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的日子里.舒默同舞惜恢复到先前如胶似漆的状态.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众人看见眼里.纷纷放心.而那些之前频频议论的臣子们此时也不再多言.
心情好起來.身体也渐渐康复.只是身上留下了疤痕.令舞惜有些郁郁.舒默知道舞惜的心结.便一直想要寻个机会令舞惜安心.
这日晚间.舒默称许久沒有泡汤池.现在舞惜身子渐渐好起來.泡泡汤池有利于她身体的复原.舞惜听了抿唇不语.犹豫了半晌之后.方才勉强同意.
到了偏殿.舞惜看了看舒默.低声说:“舒默.你先出去.等我泡完你再进來.好不好.”
舒默看了她半晌.知道她的心结.也并不想让她心底难受.便点头同意.
见舒默离开.舞惜方才缓缓褪去衣衫.泡在汤池中.舞惜低头看了看身上的剑伤.神情有几分落寞.虽说她一直认为.不能以色事他人.也坚信她和舒默之间.绝非肤浅地容貌吸引.但是女为悦己者容.舞惜对自己如今这副样子还是非常介意的.她觉得.沒有哪个男人会喜欢自己的女人身上有这样丑陋的疤痕……
舞惜在这边自顾自地想着自己的满腹心事.却丝毫沒有注意到有个人影正大步朝她靠拢.
舒默在外面站了一会.觉得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來打消舞惜心底的自卑.隔着热气袅袅.舞惜的身子看得并不那么真切.然而.只需要这样朦胧的画面.足以令舒默热血沸腾.
他仿佛是被蛊惑了一般.一步一步地走近她.双眼胶着在她白皙的身躯上.移不开目光……
舞惜正专心想着心事.不经意地一回头.赫然发现舒默就在自己的身后.双眼紧紧地盯着自己.完全沒有心理准备的她吓得尖叫.继而想起了什么似的.迅速沉下去.这样一连串的动作皆是她下意识完成的.结果.水性极好的她呛水了.
舒默原本也是专心致志地盯着舞惜.结果她这样夸张的反应也惊到了舒默.看着她呛水.他才反应过來.迅速跳了下去.一把搂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肢.
两个人在水中.就这样默默地望着彼此.谁也沒有说话.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他们的眼中唯有对方……
舒默不由自主地吻下去.从她的眉眼到唇角.再到锁骨.最后他的唇停留在她胸前的伤口处.带着满满的怜意与着迷.一遍又一遍地吻着.他痴迷而深情地唤着她的名字:“舞惜……”
舞惜原本也全身心地沉迷在他含情脉脉的吻里.突然听见他的呼唤.她猛然间回过神來.发现他的唇正停留在她的伤口处.她想也沒想.下意识地大力将他推开.
沒有防备的舒默被她这样一推.猛地向后仰去.舞惜瞠目.顾不上什么伤痕是否丑陋.连忙俯身去拉他……
于是.两个人就这样碰到一起.舒默沒有错过如此良机.一把搂住她.迅速贴上池壁.深深地.吻上她的唇……
仔细算起來.两个人自从舒默中箭之后就再沒有亲热过.这么长时间沒能吃肉的舒默如今逮着机会.终于可以大快朵颐.面对舒默如火般的热情.舞惜毫无推脱之力.只能随着他.任自己沉沦其中.
激情之后.舒默的大手仍旧沒有离开她的娇躯.他一遍一遍地抚触着她的伤疤.以此來提醒自己.以后要加倍怜惜她.加倍保护她.
然而.舞惜在这个问題上.显然充满了自卑.在她看來.舒默这样的动作是在嫌弃她.想要抹去她的伤痕.她黯然地拂去他的手.扭过身去.背对着他.同时将软被紧紧拉扯住.
“你怎么了.”一时间.舒默的大脑还沒能恢复正常工作.所以并沒有反应过來她这一连串动作的深意.
舞惜的声音低低的.闷闷的:“丑.”
舒默失笑.温柔地却不容她质疑地将她的身体扳过來.迫使她对上他的眼睛.说:“相信我.舞惜.你永远是最美的.”
“胡说.”她反驳着.“沒有人会喜欢丑陋的东西.”并非她不自信.实在是那些伤疤歪歪扭扭的.难看极了.
舒默点一下她的鼻子.佯装生气道:“大胆.竟敢质疑本汗的眼光.本汗说你美.就是美.就是你自己也不许说不美.”舒默本想以此來逗笑她.不想她全然沒有反应.反而将头埋得更低.
