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絑仙帝最近一直懒懒的,不怎么有精神。
碧华灵君府中的仙兽们被他摸了个遍,天天看着,都熟悉得很了。
天庭的诸仙们经常来向他老人家请安,每天流水一样来来去去,也习惯了。
每天睡觉看风景垂爱碧华的灵兽们再和来请安的美貌小神仙们说说话,丹絑觉得有点兴味寡然,没什么新鲜有趣的事情可以让他提些兴致。
简而言之,丹絑仙帝觉得最近过得太平淡,他寂寞了。
某天,丹絑坐在回廊的长椅上打了个无聊的呵欠,随口向碧华灵君道:“天天这么呆着,觉得有点寡淡。”
当时鹤云使正好也随侍在侧,立刻恭敬地向丹絑道:“帝座觉得无趣,大概是在碧华灵君的府中住得太久了。丹霄宫早已修缮完毕,仙侍们也已经安排配置妥当,帝座随时可以移驾返回丹霄宫。”
丹絑一脸完全没有兴趣,又打了个呵欠。
碧华灵君向鹤云使道:“不过,我听说,丹霄宫的仙侍们大都是年轻的小仙,不知道都是不是稳重可靠,如果毛毛躁躁莽莽撞撞,或者性情羞怯,让帝座不开心,就不好了。”
丹絑听到“年轻的小仙”几个字,双目立刻饶有兴致地亮了亮。
鹤云使垂首道:“因为小仙本身也仙资尚浅,不大会教他们,将来如果帝座能亲自对他们教导一二,小仙与众仙侍们定然都会受益匪浅。”
丹絑笑道:“这话太过了,本座在教导晚辈小仙上有些无能,而且,率性自然最好,要是各个行动之间都像一个模子套出来的,就无趣了。”
鹤云使恭敬道:“帝座教导的很是。”
云清和池生远远站在回廊的一角,心中暗自兴奋,看丹絑帝座的样子,像是那群年轻小仙让他非常兴致勃勃,如果仙帝能顺顺利利搬回他的丹霄宫去,真是什么隐患什么忧虑都烟消云散了,灵君终于能逃出生天了!
碧华灵君笑道:“说起来,这些在丹霄宫里做仙侍的小仙,听说是玉帝亲自授意,从各位仙君座下挑出的极其出类拔萃的门生。若是有机会,本君倒想见识一下。”
鹤云使道:“倘若帝座回到丹霄宫,灵君前去请安时,自然能见到。”
碧华灵君再笑笑,没说什么。
丹絑面露沉思道:“唔……回丹霄宫么……”云清和池生蹲在角落里,在心中呐喊,帝座,决定回丹霄宫吧!
丹絑叹了口气:“唉——丹霄宫,还是再说吧。嗯,那些年轻的小仙们,如果在丹霄宫中白白的呆着怕玉帝怪罪,要么就每天一两个来此府中,我看碧华这里仙童们不是很多,过来陪我聊聊天也行。”
云清和池生傻眼了,看来丹絑帝座打算在这里千年万年地呆下去。灵君!灵君要怎么办!
鹤云恭敬地低头道:“小仙领命。”
鹤云使劝说丹絑仙帝回丹霄宫再次毫无结果,告退回去了。碧华灵君又有仙务,赶着去办了。丹絑在回廊下吃了点果品,喝了两杯清茶,懒懒地打瞌睡。傥荻忽然拖着黑灰色的一团,到了廊下:“帝座,我,我有事相求。”
丹絑半撑开眼皮:“嗯?”
傥荻的毛黯淡蓬乱,毛色变成了枯草色,显示它内心非常狂躁,看起来十分落魄。那只膏药幼狐揪着它的绒毛紧紧贴在它身上,正在不断地蹭它。
傥荻抬头看着丹絑仙帝,目光中充满了哀求,尾巴祈求地动了动。
丹絑了然地微微一笑,道:“好罢。“傥荻顿时蹭地变成人形,那只膏药狐依然挂在他胸前,但丹絑的气息让它很害怕,它把头插进傥荻的衣襟。傥荻欢欢喜喜地抱拳道:“多谢帝座,多谢帝座!”丹絑含笑道:“不必,不过我有件事情问你,我刚才一直在想,本座最近天天对着些同样的脸,同样的事情,觉得闷得不行。忽然想起那两个被玉帝发落到孤岛上的小神仙,成天大眼对小眼,过得还挺快活,为何他们不闷?难道有什么不闷的方法?”
傥荻挠了挠头:“呃~这个么,凡间有句话说的好,叫只羡鸳鸯不羡仙,那二位的话,咳咳~可能因为能厮守在一起,便怎么都不闷了罢。真心喜欢,互相怎么看都不会闷,大约也就是这个道理。咳咳~当然,这个是我胡乱猜测,不知是否对了……”
膏药狐正拼命向傥荻怀中钻,爪子不断抓挠。
丹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再向傥荻招招手:“那你过来罢。”
傥荻连忙极其兴奋地走上前去,小狐狸哀叫一声,毛又炸了起来,瑟瑟发抖。
丹絑捞起一绺傥荻的头发,慢慢凑近他的颈项。
小狐狸却没有像贴着碧华灵君那时一样嗖地逃之夭夭,它钻进傥荻的衣襟中,缩成小小的一团,颤抖却执著地贴着。
丹絑抚着下巴道:“这次却不大好办了。”索性伸手慢慢靠近傥荻怀中鼓起的那一团,沉声道:“出来、”
小狐狸蹭地露出了头,它浑身抖得厉害,已经惊恐到了极点,毛炸得蓬蓬的,一只前爪钩住傥荻的衣衫,居然从喉咙中低沉地咕噜了几声,对着丹絑抬起了另一只前爪,露出锋利的爪钩。
丹絑看着战抖不止的小狐狸,讶然地笑了:“呀,这孩子准备和本座背水一战么?”屈指轻轻在小狐狸威胁的爪子上弹了弹,“年幼而且弱小至极,竟有这份胆量,很难得。好罢,本座不和你抢了。”
抬眼望着傥荻:“本座帮不了你了,你好好带着它罢。”
傥荻嘭地又变回狐形,毛皮更凌乱了,毛色更枯黄了,拖着挂在身上的小狐狸,耷着尾巴走了。
丹絑仙帝躺回软椅上,心情忽然愉悦起来。
他已经想到了一个打发无聊的好法子。
真心喜欢,怎么都不会闷。
听起来很有趣,似乎值得一试。
丹絑仙帝打算给自己找个真心喜欢,能够再也不闷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