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九十五 事摆平

见到阿赞帝因被抓住,刚刚跪地求饶的一些降头师们脸色非常难看,但是他们已经被一些有眼色的降头师们给控制了起来,等待发作,但这个时候涌来的黑雾和军队一样密密麻麻的阴影,又让其他人没空管他们了。

降头师们背靠背越挨越近,被围得无处可躲:“大人,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阿赞丹面色凝重:“应该是鬼魂和阴煞。”

可是,方善水究竟是怎么在这里弄出这么多的阴煞来的,阿赞丹等降头师想破头皮也想不通。

虽然,阿赞丹知道中国有些风水师或阵法师,能够布置一些阵法,将人困于其中以利害攻伐,但是这般大规模的阴煞,已经快相当于天灾**了,怎么可能这么静悄悄地出现在他们身边,除非有什么和玄鸟卵同等级别的凶煞之物做引子。

黑雾几乎将天空都遮盖住了,漫天漫地,不断扩散,那些雾中的人形阴影,高高低低地飘浮在空中,仿佛无数亡魂站在奈何桥畔,时隐时现,飘忽晃荡,漠然地注视着众人。

山风冷的让人牙冠打颤,降头师们也扛不住地瑟瑟发抖。

“叮——铃……”

听到这熟悉到令蛇痛恨的铃声,阿赞丹身旁的巨蛇嘶嘶地叫了起来。

伴随着铃声,方善水的身影出现在黑雾中,若隐若现。

阿赞丹手一捏笛孔,一声细不可闻的晟觯鱿秩擞暗姆较蚝谖肀凰布涑迳奚咭渤没煌吩私ィ胍缴扑蹲。馐歉崭彰髅骺吹接懈鲇白拥牡胤剑谖硪簧10螅词强瞻孜奕耍奚叩钠艘6猜淞丝铡

阿赞丹妥协道:“方善水……你想要什么条件,有话好说。”

“我说过的,你们在中国不守规矩,我也不想和你们守规矩。”

方善水的声音从雾中传出,阿赞丹本想诱他说话,故技重施地确定方善水的位置,擒贼先擒王,谁知他的声音仿佛来自四面八方,根本看不到人。

忽——

风突然一动,雾瞬如洪涌,雾中的阴影游魂,好像实体又好像虚体一般猛然向降头师们扑去。

“啊!!”

降头师们被铺天盖地而来的雾人袭击,这些雾人一经扑上,就会瞬间穿透人体,有些降头师功力不够,一经被穿,霎时就会被浓郁的阴煞迷了心智,连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就被雾中的阴魂附体,再向周围的降头师们扑去。

有些拿着法器的降头师,则可能同时被好几个雾人一起袭击,一次次地被携裹着煞雾的阴魂冲撞,这些带着阴煞的雾,仿佛掺了铁砂一样沉重,撞击在身体外,甚至能将人的皮肤撞得青肿,还要防范随时想要挤进身体里的阴魂,一时不慎就会被钻了空子。

那些被附体的降头师们,不过片刻就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甚至五官都会发生变化,变成另外一个人的脸,有些变成猫猫狗狗的脸的降头师,还会就地趴伏下来,在地上喵喵汪汪地叫。

阿赞丹那个和方善水谈判的手下,见状冷汗哗哗落了下来,一边抵抗不断扑来的雾人,一边看着身边同伴一个个倒下。

记得当时方善水说他们不守规矩,问他们还想不想生离中国,他还喷方善水不能代表中国玄门,喷方善水一人说大话没有卵用,这会顿时有种有苦说不出的感觉。

甚至还很觉得冤枉,心说你这么厉害你早说啊!你不说谁会知道!

巨蛇在阿赞丹身边护着,不时地啃咬周围那些飞来飞去的雾人,虽然巨蛇也是阴煞的产物,但是周围弥漫的阴煞太有个人印记,巨蛇在其中,就好像一头猛兽,进入了另一个更恐怖的怪物的地盘,很不舒服。

阿赞丹刚刚对付时东锦已经耗费了很多体力,早就有些不支,如今吹着黑笛驱散阴煞雾气,几乎没吹几口就有些喘不上气,头脑发晕。

“方……”阿赞丹还想再说什么,这时,突然有缠着阴煞的阴魂盯上了人群中央的他。

一道黑影瞬间扑击过来,阿赞丹几乎是毫无反抗之力地被撞倒在地,差点昏过去,手中拿着的时东锦的脑袋都被撞掉了,把阿赞丹气得发抖。

巨蛇立刻扑上去,巨大的蛇尾一甩,将仿佛苍蝇般围过来的阴魂甩飞,然而甩没几下,巨蛇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被抓住了!

