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的时间,休假结束,上班日再度来临。
当杜宴礼再一次坐在餐桌前的时候,“滴滴滴”、“滴滴滴”的闹铃声依照惯例,再度跳下二楼,传到餐厅。
餐厅之中吃饭的杜宴礼顿了顿。
他抬头看一眼二楼方向,淡淡阴影蒙上他的内心。
他也不看报纸了,不觉加快吃饭的速度,最终比平常更早二十分钟时间,出了门,前往公司。
在杜宴礼走后没有几分钟,单引笙终于被坚持不懈敲响的闹铃闹醒了。
他有点艰难,但也不是特别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
和杜宴礼生活在一起,作息都不由自主地跟着他改变,晚上早早睡觉,白天也就早早起床。
他打着哈欠洗把脸,出了门,还在二楼,就看见楼下正有人在收拾桌子。
单引笙:“管家?”
单引笙声音响起的同一时刻,杜宅管家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他彬彬有礼说:“单先生,您醒了。上午想吃些什么?”
单引笙:“杜宴礼呢?”
管家:“杜先生五分钟前走了。”
单引笙看了一眼时间:“这个时间好像比他平常去上班的时间早一点?”
管家保持微笑,无论何时,他总是谨守分寸,只回答应该回答的话。
单引笙也不和管家废话,他随口吩咐来点豆浆油条什么的,就摸出手机,把电话打给了许娅。
电话接通。
许娅饱含睡意的声音响起来:“单……总?怎么这么早……”
单引笙:“帮我查查杜宴礼今天的行程。”
许娅简直一惊而起:“什么?我怎么可能查到杜总的行程?”
单引笙:“之前你不是做得很好?”
许娅百口莫辩:“那都是杜总公布或者进行了行程之后,我才能够收集到资料……”
单引笙有点鄙视自己秘书的工作能力:“你替我和他的秘书约个时间,看他什么时候有空,不就知道他的大概日程了吗?”
许娅:“???”之前说好的不通过秘书约见这一正常流程呢?
单引笙又手把手教自己秘书怎么约人:“如果对方告诉你,今天一天杜宴礼都没空,你就说我和杜宴礼是住一间屋子的关系,通过她约杜宴礼只是走个正常流程,毕竟公事公办,明白吗?回头我拍个杜宴礼家的客厅发给你,如果对方秘书不信,你就把这照片发给她。”
说完这些,单引笙又想起一点:“对了,这回事你最好让杜宴礼的秘书自己安排,不要告知杜宴礼。我知道你们秘书总会替老板做决定的。这事做好了,回头给你发半个月工资奖。”
许娅:“……”单总,你的聪明才智总是用在奇怪的地方。
无论如何,老板一句话,员工跑断腿。
许娅挂了电话之后,怀揣无比复杂的心情,拨通了杜宴礼秘书的电话。
她在思考着究竟要怎么才能达成单引笙要求的时候,电话接通,困倦的声音传来:“您好,是谁?”
许娅:“……”
糟糕,忘记现在的时间点了。
沉浸入工作的时候,一天时间过得飞快,一眨眼就到了下班时刻。
这一天正好是杜氏财团一位比较年轻的中层管理的生日。整个部门约好了一起替她庆祝,还专程邀请了下班后没有离开,留在大楼里头加班的杜宴礼。
杜宴礼并不反对员工下班以后的一些活动,也愿意排出二十分钟以内的时间参加一下。
他应邀出席现场。
为了寿星的生日宴,平常严肃的办公场所做了简单的装饰,挂了彩带,拉了横幅,扎了气球,还特意腾出一张桌子来摆放生日蛋糕。
一首《生日快乐》之后,寿星戴着尖帽子,开始切蛋糕。
蛋糕一分二十份。
大家有志一同,把最大最漂亮的那一块挪出装盘,交由寿星递给杜宴礼。
寿星双手捧着蛋糕,战战兢兢来到杜宴礼身前,两手平举,低头弯腰,以一种上贡品的恭敬姿势将蛋糕递给杜宴礼:“杜总请。”
杜宴礼接过蛋糕。他冲寿星一点头:“生日快乐。”
寿星受宠若惊:“谢谢杜总,杜总也快乐!”
杜宴礼没有吃蛋糕,他拿着蛋糕,准备上楼了,他的办公室中还有一点没有做完的工作。
就是这个时间!
一道声音突然从背后插入,轻佻又快活,他说:“大家在过生日啊?怎么没有high起来?”
说罢,单引笙从杜宴礼背后冒了出来。
他不止冒了出来,还将手伸向杜宴礼手中的蛋糕,卷起一大块奶油,照着杜宴礼的脸就抹去:“你们过生日都不玩奶油大战吗?”
