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德亦是无奈,本仙君身附凡胎,如何敌得过一介赳赳猛将单晟凌,只有用护卫拖垮他,再动刀子方保险。
护卫们得了本仙君的吩咐不能伤慕若言,刀剑只能往单晟凌身上招呼,大受局限。单晟凌一人抵挡数人竟还绰绰有余。一边挡一边退,他早已看好出路,出了涵院,携着慕若言闪入后花园月门,假山后的一堵墙,外面就是条空巷。正院巡逻的护卫听到风声便飞快赶来,人越来越多,单晟凌连闪带退又左支右挡,渐渐力不从心。退到那堵墙旁,已受了四五处浅伤。
本仙君看准了一个空挡,握着长刀,闪入人群。
单晟凌右手横刀支住数杆长枪,左手去震另一侧来势。前胸空门大开,本仙君刀尖直指,很厚道地向他右胸去,五寸,四寸,三寸。两寸时,眼前人影一花,胸前蓦地一凉。
我讶然低头,一杆长枪,枪头没进我左胸,枪柄的另一端是一双手,削长细瘦,似乎没什么力气,我握过,硌手。
也就在这讶然的一瞬间,猎猎有寒风逼来,银光闪烁,似是南明的薄刀。
我颈上已有凉意。
命格,又简写天命簿了……
铛地一声,凉意却止。单晟凌的薄刀横在我颈上不动,因为一把青光流溢的长剑正架在慕若言颈上,浅湖长衫在风中微动,“你放了他,我放你与慕若言平安出王府。”衡文啊,做人不能太招摇,你现身便罢了,这把剑忒亮了些。
护卫们手执兵器不敢妄动,单晟凌扬眉望着衡文:“阁下能做此主张?”
衡文道:“自然。”转头向众护卫道:“原地放下兵器,退到花园外。”
赵先生是东郡王眼前的红人,众护卫倒乖觉,放下兵器,退向月门。
刀刃从本仙君颈上收回,衡文一回手,也从慕若言颈上撤了长剑,温声道:“言公子,枪头已扎了进去,是否该松一松手了?”
握枪柄的双手松开,衡文一手支住我后背,低声道:“还撑得住罢。”那么一瞬间的神情明显是同情的。
我倒抽着凉气上气不接下气道:“只是……忒疼了些,咳咳……”
命格,X他XXXX的命格!!
单晟凌那厮眯眼看衡文,道:“方才阁下近身,在下竟无所察觉,好俊的功夫。”
废话,他是趁乱施法一瞬间就现身了,你个凡胎能察觉才怪。
衡文很端架子地随意道:“过奖。”
单晟凌微微一笑道:“阁下风采在下也甚惊叹,请教阁下名讳?”
衡文便道:“承蒙单将军垂问,在下赵衡。”
单晟凌竟拱了拱手:“单晟凌今日蒙赵公子指教,望他日有缘再与公子切磋。”衡文一只手撑着本仙君后背,就这么站着,略一点头。
单晟凌又眯着眼深深把衡文一望,与天枢转身,天枢回过头来,我从中枪后一直没怎么看他的脸,此时一望,他脸色依旧不好琢磨,漆黑的双目望着我,道:“抱歉。”
我提着气道:“没什么,活该么……”当真是活该。
慕若言的目光瞬了一瞬,转回脸去。单晟凌携他跳上围墙,没入夜色。
本仙君瘫在地上,听得熙熙攘攘嘈杂声大做,应该是问风从被窝中爬起来的本仙君的挂名爹和两个兄长,不晓得带了大夫没有。
衡文小声道:“你先忍一忍,等我不在人前应付时再提你出来。”
本仙君喘着苦笑道:“不能……提了~~伤成这样……一提出来李思明……必死~~~我得在里头撑着。”
衡文凉声道:“你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