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怕得到一个不愿意听的答案,吸了口气才继续问陈琢:“我刚还说了,他们想要你《玻璃晴朗》的版权,你怎么想?”

陈琢半分犹豫没有,摇摇头:“我不会把这个本子给别人。”

这个剧本对应的除了铅字和台词,还有横置于其中的一段时间,充满激情而快乐的一群人,排练的日日夜夜,以及谢幕时他和宋朗辉交握的手。

许明见是松了口气,还要装作一副早就料到了样子,啐了句:“算我没看错你小子!”

陈琢一个学期也就写了两个电视广告的剧本,一个卖牙膏,另一个卖巧克力。其他的时间依旧泡在小剧场里,写新故事排新戏,如果是许明见写了好故事,陈琢也会领一个配角的角色演。

也许是熟悉的环境给人带来安心感,也可能是之前排戏学到的经验,他初次登台虽然略有些僵硬,但该有爆发力的地方也能完成的十分出色,总体而言瑕不掩瑜。

第一次完整演完一场下来许明见夸他:“你小子可真是能写能演”,顿一顿神色又稍稍郑重起来接着说:“不过你他妈可千万别去演戏,能演的人太多了,你随便找个剧组,门口能蹲十几个群众演员,个个都带戏。但现在能写好故事的人却太少了,你不要浪费你的笔。”

陈琢那时候压根儿没想过演戏的事情,这话也只是听进去,并没有什么想法和延伸。

宋朗辉在剧场里待的时间却越来越短,许明见明白宋朗辉志不在此也不多留,在他看来宋朗辉要的还是太俗太正统了,也是因为这一点,许明见更是欣赏宋朗辉介绍他认识的陈琢。在许明见看来,宋朗辉和陈琢是完全是不一样的,喜欢的东西想要的东西统统都不一样,而这样的两个人也能凑成一对,许明见觉得真他妈是见了鬼的爱情。

陈琢跟宋朗辉于是又换成在小礼堂见面,小礼堂的拆迁翻修计划贴出来好久,却一直没动静。

陈琢从剧场回学校的时候一般都过了十一点,这一天还要更晚,他新想到一个故事的大纲,跟许明见讨论起来就忘了时间,一看钟十一点四十,只怕宋朗辉等得急,陈琢几乎一路冒雨小跑回学校。

宋朗辉的确已经在小礼堂,但并不像等了很久的样子,头上还有淋过雨留下的小水珠,他似乎也不像是一直待在学校或是从剧组过来的样子,两颊有些泛红,陈琢没多想,见到宋朗辉就兴冲冲地讲:“我今天想了个新故事叫《橘子辉煌》,我觉得比《玻璃晴朗》还要好看,可惜了你不演男主角。”

他说这话才跟宋朗辉挨近了,空气里浮着一股烟酒混杂的味道,陈琢急刹车停下原本想要跟他讲述的剧情,转而有点茫然地问:“你去喝酒了?”

宋朗辉似乎并不觉得这是一个值得问的问题,随口解释道:“老庄最近不打算念书了,他爸给他砸钱开了个酒吧,今天开业请了一群朋友过去,没喝多少,就是给他凑个热闹暖暖场子。”

陈琢一向不太喜欢庄飞予,更不喜欢宋朗辉沾烟酒,但他也明白这些也都谈不上错,他自己不做不代表能要求宋朗辉也不做。他们都已经不是十八岁,宋朗辉会有饭局有应酬,他们不会再坐在一起写一个晚上的作业而消遣只是汽水和果盘。

陈琢原本因为新剧本而雀跃的情绪慢慢沉下去,他说不上来自己现在的心绪,是失望吗,可是这有什么好失望的呢?陈琢到底什么也没说,话题被岔开讲了一些不咸不淡的事情,那天分开之前他只说:“你抽烟喝酒……我不是说这个不对,但一定要有度,千万注意身体。”

宋朗辉一直在吃薄荷糖,半小时里吞下去小半盒,吻上陈琢的时候也没有烟酒味了,他虽然觉得陈琢有一点过分操心,却也觉得陈琢的关心让他很受用,接完道别吻笑眯眯回答:“知道啦宋太。”

