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将灵玉带到圣女的寝殿,本就金碧辉煌的圣女宫,寝殿这边就更华丽了。到处都是粉白色的轻纱,飞扬飘逸,朦胧如梦幻。
灵玉腹诽,这个圣女看起挺冷艳的,怎么内心这么少女的吗?这么博爱的少女真少见啊
于公子。等待召见的时间里,侍从拉着她,低声叮嘱,您可千万别再胡说八道了,圣女今天心情好,才会这般纵容你。你若能讨得圣女欢心,这个迷失大6,任你来去,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侍从说着自己都陶醉了,要是能够,他巴不得这样的好事落在自己身上。可惜啊,人跟人命不同,明明他也长得很俊俏,就是不得圣女的眼缘。
是吗?灵玉探头探脑,圣女挺好说话的呀!
侍从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跺着脚急道:等圣女心情不好,人头就该落地了!
如果这位侍从看过沧溟界的凡间典籍,一定会告诉灵玉,这就叫君心难测,伴君如伴虎!
两位袅袅娜娜的侍女从寝殿里出来:于公子?
灵玉潇洒地挥开折扇:我是。
请随我们来吧。侍女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多谢两位姐姐。上前的时候,顺手在其中一位侍女的纤纤素手上摸了一把。
侍从看得目瞪口呆。这位于公子,居然真能得宠?真不知道该说圣女眼瞎了还是自己眼瞎了。呃,不能对圣女不敬,那就是自己眼瞎了!
那位被灵玉摸了手的侍女慌忙收回手,退后两步:于公子请。
灵玉若无其事,跟在另一位侍女身后进去了。
穿过层层轻纱,露出一方华丽寝榻,寝榻的样式有些古怪,灵玉身为过来人,一看就知道那些看起来颇显古怪的设置是做什么用的,心中啧啧。这位圣女,真懂得享受啊,连寝榻都是特制的,太狂野了下回可以搬一张回去,跟徐逆研究一下。
华丽的寝榻,榻上倚着个乌白衣的冰雪佳人,是个男人就要动心啊!尤其这寝榻的古怪样式,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
她不是男人都要咽口水了。
圣女已经梳洗过了,长长的乌披散下来,身上只穿了一身轻薄的白纱衣,一身雪肤若隐若现。
她倚在榻上,轻轻抬起眼,看着灵玉从外面走进来。
脸上没有笑,眼神却比笑起来更魅惑。
她的目光追随着灵玉,每一个动作,每一处线条。
怎么她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类型的男人呢?身材不算高大,但身姿挺拔;姿容如玉,却又透着一股痞气;动作随意,偏偏又有一种说不清的潇洒。
只是这张脸看着怎么有点眼熟呢?
侍女福了福,退出去了。
寝殿的门关上,白纱无风自动。
离寝榻三尺远,灵玉不动了,双手环胸垂下视线,折扇轻轻敲着自己的下巴,眼神落在圣女半露的玉足上。
一寸一寸地上移,仿佛用目光抚过。
圣女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在灵玉的注视下,很想将双脚缩起来。
这是她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万绿丛中过,她早就忘记羞涩是什么感觉了。
可这个人,什么都没做,竟然就让她
灵玉的目光终于挪到了圣女的脸上,整个过程,她看得很专注,脸上的表情时时变幻,有时笑,有时眼神略深,有时肃然。
圣女这时才现,在这短短时间里,自己竟然一直屏着呼吸。
真是奇妙的体验。
而中间,两人连手指都没有碰到过。
为了消去这种古怪的气氛,也为了夺回主动权,圣女打破寂静:侍女的手,好摸吗?
听到这句话,灵玉对着她灿烂一笑:又滑又嫩,挺好摸的。
是吗?圣女眼神微动。
等等。灵玉及时打断她的话,你可别告诉我,如果我喜欢的话,就把那双手砍下来送给我。
圣女眼波一动,沉淀下来。
灵玉道:美丽的东西,就该留在该在的地方,否则,失了韵味,那就不美了。
圣女嘴角一勾:是吗?
是啊。不知何时,灵玉已经坐在了榻旁,微微倾下身,手指穿过她乌黑如缎的长。
圣女突然有点恍惚,她想起了很久以前看过的一句话。每个女子,都如同一张琴,遇到那个合适的男人,就能拨动她的琴弦。
圣女从来没有将这句话放在心上,在她看来,自己就是一个壶,无论多少杯的水,都可以容纳。
可在这一刻,她真的觉得自己就是一张琴,等待着那个能够拨动琴弦的人。
这怎么可能?