那只熟悉的手,上次攥住它的脖子的,就是他!

上次也是这样抢走了它所有的身体,只给它留下了一颗头!

【嘶——!】

巨蛇有些惊恐地叫了起来,发现他怎么也甩脱不开那只手,心中阴影顿时发作,怕这次连头也留不下,巨蛇几乎是反射性地,瞬间就断掉了阿赞丹辛苦帮它接上的百年森蚺的身体。

一颗巨大的蛇头,灵活地在地上游蹿,飞速地爬到刚被撞得头晕眼花的阿赞丹身旁。

方善水看到那颗跑掉的蛇头,问坐在他肩上的手办:“师父,那蛇头不要了吗?”

手办师父手里拿着老长的鱿鱼条,正在专注地将那动来动去地鱿鱼条掐成一段一段,听到方善水问,它指了指鱿鱼条,又指了指那头,似乎在说鱿鱼条还没有吃够,不吃这蛇头,也许以后还能再生出一根来。

这是可再生的珍稀资源。

方善水明白了它的意思,顿时有点汗。

那边,阿赞丹扶着地面艰难坐起来,恨恨地看了方善水一眼,又看了看他带来的这些降头师,对巨蛇道:“走!”

巨蛇猛然张口将阿赞丹吞下,突地跃起,一头扎进了山庄引进的景观水源里头,“噗”一下惊起大量水花。

方善水感到自己布置的阵法,底部似乎被冲撞了一下,那是那巨蛇想要从水底阵法薄弱处逃离!

方善水想要将他们留下,但是忽然想起刚刚师父不要蛇头的内涵意思,方善水顿了下,就这么稍一犹豫,那巨蛇已经将阵底钻出一个孔,逃出生天。

见到阿赞丹自己逃了,剩下的降头师们纷纷露出绝望的表情,他们可没有能够在水中兴风作浪的蛇妖,就算跟着跳下去也逃不了。

阿赞丹逃了,方善水就将目光放在了剩下的降头师们,这些不守规矩的外国人,不给他们一个教训,怕是还要不知天高地厚地,在中国随意捣乱。

降头师们早就左支右绌,没了阿赞丹的援护,更是雪上加霜。

方善水看着他们的眼神,却没有丝毫怜悯。

……

藏在方善水原来地方的元沛和潘若,视线似乎不受这些黑雾影响,将林外发生的事看得清清楚楚,不由担心起来。

元沛:“方方好像很生气的样子,我觉得他似乎想要把这些人都杀了。”

潘若顿时感动了起来:“方哥一定是因为他们绑架了我,才这么生气。”

元沛无语了下:“……你能别这么不要脸吗?绑我方方也会生气!主要是这些泰国人太不守规矩了,所以才惹得方方这么生气。江湖上不是有句话,叫祸不及家人么?”

潘若:“你说得对。不过要是人真的都死在这,会不会造成什么国际纠纷啊?那些都是外国人。”

“……要是死这么多,无论是不是外国人都很有问题吧。”元沛吐槽了潘若一句,随即道,“我就是在担心这个。虽然警察不一定能查得到方方身上,但是之前我们还遇到过丹阳派的束经义,他们肯定能知道是方方做的。”

说曹操曹操到,元沛说完没多久,在那边阿赞丹刚刚抛弃了手下一个人独自逃生,元沛身上的电话声突然响了起来,那是方善水的手机。

元沛拿出一看,来电显示正是他刚刚提到的丹阳派束经义。

元沛和潘若朝林外跑了过去:“方方,电话,束经义!”