暑假陈琢回家,宋朗辉留下来拍戏,他在剧组里一待就接近两个月。陈琢不在,他的休息时间大部分就厮混在庄飞予的酒吧。二十出头的男生对酒和酒吧都没什么抵抗力,庄飞予自己的地盘又安全隐秘,在狗仔已经开始流行随处跟拍的时候这里难得是片真空地带,他们想干嘛干嘛,庄飞予又是个会玩的,随便想要玩什么他都能提供。

宋朗辉觉得久违的放松和舒服,他甚至都怀疑自己叛逆期来得迟,跟陈琢在一起的时候固然也很舒服,但和这种气氛下是不一样的,在这里更多了一份随便和痛快。高一跟陈琢做朋友之后,以前跟着庄飞予他们闹腾的野性子都敛了,他在陈琢面前甚至都尽量不说粗口,哪怕大学彻底脱离父母的管束也好像还是换了被陈琢管着。加上现在关注度高,公共场合总要注意十分规矩不能有任何出格。突然有了这么一个可以随意放纵的地方,加上酒精和音乐,也就变本加厉的百无禁忌,好像十三四岁跟着庄飞予他们去看飙车偷着学抽烟和说话必带你他妈的那一段时日又回来了。

宋朗辉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他并不酗酒,也绝对不沾黄赌毒,甚至因为有戏在拍怕脸肿他偶尔都不碰酒。他就是图这么一个气氛,不需要规矩方圆,也不需要照顾另一半的感受。

于是一整个暑假,宋朗辉下了戏基本就直奔庄飞予的酒吧,庄飞予一开始还会找两个漂亮妹妹陪着喝酒,见宋朗辉一脸不耐烦就让妹妹们出去,一脸坏笑着问宋朗辉:“不要妹妹啊,那是要几个弟弟还是哥哥?”

宋朗辉笑着捶他一拳,骂庄飞予:“又他妈瞎说,看你天天姐姐妹妹哥哥弟弟的,让你妈给你生一个。”

庄飞予坐得更贴近他,手臂抬起来放到沙发靠背上,像是圈住宋朗辉,面上若无其事地讲:“怎么,你那个倍儿会读书的小爱人,不是哥哥弟弟难道是姐姐妹妹啊?在床上穿女装给你操的那种妹妹?”

宋朗辉不知道为什么不太愿意在这种场合提到陈琢,更不喜欢庄飞予说关于陈琢的胡话,但他不想坏了气氛,就回一句:“关你屁事,少他妈在那儿给我碎嘴,你知道我是你哥哥就行。”

庄飞予顺势倒进他怀里,趴在他大腿上开玩笑一样仰头笑着问:“那好哥哥想不想操我啊?”

宋朗辉没多想,只当庄飞予是玩笑开得没边儿了下限也越来越低,他把庄飞予推开:“滚,睡你的民族舞妹妹去。”

庄飞予偏偏不依不饶,也不恼宋朗辉推他这一把,坐起来喝口酒继续问:“你怎么不带你的好学生也出来玩玩儿?是不是好学生到了晚上都还得在家写作业?而且喝了牛奶就要准时睡觉连上床也只能用固定的姿势?我说,他跟你上床的时候是不是会背元素周期表?你一使劲儿顶他就氢氦锂铍硼那种?”

带颜色的笑话甚至是和另一半床上的事庄飞予那圈朋友讲起来都很稀松平常,宋朗辉自己都听过庄飞予那个最不着调的朋友周流深讲和舞蹈学院的女孩儿上床的销魂滋味,甚至连如何事先让女孩用嘴给他带套、柔软的身体如何折叠成各种常人难以想象的姿势都讲的清清楚楚,只差直接播放视频给大家看。周流深描述的具体用词又下流,饭桌上有被他刺激得开始发情的哥们儿直接拉过旁边的女孩就开始吻,手也探进衣服里去。宋朗辉自己对男女之间那点事倒没什么反应,这种时候也就喝口酒。

