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她带着兔子面具,我只看出来她跟你一样是个女人。”
渝州:“……”
卩恕:“你这什么眼神,又想死了是不是?”
渝州心道该说这话的人是我。“我是男人。”
“不可能。庄园副本的时候我明明……”说着,卩恕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红晕。
渝州哦了一声:“那次我中诅咒了。”
他有些不明白,J确实长得不错,但性别特征还是很明显的,至于看差了吗?
卩恕看着渝州的脸,突然鬼使神差地摸了一把渝州的胸口,接着又闪电般的缩了回去,“好吧,你是男人。但那个人绝对是个女人。”
他的表情没有任何改变,似乎对性别这个属性并不在意。
“你摸了?”
“没有。”
“好吧,我知道了。”渝州叹了口气,感情追了那么久,什么都没发现。不,或许有一个,那个厕所有问题。
“什么意思,你不信我!?”卩恕抓起那根被渝州丢在沙发上的猎枪,对准了他的脑袋,“信不信我现在就一枪崩了你。”
渝州见怪不怪地握住了枪管,将那个黑沉沉的洞口朝旁边推了推:“我有一个重大发现。这本书虽然叫《泰坦尼亚号上的迷雾》,但它的主角可能并不是露丝。而是那位走路有些跛的老人。”
“他又是谁?”卩恕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收起了枪。
“比尔·欧文,如果我所料不错,他应该就是安乐椅学派开山之作《角落里的老人》中的主人公,一位现象级的侦探。他的人物标志就是那根打满绳结的粗麻绳。”渝州说道,虽然原书中的老人从不到现场勘察,但这是外星人写得融梗小说,保不准已经魔改成什么样了,
“死亡事件已经开始,这是一本推理小说。而这样的小说其主角注定是一名侦探。”
“有理。”卩恕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渝州看着他不懂装懂的样子有些好笑:“只是我有个疑问,如果我在比尔.欧文之前抓住了凶手,我就能得到海洋之心吗,这两者看似毫无关系。”
“放心,这都是设计好的。瑰梦石永远藏在最深的谜团之后。”卩恕说道。
“那就好。”渝州安心地点了点头,开始汇报起别的发现,“第一:发生在B4的杀人案,无论从未做处理的枪声,亦或是凶手杀人后的仓皇逃窜都可以看出,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激情杀人。
凶手与死者乔治·威廉姆斯关系匪浅,两人在交谈中发生了争执,凶手一怒之下下了杀手。调查乔治的人际关系或许就能帮我们判断出凶手身份。
第二,卡勒拍卖行的老板,泰坦尼亚号的拥有者辛普森·卡勒有问题,但人不是他杀的。
第三,凶案现场有一个戒指盒,但戒指不翼而飞。只在绒布上留下一个玫瑰造型的压痕,线索指向了露丝。”
“求婚戒指。”卩恕双手交叠放在额头上,喃喃自语,在渝州看不见的地方,密密麻麻的汗珠爬上了他的脸颊,他的表情越来越痛苦,似乎在与某一种情感做斗争。
“也就小说敢这么写。现实中,如果珠宝店敢给客人用这么紧实的盒子,怕不是会被乱拳打死。”渝州随口开了个玩笑。所有的事已经汇报完毕,今日份的剧情也该结束了。他起身整了整衣服,是时候该离开了。
渝州向卩恕行了个礼,“如果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他的身子还没站直,冰冷的枪管已经抵在了他的额头。
又怎么了,莫非是气我离开没征求他同意,渝州摇摇头,保持着那个弯腰的姿势,像哄孩子一样哄道,“抱歉,我错了卩恕阁下,请问,我能离开了吗?”
