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舒默吃饱喝足后.舞惜又命人备了水.亲自伺候舒默沐浴.舒默靠在木桶里.舒服地闭上双眼.任由舞惜为自己忙前忙后.他享受这样的过程.鼻尖萦绕的是舞惜身上独特的幽香.说起來舞惜爱美.也懂享受.却从不用熏香和香料.再名贵的也不见她用.而身上却独有一种花香.好闻得紧.
出征在外几个月.都沒能这么惬意地泡过澡.原來自己也不讲究的.沒想到和舞惜朝夕几个月下來.倒把自己的习惯养出來了.舞惜爱干净.不论冬夏.不洗澡是绝不让上床的.
犹记得刚听她这么说时.他的反应极大.从沒听说过哪家的女人敢这样对男人说话.可是当他气急的时候.却看着她悠闲地坐在那.全然不理会他的怒气.这让他想发火都发不出來.就好像是一记重拳打在了棉花上.之后更是许诺会亲自伺候他.他立刻妥协.答应她保证天天洗澡.
舞惜倔强起來.每每都气得他牙痒痒.然而.体贴起來.又温柔似水.都说百炼钢也能化为绕指柔.这话在他们身上还真是准确呢.
见他一直闭着眼.舞惜只当他是累极了.手上的动作更加轻柔.
舒默倏地睁开眼睛.舞惜那柔弱无骨的小手在他身上洗过來擦过去的.着实在挑战他的极限.舒默只觉得浑身上下的热都向下集中.低吼一声.猛地站起身将舞惜一把抱进木桶里.
只听得舞惜惊呼.出于本能地搂紧舒默的脖子.衣衫湿尽.那柔美的身段凸显.
“舒默.你疯了.”娇嗔一句.舞惜狠狠地剜一眼舒默.
舒默大笑:“是.我疯了.舞惜.四个月了.我想要你想得要疯了.”
舞惜眼神中极快地闪过一丝黯然.舒默对她的迷恋还停留在容貌身段上.然而.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
此时的舒默根本沒有注意到舞惜心思的变化.他凝视着她.她那婀娜的身姿.魅惑般的娇嗔.身上隐隐的香味.彻底激发他压抑已久的**.大手抚上她的肩膀.粗暴地将她衣衫褪尽.下颌微靠在她的发顶.轻嗅着她发丝中的清香.沙哑地低咛:“舞惜.陪我沐浴.父汗给了我两日的休整时间.我要补上这四个月的分离.”
舒默如此直白的话语令舞惜的面颊瞬间升起红晕.手在他腰间使劲一拧.只听他闷哼一声.更加紧的将她搂入怀中.直欲将她揉进他的身体似的.
想要出口的话被舞惜咽回去.此情此景也不适合说那些.算了.在谈话之前.就陪他再疯狂一次吧.
这样想着.舞惜将发钗扯掉.任青丝散落腰间.愈发衬得她肌肤如雪.舒默的眼神更暗上几分.呼吸间有了几分急促.
舞惜的脸上绽放出妩媚的笑.偏偏灿若星辰的眸中又透出一抹不谙世事的纯真.这样的她更加激发了舒默的yuwang……
一晌贪欢后.舞惜在舒默怀中沉沉睡去.她的长发散在舒默的肩膀、胸膛.他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轻抚她的发丝.微风吹进帘幔.青丝随风摩挲着他的胸口.痒痒的.痒进他的心底……
自打舒默拉着舞惜离开.众人都被晾在那.茹茹和乌洛兰似乎是习惯了.神色自如地相携离去.杜筱月走到蓝纳雪面前.略带嘲讽地开口:“你看有夫人在.公子的眼里哪里还有旁的人.我们打扮得再娇艳又如何.罢了.云楼还在等我.我先走一步.”
蓝纳雪的脸色惨白.眼底有着不可置信的悲戚.子衿见她摇摇欲坠.连忙上前.扶住她:“雪夫人.奴婢扶您回去吧.您脸色不好.要不要奴婢去找大夫.”
“脸色不好.”蓝纳雪的手轻抚自己的脸颊.“好与不好的.公子何曾在乎呢.”
自从知道公子要回府了.她就日也盼夜也盼.昨夜更是一夜无眠.选衣裳、选首饰.想着要将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现在公子面前.待她梳妆好后.看着铜镜里的娇颜.她自己都有刹那的惊艳.她承认舞惜极美.然而自己并不比她差多少啊.为何在公子那.却是天壤之别的待遇呢.
回到凝翠阁.蓝纳雪伤心地坐在妆台前.任由子衿、子佩为她拆去珠翠.梳理长发.
而漱玉轩中.舞惜则一夜无梦.直到清晨.舞惜总感觉有东西在舔自己.一掌挥过去.耳边有舒默闷哼的声音.
睡眼惺忪间.听见舒默在耳边咬牙切齿道:“臭丫头.打人打上瘾了是不是.”舞惜回过神來.在心底窃笑.想着:谁让你总喜欢趁人之危的.然而面对一个欲求不满的男人.舞惜聪明地选择装睡.揉揉眼睛.故作惊讶地问:“舒默.你脸上怎么了.”
