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辛健也没办法,最后俩人约在了楼下三层的一个休息室,辛健交代了护士帮他看着情况,然后才下去。
庄一伟是跟钱真一起来的。
看见辛健先是皱了下眉:“我看你跟付志一起住院算了。”
这脸色看着比病人还憔悴。
辛健对这句话只是扬了扬眉没有搭理,随便要了杯苏打水,他勉强打起精神:“有结果了?”
看出他是故意转移话题,庄一伟只能摇摇头,把手里的文件递给他:“你自己看吧。”
辛健只扫了一眼,脸色一沉。
“意外吧?”钱真的语气不乏幸灾乐祸,他看着辛健神色复杂的一页页翻阅着手上的材料,全部看完之后放下,半天没说话。
相比他,庄一伟实在仁慈多了。他看了辛健一眼:“查到最后查到你们处长身上,我也很意外。”
辛健没接话。
“虽然做的很聪明,但到底不是无迹可寻。你们处长找的是个高手,我们也是兜了不少圈子才找到他。”
庄一伟扫了一眼桌面上的材料,这里面的口供可来的不容易。
现在人已经被逮捕了,讯问之后交代是受人所托,只是那个委托人,实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辛建皱了下眉,半天才开口:“接下来你们准备怎么办?”
“这案子已经进入程序了,我透露不了太多,只是告诉你大概你的调查也快结束了。”
看出来辛建脸色不太好看,庄一伟理解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之所以把辛建单独叫出来也是考虑到付志本来就还算个病号,而且在他们确立侦查方向之前,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辛建是当事人之一,有一定的知情权。
至于处长为什么这么做,背后的原因,暂时谁也说不清楚。
辛建很长时间都没说话,甚至连最后庄一伟和钱真表示要走的时候,他也只是站起来示意了一下,攒在一起的眉头始终没松开。
回到病房,付志还在睡觉。
大概这次是真的睡着了,辛建开门对方都没什么反应,他坐在床边看着付志的侧脸发呆,
想法很乱,一时抓不住头绪。
时间一点点的过,辛建一直维持着最初的姿势,看着斜阳西落,映在窗帘上的光影很昏黄。
病房里就只有他的影子很明显,被拖的很长。
付志醒过来的时候,就正好看见辛建在发呆,笼罩在黄昏之下显得有点茫然。
“你怎么了?”
开口的时候嗓子有点哑,大概是嗓子太干了。
辛建被付志的声音拉回神,怔了一下,然后下一个动作是给他倒水。他习惯性的去轻轻捏了一下付志的后颈,不是很明显的笑了笑。
有点有气无力。
他把杯子放好:“睡够了?”
“你刚才在想什么?”
“什么都没想。”把话题岔过去,辛建坐回椅子上之前给付志又把被子拉了拉:“马上就该吃饭了。”
付志看了他一会儿,然后下了句结论:“辛建,其实你撒谎的掩饰挺拙劣的。”
后者扬下眉,也没反驳:“那是对着你。”
处长的事情,他现在不说是因为还没想好怎么说。
对比他,或许付志的接受度会更差。
NO.2
吃完晚饭,照例是付志看书辛建对着电脑,只不过这次他没什么兴致去打游戏了,电脑屏上不太显眼的光晃在他面上,半天也不动一下。
付志叹口气放下书:“我说,你怎么都不睡觉?”
任何时候他醒过来,辛建基本上都是清醒的。
哪怕是他在半夜被疼醒了,对方都能及时知道。
最初还觉得他是反应过度太紧张了,但是这都这么长时间了,辛建除了中途李磊过来替班的时候回家洗澡换身衣服,就没有在他面前睡过觉。
后者似乎很意外他突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愣了一下,然后没什么概念的皱了下眉:“不困。”
“不困?”
付志扯了下嘴角:“你真该去照照镜子。”
那脸色实在不怎么像个健康的活人。
他说的辛建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有点费解:“很憔悴?”
