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再六十七次翻身:

“可以什么?”郑导一脸懵逼的看着衣既明。

明显两人的对接信号出了问题。

衣既明也是一愣,仔细回忆了一下郑导刚刚的话,郑导说的是“开机之后,我的小师弟会时不时的来一下,你……”,并没有说完全部。

衣既明本能的以为,郑导要说“你O不OK?”,但现在看来,郑导大概想说的不是这个。

郑围城当然想说的不是这个:“你俩什么关系?这还能不ok?我为什么要多此一问?”

衣既明点点头,对啊,他和霍楼关系这么好,不可能还有人不知道。

郑围城摸了一把自己满脸的络腮胡,更加担忧了起来:“我说的是,你俩在剧组都给我克制点,一个专心拍戏,一个好好学习。咱们丑话说在前面,要是你们在一起了反而起了效果,我可是要发火的。”

郑围城本来,觉得以衣既明的敬业程度,应该不需要担心,多监督一下霍楼就行。

但是看现在这个情况,他突然就没那么自信了。

就像是班主任看到班里的学神,因为和学渣谈恋爱,而成绩直降的那种心急如焚。

衣既明一心都偏在了霍楼身上,这绝对是要被带跑偏的节奏啊。不行,郑围城觉得,他得回去再和他老师说一下,这个师弟他带不了!还是另请高明吧!反正他师兄师弟那么多,谁都可以啊,为什么一定要是他!

霍楼及时拦住了郑导的思绪:“我们一定公是公,私是私。”

郑导给自己倒了一杯红茶压惊,恩,他就是喜欢在咖啡厅要茶喝。等喝完了,郑导才冷静了下来,语重心长的对衣既明道;“既明啊,我也是过来人,知道你们小年轻谈了恋爱之后呢,就想无时无刻黏在一起。但是,你们的人生还很长,有的是时间黏糊,现在还是要以事业为重,对不对?”

“谈恋爱?”衣既明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劲儿了,郑围城这是成功被八卦洗脑,默认他和霍楼是一对了,“不,郑导你听我说……”

“我不听!”

衣既明:“……”哈?

郑导甚至用捂起自己耳朵的态度来表达了内心的坚决,等衣既明和霍楼都没办法说话了,他才重新手里比划着道:“这是一个工作区,我们都被锁在里面了。从今天的这一刻开始,一直到拍戏结束,我们只谈工作,不谈感情,谁谈谁是王八蛋!”

霍楼:“……”

衣既明:“……我就是这么打算的啊。”

“很好。”郑导欣慰的看了一眼衣既明,“我就知道,既明你是可靠又稳重的,你的觉悟总是特别的高。”

郑围城就差说一句,感天动地,你没有被恋爱脑侵袭。

衣既明总觉得他应该再解释一下,但郑围城已经就新戏开始了讨论。

等衣既明正式进入谈论工作的状态,也就顾不上其他了。他现在满脑子都沉浸在了“陪伴师”的这个全新的行业里,以前他享受孤独,对这个生造职业的存在意义,其实是不太理解的,如今才总算有了一些不一样的看法。

“明星的角色,找到合适的人选了吗?”衣既明关心起了和自己对手戏最多的人的身份。

“我啊。”霍楼指了指自己。

可惜,话还没说完,美梦就被郑导无情的戳破了:“呵,你想的倒是挺美。”

郑围城是个很有追求的人,在演戏方面,谁的情面都不会给,哪怕那人是他的小师弟。

“我还是这部电影的投资人呢!”霍楼从不会拿关系说事,他更喜欢拿钱。

“你可以撤资。”郑围城是不会屈服的,现在的霍楼的演技,他真的看不上,至少是不够演他戏里的明星的。这个角色至关重要,毫不夸张的说,戏能不能活就靠这个明星最后十分钟内的转变,至少目前的霍楼还不行。

霍楼当然是不会撤资的,他还想在剧组里正大光明看衣既明演戏呢。所以,他能怎么样呢?还不是得像爸爸一样,把郑围城原谅。

等三人讨论完,衣既明已经彻底忘记他们一开始的话题到底是什么了。

“行了,”郑导看了一下手表,他有钱之后就换了个黑金迪,“我和老师说的是,晚上七点之前让小师弟回去,现在是五点,还有俩小时,你们抓紧时间吃饭,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郑围城就雷厉风行的留下一个“我懂你们”的眼神,光速起身消失了。

霍楼在心里再一次想着,果然,师兄真的很厉害啊,这次学习值了!

