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慈收到杨思发来的暗示,他又仔细回想刚才说了什么,双颊血色渐退。
貌似刚才说了不该说的话。
他尝试着张口转移话题,但唇瓣翕动半响,他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好似有一双无形的手捏着他的喉咙,强迫他将接下来的话咽回肚子。一阵难言的感觉自脚趾向上蔓延,直冲大脑。
姜芃姬双手环胸,半靠廊柱,落向卫慈的眼神带着几分凌厉的审视。
杨思敏锐地感觉到气氛变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总觉得两人之间的气场有些诡异。
按理,卫慈表忠心,无意间被主公听到,身为主公的她不该欣喜?
同理,卫慈表忠心,正好被当事人听到,他就算不害羞,那也不能是恐惧吧?
结果嘞?
杨思觉得自己似乎嗅到了不一般的气息。
姜芃姬收回目光,对着卫慈道,“我是恰巧路过的,你们继续聊你们的。”
说完,她干脆利落转身。
此时,卫慈才发现姜芃姬穿着草鞋而非木屐,怪不得走路跟飘似的,不带半点声响。
直至姜芃姬身影消失在视野,卫慈才泄气般跨下两肩,两道眉峰微塌。
他有气无力地对杨思道,“借靠一下。”
杨思倒是想让卫慈摔个跟头,最后还是忍住了。
“你和主公怎么了?”杨思纠结半响,眉峰聚拢“我瞧你和主公,有些怪。”
说怪,这还算委婉的说辞,再说得直白一些,这两人私底下是不是有奸情。
他心里有只猫在挠,挠得他心痒痒。
卫慈头疼地揉眉,憋了一眼,“哪里奇怪了?”
杨思捏着下巴,时不时瞥向卫慈,“莫非我之前猜测是正确的,你对你家主公,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龌龊念头?还是说,主公对你同样有那种意思?虽说如今男风盛行,世人对这档子事情也没太大抵触,但你们相差六岁,彼此又是君臣关系,这事儿不好处理啊”
一边说,杨思一边搓着手。
卫慈已经被他气得脑袋冒烟了,杨思还出馊主意。
“不然的话,子孝,你还是找个人成婚得了。要是担心自己八字命格,纳妾也行,好歹身边有个女人。阴阳调和才是正道,好好水路不走,偏走旱路虽说你的岁数比主公大,尊卑有别,总不能以下克上,此乃不敬。若是真要勉强,你岂不在下痛!”杨思话说到一半,卫慈赏他一个不轻不重的肘击,杨思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脸都纠结了,“偷袭不要脸。”
卫慈呵呵一声,挑眉。
“教武场走一遭?”
什么水路旱路,这家伙开起黄腔,简直不知收敛,懂得比丰真那个浪子还多。
别看杨思二十有九还是孤身一人,但私生活也蛮丰富啊。
杨思倒吸一口冷气,龇牙咧嘴。
“走就走,我好心劝诫你,你不知感恩还倒打一耙”
今天非要教卫慈做人不可!
到了教武场,杨思拿出襻膊,卷起袖子,拔剑对着卫慈,卫慈同样回敬。
没多久,姜芃姬接到两个谋士在教武场打起来的消息。
不仅姜芃姬听傻了,直播间的观众也听懵逼了。
香橙味鸭翅:不是我听错了?杨思和卫慈怎么打起来了?他们不是文人么?
麻辣味兔腿:#抠鼻,谁跟你说文人就不能打架?你以为这个时代文人都和华国宋朝之后那些文人一样,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人家君子六艺都学,骑射剑术也是必修课啊。
酱汁味鸡爪:我觉得你们对文人有什么误解?古代的文人,基本都是文武双全的,例如我的偶像李白大大,货真价实的剑术高手、武林至尊!你们想啊,古代社会多乱啊,嘴贱嘲讽还能在外头蹦跶的,怎么可能不会打?不然早被摁死了?所以慈美人他们能打,很正常。
乡巴佬:瑟瑟发抖,楼上求不提,一说起李白,我就想起被李白大大青莲子剑支配的恐惧,开荒那会儿,每次都是三把平行剑,一炸灭一团,李白大神一挑25不带喘气。
三把平行剑:不是,你们都歪楼了吧?慈美人和杨思打起来了,他们不会有事儿吧?
这会儿,直播间观众才想起事情的重心,纷纷召唤姜芃姬去解决两人矛盾,别打出个好歹。
姜芃姬一副没有干劲儿的慵懒表情,懒懒地托腮。
“两只菜鸡互啄,能有什么事情?”
十五万观众:“”
扎心了,主公!
菜鸡
不是,卫慈和杨思刀光剑影过了几十招,杨思勉强险胜半招。
他爱吃不爱运动,剑术自然生疏。
哪怕卫慈放水放得跟泄洪似得,他依旧累得满头大汗。
一番打斗下来,喘气如狗。
反观卫慈,脸不红心不跳不是,谁才是病秧子啊!
“子孝,你老实坦白,你与主公到底怎么了?”
卫慈将剑放回剑鞘,随口道,“我与她,能有什么?”
“你就犟嘴,真以为我两只眼睛摆着看的?这天底下可不止你一个聪明人,其他人眼睛亮着呢。”杨思喘匀气,倏地想起那日他与姜芃姬的对话,语重心长,“没什么最好,主公年幼,心性未定,若一时好奇沾碰男风,你的罪过可就大了。不过我听主公说,他好像有心上人了。”
卫慈听后,僵在原地,双脚似乎被钉在了地上,难以挪动分毫。
心上人?
杨思絮絮叨叨,把姜芃姬当日的话复述了一遍,希望能用现实掐灭可能存在的隐患。
不管是站在主公的立场还是卫慈的立场,这两人要是发展出君臣之外的关系,很危险。
第一,卫慈年长六岁,世人只会说主公年幼无知,卫慈谄媚逢迎,恬不知耻勾搭少年,心性堕落。两人本可以君臣一世,传为美谈,何必背负千古骂名?
第二,主公心中已经有喜欢的姑娘了,卫慈现在刹不住脚,以后连君臣都没得做。
出于对友人的关怀,杨思觉得不管这两人有没有这个苗头,还是扼杀摇篮比较好。
不过为何没什么效果呢?
一开始,卫慈的脸色还有些青色,随着杨思讲述,渐渐变为羞恼,挂着薄薄的红晕。
杨思:“”
好像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