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九向来都知道大神的记忆力好。
只是帮忙洗澡这种事,已经过去快两天了,怎么大神还记得?
记得上次她给大神洗澡,还在想着反正脱光的是大神,不是她,怎么样也能占点大神的便宜。
结果一不小心就被大神反撩了。
这一次。
薄九看了秦漠一眼,得找个安全的地给大神洗。
秦氏本家,只有张婶一个人在,看见秦漠身后跟着的是薄九之后,脸上立刻笑了起来。
这和公主的反应完全不同,公主就是故意在薄九面前走过来走过去的挑衅。
想一想,一个脸大的肥猫,婀娜多姿的走位,那画面也是让人很想笑。
“夫人不知道九少会来,不然也不会出去逛街了,不过夫人约的也是贺夫人。”张婶看着薄九一派乐呵的说着:“两个人说是要采购一些战队周边产品,打扮成帝盟粉,到时候好看你和少爷打比赛。”
薄九嘴角带着笑,她家贺女士和安影后还真是发展迅速,这样也好,让安影后带着贺女士多看看,交交朋友,哪怕到时候她不在江城了,她也不至于会孤单。
张婶还在旁边站着,因为不知道她家少爷会带人来,提前做了肉馅,正在发愁。
薄九看了,笑道:“张婶打算包饺子?那挺好,最近刚好想吃饺子。”
这话无疑是给张婶解了围:“想吃就好,想吃我这就包!”
“好。”薄九应完之后,就把公主拽了过来,打算坐等美食,顺便从大神口里套套话。
秦漠已经脱了风衣,白色的衬衫被他解出了别样的感觉,衣领那松开,黑色的发也不像刚才在外面时那么规整,有些凌乱,却更显得那张脸轮廓分明。
接着,他走了过来,拽起薄九的手腕,神情清贵:“想吃饺子,不自己包?”
包饺子?
她?
大神当她是五项全能吗。
除了制作全天下最赞美食泡面之外,她根本不会别的,牛排倒是会煎,但只限于此。
包饺子?
“我不会。”薄九说的认真:“我是厨艺手残党。”
秦漠看了她一眼,那一眼似乎在说,你都会什么。
高冷的让人有点不服气。
她还是会打游戏的。
薄九左脸鼓了一下,没说话。
秦漠看着她那样子,嘴角勾起了一道弧,走到桌边,嗓音还是淡的:“我包一个,你包一个,照着包。”
薄九挑眉,大神居然连饺子都会包?
这么复杂的厨艺?
老实讲薄九多少有点诧异。
她知道大神会做饭,但饺子……在薄九心目中,饺子这种步骤程序都很多的面食,真的只有厨艺精英才能做。
不得不承认,打游戏的人,手都不会难看到哪里去。
修长白皙又骨节分明。
大神的手尤其占这方面的优势,即便是其中一根手指,还缠着纱布,但并不影响,他包出来的饺子的精美。
薄九倒是按照大神的流程来的,大神拿面皮,她就拿面皮,大神夹肉馅放在面片里,她也照做了,捏的是时候,还捏的很认真。
可以说是,从来都没有这么专注过。
只是包出来的饺子,实在是……不太像饺子,扁塌塌的不说,饺子肚还很大,丑的一塌糊涂。
薄九在那看了半响。
秦漠还以为她会研究出点什么来。
一句:“真难看。”
让秦漠也抬起了头,嗓音淡淡:“蠢。”
薄九不知道大神这是在评价她包的饺子,还是在评价她。
她也看到了大神的表情,像小时候一样,非常高冷。
那时候,他教自己弹钢琴写汉字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表情。
只是下一秒,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大神已经卷起了袖子,让她站在他的身前,然后从背后空出右手来,将面皮拿起,微凉的气息就那么打在她的耳后:“拿面皮。”
薄九反应倒是快,拿了面皮,才发现这姿势不对。
秦漠却还是刚才的表情,单手握住了薄九的手,沾了沾旁边的面粉。
那样的姿势,实在是暧昧的很。
不仅仅是暧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两个是什么新婚小夫妻。
薄九看着张婶不断投向他们的目光,就想避开这样的亲密。
偏偏这时候,大神说话了:“现在你手里拿着的那药没有问题,但视屏里的并不是这药。”
薄九闻言,立刻抓住了问题所在点:“有人换过她的药?”