好像之前庄一伟也提了这么一句,不过他没往心里去。
除了觉得有点累,莫名其妙的他就是不困,有时候实在撑不住了趴一会儿,也很快就会醒过来,而且他越睡越不舒服,索性也就懒得去搭理了。
付志摇摇头:“憔悴这个词形容的太保守。”
闻言辛建莫名所以的对着对面的镜子反光照了照,看不太真切最后只能耸耸肩:“无所谓,反正只对着你而已。”
做男人的好处之一就是三天不洗脸也看不出来,他平时也不太打理这张脸。
付志半天没说话,看着辛建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出来,随便找毛巾擦了一下。
在灯下,显得脸色惨白若纸。
“今天晚上你回去睡一觉吧,我这里没事。”
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说这句话了,不过每次的回答都是一样。
辛建习惯性的摇头:“我在哪儿都一样,你不用管我。”
即便发生了这么多事,他的固执始终如一。
付志心里有点想笑,他摇了摇头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书上,旁边虽然没什么声音,但气氛很和谐。
临熄灯的时候,还是辛建扶着付志去洗澡。
说是洗澡,不过就是擦一擦身子。
付志现在还沾不了水,只能是辛建把毛巾打湿了帮他擦,虽然最初也觉得别扭,但是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辛建总要强过护士。
已经脱衣服到驾轻就熟了,付志自己抖掉半边病服然后利用有限的活动空间把另外一只袖子也弄掉,辛建毛巾已经准备好了,沿着他的脖颈开始往下擦。
不得不说这种行为对两个人来说都很难受。
付志极力想反应的自然一点,奈何越想自然就越不自然,而辛建怎么说也擦了很多次了,偏偏每次都觉得跟上次不太一样。
浴室里除了流水的声音,没有任何的杂音去干扰,擦的人很专注,几乎不放过任何细节的小心擦过来,力道和水温都恰到好处。
付志一只手撑着墙,放任辛建的手在身上游走,感觉到对方在他腰际流连的时候,忍不住背部一僵。
辛建不知道自己今天是受的刺激有点多还是真的累到心神恍惚了,他看着水雾之下付志身上深浅不一的淤痕,总觉得心窝的地方被戳到一样疼的他眼睛发胀,鬼使神差的,他就着半跪的姿势很轻的吻上付志的腰侧。
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瞬间收了下力。
很长时间,徘徊在彼此之间的就是静默的压抑。
两个人的表情笼在雾气里看不太清楚,只是辛建的语调很低沉:“我真宁愿那群人找对了人。”
这句话说的有点像喃喃自语,他继续着帮付志擦身的动作,每到一个伤处,动作就更轻柔一些。
付志长出了一口气,竭力控制着身体上的反应,任由辛建帮他擦完了之后穿好衣服,然后扶着他回到床边。
时间控制的刚好,他刚拉上被子,病房区得灯也熄了。
除了床头柜上微弱的灯光,就只有辛建的眼睛很亮。
他低头很温柔的吻住付志,两个人的鼻息靠在一起,纠缠的一点都不急促。
从付志醒来,他们两个吻过很多次。
却连一点□的色彩都没有。
辛建只是觉得这样才能安心,他微微抬起头抚着付志的头发:“睡吧。”然后依然是坐在椅子上,挨着床边趴下。
他这个体型,这么趴着其实并不舒服。
只是大概习惯了,找到一个位置,倒也真的是能半天不动。
窗外还有些月光,朦朦胧胧的。
辛建趴在床边放松自己的身体,黑暗中总觉得能听到付志的呼吸声,很平缓,很顺和。
渐渐的,他也闭上眼睛。
其实,辛建自己清楚他的精力已经达到一个极限了。
疲累感不会有人比他自己体会的更清楚,哪怕庄一伟和付志不说,他也明白这么下去情况不乐观。
他只是没办法……
安静了没有多长时间就猛的抬头坐了起来,辛建惊疑未定的看了一眼床上的付志,确认对方没事才长出了一口气烦躁的爬了爬头发。
几乎他只要闭上眼睛,就会被噩梦惊醒。
无一例外都是付志被人围殴的画面,一遍一遍的,像卡碟的DVD永无休止。
明明已经知道对方没事了,这种情况却完全没有好转。
叹了口气,他摇摇头,有了抽烟的欲望。
然后毫无预兆的,本来他以为已经睡着的付志轻轻咳嗽了一声,打断了他的烦躁:“我说你,一起睡吧。”
没有灯,两个人都看不见对方的表情。
辛建有点意外:“你没睡?”
