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秦纾江漓的心态很复杂,一方面江漓感激秦纾多年的陪伴,至少让家里的二老省了不少心,另一方面江漓又对秦纾有些忌惮,毕竟秦纾曾经算计过自己。不过总体而言,江漓对秦纾还是歉意更多一些,秦纾的心意江漓没有办法再接受下去,答应过秦纾的事江漓只怕也要食言了。
江漓一时间没想好怎么开口,只得眼睁睁的看着秦纾自然而然的把花插在床边柜子上的花瓶里,又转过身面朝苏蓦礼节性的问候:“好些了吗?”
苏蓦目光富有深意的对上了秦纾的双眸,两人之间涌动的暗流让江漓特想开溜,总感觉这两人一言不合就能打起来。江漓抿了抿嘴,还是担心自己现在没啥战斗力的男人吃亏,走上前去佯作不经意的挡在了苏蓦面前,说起话来不自觉的带上了家属的口吻。
“苏哥已经好多了,多谢你来看他啊。”
秦纾蹙了蹙眉,心里一阵阵的揪着疼。病床上的那人五官完美,目光清朗,即便是在手术之后也丝毫不显狼狈,显然被江漓照顾得很好。秦纾自嘲的一笑,顺着床边的椅子坐了下去,抬起头来盯住苏蓦轻声感慨:“你的确太完美了,苏同学,难怪江漓始终对你念念不忘,无论我如何努力都取代不了你的位置,是我太执着,我早该想到的。”
苏蓦没有说话,苏蓦的目光转向了江漓,那一霎那间,之前对上秦纾的探究之意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浓烈的深情。那两人对视时,秦纾感觉根本没有任何能让第三人插入的空间,那般严丝合缝,不留一丝空隙。
江漓悄悄捏了捏苏蓦的指尖,轻轻咳了咳,狠狠心扭过头来想跟秦纾说清楚:“那个……是我不对,你恨我也好,怪我也罢,我说过的话是没法兑现了……”
秦纾摆摆手打断了江漓,从包里取出户口本啪的一声摔在了床上。
“即便分手,也是我甩你,因为你没资格。”秦纾淡淡的说。
江漓愣住了,江漓欲言又止的看着秦纾,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行,你甩吧。”
“咱们在一起一年多,虽然说好的只是假扮情侣,但哪个女人会傻到拿自己的青春去浪费?你明明懂我的心思,但你既不给我希望,也没法让我死心,这是你不对。”
江漓坦然承认:“对,我需要你替我应付我爸妈,是我自私,我欠你的。”
秦纾眼圈有些泛红:“你明明答应了跟我结婚,他一回来你就变了卦,我刚有了点念想就被你活生生的掐断了,我都不知道怎么跟我家里人交代,我现在就是个笑话。”
江漓咬了咬牙:“叔叔阿姨那边改天我上门赔罪去,让他们打到解气为止。”
苏蓦皱起了眉头,忍不住插了一句:“我跟你一起去。”苏先生护短得很,哪里舍得自家江先生挨打。
“不用了。”秦纾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每一个字都跟刀尖似的扎在了自己的心口上,“你对我一点都不好,既不关心我也不在乎我,甚至都没有正眼看过我。现在苏蓦回来了,你们的事我都听阿姨说了,你们也算是同生共死过了,你心里再也不可能放下他,我要嫁给你了我得憋屈一辈子,我受够了江漓,我受够了,我不要你了。”
秦纾泪流满面,江漓心软了,江漓走了过去揽住秦纾的肩膀让秦纾靠在了自己身上,取了纸巾一边替秦纾轻轻擦拭着泪痕一边柔声安抚:“别哭了秦纾,别哭了,我不值得,你应该找到更好的。”
“对。”秦纾带着浓浓的鼻音,“我会找到更好的,我也不会祝福你们,以后我们不会再见了。江漓,我不要你了,是我不要你的。”
“好好好。”江漓无奈的笑了,“是你不要我的,是你甩了我,你是个好姑娘,是我配不上你。”
秦纾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推开江漓站直了身子,郑重其事的做了最后的道别。
秦纾说:“再见,江漓,再也不见。再见,苏蓦,再也不见。”
然后这骄傲的女子挺直了背脊,头也不回的拉开了房门走了出去,随着一声轻响,门又重新关上,秦纾被彻底隔离在了另一片世界,重新开始自己崭新的人生。
秦纾不再留恋,或许还有遗憾,或许还有惆怅,但执着的秦纾始终是放下了,带着自己深沉的情感消失无踪,仿若从来不曾出现过一般。
江漓有些感慨,拣好床上的户口本放进抽屉里。苏蓦的目光直勾勾的落在江漓的脸上,江漓感觉到了,关了抽屉挨着苏蓦坐下,好笑的在苏蓦额头上亲了一口:“干啥啊?我没有舍不得,你身上的酸味要不要再大点儿?”
最近的苏蓦小脾气特别多,瘪了瘪嘴伸手揽住了江漓的腰,有些不悦的低声训斥:“你说就说,抱她做什么?”
“哎不是!”江漓听乐了,脑袋抵在苏蓦的肩头笑得直抽抽,“我说苏哥,你有没发觉你最近醋劲特别大啊!我怎么就抱她了?我不就让她靠一靠哭一下嘛,人小姑娘不容易,我这不内疚嘛!苏哥咱们不吃这种飞醋啊!”
苏蓦闷闷的抱了会儿江漓,这才贴着江漓的耳畔轻声开口:“我怕了。江漓,我怕了,你别离开我。”
江漓猛地一怔,收了笑容沉沉叹了口气,又把苏蓦抱紧了些:“我哪儿都不去,我这辈子就缠着你,就算以后你嫌我了,烦我了,你都别想再甩开我。”
“你说到做到。”苏蓦说。
江漓点头:“我说到做到,这一次我绝不食言。”
“你爸妈那里……”苏蓦有些犹疑,江漓的家人始终是隔在两人之间的一道鸿沟。
江漓轻轻吻上了苏蓦的双唇,信誓旦旦的做了保证:“这一次,没有人可以把我们分开。”
苏蓦掩下心底的不安,与江漓唇齿交缠,江漓感觉到了,江漓只能以更加热烈的深吻和爱抚化解苏蓦的疑虑和恐惧,江漓的大脑还抽着空在快速的运转,怎样才能让苏先生彻底的打开心结。毕竟饱经苦难的苏先生已经没法再承受新的分离了。
江漓有些心疼,苏蓦千疮百孔的心还有待时日慢慢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