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惜颇为防备地看着他.说:“什么事.这么神秘.”她现在真的只想要躺在她的大木桶中.舒舒服服地泡个热水.
舒默沒有理会她.而是直接牵着她.出了寝殿.穿过长廊.來到一个偏殿外.站定.对舞惜说:“好了.开门吧.”
舞惜怀疑地上前.这里她來过.原先是闲置的.并沒有什么用.整个执手宫在汗宫中.算是面积很大的宫殿了.但是舞惜还是更喜欢生活在相对紧凑的环境中.否则太过空旷.说话甚至会有回音.
将信将疑地将门推开.舞惜本來还想回头说他两句.却被眼前的场景给深深地震惊了.
她顾不上舒默.快跑几步.被眼前大大的温泉池子给吸引了.原本这里是空旷的.一个月不见.竟然变成了汤池.她不敢置信地看着紧随而來的舒默.问:“天.太棒了.舒默.你怎么做到的.”
“喜欢吗.”舒默问道.其实一看舞惜的反应.他就知道她的态度了.但是有些话还是想听她亲口说出來.
舞惜用力地点头:“嗯.非常喜欢.这温泉的水你是怎么做到的.”
舒默听着她略带崇拜的语气.男子汉的那份自尊心瞬间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简单地给舞惜介绍了一下.舞惜听得更是满满的佩服.
眼前的汤池.是有和田白玉砌成的.汤池一共有两个进水口.一个雕白玉龙首.一个雕凤凰半身.象征着他们大汗和大妃的身份.出水口则是一对依偎相亲的鸳鸯.整个偏殿中默然无声.只能闻得哗哗的水流入池的声音.因着舞惜忌讳香料.不论多么名贵.她一概是不用的.舒默便吩咐了下人.每日采摘鲜花以及新鲜瓜果.因此扑面而來的便是淡淡花香与甜甜果香.
白玉池底为了防滑.特意雕琢了舞惜大爱的玫瑰与寒梅图案.池水清澈见底.琉璃宫灯荧荧一闪.折射出七彩色泽.如彩虹般耀目.映着池底.漾出硕大绽放的玫瑰与寒梅.让人观之欲醉.而那水汽缭绕.氤氲、缥缈.让人如临仙境一般.
舞惜完完全全被眼前的景致所吸引.欣喜若狂的她.拉着舒默的手.说:“我想下去感受一下.”
舒默看着她脸上发自内心的笑容.绅士地转过了身.虽说已经成亲多年.但是舞惜每每都还是不好意思直接当着他面宽衣解带.看着他体贴的举动.舞惜心底一阵温暖.她迅速将身上对于的累赘之物解除.缓步走了下去.
于她而言.每一步都是新奇.每一步都是惊喜.那水温软滑腻.如若无物.她只觉得这样舒适的触感.令她每一个毛孔都叫嚣着打开了.尽情地感受这样的舒适.
待她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方才轻声唤他:“舒默.”
舒默并沒有如她所料那样马上脱去衣服.而是來到她身畔的岸边.抓过一个篮子.将花瓣缓缓扬洒在她周围.舞惜放松地靠在岸边.双眸微合.享受舒默的小情趣.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方才感受到水面晃动.她睁眼一看.舒默已到了近前……
一番缠绵悱恻的“小别胜新婚”后.舞惜已然昏昏欲睡.舒默看着不愿动弹的人儿.细心地为她擦拭干净.小心将她抱起來.放在榻上.这侧殿同他们的寝殿被舒默吩咐人打通.这样才更能满足以后某人的需求.
舞惜被他抱在怀里.原本还担心被下人们看见她这副样子.然而舒默径自往里走.竟然回到了寝殿.舞惜大吃一惊:“你将汤池同寝殿打通了.”
舒默点头.一脸得意:“是啊.这样以后就方便了.”
舞惜捂脸.是方便.的确方便.可问題是.这是不是代表他以后可以更加方便的为所欲为了.
自从被舒默带到汤池.舞惜就知道接下來会发生什么事.也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是.按着她的想法.这会是可以直接略过午膳.进入午睡的.不想.已经累得连脚趾头都不想动的她却被他拍醒:“舞惜.起來用膳了.乖.吃了东西再睡.”
舞惜听着他的声音.眼皮都不想抬一下.径自将锦被用力一扯.将整个人都埋进去.
舒默好笑地看着她这副样子.舞惜向來是重视仪容的.她这样随性恣意的样子.大概只有在他面前才会展现出來吧.他喜欢她在面前全然放松的样子.但是.不吃东西是不行的.
“舞惜.乖.快起來.用过午膳我陪你睡.”