“很聪明。”秦漠像是在看她的手,眉头微拧:“手抬一下,这样包饺子会露。”
薄九恢复了之前的手速,依然没有什么改变。
只是这时候,薄九注意力并不在这上面,而是在案子上:“也就是说视频里的那药被凶手拿走了,可是逻辑上不对,逝世者是喝了视频上的那药里的药,才一睡不醒的,而且也检查出来了死因,就是因为安眠成分过多,但换药却是在她死后……”
“没有什么说不通的。”秦漠压低了身形,开始教她捏边:“因为药被换过两次。”
闻言,薄九眉头一挑。
秦漠继续说着:“死者最近因为睡眠少,得了重感冒,再加上心郁成疾,迟迟没有痊愈,并发症通常情况下都会是咳嗽和咽炎,她每天都在喝药,实际上那天会喝药,并不奇怪,只是……”
“只是她并不知道那天她喝的药里装的不是消炎止咳的药,而是。”薄九的思绪向来清晰:“你的意思是熟人作案?”。
因为只有熟人才会这么了解她平时的作息不是吗?
可她身边并没有什么熟人。
“一开始我确实认为是熟人作案,因为只有熟悉的人才会清楚她什么时候出门,可以随时制造跟踪假象,从精神上给她不安感。”秦漠眸光深的很:“知道听到邻居的证词,我有了其他的想法,这是一个魔术手法的案件。”
薄九努力的把饺子角一捏:“魔术手法的案件?什么意思?”
“惊天魔盗团看过吗?”秦漠的眉头又拧了一下,清贵的脸因为这个动作有了浓浓的禁欲感,怎么包的还是这么丑?
薄九倒是挺满意,毕竟饺子已经能够立起来了。
只是接触到大神那种朽木不可雕也的目光之后,又重新审视了一下掌心里的成果,再看看大神之前包好的那一个……美丑立现。
以防大神让她重包,薄九很快把成果放下之后,拿起了第二个面皮:“当然看过……”说到这里,她骤然顿了一下:“越是离的近,就越容易被转移注意力,而魔术就是靠着注意力转移,来完成的奇迹一刻。”
“还有。”秦漠的气息从薄九的耳边划过:“这些人做的第一个魔术,每个魔术都不是随机,而是被选中的,这一次的死者也是一样,凶手很早就选中了她,然后一点点的了解她,摸清了她所有的习惯之后,才开始动手,这样一来一场处心积虑的谋杀,就变成了自杀,还是有话题性的自杀。”
张婶本来看自家少爷和九少相亲相爱,不想来打扰。
只是在听到自杀两个字之后。
忍不住了,才开口说了一句:“少爷是说今天网上传的那个不,姑娘怪可惜的,听说年纪还不大,这说没就没了,家里多难受,最让人生气的是,有一些路人发的评论,还说她这是想要火!”
