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现在。
“行了行了, 死人有什么好看的?这地方天天都在死人。”
“可是老大…”
“闭嘴, 我还要去寻找解决流行性抑郁症的办法。”我打断了花生的大呼小叫。
解决流行性抑郁症, 是副本23个支线任务之一,通过我这几天的努力,已经初步掌握了它的情报。
据史料记载,这种疾病在许久以前也曾肆虐过女巫镇,但都不明不白的结束了。
唯一留下的只言片语便是乐观,自信。
我去他奶奶个腿儿。谁不知道乐观自信是抵抗抑郁症的方法?关键的是我乐观的起来吗?我自信的起来吗?
我刚经历了一场失恋,又意外被拉入了这个副本,我,我, 我只想躲在角落大哭一场。
“老大你别哭了。我已经帮你调查过了。”花生拿出一叠厚厚的档案,“虽然解决的方法不明,但传播途径已经很明确了。”
我瞅了一眼那厚厚的资料。花生已经将资料内容归纳成了简短的话语, 用红笔标注在了最前方。
患有流行性抑郁症的居民,在死亡后会将病原体传染给离他最近的五个人。
居然是点对点传播?
shift, 我的运气全被小偷偷走了吗?我为什么会这么倒霉?
“我已经调查过了。这场疾病的唯二源头只有可能是两人。”花生抱着那一叠厚厚的资料, 翻到了50页。
上面贴着两个人的遗照。
第一个:长圆的身体,剃着程序员的发型, 总的说来就是光滑无毛。
“你的近亲?还是剥了壳的那种?”我指着第一个问到。
“那是玉米肠,我的身材可比他好多了。”花生拍了拍自己窄细的腰身。
“呵,一个男人要什么前凸后翘?”我撇了撇嘴, 又看向了第二个, “等等, 他也抑郁自杀了吗?这家伙的遗照,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
不错,第二位是一罐咖啡,香喷喷的咖啡。
花生似乎并不喜欢咖啡,他皱了皱眉:“这两人的死亡时间是十天前。也是所有人当中最先自杀身亡的两人。疾病很有可能就是从他们身上蔓延开的。”
我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即将出演福尔摩斯的大侦探,卩恕。
于是我强打起精神,支撑起被抑郁症折磨的疲惫不堪的身体,“走,去找这两个人看看。”
“等等,老大。”花生再一次喊住了我。
“咋了?”
“那个…那个…”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你不在我的食谱之上,有什么好吞吞吐吐的?”我对他的优柔寡断提出了批评。
花生迟疑了片刻,“老大。其实…我一开始说的死人,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啥!?他杀?
满脑袋的红豆无法支撑我那高达250的智商,当机了。
“解决女巫镇离奇杀人事件。也是23个支线任务之一。”作为工具人的花生在一旁尽职尽责的解说道,“而现在,杀人案已经出现了。”……
黄昏交叠之刻,万物显形之时。
在落日的夕阳下,我变成人形,来到了banana公寓门口。
我不该多管闲事,如果说是什么东西将我带来此地,那一定是花生和福尔摩卩这两个名字。
“这是…冰箱?”我抬头看向这座高达25层的双开门大冰箱,不,公寓,面带怀疑。
“是啊。死者是一盒纯天然不含防腐剂的酸奶,需要放冰箱里的那种。”花生道。
“进去瞧瞧。”我打开了位于底部的大门。顿时一股冷气嗖嗖直往外冒。
我见花生还慢吞吞的往身上加着棉衣,便抛下他,只身冲向了18层。
死者的收入不错,banana公寓算得上是方圆几里内,最高档的冰箱了。
来到房门口,那里早就拉起了黄线,看热闹的人被隔离在了外面。
我凭着拳头挤了进去。
房间一片凌乱。到处都是打斗过的痕迹。存放食品添加剂的瓶瓶罐罐摔落在地,餐桌椅四脚朝天,门锁还有被砸过的痕迹。
探长榴莲酥已经蹲在了死者身边。
“你居然也来了。”榴莲酥戴着单片眼镜,如同身居高位的政客,每一道目光都带着高高在上的审视。
他是我的队友,但我并不喜欢他。
“怎么回事?”我问到。
他慢条斯理地收回了黏着在我身上的目光,“怎么回事?你不会自己看吗?”