“你看起来很轻松?”卩恕终于摆脱了某种离奇的情感,他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渝州,语速异常缓慢与威严,“我告诉你,现在还能被星空走廊认可的书,必然复杂万分。”
他的眼睛沉得看不见任何情绪,像沙漠掩埋大地,冰川冻结生灵,“如果双焱没有收到这份礼物,我就杀了你。”
被无数次提起的威胁。这一回却让渝州莫名胆寒。无形的杀气顺着他的毛孔钻入体内,压迫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渝州抵挡不住这种压力,跪倒在了地上,唇角飘出一缕鲜红。
他是认真的,渝州在心中默默说道,与前几次的虚张声势不同,这一回他是认真的。
“如果我替你拿到了瑰梦石,你会杀我吗?”渝州跪趴在地上,像一条狗一样问道。
“如果双焱不喜欢的话,当然。如果她喜欢的话……”卩恕嘴角一挑,语气中尽是强者不容置疑的威严,“看我心情。”
……
渝州走在贯通三个船舱的红木阶梯上,一步接着一步,一步连着一步,三层水晶灯悬在他的头顶,无数壁灯将他照得透亮,重叠的影子四面八方簇拥着他,像一把枷锁,将他困在永远不得解脱的诅咒中。
焚双焱喜欢宝石吗?他不知道,可即便喜欢,也有可能不喜欢红色的宝石,也有可能不喜欢红色宝石中的不死鸟,也有可能不喜欢红色宝石中不死鸟身上根根分明的密集羽毛。
即便这一切她都喜欢,也敌不过卩恕的一句心情不好。
“哈哈。”渝州的笑声在巨大的环形楼道间回荡,诡异地令人发寒,
既然如此
“与其帮你搞定她,不如我先搞定你。”
他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温柔声音说道,“7天,我会让你再也下不了手。”
***
第二日,渝州是被冻醒的,潮湿的被褥像结了霜一般冰冷,冻得他手脚发麻。他呆呆地躺着,失去亲人的悲伤亦如这席卷的寒潮无孔不入,将他逼入了绝境。他又拿出了一片【人格药片】,犹豫片刻还是吃了下去。
在所有情绪抽身而去之前,他自嘲地笑了笑,逃避果然比面对来得轻松许多。
重新恢复冷静,渝州直接起床,本想去甲板做个热身运动,谁知一开门,一封信件就掉落下来。
渝州打开一看:
桥牌俱乐部,上午10点,第六货舱。
所有字母皆是从报纸上剪下,一个个贴出来的。
这真的不是秘教(以后都将用此代替邪教)组织吗?渝州回想昨日的所见所闻,越想越觉得心惊。有人盯上玩家群体了?这是一场鸿门宴,幕后之人想把他们一网打尽?
但很快他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对方既然找到了他们,暗中下手岂不更加简洁方便,何必多此一举,打草惊蛇,徒增玩家的警惕。
真是自己人?渝州边思索边慢慢将信件叠好,他身份的只有那位拉小提琴的女孩知道,莫非信是她送的?
无论如何,不管是为了寻找自己的盟友,还是接触未来的敌人,他都必须要走一趟了,毕竟,坐以待毙不是他的风格。
时间过得很快,渝州吃完沙文送来的早餐,就到了9点15。他问沙文借了一套干净的衬衫外套,一张插着羽毛的舞会面具。稍作打理,便瞬间由一个下层落魄艺术家变身为上流人士。
“谢谢。”渝州极其绅士地朝沙文微微欠身。
“为什么不问King借,我听说他对情人一向大方。”沙文别扭地说道。
“昨天B4出了案子,闹腾了一晚上,所以,我还没成为他的情人。”渝州对着镜子梳他的长发。
“是吗?太好了。”沙文眼睛一亮,紧接着便咳嗽一声,矜持道,“我是说,那他可真是太幸运了。”
“哈。”渝州没有点破他的小心思,而是试探着提了一句,“对了,你知道吗,昨天我们在医务室中看到的那个老人叫比尔·欧文。昨天出事的时候,他被请去了命案现场了。”
“什么,你说他是那位解决了10起重大案件,让警察和罪犯都心服口服的安乐椅侦探比尔欧文?”沙文眼中迸发出难以克制的狂热。
“没错,就是他。”渝州点头暗忖,果然是那位角落中的侦探。只是他对沙文口中的某个数字感到不解,“10起,你确定是10起吗?”
“当然,我能报出每个案件的名字。”沙文掰着手指说道,“芬丘奇街谜案,地铁里的神秘命案,达布林谜案……”
“好了好了。”渝州打断了他狂热的叙述,10这个数字没有任何意义。得找个机会接近欧文侦探了。不过桥牌俱乐部刚出了事,如果自己表现得太急切,是否会被怀疑呢?
渝州将头发盘起,用皮筋固定,要是能找个人代他探探情报就好了。想到这,他碧蓝的眼眸盈盈地看向了沙文,咏诗般慨叹:
“要是能成为欧文侦探的助手就好了,在永不沉没的海上巨轮,在一位大名鼎鼎的侦探身旁,经历一起诡谲的神秘案件,这可真是太美妙了。”
“你说的不错。”沙文显然心动了,他将皮手套摘下又戴上,戴上又摘下,显得格外兴奋。
见好就收,渝州微微一笑,就不在多言。
侦探那条线就暂时交给沙文了,先观察一天,如果他可以胜任,那么我就可以抽身去查一查辛普森·卡勒还有露丝的问题了,渝州带上棕色假发,与沙文告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