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制结束后,何丘柏也提议说一起去吃饭庆祝,余年他们就没有单独行动,一群人各自开车往目的地的方向赶。
夏明希蹭了余年的车,坐进后座的时候在打电话,“嗯妈我知道我知道,不会喝很多酒,也不吃高热量高脂肪的东西……能不能不要叫我宝宝我都二十几岁了……”
挂断电话,夏明希抓抓头发,一脸忧愁,“啊!我爸说等这一期播了,他要去发微博庆祝我拿奖!我就拿了个第三有什么好庆祝的?还要发微博!等我妈一转发,那些叔叔阿姨也顺手一个转发,他们的粉丝再一转发——”
他双眼无神地靠在座椅背上,“年年,完了,说不定我真的要靠这个上热搜了……”
余年拧好喝水的杯子,笑道,“挺好的啊,他们很爱你。”
他想,要是外公和外婆还在,肯定也会和夏明希的爸妈一样,不管自己拿了第几,都会把这件事特意跟他们的那些老朋友们通通吹嘘一遍吧?
夏明希拍拍自己的脸,“算了不想了,丢脸就丢脸!我小时候光p股的照片都被他们发过微博,祖传粉丝人手一张,这次庆祝一下算什么?”
说着,他拿了手机出来,想观察观察他爸妈的微博有没有什么动静,结果先看见了,“年年,那个总黑你的谢游在转发抽奖!”
“谢游?”
“对啊,就是他,”夏明希仔细看了看,“晚上十点过发的,那时候我们节目还没录完在颁奖呢……哇,竟然发这么多!这是在撒钱吧?不过发的内容真是够简洁的,就两个字,恭喜。恭喜什么、恭喜谁,都没写,他微博下面全都在猜……”
余年微怔。
回忆被这两个字牵连出来——会所的走廊上偶然遇见,谢游说,“恭喜你拿了第一”。在私菜馆碰面,谢游说,“恭喜你。”他拄着拐杖差点摔倒,谢游扶了他一把,聊天时说起比赛结果,谢游说的也是,“恭喜。”
余年,恭喜你拿了第一。
蓦地将头偏向窗外,余年垂着眼睫,笑了起来。
第二天临近中午,余年去医院做了复查,孟远不放心,前后都一步不离地跟着,确定医生说没出问题,才放下心。
从医院出来,孟远一边开车一边跟余年说话,“昨天老何喝醉了,拉着我一个劲儿地夸你,说你进步快,说你一个人也撑得住场,说看见你就像看见了热搜,还说你以后肯定前途无量……”
他口风一转,“你说你,这次非要跳舞,幸好没出什么事,要是出事了,有你后悔的!”
见余年应是应下来了,但孟远心里有底,要是以后遇见差不多的事情,说不定还是一样,或者倔上一层楼,“算了算了,不念叨了,我都觉得自己变啰嗦了……”
余年笑道,“当然没有!”
“信你才有鬼!”孟远话是这么说,嘴角的笑容是出来了,“对了,徐导那边联系我了,推广曲的试唱定在十月十一号,在这之前你就给我好好在家养着,别到处蹦跶,把脚养好才是第一要紧的事!懂?”
余年知道轻重,认真点头,“懂。”
“嗯,这才对!《天籁》的五十万奖金已经打在你账户了,这笔钱曲总亲自发话说公司不抽成,还有星海直播的钱这两天也会结过来,你自己注意着账户的余额。”
见余年笑得开心,半点没掩藏心情,孟远拍拍方向盘,“心情就这么好?”
余年“嗯”了一声,“心情特别好!”
孟远也跟着笑,“行行行,反正我们一步一步走稳了,你那个五年赚两个亿的梦想,说不定真的能实现!”
回了家,余年开小火熬上汤,静下心,一口气把斟酌了好些天的词写了出来,也没再修改,直接发给了郁青。
郁青回电话回得很快,声音不太淡定,惊喜道,“年年你这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这词一填上,老娘恨不得现在就进录音棚!”