“你…”我捏紧了拳头。他在见到我的第一面,便质疑了我的智商。而我之所以还留着他的性命,全是为了尽快完成这个副本,离开这个狗屁不通的鬼地方。
就在这时,一个尖利的声音响起:“咯咯咯,莫非我们的三流记者鲷鱼烧,在没了脑子之后,又没了眼睛。”
我看了过去。腊肠拿着放大镜装模作样地查看着柜子,他也是玩家,却长着一张厕所一样的嘴。
我懒得理他们。像扔垃圾一样抹开了探长榴莲酥,来到了死者身前。
由于诅咒的原因。死者已经从黏糊糊的液体,变成了黏糊糊的固体。
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尸体身上洒满了乳白色的甜沙拉酱。
那粘稠的液体将她尸身掩埋,看不清模样,也辨不清死因,只能从那两团高耸的球状物判断她是一个女性。
酸奶配沙拉酱?这是什么古怪的搭配?
我伸出手,刚要去抹酸奶脸上的沙拉酱,一只手臂便阻挡在了我跟前。
“你想干什么?”榴莲酥目光中带着深深的不信任。
“看看她怎么死的。”我说。
“你这是在破坏现场。”他道,“像你这样的外行人最好…”
我没有给他说完的机会。
我知道他说的有道理。但这并不妨碍我捏断了他的□□,将他一拳捶飞,“花生,你来看看她怎么死的。”
我对着门口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花生道。
花生的嘴张得老大。摔得四脚朝天的榴莲酥跟腊肠也一样。他们或许能想到我是一个强种,但绝不可能猜到我的真实身份,莎拉维尔的第九把交椅-死海之主。
我有些小得意。肆无忌惮的抹去了尸体脸上的沙拉,就在这个过程中,我摸到了一些颗粒状的物质。
盐?我摩挲着那种质感。从中挑了一粒,这才发现,那是白芝麻。
白芝麻?我将芝麻放在冰箱惨淡的灯光下,“沙拉酱里放芝麻,这又是哪一国的特殊配方?”
“又是芝麻?”榴莲酥探长终于从冰冷的地面爬了起来。
“又是?”花生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榴莲酥推了推沾满白霜的眼镜:“外行人不需要知道这些。”
狗腿子腊肠也张开了他粪坑般的嘴,“没错,我们探长可是熟读本格派,变格派,社会派,硬汉派,新本格派等诸多侦探的大侦探。你们这些外行人就别来添乱了。好好找个精神病医生,研究你的流行性抑郁症不香吗?”
“哼。这么牛逼,那你见识过硬核派推理吗?”我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个大侦探同款烟斗,叼在嘴上。另一手则掏出一个火机。
耍帅般的搓了一下滚轮。
“啪”的一声,火苗还未窜起便被冷风吹灭。
我脸上有些挂不住。
“啪”的两声,这回只有一个火星。
我的脸色愈发难看。
“啪”的三声,这回甚至连火星都没有了。
我装逼不成反倒像个傻逼。眼看腊肠的大嘴越咧越开,在他嘴角到达耳垂之前,我一个拳头让他明白了硬核派的风格。
“所以,你想靠你的拳头来侦破这起案件吗?”榴莲酥探长面容十分平静,但声音却带上了微微的颤抖。
我轻车熟路地回答:“如果你觉得还不够,我不介意加上我的膝盖和手肘。”
迫于我硬核派的强大气场,榴莲酥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实情。
原来这并不是第一起他杀事件,早在两天前,一块山楂发糕就被发现抛尸在绿化公寓503室,身上也散落了一些白芝麻。
他并不是绿化公寓的住户,只不过受到了朋友的邀请,去对方家小住了一晚。
当夜,两人都陷入了熟睡。直到第二天清晨,山楂发糕的尸体才被朋友发现。
当时流行性抑郁症处于扩散阶段,居民人心惶惶。镇长佛跳墙为了安定人心。并没有将这件事公之于众。
我以硬核派侦探的方式,从榴莲酥手中要来了资料。资料不多,只有薄薄的三张纸。
受害人山楂发糕被切成了50份,拼好后躺在一个巨大粪坑的旁边。双眼紧闭,嘴唇发白。胸腔中央插着一把闪闪发光的银质餐刀。
而它疏松的身体中间,则镶嵌着一些白色芝麻。
花生:“没有沙拉酱吗?”
