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嘀咕什么?是不是又私藏了什么重要线索?”山风阴魂不散地出现在渝州两人身后。
“不过是聊些家长里短,生活琐事, 怎么, 你也想一起聊聊?”渝州掂着手中的黑色矿石,淡淡道, “那感情好啊, 我们刚聊到你妈逼你相亲了没,不如你也分享下自己的经历呗。”
“哼!”这句话似乎戳中了山风的痛处, 他的气息突然冷了下来,狂乱的气势如疾风骤雨般拍打在渝州身上, 要将他撕裂, 将他毁灭。
就在渝州喉口泛甜之时,焚双焱轻哼一声, 红色火苗在她眼中跳动, 顷刻间,这股压力就消失得一干二净。
“东西都在这,想要答案,你自己动手找吧, ”焚双焱冷冷抛下这一句, 就揽着渝州的肩膀,去了小荒落的身边。
渝州看着焚双焱抿得死死的嘴唇, 心中被压下的疑惑又开始蠢蠢欲动, 他看得出来, 自从焚双表现出妥协的倾向后, 山风开始变本加厉, 连番挑衅。若她再不予以实际的反击,形势恐怕不太乐观。
可这种忍让背后的原因是什么呢?莫非这山风背后也有什么恐怖势力,让焚双焱忌惮?毕竟这个副本不可能一下子把人打死,若让山风将消息传递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渝州隐隐觉得自己抓住了真相,势力,究竟是哪个势力能让焚双焱如此忌惮,甚至超过了云刑?
另一边,焚双焱对渝州的疑惑无知无觉,她与小荒落翻找了一遍,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就朝下一间走去,渝州则表示他要留下再看看。
于是三人便分成了两组,山风看了看渝州,又看了看两位女士窈窕的背影,眼中浮出一抹厉色,但他很快就收起情绪,斟酌片刻,追着焚双焱离开了。
人手充裕的好处体现出来了,渝州不慌不忙地整理着房中矿物,通过近2个小时的努力,终于理清了出了183种矿物,并找到了3种书中未曾记载的。
一种褐绿色,随意堆在地上,闻着有股腐臭味。
一种通体雪白,像年糕一般被一片片切开,放在水中,渝州伸手入水,刚接触到液体,就感觉皮肤一阵火辣辣的灼烧痛,他赶紧抽出手,用水洗了洗红肿的指尖,带上手套后,才重新入水取出一片,甫一入空气,这白色年糕片就成了银灰色。
氧化好快,渝州将其包好放入空白卡后,又看向了最后一种,那是一种黑色松散小颗粒,放在密封罐子的上层,下层用带孔石膏板隔开,隔板无法取下,渝州只能穿过小孔,用手指轻轻拨了拨下层,黏糊糊的,异常潮湿,感觉像是凡士林。
就在渝州想要打碎罐子看看下面是什么时,从远处传来了波南的花腔男高音:“混蛋,你干什么,不许看,不许看!”
渝州一凛,赶紧将这三种不明矿物放入空白卡,若无其事地回到了模具室,在门口,他与周小林碰了个照面,对方低着脑袋,一语不发地从他身边走过,渝州没有留人,任凭他像孤魂野鬼般离开。
该教的已经教了,至于过不过得了这一关,只能靠他自己了。
渝州步入模具室,将趴在地上,一脸沮丧的波南提了起来:“你在干嘛呢?”
见着渝州,波南身上的颓丧之气一扫而空,“大人大人,你可回来了。”
他亲热地抱住了渝州的脖子,刚要伸出舌头,就被一块黑色矿石堵住了嘴。
“这么热情,怎么,有重大发现?”
“那是自然。”波南拉着渝州来到了一个角落,从怀中掏出了三个大宝贝,神秘兮兮地说道,“我在给300多个石膏模具拍照时,发现了三个与众不同的。”
“大人您看。”波南小心翼翼地将石膏像翻了过来,只见它们的底座印着一些奇异符号,“十维公约没有给出翻译,这很有可能是一种密码。”
“你……这是在尝试破译?”渝州指着地板上写写画画的字符。
“是啊。我总觉得在哪见过它们,这一定是某种文字的变形。大人您放心,我专门去荷鲁斯中央学府卡琉斯学院…的分院上过一个月的密码学,五门考试全a通过,熟知3000种文字的600多种加密方式,什么量子密码,基因密码,混沌密码通通不再话下。我一定能把它破译出来。”波南双手握拳放在胸口,信誓旦旦道。
渝州拿起雕塑,看了一会儿,突然说道:“这东西,周小林见着了?”
波南答道:“他看了一眼,我就把石膏像遮住了。他还想拉我的脑袋,把我弄走,可我是谁,大人最忠实的舔狗,怎么会屈服于暴力,我是誓死捍卫石膏像,没有让敌人靠近半步。”
渝州道:“你这革命觉悟还挺高啊。要我发一朵小红花吗?”