余年被逗笑了,“哪儿有这么夸张?”
郁青笑声愉悦,“是真的很不错,比起你之前写的,确实又有了进步。等排的这两场戏拍完,我就给制片他们看看,我估计一次能过。”
余年语气舒畅,“能过就好。”
郁青很敏锐,“听你这语气……年年,你是又缺钱了?”
余年诚实道,“还没缺,《天籁》的奖金和直播平台的钱这两天都会结过来,不过快要缺了。”
“你又要买东西了?对了我突然想起来,之前有消息说那个什么鸟玉樽出现在国外的拍卖会上,被一个神秘买家买走了,是不是你?”
“幽鸟鸣枝玉樽,”余年把名字念了一遍,回答,“是我,荣叔叔给我的消息,也是他亲自过去帮我拍回来的。”
郁青沉默几秒,“和星耀签约的钱、《天籁》给的出场费、攒的词曲的版税,是不是都砸进去了?”
余年声调轻快,“嗯,有人竞价,幸好钱刚好够,不然说不定还不能顺利买回来。”
“东西呢?”
“都在保险库里放着的。”
郁青想说什么,吐出来两个字又顿住,“那几句话翻来覆去我也说烦了!你自己心里有数。”她缓了语气,“一会儿我跟制片聊的时候,争取把价钱再给你说高点儿。虽然知道你不会开口,但要是没钱了,记得跟我说。”
余年笑道,“姐,谢了。”
“谢什么谢,推广曲那边你自己好好努力,要是被选上了,价钱我不好c手,得你经纪人使力。”
“我明白的。”
十月五号晚上八点,《天籁》第二季的最后一期即将播出。原本第二季的《天籁》从一开始,不管好的坏的,热度反正就一直居高不下,周周播出的时候,都会抢占话题度。节目组又很财大气粗地买了两个热搜,已经在榜上驻扎了一两天了,目测还会坚持下去。官博也发布了余年四个人的二十秒短视频,成功在首页预热了一波。
何丘柏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子,问孟远,“老孟,你就不紧张?”
孟远正啤酒烧烤配着吃,闻言奇怪道,“我艺人都拿第一了,还是连着八场第一,我现在有什么好紧张的?”
“……”何丘柏脚步一顿,“好像是这个道理!”他坐到沙发上,也开了罐啤酒,“这期收视率肯定是会往上冲的,就是不知道能冲到多少!”
孟远递了两串烤土豆给他,挑眉,“要是破不了三,孟爸爸叫你三天爸爸!”
何丘柏拍着大腿大笑起来,“行,就冲你这句话,要是没破三,我也开心!到时候定上十桌酒席,听你叫爸爸!”
孟远:“……”
节目前面几分钟都是观众又爱看还能凑时间的花絮,收视率不丑,不过也没什么波动。
抽签结束后,主持人上台,何丘柏一口喝了半罐啤酒,“要是一会儿收视率真破了三,我承包你半年的烧烤!你看——”
“何导,涨了!”旁边一直盯着实时收视率的助理拍桌子道,“第一了!我们现在就冲上第一了!”
何丘柏满脸喜色,又开了罐啤酒,心里稳了,“破三有望啊!”
孟远啃完一串排骨,趁机提要求,“要是真破了三,你得给余年发红包。”
何丘柏大手一挥,“发发发!发个大的!”
另一台电脑的屏幕上,余年已经唱完了开场的高音,镜头经过剪辑和处理,画面十分流畅。焰火腾起,配合着节奏瞬间点燃全场,弹幕也是一秒就爆炸了个彻底。
“——啊啊啊给年年打电话!我他妈要疯了!我真的好爱他!”
“——小年糕报道!差点错过开场!这欧式宫廷风演出服也太好看了叭!啊啊啊我只会尖叫了!”
“——我要瞎了!年年你长大了都会解扣子了!妈妈命令你迅速赶快扣回去!”