最漂亮的蛋糕被破坏了。
杜宴礼下半边脸沾上奶油。
全场死寂。
所有人呆滞地看着杜宴礼和单引笙。
杜宴礼捧着蛋糕的手颤抖了一下,正如他脑海中的神经猛地跳动一下!
他先没有看单引笙,而是扫了前方的员工一眼。
员工们于心中倒抽一口冷气,没有人敢和老板对视,他们齐齐垂下眼睛低下头,假装鹌鹑。
杜宴礼这才转回视线看单引笙。
他抿直了嘴角,拉住单引笙的胳膊,直接往电梯走去。
他决定先把单引笙带回办公室,再好好教训对方。
单引笙还是第一次见到杜宴礼这个模样。
他心头也有点毛毛的,杜宴礼让走就走,无比乖巧,生怕再做点什么就刺激到杜宴礼脆弱的神经了……
杜宴礼拖着单引笙来到了电梯前,他将人放开,按下电梯上行键,电梯门刚刚滑开,背后就传来“咔嚓”一声快门响。
杜宴礼:“……”
单引笙:“……”
单引笙佩服地看着身后那群人:不错,好胆,还是有不怕死的家伙!
杜宴礼脑中的神经又跳了跳。
他深吸了一口气,再度回头,看向众人。
众人继续低头,继续乖巧,继续假装鹌鹑,什么拿手机拍照,绝对不存在的。
杜宴礼没说话。
他拖着单引笙进了电梯,回到办公室。
门被杜宴礼关上了,“砰”的一声,有点响。
杜宴礼将单引笙放在一旁,他的神色变得更沉,但他暂时没有处理单引笙。奶油黏在脸上太难受了,他直接走入漱洗室,准备洗干净脸上的奶油。
单引笙被孤零零丢下了。
他看着杜宴礼的背影想了想,觉得反正都作死到这个程度了,再作一作,也不会死两回。
所以他悠哉跟了进去,在杜宴礼打开水龙头的同时,凑上前舔了一下杜宴礼的脸颊,并评价:
“嗯,好甜。”
水声哗哗。
杜宴礼双手撑在洗脸台边沿。
他深深看了单引笙一眼。
单引笙就很无辜:“看我干什么?我是说奶油很甜。”
杜宴礼收回目光,他继续洗脸。
冰凉的水珠泼在脸上,洗去脸上的黏稠,但还有一丝蛋糕的油腻,让人心浮气躁。
杜宴礼没有彻底清洁脸部。
他关了水,板着脸,继续将单引笙拖出漱洗室。
单引笙这回想要挣扎了。
但他发现,一旦杜宴礼认真起来,自己好像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总是被对方扯来扯去。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靠,这家伙一定练过。
单引笙刚在心里暗暗说了一声,就被杜宴礼按在沙发上了。
杜宴礼将人按下了。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看见一丁点紧张浮现在对方明亮的眼睛里。
单引笙觉得我会揍他吗?他还真的挺欠揍的。
杜宴礼想,他抬起了手——
他抬起了手,摸了蛋糕上的奶油,在单引笙左边脸颊上划三道,他出了一口气;再在单引笙右边脸颊上划三道,又出了一口气。
接连两口气出了以后,脑海中直跳的那根神经总算平复下去,杜宴礼能够以比较平和的目光看待单引笙了。
对方眼睛里的丁点紧张变成了浓浓的呆滞。
是觉得我不可能这样做吗?
你能做,我就不能做?
杜宴礼在心里淡淡哼了一声,他继续打量单引笙。
左右三道白胡子的造型其实挺适合单引笙的,对方皮肤确实很棒,看上去比奶油还有光泽,再在鼻头上点上一点红点,看上去就更可爱了。
想到就做,杜宴礼做之前看了一眼手中的蛋糕,冬天草莓大出,这正好是个草莓蛋糕。
尽管蛋糕上的奶油已经被搅得乱七八糟了,但是夹层中的红色果酱,以及堆在奶油上的两颗草莓并没有被破坏。
杜宴礼先翻出草莓酱,在单引笙鼻头上一点,一抹绯红。
他又掐出半颗草莓,对着单引笙鼻子上盖下去,草莓鼻尖。
做完这一切,杜宴礼退后一步,欣赏单引笙。
画了胡须点了鼻子的人坐在沙发上,桃花眼睁圆了,愣愣地看着他,像一只刚长出爪牙的奶虎,想要大吼,叫着像猫。
不错。
我的手艺没有退步。
作品非常不错。
最重要的是,恶气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