“嗯。”
付志掀开被子,往后稍微挪了一下:“你再不睡觉,大概光荣的得比我还快。”
他其实不是第一次看见辛建这么惊醒。
只是之前他一直没开口。
辛建这个人就属于典型的死要面子活受罪,不熬到实在没办法了,绝对不会妥协。
他对面的男人看着掀开的被子愣了一会儿,犹豫到最后无声的脱了外衣,并排跟付志躺在一起。
医院的病床总归不是很宽敞。
以他们两个人的身形只能紧紧贴在一起才能勉强不让自己掉下去。
辛建对着这种狼狈竟然很突然笑了:“我想起当初咱俩加班,到最后也是一起睡在宿舍里。”
“那时候是你有床不睡,非要来占地方。”
付志想起那时候也笑了。
宿舍的床也是单人床,他平时自己睡都嫌窄,偏偏辛建每次加班都非要跑去跟他挤。
大概,也是因为这些暧昧不清的细节,所以才导致他们最后走到这一步的吧。
贴近了身体就自然而然的感觉到了对方的体温,辛建背对着付志,感觉后面的人把手探过来摸到他的手,在两个人交握的时候,后面付志很低的调侃了一句:“不知道明天早上护士看见咱俩这样是什么反应。”
辛建倒是没什么压力。
他握着付志的手紧了紧:“我锁门了。”
——那一夜,辛建终于真正的睡了一觉。
85
85、第3章-第4章...
NO.3
庄一伟估计的不错,辛建的调查很快就结束了,监察局的通知上只是表示查明了情况与辛建无关,但是案件在进一步调查。
辛建接到通知的当天,跟付志谈了这件事可能把处长牵扯在其中的情况。
只是有点意外,相比他,付志的反应平淡很多。
“处长肯定是有自己的理由。”
简单的一句话,算是做了一个结论。
辛健当时在旁边并没有接话,但是也没有做出反应,他跟付志说明这件事只是不想两个人之间再有任何的隐瞒。经过这次的事,他们彼此之间的一些做事方式,总归是要有些改变,不能说立刻就能够达到两个人随心所欲的地步,但是起码,相处是需要互相理解的。
他把自己的东西大概收拾了一下,既然调查结束很明显他也必须回去检察院了,付志被批了两个月的病假,他没办法陪着这么久。
打包的差不多了,他坐在床边看着付志:“我下班再过来?”
“没空的话就不用了。”
之前折腾了那么久,辛健这一回去,事情不会少。
辛健笑了笑:“必须得有空。”
付志脸上的伤恢复的比身上快,现在看痕迹已经很不明显了,病房里的伙食搭配的比较好,连带着气色似乎都比之前好了一些。
心里再次涌起那股庆幸和后怕,辛健叹口气,拉过付志的手,从兜里掏出一枚戒指。
小心的帮对方戴上,他抬起头:“是不是挺俗的?”
戒指的款式其实并不太别出心裁,就是普通的男款婚戒,付志扬了扬眉把手收回去研究了一会儿,然后弯了下嘴角:“你那个难道是女款?”
“可能么?”
辛健把自己的左手举了一下:“拆了两对。”
他从早上就戴着了,本来想着付志能自己看见,不过眼见他都要走了对方也没点反应,还是得他自己说出来。
付志又看了一眼戒指:“这么一说还真是有点造孽。”
“后悔太迟了。”
凉凉的打断他的感慨,辛健没什么负罪感的挑眉笑了笑,习惯性的又去握了一下付志的手,微微用了点力:“我走了?”
“嗯,记得吃饭。”
简单的嘱咐了一句,两个人这种俨然如同老伴一样的对话方式显得有点微妙,彼此看了一眼,辛健没多做流连的拿了东西走出病房。
直到他把门关上,背影彻底消失,付志才重新把视线转回手上的戒指,呆坐了很久很久。
辛健回到检察院的那天早会开了快两个小时。
无非是之前常威的案子做了一下总结,目前牵连到的人列了一个名单,有几个人都很敏感,还需要进一步的排查,至于纪兰,已经正式被列为嫌疑人之一了,虽然还没有批捕,但是案件的梳理已经进入了尾声。
这件事在整个司法系统当中都绝对是掀起了轩然大波,检察长在会上做发言的时候表情无比的严肃。:“我希望负责这个案子的所有人,都可以严肃,严谨的去对待,就算我不跟你们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