宋朗辉做听众的时候不觉得刺耳,他不会说这些话也不赞同他们这么做,但他理解这群人的尺度。平时大家一阵笑闹伴着点酒精下肚也就过去了,但现在被调侃的人换成陈琢,尤其是庄飞予一而再再而三揪着说,宋朗辉十分厌恶,一分钟不想再跟庄飞予多待下去。

他的阿琢哪里是应该被放进这种对话里被下流揣测的人呢?宋朗辉也没顾庄飞予的面子,他忍了又忍才没把拳头挥在庄飞予脸上,但一桌子的酒瓶和玻璃杯都被拂到地上,叮呤咣啷一阵脆响。小半个场子的人都安静下来看着他们这一桌,宋朗辉一步没停,只扔下一句:“你他妈神经病。”

庄飞予当下没拦,等宋朗辉走出去还能笑着站起来冲着场子里都朝这边看的好奇眼神举一举杯。第二天一早庄飞予就打电话给宋朗辉赔礼道歉,说:“知道了那哥哥是你心尖尖上的人,不是我们这些人能随便开玩笑的。等他回来我一定请你们俩吃饭。宋朗朗,你要为了美人不要兄弟,我也是很伤心的。”

庄飞予难得姿态放低,又打出多年友谊这张牌,宋朗辉也就不好追究。电话里虽然没什么好语气,冷了两三天还是又重新开始天天去他酒吧报道。

有时候酒局结束或者从哄闹的音乐里出来,宋朗辉会有些空落和迷茫,他迷恋这种放纵和沉浸于其中的快活,但他静下来想一想,却也说不好这些是不是他真正想要的。去酒吧的事情和这些纷杂的心绪他没跟陈琢提起过分毫,他找下戏和去酒吧路上的空档给陈琢打电话,或者有时候忘了就第二天解释说拍戏太忙,陈琢也没怀疑过,只是次次都提醒他好好休息,太累的话不必记挂电话。

骗得多了宋朗辉也就麻木了,他跟自己说我只是不想让陈琢多想。

宋朗辉心想着大概陈琢回来了他就能戒掉了,跟陈琢在一起,虽然被框在规整的生活里,但偶尔也能找到酒精带不来的那种快活。

八月中旬的时候陈琢买了笔记本,他们就从打电话变成视频,宋朗辉都尽量在十二点前回公寓,但对于作息正常的陈琢来说也是很晚的时间。陈琢依旧不知道他其实每天七八点就下戏,十二点是从酒吧回来。陈琢看宋朗辉黑眼圈重,以为他拍戏辛苦天天都赶工到十二点,陈琢也明白拍戏时间演员无法自主,于是每天都强忍着困意在十二点多跟他视频,还次次都怕多聊影响宋朗辉休息。

陈琢本来生物钟极准,到点就困,有一次看宋朗辉脸色发红,以为他是为了赶回来跟自己视频,就撑着眼皮讲:“你收工回家一定要注意安全,别那么着急,车千万别开太快。我又不着急睡觉的,十二点视频跟一点两点没什么分别,我等你的时间正好写写剧本了。”

宋朗辉看着陈琢一张明显泛着困意还坚持每晚跟他视频又处处体谅他的脸,心里头有几分愧疚,又希望陈琢能快点回来他或许就可以摆脱放纵生活,于是就趁机撒娇:“那你开学了和我一起住好不好?和你在一起我睡得特别好。”

大二一开学,陈琢拖着两个箱子搬进了宋朗辉的房子。

一开始两个人刚刚开始同居,什么都是新鲜甜蜜的样子。陈琢刚刚搬进来那天宋朗辉就压着他好好做了一番,宋朗辉一整个暑假在庄飞予的酒吧里听到的那些香艳情节,恨不得都一一实验在陈琢身上。他比以前更爱讲各种胡话,尤其喜欢陈琢一听他各种荒唐话后一张羞耻又迷惘的脸,混着情动时的那股子媚和荡,最是让宋朗辉兴奋。

宋朗辉的床上的声音要比平时低,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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