“哪里说的?”薄九问道。
张婶擦了一下手,从围裙里掏出来一个手机:“这上面都是,我刚还在看。”
薄九将张婶的手机接了过来。
那是一个论坛,原本是书迷帮逝世者建立的,偏偏却出现了一些“分析帝”
“你说自杀就自杀吧,为什么非要让大家看到,我倒是觉得她不过是想让人注意到她,所以才弄了这么一段视频,死了之后话题量自然就高,我并没有不尊重她的意思,事实摆着就是她做了这件事,关注度都提高了,数据在那里摆着,还有,她的粉丝也是有意思,不就是写了她点同人文吗?不就是后来的文有点类似吗?就总咬着人不放,反正做为个路人,只想给两个字,呵呵。”
薄九看完这个留言之后,点进去了那人的头像,看到了她关注的人之后,眼神深邃了几分,黑的有些冷:“张婶,这不是路人。”
“不是路人?”张婶有点懵。
薄九嗓音很淡:“这人的关注列表里还有侵权者的头像,明显是侵权者认识的,告诉她下次装路人装的精明一点,这么蠢别出来混,另外人性这个东西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张婶听了少年的话,更懵了。
懵的是,她从来都没有听少年说话这么狠过。
然而,张婶并不知道,薄九放下的手里,是一个被捏到变形的面皮。
也就是说,更大一部分的狠意,被她转移到了掌心里。
因为薄九很清楚,这种言论是怎么出来的……李雪。
此时的李雪已经从警局回到了家,心情实在称不上好,毕竟她觉得摊上这种事,都是因为原作者。
打开了交友圈,那都是她之前从原作者那圈的粉。
说了一句烦死了,小仙女们谁来给我唱首歌。
那里面立刻活跃了起来。
还有说:“我也烦的很,这新闻真是没完没了了,作者玻璃心怪谁,死了刚好。”
“别说话,现在风头紧。”李雪倒是聪明,很快就制止了那些人。
里面大部分都是学生,很快就把话题转到了作业上。
实际上,这一天谁死了,怎么死的,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无可厚非。
毕竟,不是谁都想去辨明是非,也不是都有恻隐之心。
只是,一句死了刚好。
又怎么转过去,又是一个面孔,声称自己是被原作者冤枉的真爱粉。
这和了人之后,装成道貌岸然的渣有什么区别。
潜入这个圈子,对薄九来说轻而易举。
早在得知这件事之后,她就已经潜入了进去。
只是越了解的透彻,越是控制不住涌动出来的戾气。
她很明白人性是怎么回事。
可这一次,她要忍。
她在想后果。
证据公开的后果。
逝世者会被迅速的定为自杀。
真凶不会再被找到。
只是谁都不明白。
在这个案子里,真凶有两个。
如果说夺走逝世者性命的人,是第一个真凶。
第二个真凶,非李雪这个侵权者莫属。
第一个真凶好说,抓到就好。
第二个真凶,不用负任何责任,别人说说就完事了。
家里面有钱,强取豪夺之后,自己还是照样该出书的时候出书,该开心的时候开心。
没有办法活过来的,还是原作者。
薄九的手一点点的攥紧,连带着薄唇都抿成了一条直线,尤其是她的眼神。
那种眼神,不该是一个高中生所拥有的。
充满里黑暗。
那一瞬,连张婶都能察觉到少年的变化。
更不用说秦漠,他看了一眼薄九的脸,伸手将人拽了回来,嗓音很低:“包不好饺子,拿自己撒什么气。”
大概是身后传来的气息太明显,才会把薄九从那个思绪里拽回来。
明明说话的人没有很温柔。
可大神好像就是那样的存在。
在她快要成为恶龙的时候,总会往回拉她一把。
饺子还在继续包。
只是这一次,两个人挨的更近了。
“还有一点,等我想通之后,案子就能破。”秦漠侧着俊美的面容,连带着声音都比刚才要磁性了很多:“所以你不用再演变出的典型人格来。”
典型人格?
薄九这时候倒是明白了一点大神的思绪,难道大神应该是已经察觉到了她和以前的不同。
只不过是按照第二个人格的出现去理解的她的存在。
聊到这样的话题,薄九当然会避开,最关键的是,大神是不通哪一点?
秦漠的手拖着薄九的手:“视频上的药已经被凶手拿走了,也就是说我们缺少了一个非常重要的证据,这是一,第二点,视频的拍摄角度,确实是从笔记本那里拍出来的,并且当时房间里只有受害者一个人,这一点还解释不通,没有人,是谁拍摄下来的她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