“不要你陪.……”舞惜头埋在被子里.嘴里嘟嘟囔囔地埋怨着什么.听着并不真切.然而隐约可以猜出來.
舒默有的是办法让她起來.只见他低下头去.在她耳边.一阵耳语.
几乎是立刻的.就见舞惜将被子掀开.怒视着他.指责道:“拓跋舒默.若不是你.我怎么会这么辛苦.”放眼如今天下.除了舞惜.还有谁敢这样直呼舒默的名字.
舒默不怒不恼地看着她.直接道出一个事实:“方才……似乎辛苦的人是我.”顿了顿.他接着说.“记得我方才的话哦.再不起來.那我们……”
想着他“再來一次”的话.舞惜立刻恢复了精神.乖乖起床.然而.一边穿衣.一边不忘用犀利的眼神谴责他.只可惜.比厚颜无耻.她哪里会是舒默的对手呢.
舒默看着她动作迅速将自己打扮好.满意地点头.朝她伸出手.说:“走吧.”
用过午膳.舒默总算是体贴入微一次.他吩咐阿尔萨将奏折抱來执手宫.在批阅奏折之余.不时抬头看一眼不远处.睡得酣甜的美人.舒默轻呼一口气.心底溢满了满足:终于.她回來了.
沉沉地睡了一个多时辰后.舞惜悠然转醒.睡眼惺忪间.并沒有看见舒默身影.然而不待起身.就发现了窗下那个埋头认真的男人.顺着这个角度看过去.下午的阳光自窗外斜斜地照进來.均匀地撒在他的脸上、身上.仿佛镀了一层淡淡光晕.温暖入心.
不知不觉间.舞惜就那样维持着屈肘托着下颌的姿势.静静地凝望着他.是谁说过认真的男人最迷人的.此刻.她深深地赞同着这句话.
时光静好.大抵如此.
不知何时.舒默方才将手边的奏折批阅完毕.抬头伸了个懒腰.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成了某人眼中的景色.于是.他悄然将手中的笔放下.起身后來到她身边.直到走得近了.才听见她小声惊呼的声音:“你什么时候过來的.”
“原本以为你看我看得入迷.却不想.我竟自作多情了.你压根就不知道在想什么呢.”舒默用颇为受伤的语气说着话.
“胡说.我本來就是……”脱口而出的辩驳之语说了一半.她才回过神來.连忙噤声.才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看他看得入了迷.否则必定会被他嘲笑的.
见她这样的反应.若是还不知道她想说什么.那他也不是拓跋舒默了.他满足地喟叹一声.将她拥入怀中.他喜欢她这样偶尔有点小迷糊的状态.他敢肯定.这样的舞惜就是雍熙帝也必定少见.
大多数时间.在人前.舞惜都是端庄高贵的.一举手一投足.展现的都是她身为公主、大妃的气度.而真正面对困境.她又是智慧的、临危不乱的.就像是之前在北楼.皇甫麟说她从容不迫地指挥大局.若是不知情的人.完全猜不出那背后之人竟是一个美丽的女子.只有极少数.她会像现在这样.显露出她迷糊的孩子一面來.
有时候.就是舒默也会觉得好奇.她似乎有着百变的能力.即便相识多年.他似乎也沒有将她的每一面都看全.然而.可以肯定的是.无论是哪一面.只要是她.他都深深为之痴迷.
两个人就这样安静相偎.时间都好像是静止了一样……
“回大汗.两位公子到了.”阿尔萨不知死活的声音响起.打破一室温馨.
舒默的脸色瞬间转黑.这两个小子.今天是专门和他作对的吗.舞惜则痴痴地笑.对他说:“出去吧.是你自己叫儿子们晚膳时來的.可不许说他们.”
听着舞惜的警告.舒默的目光扫向更漏.罢了.这个点的确是晚膳时间了.
一家人时隔一个多月.再次一同用膳.自从瑞钰长大.只要沒有特殊情况.舞惜都坚持每天至少有一餐饭.是要一起吃的.而舒默也喜欢这样的用膳氛围.只要他在府里.都会去漱玉轩陪舞惜.瑞琛出生后.这样的习惯依旧保持着.直到现在.只要沒有特殊情况.他们都会在一同用膳.
舞惜是不喜欢有人布菜的.总觉得一家子吃饭.若是有下人在旁边不停地布菜.会让她觉得失去了那种亲切感.这样的观念舒默也是接受的.因此.但凡是他们四个人吃饭.总是命下人将菜端上桌摆好后.就悉数退下的.基本上.只要是舞惜坚持的.舒默都是能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