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其琛番外(2)
又是一年新年。
唐其琛和温以宁*屏蔽的关键字*后的第一个年,小哥儿和小朵儿刚满一周岁,正是蹒跚学走路的时候。
这俩孩子长相一个随爸一个随妈,虽然唐其琛曾经放话,说喜欢长的像以宁的小哥儿。但每回被外人瞧见,他抱着的都是宝贝闺女小朵儿。
傅西平没少笑他,“表里不一的臭男人。”
唐其琛抱着女儿,对他的话没放心上,极微小的一个弧度勾在嘴角,“儿子是我的,女儿也是我的,跟你有关系吗?你能闭嘴吗?哦,羡慕就直接说,我把西哲给你抱一会儿。”
傅西平胸口差点没被这刀子戳个稀巴烂。
兄弟情决心断交一礼拜。
亚汇集团今年的收官战相当漂亮,继去年竞标成功西路铁路总局的高铁导航分体安装项目后,又被推荐为国家一带一路建设的标杆企业,与中东欧各成员国合作,经济双向纵伸,整个上海地区独此一家。年末之际,各大新闻媒体的邀请函如雪花而至。柯礼按照他的意思,只应邀参加年度十大杰出青年的颁奖典礼。
唐其琛列席嘉宾位,这一次盛情难却,连亚x电视台的程东学台长都亲自出马,说服他坐在了打眼的位置。
毫无意外,他的现场照片和动态截图又在微博上热转。这次机位给的镜头实在是多,一整晚下来,一套他不经意之间,低头垂眸看时间的九宫图冲上热搜。唐其琛长相极为英俊,暗色细条纹的西服,酒色的高领羊绒衫简洁利落,不苟言笑的样子,有一种旧上海公子哥的风流倜傥。
唐其琛这一套生图太a了。网友连续扒出了他的一身行头和寥寥可数的私密八卦:
“他戴的这只手表是14年在瑞士拍出的天价绝版,朋友们,现在已不是用钱能买到的了。”
“外套求同款,99包邮有没有?”
“[微笑]这不是和安蓝闹过*屏蔽的关键字*的青梅竹马吗[狗头]”
“楼上的醒一醒,人家已婚,生的还是龙凤胎[微笑]”
这条热评带了图,是唐其琛和温以宁的现场*屏蔽的关键字*照片,但像素非常低,辨不出新娘子的五官,轮廓却极温柔。
可不到一小时,这张照片就被删帖了。而与此同时,亚汇集团的官微适时发出一条企业宣传短片,囊括了数十年的发展历程,慷慨激昂又热血澎湃。看众的关注力度空前高涨,网上对亚汇的褒奖赞扬一片,也从侧面达到了最佳宣传效果。
陈飒是个眼光很准的企业品牌推广人,她的策略手段已然运用自如。
唐其琛出任执行ceo的第八个年头,董事会一致通过董事长的任命议案,唐老爷子功成身退,而唐其琛将在年后正式出任亚汇集团ceo。
年前内外事务处理完毕后,又是一年尘埃落定。
傅西平攒的局也算是每年的习惯了,年三十儿前一天,这一圈打小的玩伴都会聚上一聚。三十五往上的男人,小半生这么过下来,风浪雨雪,谁不是一身故事。年轻的时候恣意畅快,可到了一定的年龄,心便静了下来。这个圈子,来来去去数不清的人,真真假假辨不明的情,真正留身边的,最后仍是这几个。
男人们在桌上玩牌,女眷们唱着歌,聊着天,也自得其乐。
傅西平是学艺术出身,有那么点清高气性,对哥们的几个媳妇儿那是褒贬不一,唯独对温以宁特别好。旧年相识,缠缠绕绕这么多年的缘分,他是把她当自己人的。
包厢里灯影温柔,牌桌气氛融和,耳边是悠扬复古的萨克斯曲。
这场景,似曾相识。
傅西平从嘴里摘下雪茄,忽然对一旁的温以宁挑眉,意有所指的说:“像不像?”