“——哈哈哈这是一雪前耻吗?把上次撕衣服没撕下来的耻辱在今天血洗?笑死!”
“——他在发光!这腰这腿,截图停不下来!太特么好看了我也要瞎了!”
而旁边的助理也激动道,“何导,破三了破三了!”
孟远哈哈大笑,“老何,你孟爸爸半年的烧烤就交给你了!”
与此同时,#余年一雪前耻#这个话题也飞快冲上了热搜,刚好就在节目组买的两个热搜位置的下面,排第五位,热度还在涨。
孟远放下烧烤翻看手机,啧了两声,“你说谁能看出来,他脚还伤着?我有时候都觉得,余年对自己是真的狠。”
何丘柏心情畅快地吃了个j腿,拿烧烤签点点桌面,“就是这样的,以后才会大红大紫!你就等着看吧,我看人眼光奇准!”
节目还在继续播,不过余年刚下场,助理就实时汇报,“何导,收视率在慢慢掉了。”
孟远得意地哼了两声,“我话说这儿了,一会儿年年再上台的时候,收视率肯定起来。你这红包要是发的不大,孟爸爸转个身就到微博挂你!”
和孟远说的一样,等第二场余年再次上次时,落下去的收视率迅速会涨,弹幕也再次暴增。
“——我年也太适合穿白色了!这画面真的惊艳到我了!”
“——就站在那里静静唱歌,我就能截一百张图!好美的歌好美的人!”
“——只我一个人觉得,这种真的是又干净又欲吗?!年年到底是什么神仙极品!”
“——喜欢听他唱歌!声音真的太好了!听得我要哭了!!哪里有音源啊啊啊!”
何丘柏看了会儿弹幕,又打开手机去看微博,结果没一会儿就乐了,“我说老孟,谢总不是你们曲总的好兄弟吗,怎么一心一意地专挑着余年黑?好像还有一帮子黑粉天天守在他微博下面,就等着他出来怼余年!”
孟远眉头一皱,“他又说什么了?算了我自己看。”
等孟远点进谢游的主页,就发现谢游几分钟前更新了一条,“#余年一雪前耻#呵,有什么可看的?”
下面粉黑路人扎堆,热火朝天。
“——赞同,靠解扣子来吸人眼球,那不如干脆不穿算了!能不能好好唱歌了?”
“——也就那些没见过世面的脑残粉嗷嗷叫,不过现在这些流量,要唱功没唱功,要跳舞不会跳,也就只能搞这种伎俩来艹热度了!”
“——卧槽谢总你是不是吃醋了哈哈哈!好好好不看他我们只看你!你最好看!不过,谢总要不要考虑什么时候再抽一次奖?跪求!”
“——路人求问这是谁!跳舞也太好看了!唱歌也贼好听!两分钟,本宫要知道他到底是谁!”
“——前面的小姐姐,他就是和我们谢总相爱(x)相杀(x)的余年,一搜就能出来,这段时间都屠热搜榜了!”
办公室里。
谢游发完微博,开始思考,又有理由送吃的了,那这次要给余年送什么吃的才好。
列了个单子出来,十选七,七选五,五选三,三选二,最后实在选不出来,想了想,谢游决定,干脆两种都送好了。
他又去翻了翻微博的评论区,把说话难听的号一律拉黑停止评论,看见张口就骂的,还顺手举报了。
谢游正熟练地c作着,手机忽然响起了信息提示音。
漫不经心地点开收到的信息一看,谢游瞳孔微缩,手机差点没拿稳,不止耳朵红了个透彻,连呼吸都无意识地止住了。
信息里,是余年拍的一张照片。
照片上,余年应该是在家里,灯光明亮。他站在镜子前,稍稍低头,眼尾唇角都弯着。穿着水洗牛仔裤,黑色皮带圈着窄腰,指节分明的左手将白色t恤拉了上去,露出了白皙紧实的腹部。
图片下方是三个字,“有腹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