他们约的是个提供简餐的咖啡厅,衣既明和霍楼也就不用挪地方了,衣既明给自己要了一份凯撒沙拉,又给霍楼要了一份香煎鹅肝,他们的晚餐就开始了。

餐点没上来之前,两人先就彼此的近况聊了一下。说实话,他们也没分开几天,却总觉得好像有一辈子那么遥远,明明每天都会通过微信聊了个没完,却还是想听到对方从口中说出更多。

“郑师兄一开始非要叫我金主爸爸,去老师家的时候,一时没收住,忘记改口,哇,被老师那一顿教训。”霍楼也总是仿佛和衣既明有着聊不完的话题,“平老师是真的打人啊,他家有个七寸长的戒尺你知道吗?郑师兄说他那一套是封建糟粕,平老师就一边追着他打,一边说,我就封建了,我就糟粕了,你能把我怎么着?有本事你报警抓我啊!”

衣既明在霍楼活灵活现的描述里,笑的前仰后合。他知道郑围城是个能干出来这种事情的人,但是没想到平先生私下里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衣既明是认识平先生的,只不过两人更多的是忘年交之间的演技交流,两人时不时的会约个茶馆,一边听京剧大鼓,一边聊一聊有关于演戏方面的事情。而就衣既明所认识的平先生,要更加……平和老派一些,反正绝无可能这么活泼。

李林一度害怕衣既明彻底跟着平先生变成老年人,各种耳提面命,甚至不惜说什么“老戏骨”,就是为了刺激衣既明能更年轻、更朝气蓬勃一点。

霍楼见衣既明听的开心,讲的就更加起劲儿了。

“郑师兄可会卖惨了,尺子都没挨着他,他就开始上蹿下跳的嗷嗷乱叫,仿佛被打的有多疼似的。最后把在厨房做饭的师母都招来了。师母特别护犊子,拦在师兄面前,做饭的围裙都没摘,手里拿着炒菜的铲子,在客厅里和老师叫板,你有本事打死我啊,打孩子算什么本事?!

“平老师也不甘示弱,但是他不敢说师母,只敢说师兄,‘你见过四十好几、满脸络腮胡的孩子?’。”

“师母就说,四十怎么了,哪怕他八十了,在我眼里都是当年十几岁就来家里学习的孩子。我们可是差点得了小金人的大导演,他有多努力你知道吗?你不以他为傲就算了,还要打他?”

霍楼学平老师夫妻吵架这段学的特别像,尤其是师母说话的部分,抑扬顿挫、起承转合,简直惟妙惟肖。让衣既明很快就带入了平夫人的样子,也许霍楼还没有发现,但衣既明已经意识到了,平先生是真的会调-教人,短短几天,霍楼就已经和过去不同了,说是脱胎换骨都不过分。

在这点上衣既明是不如平先生的,因为他根本舍不得下重手去调-教霍楼。

“‘你知道他刚刚喊小霍什么吗?金主,爸爸。’平老师说最后这个称呼的时候,脸都要气绿了,我估摸着老爷子最看不上的就是这些个圈内习气,‘出去拍电影才几年啊,别的没学会,这些个糟词,倒是一套一套的!’”

“‘金主怎么了?也没说错啊。我们小霍就是有钱啊,’师母说完就转头跟我招手,‘来,小霍,给你这个老古板的师父开开眼,咱们到底多有钱。’”

“师母可喜欢拉偏架了。”霍楼最后这样总结。

衣既明忍不住跟着点头,平先生和平夫人是一对很有意思的老夫妻,老来为伴,别人都是返璞归真,只有他们是一路火花带闪电,又惊险又刺激。每天能拌十回嘴,却又能神奇的每拌一次就更爱对方多一点。他们老两口一辈子没孩子,平夫人看见小辈就喜欢的不行,根本不能容忍平老师“凶”孩子。

“那后来呢?”衣既明不爱说话,但他发现他喜欢听霍楼说话,无论说什么都好。

“后来老师只能和师母承诺,不打孩子,坚决不打孩子。师母这才重新回厨房去做饭。她说师兄喜欢吃佛跳墙,早早的就给准备上了。然后,老师就突然跌坐到了沙发上,好像很难受的捂住了胸口。我和师兄都吓了一跳,我还没有来得及上前,师兄已经去扶了,结果你猜怎么着?”

虽然衣既明已经猜到结果了,但还是愿意假装自己猜不到:“到底怎么了?你快说。”

“说时迟那时快,老师分分钟就抽出了尺子,打到了师兄背上。师兄都傻了,老师这才觉得自己赢了,放下尺子,还有空和我眨眼,叫我不要管。”

只听这段师徒斗,衣既明就知道霍楼学习的日子肯定差不了。

肯定很有趣。

“是挺好的,但有时候还是会郁闷。”霍楼隔着咖啡桌,深深的看了一眼衣既明,就等着衣既明问为什么。

“怎么了?”衣既明也果然咬钩了。

“因为想你啊。”霍楼理直气壮,别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霍楼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百年,这都够大圣从五指山出来两三回了,他才终于再见了衣既明一面。

“你呢?”光自己说还不够,霍楼非要听衣既明说。

明明回答只需要一个很简单的句子,衣既明却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烧起来了。

我,也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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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之前有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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