正想要对降头师们下杀手的方善水,闻言顿了下,身形瞬间消失在雾中,留着雾人们继续折腾降头师们,而他则去接应元沛和潘若,以防两人被哪个犹有余力的降头师盯上,做些垂死挣扎。

……

电话接起,那边传来束经义报喜的声音:

【道友,我已经通知道门的人去接管这件事了,他们刚刚锁定了那些泰国人所在的位置,一定会把你朋友平安救出来的。怕你担心,我特地来告诉你一声,不过他们人多势众,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元沛和潘若面面相觑,看看已经倒得七零八落负隅顽抗的降头师们,以及比降头师还人多势众的方善水。

【道友?你在做什么,我好像听到了打打杀杀的声音,难道你自己一个人和他们交手了?糊涂!】

方善水随口回了句:“没有,那是电视声音,我正在家看抗战片,比较激烈。”

【……没有就好。如果你真的很担心,和他们一起行动也行,我可以告诉你地点,就在你们郊外的xx度假山庄。不过你要跟紧他们,别自己一人鲁莽行事,打草惊蛇。】

“好。”方善水答应得痛快,一副初出茅庐的萌新样,好像眼下将降头师们逼得走投无路的**oss,根本不是他似的。

元沛和潘若看着听着,不禁有些目瞪口呆。

终于逃离了那恐怖的山庄,阿赞丹第一个反应就是去看自己手中阿赞帝因的脑袋,他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就是对付阿赞帝因,哪怕将人手全部折在这,只要阿赞帝因落在他手上,死得凄惨,那这一切就值!

然而打开包裹后,阿赞丹赫然发现,自己手中的头,居然变成了一个布娃娃的脑袋。

甚至,正好能和巨蛇肚子里吐出的无头娃娃身体,凑一个完整。

阿赞丹气得发抖,猛地将手中的娃娃脑袋给摔在地上。

该死的阿赞帝因!他又被阿赞帝因耍了!

阿赞丹猜测,刚刚阿赞帝因被他抓住,会不会是感觉到方善水要动手对付他们了,佯做不敌转移方善水的视线,从而让他打头阵成为方善水目标,再在暗中看他们两个斗?

“阿赞帝因!!方善水!”来中国一趟,仇没报成,反而人手折了大半在这里,阿赞丹对口中的两个名字简直恨之入骨,念叨着他们的同时,仿佛在嚼他们的骨,吃他们的肉。

阿赞丹赌咒发誓:“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总有一天,我要把你们都弄死!”

又没了身体的蛇头,在旁边嘶了阿赞丹一下,似乎在嗤笑他是个没用的东西,就会在仇人看不到的地方放嘴炮,有个卵用。

【嘶嘶。】你不如给我弄个好身体,我帮你把他俩都吃了。

这次蛇头已经比上回冷静多了,没有再因为失去了身体而丧失理智,反而懂得利诱捞好处了。

阿赞丹眯起了眼。

在阿赞丹看来,这蛇也是个没用的东西,都给他制造机会把阿赞帝因吞下去了,居然会反而被阿赞帝因蒙混了,阿赞帝因怎么从它肚子里逃出去的,到现在都没弄明白。

而且,阿赞丹也算是弄明白了,这蛇一开始就是栽在了方善水的手里,连身体也被掠走了,就算给它找回原身,它还是奈何不了方善水,那他怎么报仇?

【嘶嘶。】

巨蛇感觉到阿赞丹的态度,大怒着似乎在反驳什么。

阿赞丹听了听,被巨蛇说服了。

“确实,无论谁被困了几千年,一经出现,都会处于虚弱状态,你当时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了。”阿赞丹沉吟片刻,想到了他们巫家族谱上记载的一个地方。

阿赞丹:“看样子,我得去找找那些被我放走的盗墓贼了。”

“阿赞,你、你还好吗?”阿赞帝因的女客户,问着从屋里出来的男人。

时东锦动了动自己的脖子,女客户看到他的脖子上有一圈红线,在他手指一抹下,红线仿佛灰一样被慢慢擦去了。

时东锦微笑着:“呵呵,没事。你可以回去了,你老公现在已经在家等着你了。”

“谢谢阿赞!谢谢阿赞!”

女客户感恩戴德地离开,时东锦一个人坐在摇椅上吱呀吱呀地晃起来。

“方善水,阿赞丹……”

空荡荡的房间里,忽左忽右地,不时传来小孩和大人的阴沉笑声。

似乎在笑时东锦,又似乎在笑他所说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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