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使者在与梁广斡旋之时,城中不知何时混入了一批死士,意图劫狱救出梁王孙子,幸而城内外守卫之职暂由封野接管,没有叫他们得逞。
梁王救人失败,又同意投降,只要朝廷答应保他的荣华富贵。
但赵傅义却从安插在叛军中的内奸得知,梁王是假意投降,实际要趁他们毫无防备时夜袭。
赵傅义接到线报,九江水师已经整军出发,他决定将计就计,允诺梁王,同时故意放松了戒备。
一天深夜,梁王军逆流而上,偷袭平叛军水师,平叛军假意战败,仓惶而逃,将梁王水师引入较窄的水道,那水道名唤卜叉湾,附近另有一条水路分支,那黑漆漆的水域中,埋伏了百只战船。
梁王水军一路追击平叛军至卜叉湾,果然中计,伏击的战船倾巢而出,将梁王水军拦腰截断,前军受到两方夹击,几次突围不成,眼看要被歼灭,后军不得已撤退,想要逃回洞庭湖。
但此时九江的援军已经赶到,攻破了防守薄弱的洞庭湖大营,彻底断绝了叛军的后路。
这一仗从深夜一直打到了天明,洞庭湖上炮声不绝,火光绵延,十里湘水浸染红,杀气冲天。
当燕思空和封野一早醒来时,已经接到了捷报,平叛军惨胜,梁王自知必不得善终,拔剑自刎了。
燕思空听到消息,双腿发软地坐在了椅子里,久久不能动弹。
封野兴奋地低吼了一声,晃着燕思空的肩膀道:“我们胜了!胜了!”
燕思空长吁一口气,颤声道:“太好了,胜了,胜了就好。”他如释万斤重负,呼吸都顺畅了起来。
平叛军胜了,削藩大业必成,而梁王死了,葛钟将死无对证,这是最好的结局!
荆州城内一片欢庆,梁广早早开始筹备庆功之宴,赵傅义和狄嵘的大军将退回荆州休整,同时等待圣旨,决定如何裁决梁王的亲眷。
燕思空早已趁着封野去梁王府上抓人的时候,把他伪造的信件藏在了梁王的书房,平叛军回城时,也带回了战俘和梁王大营内的所有。
捷报很快传回了京师,昭武帝大喜,命梁广和赵傅义就地彻查梁王谋反一案的协从人员,为避嫌,两湖官将皆不得过问。
赵傅义立刻抄了梁王的家,搜出了大量的往来文书,包括他从洞庭湖叛军大营带回的所有信件,一同交给了梁广,而梁广自然交由燕思空和徐凯梳理。
燕思空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自己伪造的信件混入其中。
他和徐凯在案牍上熬了几个昼夜,徐凯率先发现了那几份信件,他大惊失色,拿着信件仓惶地站了起来。
燕思空不解道:“徐兄,你发现什么了?”
徐凯对燕思空颇有些妒意,此时自然不会让燕思空有抢功的机会,他快步往外走去:“我要立刻去找长史大人。”
燕思空露出一丝阴沉地笑意,他起身追了上去:“徐兄,夜已深了,你要扰了长史大人休息……”
“顾不上那么多了。”
徐凯一溜烟地找到梁广,梁广也同样在挑灯查案,尚未休息。当燕思空赶来的时候,就见梁广拿着信件,大惊失色,面上满是惶恐。
燕思空问道:“梁大人,可是发现了什么重大的涉案之人?”
梁广看了燕思空一眼,将信交给了他。
燕思空摊开一看,便瞪大了眼睛:“这……这是总督……”
梁广“嘘”了一声:“此事事关重大,还需禀明赵将军,再做打算。”他收起信件,“在此之前,切勿走漏风声,否则我唯你们是问。”
俩人连忙躬身:“是。”
燕思空回到寝房后,并未休息,而是轻声叩了三下墙,很快地,那边也传来了回应。
半晌,封野推门而入,再悄悄掩上门:“你又这么晚回来。”
燕思空面色凝重:“要出大事了。”
封野道:“怎么了?”
燕思空悄声道:“徐凯,发现了葛钟跟梁王的往来文书。”
“莫非葛钟也参与了谋反?”封野惊讶道,“那为何梁王将其软禁?”
“信件上看来,葛钟绝逃不了干系,梁王许诺事成之后,要给葛钟封万户侯,位列三公。”
封野深深皱起眉:“徐凯可对比了字迹?”
“对比过了,确是葛钟的字迹。”燕思空沉声道,“明日长史大人要与赵将军商议此事。葛钟乃两湖总督,朝廷重臣,封疆大吏,此事非同小可啊。”
“说不定这两人玩儿了一出苦肉计,你之前不也疑虑,梁王为何不杀葛钟,甚至不将其下狱,而只是软禁于府中,他反都反了,还何须如此礼遇葛钟,或许这就是答案了。”
燕思空叹道:“我当初确实觉得蹊跷,却没想到……”
封野冷哼一声:“那葛钟欺我年少,公然谎报军粮,说不定他也是故意的。”
“此事令我十分不安。”燕思空道,“若俩人真是合计谋反,我们竟还安然待在城中……”他做出恍然的表情,“那些劫狱的死士,你一直查不出他们是怎么混入城中的,说不定就是葛钟的人,其中一开始就在城中。”
封野以掌击案,怒道:“这个葛钟,其罪当诛。”
燕思空拍了拍封野的肩膀:“若葛钟当真参与谋反,赵将军和梁大人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封野沉声道:“梁王一案,将士死伤三万,两湖百姓多受磨难,这帮乱臣贼子,一个都不能放过!”
燕思空淡道:“没错,一个都不能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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