看,他还是无愧尤老教导,用药颇为精细,也挺有医德。
被周锦渊暗暗一点,尤自然彻底蔫了,僵硬地道:“不错,不错。”
他心中颇为郁闷,真是既生瑜,何生亮啊!
不对,不对,小道士姓周,原该他是瑜才对吧……
“尤大夫,那就回见了。”周锦渊道,耽误了一点时间,他要和容细雪继续去逛街了。
“回见了,都督。”尤自然一拱手,垂头丧气地离开了,有点失魂落魄的意思。
周锦渊:“???”
尤自然是不是气傻了,周锦渊在原地有点迷茫地和容细雪对视了一眼。嘟嘟,这是气到喷气么。
……
……
第三天就该是周锦渊授课了,他和尤自然还是前后脚。
两人教的都是古典针法,不过也都不是特别难学的,不过适当简化过,更方便学习,尤其是那些国际生。
尤自然站在讲台上就格外享受,他还特别编写了教案,准备了一些非常帅气,能震慑学生的套辞,“这套梅花针法是华夏传统针法,我家中世代行医,对此颇有研究,临床应诊多有奇效。因此有句话,叫‘梅花香到病能除’!”
“一针为主一针客,一针为阴一针阳。施针通常只有两针,如梅花双萼,取穴虽简却力宏!”尤自然讲课讲得极为亢奋,给学生们实操起来。
周锦渊在下边看着吧,觉得尤自然像只神经兮兮的小型犬……
尤自然的精彩讲解获得了热烈的掌声,待到周锦渊上台,一句话还没说,就获得了更高的呼声。尤自然脸绿了一瞬,又没什么可说的,几天下来,他就算还不认命,也没脸再怼帮过自己的人了……
看在好些同行眼里,更觉得他俩关系不好了——之前两人针锋相对的事情,也早已传开了,这是又多一佐证,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周锦渊因为和B国学者远程合作,他们近期连连发表文章,使得他在海外同行里也有了些名声,再有当然是金绰仙那曲《小青龙》的功劳了。
周锦渊情知这点,第一句话就先打趣:“谢谢大家,掌声太热烈了,可惜我不会弹钢琴。”
众人哈哈笑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