圣女微微闭上眼,回想起后殿那个男人。
认真说起来,那才是她喜欢的类型,如同高山雪,挺拔冰冷,让人不自觉仰视,期望雪融之时,会有怎样的温暖。
当然,这样的男人征服起来需要时间,所以她很耐心。也许得到的那一刻,会弃如敝履,可至少征服的过程是有趣而期待的。
而现在这个呢?吊儿郎当?清雅如玉?又或者一身痞气?竟说不清楚他是哪种类型。在长久的岁月里,她习惯了占据主动权,去攻略别人,但在这个人面前,她却意外尝到了被攻略的滋味。
她睁开眼,注视着眼前这个人。
他嘴角含笑,慢慢拨弄着她的长。比女子还要完美的面容,始终带着懒洋洋的笑意,就连一倾身,都有着别样的韵味。他看似漫不经心,却比任何男人都要专注,仿佛此刻,除了她以外,世上的一切都不存在。
这种专注,不是因为她是圣女,不是因为要讨好她,而是她是他感兴趣的女人。
陌生的感觉
但她不排斥这种感觉,甚至,有些沉醉。
仿佛在这一刻,圣女的身份,圣座的荣光,都与她毫无关系,她只是一个女人,一个等待着被拨动琴弦的女人。
你说,你叫什么?
于谓之。
于谓之。唇齿间吐出三个字,有如呢喃。
灵玉笑意加深:是。心中暗想,这个圣女,玩过那么多男人,内心原来如此少女。只是稍微玩点默默含情的小情调,她就这么投入了。可见,对女人来说,身体的欢愉,永远取代不了情感的满足。
她那个男宠,叫什么来着?哦,柳文高,真是个笨蛋啊!圣女当他是男宠,他还真就以色侍人了?不懂得主动进入圣女的情感世界,怎么转变自己的定位?堂堂化神修士,混到这个份上,也真是够丢人的
你的床很软,借我躺一躺。恍惚间,听到他说的话,等到圣女回过神,现榻上已经多了个人。
他挨得很近,但又不像那些男人一样,迫不及待地贴到她的身上。明明近得只要再稍稍过来一些,就可以近身相贴,他却没有过来。
他也没有后退,仍然那样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她长长的乌,时不时俯身过来,轻轻一嗅。
气息吐在她的头顶,轻浅,温热,让人微微战栗。
你叫什么名字?
圣女听到了轻柔的声音。
我
别告诉我你就叫圣女,我可不喜欢这么亲近的时候,还叫着这么倒胃口的称呼。
她鬼使神差地答道:我叫楚逐月。
楚逐月?逐月
圣女轻轻一颤,自己的名字从他口中念出,就好像每个字都在他齿唇间被温存了一遍。
这个名字,很适合你。他的手终于落在自己的脸上,指节微带凉意,手心却温热,在这冷热之间,圣女只觉得心陷在一片温柔里,如在云端。
他的气息传来,淡淡的,像女子一般干净,仔细品味,又能找到属于男子的气息。圣女心中一松,应该是自己多虑了吧?
寝殿外面,两名侍女并一名侍从身板挺立地侍立着。
许久都没有传来应有的声音,侍从心中嘀咕,难道圣女反悔了?要是这样,也不该这么安静啊!以圣女的脾气,要么叫他们进去收尸体,要么已经将尸体扔出来了。
尽管内心好奇至极,可圣女的威压之下,侍从不敢偷看,仍然眼观鼻,鼻观心地静立着。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寝殿内始终沉静如昔。
等到夕阳西下,天近黄昏,终于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
然后,有人拉开了殿门。
侍从连忙转过身,看到灵玉意气风地踏出来。
于公子!侍从称呼一声,眼光在灵玉身上来来去去。
灵玉的模样,跟进去的时候没什么分别,不过,衣服上微有褶皱
回去吧!灵玉刷一下挥开折扇,潇洒地扇了两下,刚走两步,又回头对侍女道,哦,对了,圣女在休息,你们最好不要打扰她。
两名侍女对视一眼,屈了屈膝:是。
等灵玉的身影消失,两人低声交谈。
这于公子到底有没有承宠
不知道。另一名侍女一样困惑。说有吧,怎么他们守了大半天,一点声音都没听到呢?说没有吧,他出来时神采奕奕,而且还说圣女在休息
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以往圣女就算幸了哪位男宠,完事后也会一如往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