一句掐头去尾的问话,旁人听了是摸不着东西。
但温以宁莞尔。她抿着唇,笑意薄薄的撒在嘴角,她没有回答,而是下意识的侧过头,看了一眼唐其琛。
唐其琛手里拿着牌,手法利落的切插,他的注意力在牌上,但表情分明是动了容。
夫妻俩同时答:“像。”
像他们第一次遇见的场景。
当年的小以宁还是大四的青涩学生,她在这样的会所兼职打工,像一株夹缝生存的小小植物,命运虽苦却从未放弃。她做着百无聊赖的服务生,候在包厢门口,从徐徐敞开的门缝里,看到了陷在灯影中的唐其琛。那时的唐其琛年轻倜傥,一身纯黑衬衣像是初秋的凉夜。翘着腿,玩着牌,修长的手指划过牌面,声音低沉,如同秋夜里突然卷进的春风。
他说:“对圈儿,要么?”
从此以后,温以宁便懂得了什么是少女心。
此情此景,宛若时光倒流,唯一不同的是,那一眼惊艳的人,成了她的夫君与良人。
温以宁和他目光交叠,由浅渐浓,最后深情不负。
唐其琛知道她想的是什么,只无声的覆上她的手背,在她耳边低语:“还说对我不是一见钟情?”
温以宁笑意绽大,眼睛亮的像星。
傅西平用打火机敲击桌面表示抗议,“顾虑一下单身汉的情绪行吗二位?”
唐其琛把牌一丢,起身牵着温以宁就朝外走。
这突然之举把一桌人弄懵了,“你,你想干嘛?”
唐其琛没回答他们,而是轻声对温以宁说:“想跟你接吻。”
事实证明,男人的话不可信。
接吻之后又想做点别的,除夕将至,晚上的车流明显变少。唐其琛把车开去了山顶上,黑色路虎一把方向横停在无人的深夜。车外冬日渐冷,车里却赤热多情。两人全心投入,拥抱,接吻,撕扯,在彼此身上沉浮起落。最后的时候,温以宁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哭着大骂唐其琛混蛋。
唐其琛不以为耻,反倒越发激烈,他咬着她的耳垂,低声哼吟:“混蛋也爱你。”
温以宁是在春天到来的时候,做出了一个决定。
她不打算再做广告媒体行业,她想创办英语培训机构,做回自己的本行。
唐其琛一百个愿意,他见过她的语言天赋,那是她身上最美好的风景。
陈飒知道后,虽有不舍,但显然也是她意料之中的结果。那天在外滩的西餐厅吃饭时,两人都浅酌了红酒,兴致浓郁敞开心扉。
陈飒说:“你当初来亚汇报道时,我就觉得,你迟早会走。”
温以宁笑着说:“那你还愿意当我师傅呀?”
陈飒闻言淡笑,“唐总交待的,我敢违抗么。”
温以宁佯装伤心,“看来还是走了后门。”
陈飒也没否认,跟她碰了碰杯,“但我没有教错人,以后不管做什么,都希望你过得开心。”
温以宁一口饮尽,双颊如桃花微红,她说,“昨天子渝给我发了个小视频,是他与顾先生在一起玩电游。”
说罢,她把手机递过来。但陈飒一眼没看,风轻云淡的说:“也不是第一回了。”
酒壮人胆,这些私事本不该问,但温以宁还是关心道:“师傅,你和子渝的爸爸……”
陈飒神思淡淡,但明显是分了心,半晌,她说:“子渝成年了,他有权利做选择。”
而自始至终,陈飒都未提过自己的想法。或许是干脆了断没有杂念,或许是心有彷徨未做决断。温以宁也没再追问,她又倒了酒相敬,也是那一句,“以后不管做什么,希望你能开心。”
温以宁的英语培训班从选址、租赁工作室,到办理执照和资质,以及后续的宣传推广,都是她一个人亲力亲为。唐其琛提过一次,问她要不要帮忙。她不需要,他便不再干涉。
那是温以宁自己的事业。
除却前期两个月的筹备阶段实在是分|身乏术,之后的每一天,温以宁都会合理安排好自己的时间,晚上一定是陪小哥儿和小朵儿的。
一双儿女太乖,连家里的老阿姨都说,就没见过这么好带的孩子。
大约是触景动情,温以宁某一个瞬间,忽然滋生出某种很强烈的冲动。她看着小哥儿和小朵儿,又看了眼沙发上正在回复邮件的唐其琛。她想,如果再有一个孩子,无论男女,也是很好很好的。
