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撰吻住的那刻,褚景然猛的瞪大了眼,全身血液霎时停止,整个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完全砸丢了魂。
然而不同于他震惊的愣怔,元毅凡却是极快的侵占着人唇齿腔壁,收刮着整整半年来,他无时无刻的思念,他无时无刻的嫉妒,他无时无刻的挣扎。
林嘉烁,为什么你要骗我?为什么一切都是假的?为什么你要喜欢他?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这般无疑是有悖常伦的接触,让蓦地回过神的褚景然开始大力的挣扎,可这般的挣扎除了换来元毅凡更加肆意的掠夺外,没有丁点作用。
唇舌的交缠与激烈的挣扎中,窒息的快感,迷乱的呼吸,泛着情欲的急促声线响于耳畔,似怨恨,似痴迷。
“林嘉烁,林嘉烁,林嘉烁……”
这是元毅凡第一次与人亲密的接触,也是第一次与这人靠的如此之近,将人压于柜壁之上,他能感受到人全身肌肉的僵硬,他能清晰的看到人眸中满盛的无措与惊慌,他更能嗅到自对方身上传来的一种迷离的幽香。
甜甜的,清幽其浮,像是夏日白色玫瑰于暗沉夜中悄然的绽放,让人忍不住想采下,想摘下,想……据为己有。
念头刚冒出来的瞬间,元毅凡的眸色顷刻变了,浓烈的灼热似饿狼看着瑟瑟发抖猎物般的赤裸。
感受到自衣摆下方游移进衫的手,感受到对方更加热烈的动作,用尽全身的力气,褚景然猛的将身上的青年推了开来。
原本沉浸于迷乱中的元毅凡,也因这个陡然的推离,在背撞到墙的刹那,回过了神,一时间,静谧的房间回响着俩种不同的急促。
起伏着胸膛,元毅凡缓缓抬眼,将视线投向了不远处那人身上。
因方才一番激烈的掠夺,青年粉唇若娇花带雨,艳糜的不可思异。
此刻满眼的惊惧与惨白的面色,配合着此刻的衣著不整的狼狈,及泛着颤的肩膀,让人有种想将他绑起来,不管不顾的强行占有,在他身上制造着更多糜烂与堕落的冲动。
喉间涌起一阵无言的渴意,收拢紧攥的五指,元毅凡滚动着喉结,望着不远人的眸中,充斥着几分不明的狠戾与志在必得。
林嘉烁,这辈子你休想跟别人在一起。
520号觉得世界有些虚幻,谁能告诉它,这个好感度提示是怎么回事?
就在刚刚俩人吻上的瞬间,520号听到了好感提示音,不同于之前碰一下掉10点的狗血,好感提示器就跟吃了炫迈似的一路狂飙,而最后的结果是……
叮,主线任务目标好感度50。
520号:卧了个槽,请问刚刚具体发生了些什么?
半天想不通,520号本着不理清楚不罢休的心理,虚心求教了从头到尾都很淡定的褚景然。
而褚景然则是极为随意的甩出了三个字。
【哦,正常。】
吻仇人的儿子正常?好感一口气涨了近150正常?平常人能推心置腹50的好感放在主角身上,结果就是剧本中他亲手将人毁了?平日中将人当下人使唤不说,天天恶言相向?之前还将人推到江里差点淹死了?就在刚刚还差点将人直接给掐死了?
所以,这正……正常?520号一脸懵逼.jpg
下一秒
(╯‵□′)╯︵┴─┴妈蛋,这哪里正常了啊!!!
这分明就是他娘的蛇精病啊,一点也不正常!!!
难得见520号暴躁成这样,始终都很淡定的褚景然打算为它解惑了。
【你听过一个词吗?】
【什么词?】
勾了勾唇,褚景然缓缓吐出四个字,【相爱相杀。】
520号:what?他们俩?相爱相杀?林嘉烁不是爱元卓吗?这是些什么鬼?
许是懂它大写懵逼的问号式表达,褚景然接着道:【并不是他们俩,更准确点说……】
玩味的眯着漂亮的眸,开口:【是元毅凡,单方面的相爱,单方面的相杀。】
元毅凡喜欢林嘉烁。
若说褚景然在接收剧本时,对于这点还只处于猜测阶段,那么在真正见面后,就是万分的笃定了。
若不是喜欢,无法无天的元毅凡怎么会听林嘉烁的话去改变那么多,只为得到林嘉烁的认同?