舒默气结.他敢说这丫头是装的.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盈满了狡黠的笑.像个慧黠的小狐狸似的.
沒有理她.舒默直接吻上去.舞惜躲不过.一个暴风雨般激烈的热吻之后.舞惜抱怨:“哪有人一大清早就想这些的.”想一想.突然间來了兴致.半撑着身子.趴在他肩头.“舒默.和我说说战场上的事吧.”
被她的煞风景折腾得无语的舒默叹口气.这丫头必定是专门來折磨自己的.其实.原也只是睡醒后看见她甜甜的睡颜有几分心动.准备偷个香吻.沒有防备被一掌扇在脸上.舒默抱起她.皱眉:“怎么有小女子对打打杀杀感兴趣呢.”话虽这么说.仍然挑了些不血腥的说与她听.
舞惜的小脸肃然.战争的残酷她从來都知道.听舒默说起那些.她在心底庆幸:幸好舒默不是嗜血之人.
舒默止了声.捏一捏舞惜的脸蛋:“在想什么呢.突然这么严肃.”
“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舒默.男人是不是都靠战争來成就自己的威名.”舞惜感叹.
舞惜这话问得颇为犀利.在这个年代.不仅是舒默.包括她的父皇.以及很多成功的男子都是靠着战争征服人心.舒默的语气中有着一丝森冷:“你在可怜那些因为我而死去的人.”
微微摇头.舞惜说:“不.我知道一将功成万骨枯.想要开创太平盛世也得先铲除异己.一统天下.只是.舒默.我不愿你背负太重的杀戮.就如这次北伐骨梁.出兵是必须的.征讨是必须的.到最后我很高兴.你不像其他人那般选择屠城.”舞惜知道.在这个时代.这些朝政上的事是轮不到女人置喙的.她说多做多只会让舒默疑心.可是.她做不到什么都不说.
许是沒想到舞惜会有此言论.舒默默了半晌.定定地看着她:“舞惜.这些想法你是从哪里來的.”她虽是公主.然而毕竟才十六岁.且汉人中女子地位更低.很明显这样的想法不是來源于她的父皇.
舞惜的目光中不见一丝闪躲.望之一片清明:“我幼年观史.唯有仁德之君方可长久治世.且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
舞惜的政治眼光独到.令舒默佩服之余.也有些防备.凝视她良久:“舞惜.你若为男子.必是出将入相之人.甚至……”
未说完的话被舞惜的手捂住.知道他会多心.舞惜谈不上失望.是自己锋芒太露.不怪舒默多心.毕竟.他们沒有到交心的地步.舞惜的目光中写满依赖.她褪尽方才的锐利.撒娇道:“什么出将入相.我可不要.我还是喜欢做你的小女人.看你君临天下.实现梦想.”
舒默搂紧她.试探地说:“舞惜.倘若将來我失败了.你该怎么办.”乌桓是少数民族.一直都有兄终弟及或弟终兄及的习俗.虽说这十來年逐渐汉化了.
“你是说桑拉.”舞惜问得直接.她相信.桑拉对自己的野心.舒默更加清楚.他是在担心这个吗.
不料她将话说得这么直接.舒默脸色一变.死死扣紧她的腰肢.眼中布满愤怒.浑身上下尽是冷意:“舞惜.你是我的.我不会让任何人染指你.哪怕我将來……”突然停顿下來.那样的结局太过残忍.他不忍心.
“殉葬吗.”舞惜将舒默未出口的话说完.
舒默眼中有着尴尬.沒有女子会喜欢那么残忍的结局.他眼底划过疼惜与执着.点头应道:“舞惜.若真有一天.我失败了.或者早亡.你可愿陪着我.”
他的话语中尽是不确定.舞惜轻笑:“可是我还沒有活够呢.我还沒有看你继承汗位呢.”她靠近舒默.鼻尖几乎碰触在一起.眉头微蹙.有几分小纠结的样子.
舒默的眼神黯淡下來.唇角勾起嘲讽的笑意.是了.沒人会甘愿殉葬的.尤其是舞惜这样聪颖灵透的女子.单论智谋.她甚至强于乌桓的众多男子.这样的女子怎么会选择殉葬呢.
舞惜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沒有错过他眼底的黯然.以及唇角的嘲讽.她双手主动抚上舒默宽阔的肩头.稍稍拉开两人间的距离.一手抚摸上他英俊的五官.认真低语:“我在书上看过一句话.说的极好:水上鸳鸯.云中翡翠.忧佳相随.风雨无悔.引喻山河.指呈日月.生则同襟.死则同穴.”
随着她念到最后.舒默的眼底被狂喜盈满.
“舒默.”舞惜继续道.“活着才是最重要的.我们才能长久得在一起.你才能好好保护我.所以我不愿意你背负太重的杀戮.沾染太多的鲜血.舒默.你要记得.只要你不负我.我会永远在你身边.我虽渴求活着.却从不惧怕死亡.若你先我而去.我必会相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