波南像冲在第一线的革命烈士,振臂高呼:“为了大人,我愿意肝脑涂地,万死不辞!大人您放心,我刚才已经试了15种破译方式,还剩500多种,等我一下,马上就好。”
“不如,你等我一会儿?”渝州笑了笑,拿出一只画笔,将柔软的狼毫在湿润的颜料中滚了一圈,一笔一划沿着石膏像上的神秘文字涂抹起来。
很快,石膏像就描绘完全了,他拿出一张白纸,将沾满颜料的底座压了上去。
狠狠重压了几下,渝州拿开石膏,工整的文字就出现在了两人眼前。
其实底座上的神秘图案根本不是什么密码,而是反写的文字。估计是画师曾在这几个石膏像下垫过报纸一类的东西,油墨晕染到了底座上。
渝州唇角轻轻一挑:“卡琉斯学院的高材生?全a通过?熟知600多种加密方式,嗯?”
波南如同一坨腹泻时的便便,沮丧地瘫软在了地上。
渝州看着有些好笑,便抓着波南的脑袋狠狠揉了揉:“谁都会有思维定式的时候,你做得很不错,至少山风和岐合谁都没发现藏在底座的秘密。”
“大人。”波南抱着渝州的腰蹭了蹭,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你真是一个好人。我有一个请求不知……”
渝州笑道:“哟,你什么时候这么矜持了?”
波南抬起头,贱嗖嗖地说道:“我能舔你吗?”
“呵呵,滚。”渝州痛快地拍飞了波南。
他拿起那张白纸,文字拓印到了纸上,十维公约的翻译系统就非常卖力地开始了工作。
第一段:
“昨日凌晨,五名游客称其在盲宿山看见龙卷风,山林管理员即刻采取行动,但直至现在,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第二段:
“昨日正午,盲宿山发生7级地震,现已造成9人死亡,3人重伤,请近期有计划前往盲宿山旅游的游客,改签他日。”
第三段:
“爱尔康卷卷棒,亿万人的首选,无需等待,一键变弯,你值得拥有。”
盲宿山?渝州觉得这个词很熟悉,他拿出那本介绍颜料的书籍翻了翻,果然见到了这个词,盲宿山,十大矿物染料的出产地之一。
濡蓝矿就是它最出名的矿藏,此外,还有秀青石与流棕矿,而由于这座山中出产的所有颜色,都隐隐带着一种清透的红,因此,盲宿山也被称为红山。
“大人,有什么发现?”自强不息的波南再次爬了过来。
“你呢,你有什么想法?”渝州反问道。
“我?”波南有些惊讶地指了指自己,接着便兴奋地挺起了胸膛,“大人,我觉得,既然画师拿报纸来垫石膏像,说明这两张报纸就算不是同一天的,时间相隔应该也很近。凌晨出现龙卷风,正午就地震,说明龙卷风是地震的先兆啊。”
渝州一开始还觉得有些道理,结果越听越头大:
“哪件事先发生,还没个定数呢。这两张报纸印在了石膏像上,是一个线索,又或者只是一个巧合?”
渝州想着想着,突然想起了什么,他从空白卡中拿出了那三堆矿石,打开手机手电,对着那些颜色各异的矿物颜料照去。
“怎么样,有没有觉得有些泛红?”渝州对着波南说道。
“有有有,褐绿色的和白色的那堆都有,但是黑色的那个……”波南眼睛瞪得老大,在强烈的白光中流出了眼泪,却依然没有收回视线。
渝州关掉手电,给波南递了一张纸巾:“除了黑色颗粒,其余两种矿石都是盲宿山上取来的。”
但很快,他又发现了不妥之处:“不,不对,这个世界的濡蓝矿大部分都出自盲宿山,如果颜色不纯,应该没多少人会去用它,也就是说,这种红色是可以通过一些方法,去除掉的。”
波南眉头深锁:“不出自盲宿山,与出自盲宿山且经过处理,这两者间可是天差地别啊,大人。”
“可不是嘛。”渝州又翻了翻书册,不知是不是因为这种处理方式人尽皆知,书上并没有记载。
“多想无益,走,去里面瞧瞧。岐合她们或许已经发现了什么线索。”渝州又拿起了晾衣叉。
“等等,大人。”波南突然出声道。
“怎么,你还有什么发现?”
“不是,我是说,大人您能换个家伙吗,这杆子扯裆,我蛋疼的厉害。”波南羞涩地捂住了他的裆部。
渝州看了看一脸羞涩的波南,又看了看染着不明棕黄色固体的晾衣叉,脸色一变再变,他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忍下叉死波南的冲动,从空白卡中掏出一个马桶吸,把波南吸了起来。
至于那根杆子,则被扔在了乏人问津的角落自生自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