若不是喜欢,对所有人都不屑一顾的元毅凡,为何会在意林嘉烁好似对谁动了心,从而去暗中调查,不小心发现一切?
若不是喜欢,元毅凡为何要一次次的对林嘉烁与旁人的亲密,表现出强烈的抗拒与妒意?
全不过在那简单的一年相处中,元毅凡就对林嘉烁动了心。
但对比起这份喜欢,元毅凡心中更多的是对人的恨意。
他恨林嘉烁从一开始就骗他,他恨林嘉烁是他的刻骨仇人,他恨林嘉烁一年来将他一直蒙在鼓中,他恨林嘉烁喜欢上了旁人,他更恨林嘉烁对他好,不过是为了讨好元卓的功课……
在这份刻骨恨意下埋藏着的那份真心,或许元毅凡自己都未察觉到,又或许他自己察觉到了,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毕竟,林嘉烁不仅是他的仇人,更是他未来名义上的大嫂。
他用堕落来反抗林嘉烁的人生教导,他用毁灭来让林嘉烁痛苦,他用恶言恶语来寸寸伤害林嘉烁……
可在做这些的同时,他自己又忍不住去回忆曾经的温馨与美好。
他一边期待,一边否认,在这种自我折磨的痛苦中,他会一次次的自我催眠的暗示自己,林嘉烁一直在骗他,无论以前还是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这种日复一日的自我催眠中,爱被磨灭的同时,恨意会疯狂的滋长,被恨彻底蒙住双眼的元毅凡,在最后彻底毁了林嘉烁并不奇怪,因为那时的林嘉烁在元毅凡的眼中,真的已经只是仇人了。
所以从一开始,褚景然就清楚的知道,他目前最需要做的事——打破元毅凡营造出来的自我催眠的环境,让他认清周围所有的一切及真正的……敌人。
因为从刚开始,林嘉烁就掉进了一个局中,一个名为兄弟争权的局,而他不过是元卓去扰乱元毅凡视线与心神的一颗棋子。
一个很简单的棋局,只是两位当局者迷。
就在刚才,褚景然已经将线索抛了出去,只要元毅凡不是个只被仇恨蒙住双眼的傻子,这种不利的局面很快就会打破。
然而,主角真的会是个永远不醒的傻子么?
……
那短促的一切,好似一场飘渺的梦般不真实,俩人都没有选择惊动另一人,然而或许那另一人才是事件中,从头到尾都看的最清楚的一个。
翌日,三人如常的用着早餐,不知是不是错觉,褚景然总能隐约感觉到,自对面射来如舔舐于身的目光,那目光灼于肌肤之上,竟让他有种那块区域的皮肤下一秒就能烧起来般。
元卓觉察到身边人的心不在焉,侧头关切的道:“怎么了,是不是昨晚太累了,没有睡好?”
餐桌对面的元毅凡指尖一收,低敛的五官上全是阴戾的色彩。
察觉到对面人的不对劲,褚景然心尖不由一颤,牵强的笑道:“应该是枕头太高了。”
“过会我让安娜买两个新的送到家里,免得你天天失眠。”
“不用了,会耽误你工作。”
元卓面含笑意道:“工作再重要也没你重要。”
一大清早就被情话撩到红耳尖的褚景然垂目甜蜜浅笑,然而对面的元毅凡却在那头冷笑连连。
送人出家门,元卓转身不舍的将人拥入怀中,“我只去一个星期,不要太想我,我想你就够了,记得有遇到任何事都可以跟我打电话,不要在意什么时间差。”
回揽了下爱人的腰,褚景然将脸埋于人怀中应了声。
吻了吻人的额头,元卓拿着简易的行李上了车,一直站于门前目送着轿车彻底远去消失,褚景然才转身进了家门,入内,他一眼就看到了吃饱喝足正随意倚躺于沙发上的元毅凡。
想着昨晚的那幕,褚景然终是一言未发,径直去收拾餐桌上的碗筷。
于厨房与餐厅的两点之间,褚景然再次清晰的感受到自客厅方向射来的那种如狼般的目光,不同于方才,现在是无比的光明正大与露骨。
顶着这好似能将他洞穿的目光,褚景然快步进了厨房,有了实物的遮挡,也终的让褚景然的心安了两分,收拾着将餐具放进了洗碗机转身,他就被不知何时出现在厨房门前的元毅凡吓了一大跳。
元毅凡半倚在厨房门前,看着不远处脸色微微发白,眉宇间微显警惕的人,唇角边挑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昨天晚上元卓是不是在床上艹的你太爽了,才会没睡好?”