我:“不是绿化小区503室吗?为什么有这么大一个粪坑?”
我们两个同时问道。
榴莲酥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果断回答了我的问题:“绿化小区居住的全是绿色生物的食物。”
我没有听懂:“说人话。”
榴莲酥有些为难,考虑了很久的措辞才说道:“你知道有机肥吧,那些都是植物的食物。而绿化小区中住的就是那些东西。”
他努力了很久,都没有说出某一个不文明的字眼。
还是腊肠补充道:“比如说:屎拉米苏,热狗屎,软屎包硬屎,羊屎甘露等等。”
他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态度发生了180度大转变,就好像前后两个他相隔的不只是五分钟,而是一个世纪。
“植物喜欢吃…屎?”我询问的目光投向了花生脑海中想的却是另一个人。
“这是皮肤,我可没吃过屎。”花生赶忙否认,“不过我听说真正的木族,确实有那种癖好。”
听他这么一说。我记起来了,什加地海天宫的负15至30层,就是15个大粪坑,专供木族人民吃吃喝喝。
我内心纠结万分。别人只需要为了爱人去死,而我却需要为了爱人去吃屎?这是不是太难顶了?
要不,就看着他吃?如果他强烈要求我陪他一起吃,我该答应吗?
就在我纠结万分之时,花生再次重复了自己的问题:“死者身上没有沙拉酱吗?”
“没有。”榴莲酥回答的斩钉截铁。腊肠也将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花生显得有些疑惑,满脸的褶皱更加明显了。
我问:“那这么多天你们还查到了什么?”
榴莲酥不情不愿地回答:“这两起案子性质相似。凶手似乎都是随机杀人。
“没有密室,行凶者是撬开门锁入的房间,行凶工具是随处可见的银质小餐刀。喜欢在死者身上撒一把芝麻。
他抿了抿唇继续说道:“杀人手法各异,山楂发糕被切成了50份。
“酸奶从底部被捅破了盒子,死亡时间下午3点左右,太阳还在天空中时,尸体流的到处都是。
“我们拼接过第一具尸体,尸体很完整,重量也与他上一回健康体检时一模一样。说明凶手并没有食用尸体的癖好。而这一具我们之所以还没有尸检,主要也是液体不容易观察,准备等太阳下山,尸体变成人形后再做打算。”
腊肠谄笑着补充道:“我们一开始怀疑是山楂发糕的朋友干得,将他关入了监狱,一直没有放出来。现在看来他或许能排除嫌疑了。”
“如果是流窜作案,随机杀人,那可就麻烦了?”我喃喃道,“只能找一找有没有目击者了。”
花生却有不同的见解:“这两起案子只有白芝麻一个点对上了。有没有可能,是两个不同的凶手。或者说模仿杀人?”
我听完后赶忙点点头:“嗯,我也是这么想的,不然这沙拉酱怎么解释?”
没有解释,在所有人苦思冥想之中,榴莲酥探长派人将尸体抬走了,对外则宣称又是一起抑郁症自杀。
我看着尸体从我眼前离开,一头秀丽的铂金色长发扫过我的手背,蓦然间,某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冉冉升起,就好像,我在哪里见到过这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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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一下,这个副本是细语之羽送给渝州的礼物,州州将以npc的身份参与副本。此刻他处于失忆的前夕,这个副本他注定会遗忘。而憨憨或许能察觉,但永远无法确认副本中的这个他就是现实中的他。
这也是卷名的由来。
不过,我保证,这一卷,贼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