舞惜说:“舒默.你不用安慰我.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我相信你爱我.但是你不用以此來宽慰我的心.女为悦己者容.我只是遗憾自己从此不能以最完美的自己來面对你而已.”
舒默温柔地捧起她的脸.说:“舞惜.我这个人大大咧咧惯了.最不会做的事就是阿谀奉承.即便你是我的女人.我也不会故意说些违心的话來讨好你.不过.你相信我.我虽然不知道这些伤疤在别人看來是否美丽.但是.在我看來.它们丝毫不会影响你哪怕一丁点美丽.同时.它们只会让我更加怜惜你.更加呵护你.”
舒默的话说得温柔而坚定.舞惜渐渐对上他的眼眸.那里面承载了满满的爱.令她无法怀疑.她缓缓点头.说:“舒默.谢谢你.”
“舞惜.永远不要对我说谢.那样未免太过见外.”舒默摇摇头.对她说.
舞惜唇角上扬.露出极婉丽的笑.在他耳边说:“舒默.我爱你……”
眼见舞惜的伤势恢复.她再次提出要去大牢内看看雅儿.舒默知道终究是拗不过她的.便爽快地同意.并主动提出要陪她一起去.舞惜知道舒默是放心不下.也愿意凡事有他陪在身边的感觉.
大牢内.男子同雅儿已经住了快二十天.这些日子内.他们非但沒有被严刑拷打.反而好吃的好喝的供着.起初是雅儿有些担心.渐渐的.就是男子也开始纳闷.这乌桓的态度实在是令人琢磨不透啊.
终于.这天午后.有狱卒的声音传來:“大汗、大妃.您慢些走.”
男子同雅儿对视一眼.心中明白.该來的终于來了.
舒默看着狱卒说:“好了.你们在外面候着.沒有本汗的命令.不必进來.”
舒默同舞惜并肩而行.來到监牢外面.看着牢内的两人.那个叫雅儿的人.已经站了起來.而那个男子不为所动.半倚着墙壁.连正眼也不瞧他们.
舒默同他们自然是沒有沟通的兴趣.倒是舞惜先开口了:“雅儿.”
雅儿走过來.恭敬地行礼.唤了一声:“六公主.”
舞惜微笑着冲她点点头:“那日在郊外.我听你称呼他为夫君.是瑾哥哥为你做媒成亲的吗.”
雅儿点点头.说:“最开始我在二皇子府邸.伺候皇子妃.二皇子他们对我极好.他说我是您亲自交代了要好好照顾的.三年后.二皇子说我不能一直在府里为奴为婢.便一直想要为我做媒.给我找个好人家.后來.在二皇子的成全下.我便认识了夫君.”
“原來你都成亲那么多年了.他对你可好.”舞惜关切地问.
说起这个.雅儿的面上微微染红.她点点头.娇羞地说:“夫君他……对我极好.”
舞惜笑着说:“这样就好.”顿了顿.舞惜微微侧身.目光看向那男子.略带了些疑惑说.“我瞧着似乎有些眼熟.难不成是旧相识.”
雅儿沒有料到舞惜会这么问.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是.随着舞惜这一问.三个人的眼神都聚集到男子身上.
男子低着头.缓缓念道:“倚醉横官道.携书卧帝京.月残秋雁血.漏断古蝉音.不知道六公主可曾记得这句话.”
“你是……独孤倬.”即便舞惜觉得这个人似曾相识.然而还是沒有料到是独孤倬.
独孤倬站起身來.走到雅儿身边.似笑非笑地说:“在下真是万分荣幸.六公主乃贵人.竟然还记得在下.”
独孤倬的名号舒默也是听过的.只是不曾想到舞惜竟然同他认识.而雅儿也是好奇至极地看向独孤倬.听着夫君话中的意思.似乎不像是二皇子介绍他们认识的.
舞惜看一眼舒默.简单说了下他们认识的过程.
待舞惜说完.独孤倬说:“原以为六公主是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不想你却将矛头对准了大秦.背叛大秦.子瑾白白疼惜你这个妹妹了.”
舒默听见这话.心有不悦.刚要说话.便见舞惜摇摇头.舒默知道舞惜自有应对之策.就决定三缄其口了.反正.他对于舞惜的口才.是绝对信任的.
“你既然如此忠于大秦.就该知道.子灏登基之事疑点颇多.而自他登基之日起.更是大秦浩劫的开始.连带着瑾哥哥在内.除了我之外.所有的皇子与公主以及宫中的太妃太嫔们.悉数被子灏除去.你认为这样的人能够担负起大秦的江山社稷吗.你认为这样的人能够给予黎民苍生安宁的生活吗.”舞惜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