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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宁亦惟和周子睿有过一次关于生日互赠礼品的协商,两人决定:每一年的周子睿生日,宁亦惟订一个周子睿指定的蛋糕;每一年的宁亦惟生日,周子睿送一本宁亦惟指定的书。

上月月底,周子睿已经将今年的蛋糕店地址和蛋糕型号发给宁亦惟,宁亦惟算算时间,差不多是时候订了。

宁亦惟拿出手机,找到了周子睿发给他的蛋糕店信息短信,给梁崇看:“到这里,。”

梁崇迅速扫了一眼,蛋糕店位置有些偏僻,便让宁亦惟帮他开了导航,带着宁亦惟往蛋糕店去。

开出学校大门时,宁亦惟打了个哈欠,习惯性抬左手捂着嘴时,手背一痛,哈欠打了一半被迫打断,皱着眉头“嘶”了一声。他低头看看手背,有点发愁:“又要休养好几天了。”

方才打孔偬的时候情绪激动,现在看来,是有点用力过猛。

宁亦惟又揉了一下酸痛的左胳膊,抱怨:“我手臂都痛了。”

“既然还知道痛,”梁崇忽然开口说,“下次就别随便打人。”

“孔偬先挑衅的。”宁亦惟不服地反驳道。

梁崇闻言,顿了顿,问宁亦惟:“你今天为什么和孔偬吵架?”

“是打架。”宁亦惟纠正道。

“……”梁崇听着导航变道,敷衍地宁亦惟道:“行吧,打架。”

宁亦惟不愿意和梁崇细说,便模糊地概括:“就是孔偬挑衅我。”

与之前不同,这次梁崇并没有给宁亦惟糊弄的机会:“说具体一点。”

宁亦惟伸手去抓梁崇的手,小声说:“别问那么多嘛。”

梁崇让他抓住了,捏着宁亦惟手心,却依旧不依不挠地继续话题:“你不说我去问问阿姨。”

“你别问他,”宁亦惟紧张地坐直了,“我跟你说。”

他梳理了一下过程,将事情的起因结果告诉了梁崇,又不解道:“孔偬针对我就算了,为什么要针对我妈妈。”

宁亦惟在乎的东西不多,但家人是他不愿退让和妥协的部分。

“反正我没错。就算孔教授给我打电话要我跟孔偬道歉,我也不会道歉的。”他很执拗地强调。

梁崇没有劝解宁亦惟或说些打圆场的话,而是温和地告诉他:“你不用跟任何人道歉,我保证。”

这让宁亦惟觉得很安全。

其实只要是在梁崇身边,宁亦惟就一直是安全的。

“我的小时候,”宁亦惟突然很想和梁崇倾诉,于是他说,“我妈在一家小酒店打工,做清洁工,是在来你家之前,那时候我六岁。”

他看着窗外迅速掠过的树木与行人,停顿了一小会儿,又说:“酒店清洁都是三班倒,我爸工厂也是三班倒,他们都轮到夜班的时候,我妈会把我带到酒店,在布草间里放毛巾的架子后面放几把椅子,让我睡在那里。

“酒店是我爸妈老乡开的,别的老乡介绍进去打工,里面很多人都认识,也知道我爸妈的情况。

“有一天晚上,我在布草间里睡觉,听见毛巾架外面有人说话,我睡得糊里糊涂,以为是我妈,走出去看,看见清洁领班和一个女人抱在一起,衣服脱了一半。他抱着的女人抬头看见我了,就开始尖叫,叫得很响、很吓人。客房部的经理就来了。

“我妈让我睡布草间经理是知道的,但清洁领班不知道,他一直在骂我,我妈抱着我,跟他对骂,她包着我的耳朵不让我听。”

清洁领班说陆佳琴你领养的这个小畜生是个讨债鬼,全身都是晦气,你沾了他的晦气,就一辈子都得是穷鬼的命。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我是领养的,但我也没有很伤心,”宁亦惟说,“我爸妈是过了很久苦日子,没上过大学,但他们很好;孔偬过好日子,上好学校,但他很差劲。哪怕他爸爸是孔教授我也不愿意做他,我还是当宁亦惟。”

梁崇握紧了宁亦惟的手,看着前方的路,没有说话,好像在想着什么。

“对了,”宁亦惟忽然又跳跃到下一个话题,对梁崇承诺,“如果有人骂你,我也会为你打架的。”

“谢谢,”梁崇听上去并没有很感激地道谢,顿了顿,又说,“我看我还是要给你找个保镖。”

“是要帮我打人吗?”宁亦惟精神地问。

梁崇瞥他一眼,泼冷水:“保护你不被人打。”

“那我看你还是一直带着司机,”宁亦惟跟他斗嘴,“保护你不要换错档。”

“宁亦惟。”梁崇叫他名字。

宁亦惟问:“干嘛?”

梁崇说:“闭嘴。”

不久后,蛋糕店到了,在一条小巷里,占了三间店面。这家店店长性格有点奇怪,没签约外送服务,也不提供线上预订,但来买蛋糕的人竟然还不少,门口停了一排车。

梁崇在不远处停好了车,陪宁亦惟走过去,恰好看见一对情侣从里头走出来,两人大约是热恋期,走了几步便靠在一起接吻。

宁亦惟发誓他根本没打算细看,但梁崇就是把他眼睛捂住了。

趁宁亦惟没反应过来,梁崇推着宁亦惟的肩膀往店里走。宁亦惟踉踉跄跄走了两步,伸手把梁崇的手拉开了。

谁知只重见了一秒天日,梁崇的手便又捂了上来,还像哄小孩儿一样对宁亦惟说:“别看了,少儿不宜。”

“梁崇,”宁亦惟被梁崇捂得很痒,忍不住笑起来,又板起脸命令梁崇,“你快点给我松手,我又不是小孩。”

D大傍晚,兴之所至在校园里接吻拥抱的情侣多如牛毛,宁亦惟和周子睿都不知道碰到多少回了。

虽然宁亦惟对这些没兴趣,但该懂的也都懂,拜在上课看A片的大一编程软件课隔壁电脑的同学所赐,宁亦惟懂得还不少。

宁亦惟眼前黑着,什么都看不见,便转过身去,摇头想把贴在眼睛上的手甩掉。

“我早就长大了。”他说着,抱住梁崇的腰,把头埋进梁崇怀里,梁崇才终于松开了他。

宁亦惟仰起头,想指责梁崇把他当小孩。

和梁崇对视的一瞬,他又噤声了。

有一个新的力施加到了宁亦惟心脏箱子里的小球上,比上次更大更猛的力,与水平线成六十度角,使小球产生了过于大的加速度,在箱壁上毫无章法地四处乱撞。

宁亦惟可以计算出小球的路径,可是他找不到力的来由,所以心慌意乱,无法思考。

“是吗,”梁崇无所察觉地低下头,好像是避嫌似的,没回抱宁亦惟,他有些无奈地问宁亦惟,“你觉得自己长大了吗。”

宁亦惟觉得自己需要一个参照物,他怀疑全人类用他这种姿势跟梁崇靠这么近都会心跳加速。他怕一说话就要露馅,便迟疑地松开手,后退了一步,迅速地自顾往蛋糕店走过去。但梁崇背部肌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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