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暮知道傅云深和时黎不和,两人彼此都看不上对方,把他们搁一块早出事,于是想着开学前就送时黎去投胎,结果时黎不干,反而更加浪了。
眼看开学,傅云深被时黎缠的烦躁,饭后趁着时黎不在悄声找到时暮,“那猫薄荷什么时候走”猫薄荷是傅云深给时黎取的小名,他觉得很符合。
时暮耸耸肩,“我没办法啊。”时黎生前给压抑太狠了,现在正是玩儿的开心的时候,换做是她也不愿意就这样去投胎。
移开视线,时暮捧着一碗樱桃继续看电视。
他撑着头,目光依旧在她脸上不散。
灯光轻薄,她发梢稍长,慵懒随意的贴在白皙的侧脸上,时暮眼眉精致,唇色比樱桃娇艳,年轻气盛的少年见她此等模样,顿时按捺不住胸膛浴火,俯身上前,张唇含上她柔软的耳垂。
很痒。
时暮哼了声,避开。
傅云深唇瓣向下,亲吻滞留在她肩窝后便不在动弹,沉着嗓音“你不准备和我说说你身体里的蛊”
时暮身子僵住,自从时家那件事结束后,两对此闭口不谈,他不问时暮也省的说了,没想到今儿提了这么一句。
感受到时暮神色中的不自然后,傅云深轻哼声,“不愿意说就算了。”
“也没什么不愿意的。”时暮嚼着樱桃,睫毛微颤两下,“我生下来的时候自带一蛊,名魅蛊,长在心脏处,所以它生我生,它死我死。我就像是黑寡妇一样,要是有男人靠近,肯定讨不了甜头,我外公担心魅蛊将我控制,于是在我体内种下缠藤,二者相互牵制,倒也让我平安无事长大了。”
“那以后呢”
时暮摸了摸胸口,不知道怎么回答,自从缠藤蛊帮自己挡下伤害,魅蛊把力量渡过来后,时暮明显感觉两只弱的一批,她不确定它们还能不能继续长大,但肯定的是,以魅蛊现在这个德行,是吸食不了男人精气了。
尤其
尤其像傅云深这样的大阳人,它要是敢吸,身体一定承受不住,从而暴毙而亡。
时暮眼神太过奇怪,傅云深皱眉“你看我干吗”
时暮一本正经“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傅云深不假思索说;“男孩,省事。”犯错后好教训,不用顾虑那么多。
两人正说着,外面晃荡够了的时黎进门,身后面跟着鬼老大,这些天下来,鬼老大已经很平和了,时暮也已经很平和了。
“我哥又怎么了”时暮已经很熟练了。
鬼老大指着时黎“他骚扰李奶奶的外孙女。”
“”如果没记错的话李奶奶外孙女只有六岁吧。
时暮看向时黎。
时黎一脸无辜“那女孩一个人在家没人管,自己调皮要玩电,我只能都断了。”
时暮点头,“他好心。”
鬼老大咆哮道“那你他妈的放啥音乐盒你知不知道小女孩从音乐盒的镜子里看到你都吓尿了”
时暮又看向了时黎。
时黎面无表情“我想哄她玩。”
时暮突然无话可说。
鬼老大神情无奈,“我最后说一句,我知道你新来的不懂规矩,可人讲人法,鬼也要鬼法,鬼界法律第三百六十条明确规定流浪鬼不得吓人,不然一律按骚扰罪处罚拘役或管制,情节严重者处三百年以上五百年以下有期徒刑,你好自为之。”
再次送走鬼老大后,时暮又觉得自己老了十岁。
看着又飘回到吊灯上的时黎,傅云深小声说“我喜欢女孩。”
时暮“”不,她现在男女都不喜欢了。
夜幕降临,周围野猫又聚集而来,时黎害怕,直接窜到浴室去找傅云深,他阳气重,不管人鬼还是动物鬼都不敢靠近,当时黎进去下一秒,外面猫瞬间离去,时黎暗搓搓松了口气后,一双眼死死盯着正在洗泡泡浴的。
气氛隐隐有些尴尬。
傅云深身子下沉,只露出一颗脑袋在浴缸外,眸色警惕“干嘛。”
时黎“不干嘛。”眼珠子依旧盯着傅云深。
傅云深俊眉紧蹙,“那你瞅我干嘛”
时黎面无表情着“我瞅你咋地”
傅云深不耐“你再瞅我一眼试试。”
时黎“试试就试试。”瞪大眼,盯的更狠了。
“你他妈有病啊”傅云深崩溃了,他从小到大各种稀奇古怪的鬼恶意见过不少,甚至有鬼胆子大到过来碰瓷,但没见过时黎这么不要脸的。
“有,心脏病,胃病,偏头痛,低血压,低血糖,间歇性失眠,神经性感冒,近视一百度,别说,死了后视力好了。”
“操。”
洗好澡后,傅云深裹着浴巾匆匆出门,眼角余光瞥了时黎一眼后,一个箭步直接钻入到了时暮卧室。
灯光昏黄中,时暮跪坐在床上,上身穿着雪白背心,双手正调试着买来还从没穿过假晋江,看着进门的大佬和大哥,时暮不由握紧了假晋江。
就算傅云深接受了她是个女生的事实,可亲眼所见此画面时,内心还是涌出了巨大不适,他捂脸,背对了墙。后脚进门的时黎先是一愣,接着瞳孔缩动,表情有些惊恐。