第一次听到他说出这般露骨的话,褚景然原本还微白的脸,一下红了半边,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张嘴就道:“你胡说什么,我们……我们什么都没有做过。”
元毅凡本还想吐出的羞辱词汇,在听到对方的这句话后微顿,只是想到昨天无意撞见的那场直播后,原本转晴的眸更冷三分。
林嘉烁你的话到底哪句真哪句假,还是说……全部都是谎言?
想到谎言这两字,曾经的种种再次浮上心头,阴戾着面色恨恨的看了人一眼,他终是一言未发的转身离开。
清晨阳光薄淡,笔直的公路上传来轰隆隆的引擎声,被惊动的人们侧头,就见一辆流畅的敞棚轿车如离弦的箭般于瞳眸中一闪即逝,除了那在阳光下闪着金属的暗,视线中惟留下一抹绚丽的如烈焰燃烧的红。
刺耳的刹车声中,黑色轿车稳稳在会所门前停下,元毅凡下车随手将车钥匙抛给侍者后进了会所。
包厢中灯光很暗,没有嘈杂的音乐,没有舞动的男男女女,没有衣不蔽体的性感,整个包厢中只有元毅凡一个人。
沙发上,他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酒,英俊的面庞隐于阴影中窥不清真实所思所想,火红色的短发于黑暗中像是一簇即将熊熊而起燃烧的火焰。
‘你不争他难道同样也不争么?’
‘他有你父亲手中的股份。’
‘除了是你哥,他还是一个合格的商人。’
……
近些年来公司那方股东的话,在此时遍遍在元毅凡耳畔边回响,这些年间,他听过无数这种话,可是,他从来都不信,因为,对比那些人,他更信任伴他长大的血亲。
只是……
不受控制的,昨晚的种种在元毅凡头脑中一一转过,除了那个令他无比渴望的人外,还有那极为反常的前言不搭后语,及那人恍惚迷惘的神情。
元毅凡虽然纨绔,却不是傻子,相反,理智回归的他很聪明。
想着那处微小的不寻常,抛开所有的私人情感与纠葛,元毅凡第一次以旁观者的身份,理智十足的查看自己周围所有的一切。
若说之前的不寻常,是一颗落地的种子,那么,现在的思考就是施肥的过程。
生根,发芽,冒出第一片叶子,第二片,第三片……
终的,不知道过了多久,元毅凡蓦地松开始终紧攥的酒杯,倚躺回了沙发上,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串陌生又熟悉的号码。
电话响了三声就被接通,泛着几分不确定的疑惑声音自那头传来。
“元……毅凡少爷?”这赫然是那天元氏会议上一直给元毅凡去电话男子的声音。
“是我。”
第一次收到人主动回电的男人,激动的话跟炮弹似的全部蹦了出来,“你是不是想通了,你是不是想继承元氏了,你是不是……”
元毅凡并没有接他的话,不明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自己指间的酒杯之上,仿似这上有什么有趣的东西紧紧的吸引着他的视线般。
男人一串炮弹似的话倾泻了个彻底,可电话那头却从始至终都安静的过于诡异,让他方才还激动喜不胜收的心这下子又提了起来。
不安的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再次开口道:“元毅凡少爷……你还在吗?”
“在。”简单的一个字回荡在空旷的包厢,单调又孤寂。
屏气的小心询问,“你要回元氏?”
“不。”一秒未思考的打消那头人的期望。
男人有些挫败,可挫败中心间又诡异的升起种理所应当的错觉。
“那你今日来电……?”
始终转动把玩着酒杯的手指一停,元毅凡徐徐抬眼,昏暗的包厢中,青年英俊的五官上,镶嵌着一双狠辣的眸。
“帮我去调查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