这个念头冒出来一下便消失了,至少目前,她的心力一半都在工作上。
夏天时,一切步入正轨。
培训班的第一级学员数量达成预期。温以宁之前就与本科时的恩师教授联系过,由他引荐了几位得意门生扩充导师团队。温以宁的定位也很清晰,就是针对普通的商业英语运用速成培训,或者是要出国游玩,想短期内提升一定英语水平的大众。
她没要唐其琛帮忙,但陈飒和柯礼是真情实意的热心,有时候介绍一些朋友过来,慢慢的口碑相传,生源也就稳定了。温以宁把赚的钱都存卡里,也很坦然的让唐其琛知道。出去逛个街,碰上自己喜欢的也能随心购买。
柯礼去过一次她的工作室,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旁边两间隔出来的房间做培训室,倒还有模有样的。
温以宁给柯礼倒了咖啡,他接过喝了一口,笑着说:“以宁,事业越做越好了。”
温以宁靠着桌沿,轻松道:“这不是事业,我不是做大事儿的人。就希望,能够活的充实一点,能做些自己爱做的就更好了。”
柯礼说:“唐董跟我提过,他不希望你这么辛苦,他也想你过的舒服一些。”
今年年初之后,唐其琛正式任职集团董事长,柯礼是永远不会出错的精英助理,自然不会再称唐其琛为唐总。
温以宁笑意坦然,明亮的犹如窗外的大好天光,“舒服与否,跟清闲与否没有太大关系。抛开别的不说,我也想给西哲和西朵树立一个好榜样。她们的父亲很优秀,做妈妈也不能太拖后腿。钱赚的多与少不重要。重要的是,不管人生进行到哪一阶段,都要找到自己的价值。”
柯礼温和的笑了下,“以宁,你做的很好了。”
盛夏过后,金秋已至。
这个秋天,温以宁碰到了一件不大不小的麻烦事。
培训班里的一位男士,对她发起了猛烈的追求。
这事儿说来也忧心,追她的人叫魏明,是一家地产公司的小开,年龄比她还要小两岁。这么个钻石青年,偏偏就看上了眼。哪怕温以宁委婉的表达过,自己已有丈夫,但对方仍然炮火猛烈。
鲜艳欲滴的玫瑰一天一大捧的送,温以宁下班的时候,他更是开着拉风的兰博基尼到工作室外等着。
十号降温那天,刮风下雨,一场秋雨一场寒。
魏明这天的车是敞篷,本想装个帅,想不到淋得满身狼狈。工作室的小姑娘们在窗户口偷偷看热闹,个个开心的不得了。温以宁当时没说话,站到窗边看了一眼,然后把姑娘们打发散了,自己拿了把伞下去送给了魏明。
就是这把伞送出了问题。
魏明的地产公司在业内也小有名气,人际交往很广。这二傻子当天就发了一条朋友圈,po出那把伞的照片,还很中二的p了个爱心上去。说:“你果然还是关心我的,宁宁我好感动![心][心]~”
傅西平不知是在哪个宴会上顺手加了他,没交集,但都躺在彼此的列表中,好死不死的,这条朋友圈就被傅西平刷到了。
唐其琛那晚回去,脸色是少有的阴沉。
温以宁跟他说话,他一个字都没回应。温以宁莫名其妙,以为他工作不顺心,挺体贴的关心:“怎么了?心情不好么?来,跟*屏蔽的关键字*说说呀。”
唐其琛醋劲儿上头,冷不丁的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的表情,“说什么?说心情不好么?那别说了,待会更不好了。”
温以宁皱了皱眉,但也没再多说,安静的做自己的事儿去了。
等了一分钟,唐其琛没忍住,走到她面前问:“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话?”
温以宁愣了,“啊?你自己说的呀。”
“我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