时暮淡定套上睡裤,伸手进去把丁丁摆正,小号的假晋江就是比大号戴起来舒服,跑跳起来也不用晃来晃去,蹲下也不怕硌,总结来说就是性价比高。
“时暮,你变性了”时黎张口就是这么一句。
难不成重男轻女的家庭让她心灰意冷,于是萌生了变性的欲望
时黎越想越觉得妹妹凄惨,越想越觉得家里人对不住妹妹,他抽了抽鼻子,那方可以和他心灵感应的时暮再次落下了眼泪。
时暮胡乱揉揉眼“你有病啊有啥好哭的”
时黎张张嘴,没等说话,傅云深便冷笑说“他有病,心脏病,胃病,偏头痛,低血压,低血糖,间歇性失眠,神经性感冒,近视一百度,死了视力还没好。亲亲,这边建议你眼睛不用捐给有用的人,趁着你尸体还没火化。”傅云深语气中的嘲意十足。
时黎没有搭理傅云深,依旧眼神困惑茫然,“可是”
时暮叹了口气,转过身钻入被子,把那条假晋江脱下后再时黎面前晃了晃,看着满目诧异的时黎,时暮又坏心的拉开抽屉,把傅云深之前拿的那盒避孕套拿了出来。
“哥,关个灯。”
时黎听话给关了。
时暮把小猪佩奇的夜光避孕套套在假晋江上后,拿在手上来回摆弄,“看,像不像应援棒,炫酷吧”
时黎当了一辈子乖宝宝好孩子,这种情趣用品从未见过,当下忍不住拍手鼓掌。
傅云深嗤笑“土包子没见识。”
时黎脸色沉下,都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时黎不怕死,所以选择了前者。
他伸手一勾,操控能力把那戴了小猪佩奇的避孕套夺到手上,最后凑近傅云深,直接把那假晋江强赛到了傅云深嘴里。
看着被突然的大佬,时暮目瞪口呆,一脸懵逼,并且觉得有点刺激激动。
避孕套是猪肘子味的,小猪佩奇的半截身子还在外面一闪一闪。
新仇旧恨加一起,时黎不管不顾拼命往他嘴里怼,也没在乎他身上阳气灼伤了他的灵魂。
傅云深自然也不是吃素的,愣了两秒后就挣开了时黎,捏着人后脑勺把他按在了地板上。
“时黎,就算你是我大舅子我今儿也要弄死你。”傅云深眼角余光瞥向阳台,只是一个眼神示意,一只小奶猫就钻了进来。
傅云深抬起时黎胳膊,让那只小奶猫一个劲儿舔着他腋下。
时暮“”画面太美不敢看。
她总觉得自个儿有些多余,是不是应该退出啊
时黎现在又痒又怕,又痛苦又想笑,他不想在仇人面前露出败意,脸色涨红咬牙切齿“你、你有本事弄死我”
傅云深冷笑声,懒得和时黎计较,瞥了他一眼后送了手,捡起地上那根假晋江丢到了时暮手上,转身出门。
时暮手捧晋江,一时沉默。
上面还沾着傅云深的口水,她要是用了,岂不是间接的
想法开始不受控制的不可描述起来,时暮晃晃头,默背了一遍富强明主和谐友善后,小心翼翼把那晋江放在桌上,轻咳声到了时黎跟前。
他蜷缩在角落里,身单影只,看起来弱小可怜又无助。
“时黎,你没事吧”
时黎把头埋在臂弯之中,抿唇缄默。
时暮挠挠头,语调苍白干涩“我、我知道你介意他上次捏你你蛋,但我也捏了啊,再说,你们都是爷们儿,捏一下又不会掉块儿肉,这事儿你就放下吧,嗷。”
地上舔了半天猫薄荷的小奶猫醉醺醺仰头“嗷”
时暮“”
时暮“没和你说。”弯腰拎着小鬼猫丢到了外面。
“傅云深性格就那样,吃软不吃硬,相处久了你就知道他挺好的,你一个大人就不要和他计较了。”
时黎指尖一颤“大人”
时暮有些尴尬,顿了下说“我们俩四月份生,他九月,按理说我们是哥哥姐姐,要让着他那个弟弟。”
不巧,这话刚被进来送牛奶的傅云深听了个正着,少年阴沉着眉眼把牛奶送到她手上,没好气说“弟弟给煮的奶,姐姐趁热喝。”
被抓了个正着的时暮依旧厚着脸皮“看吧,他就是个弟弟。”
时黎低头看着脚尖。
月光投落之下,他只能看到时暮一个人的影子,他那纤长的睫毛颤动,眼神中有着比月光还有凄凉的落寞绝望。
他说;“时暮,我再没未来了。”
他曾展望光明,遥想前景;也曾幻想爱情,梦过年老。
他死了。
一切都没了。
连续几天的放飞自己后,再触碰到傅云深,感受到指尖传来的灼痛时突然清醒。
他再不能走在阳光下,再不能步入学校的大门,再不能和朋友并肩而行,考入大学,再没光明,再没未来。
可是这一切,他又要怨谁呢
时暮拳头攥了攥,无声无息拥住了时黎。
在这场她和时家人的战争中,时黎是最无辜的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