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贺情那语气,张口就扯谎,发过来的图都不是原图,还三亚?
没再多逼问在哪儿在做什么,应与将打的出租车一路顺着机场路往人民南路开,开着开着,他突然就不想回家了。
家里没人住,小区里大部分也都不是本地人,这么大一地界绿化做得太好,处处葱郁,经常十多步见不着一个人。
这大过年的,想想还是罢了。
成都这会儿大部分人都还没回城,但市中心是依旧热闹的,不乏不少前来旅游的外地游客,齐聚在武侯祠庙会、春熙路乃至天府广场等地,北边儿的昭觉寺在年初这几日也是香火正旺。
应与将想了好一会儿,等出租车一路行驶到了市中心,改口说往市中心的IFS开,就那大熊猫屁股底下停了就成。
他提着一个行李箱下车,风尘仆仆地,风衣勾勒出他宽肩窄腰,腿又长个儿又高,在这一片他极少来过,潮流前线的地界,引来了一两蹲守在此的街拍工作人员的目光。
他婉拒之后,站在直达三楼的大扶梯上,回头瞥了一眼,心里长舒一口气。
现在的小姑娘还挺大胆,没被他凌厉的样儿给唬着,反倒围上来就想拿着相机一顿拍。
应与将拧着眉,心里有点儿使坏地想,想起贺情黝黑发亮的眼,觉得自己得回家把贺情看好了。
可不能让人经常往这儿跑,模样太招人。
直接从商场三楼到了酒店大平台上,这儿地界算是成都酒店的一大巅峰,身处闹市,看着却十分低调。
酒店里无论哪一层都能远眺太古里,夜晚这边车多,尾灯汇成涓涓细流,是一团璀璨的星群。
应与将早就听说这酒店的平台上豪车无数,今天一来更是不假,连号的豪车都并排地放着,一楼马路直达三楼平台停车场的架桥上更是引擎声阵阵。
他侧过脸去看,看到了一两辆熟悉的,在业界略有耳闻的车,虽然自己早就见得多了,但这涂改也算得上佳品,还是不免赞叹一番。
礼宾部的人来接过了他的行李,把他引到了大堂办入住。
一入室,清香扑鼻而来,满目蒂芙尼蓝的装饰,道路两旁是来喝下午茶的人们,三三两两,桌前摆放着精致的翻糖蛋糕,甜点咖啡。
瓷碟装的华夫饼上,都浇了层花生酱。
有几位女士停下了话语,不约而同地朝应与将身上看。
应与将一路来了前台,表明了没有预订之后,前台接待查了一下空房,略带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先生,现在只剩一个探索者套房和N1双床房,请问您需要哪间?”
他听到“双床”两字儿之后顿了顿神,从钱夹里把身份证掏出来递过去,淡淡道:“探索者吧。”
“有烟房还是无烟房?”
他几乎第一个字是脱口而出,第二三个字便是心中所想了,轻声道:“有……无烟。”
前台接待看他似乎是一人入住,这大过年的都感同身受般地觉得有点儿心酸,不免多提醒了一句:“探索者套房有一百一十平,您自己住会不会……”
应与将还是面不改色地,在住宿单和押金条上签完字,挑起眉来:“不碍事,有劳。”
上了电梯进到房间,这屋子的大还真的超出了他的想象,以前住过的行政套房不计其数,但还真没自己一个人住过这么大的房间。
他把生活用品拿出来放着了,拉开小冰箱开了瓶黑牌威士忌,走到落地窗边儿把幕帘全部打开,给贺情发了个定位过去。
盘古名车馆:[位置:四川省成都市锦江区红星路三段1号国际金融中心3号楼]
不加贝:???
不加贝:你回来啦?
不加贝:我来找你
应与将回了个“嗯”字儿过去,把上衣一脱,提着换洗袋叫了客房服务上来取要换洗的衣服,没去看贺情回复,直接打了个电话过去。
他皱着眉坐床沿边儿上想抽烟,又忍住了,语调带着些柔情:“在三亚呢?”
贺情在那边一尴尬,笑着打哈哈:“嗳,这破洗脚的地儿叫三亚嘛……”
一通电话打完,应与将准备洗个澡,再穿一身浴袍,坐在落地窗前,看成都最为繁华的地段。
其实在和应与将第一通电话挂断的时候,贺情就缓缓自水里起身,刚准备要给大家表演一个重色轻友,就被旁边儿搂着个小网红的风堂一个胳膊肘打过来。
尽管不情愿,风堂嘴里还是哼哼唧唧地:“情儿,又去哪儿呢?最近不太平,我送你。”
风堂泡个温泉泡得腿软,收拾好了出来,走个路底盘都不稳健,贺情管他讨了钥匙,说自己来开车。
贺情看着掌心里那块儿福特野马跑车的钥匙,“哽咽”了一下。
这车上次开的时候自己还在追应与将呢,这会儿还开着要去见他,时间可真魔幻。
之前把法拉利812 superfast 借给了风堂开,结果遇到自己机场那事儿,上头风声又查得紧,风堂是碰不得那些豪车名表的,也只得开回他的小野马,这会儿贺情要借车走,那也只能开这个了。
走到洗浴中心门口,风堂冷得牙都打颤,抱着手臂,哆嗦着问了句:“去哪儿啊?”
贺情报了个四字酒店的地名儿,听得风堂一激灵,神神秘秘地搂过来,伸手一把掐他,低声道:“出轨这种事儿……”
一听他这话贺情就猛地躲开一步,手都快堵上他的嘴巴,怒道:“出尼玛啊!应与将回成都了,傻逼。”
风堂问:“来找你啊?”
贺情眼睛溜溜一转:“不是吧……不知道,反正,老子才没出轨。”
出什么轨,心里的小火车绕着他那座山头怎么跑也跑不完。
贺情上车的时候刚把安全带系好,转头去看在路边上招手的风堂:“你不是说送我?”
这会儿风堂抱着臂站在远处看他动作略有生疏地去置换档杆,心里很不爽似的:“我意思是目送。”
贺情爽朗一笑,在驾驶座上对着风堂比了个枪毙的手势,踩着油门儿,一轰就出去了。
成都最近几年的年味儿不浓,除了城中心有不少活动,庙会公园,各种各样的灯展等等,那路上的味儿那就少了,红灯笼挂少了,彩灯也没太大作用,从个体来看更是看不出。
这辆野马缓缓驶入大慈寺街的之后,顺着车流潮水来到了IFS那家四字酒店楼下的架桥入口,前边儿是要爬坡,贺情刚准备一脚油门儿踩下去给点油让车子有动力上爬,却被门口的安保给拦了下来。
那安保一身制服,一双眼似长到了天上似的,上下打量一翻这辆野马,有点儿犹豫,拿起对讲机就对着楼上停车场专门泊车的柜台负责人讲楼下来了辆野马想往上走。
这地方本来贺情就很少来,这么被一拦有点儿搞不清楚状况。
他是车企,接触的人接本都是上了三十岁年纪的人,也一般只有谈生意才会见面,都是包间,这种年轻人爱来的下午茶聚会,反而能还被拦了下来。
问声赶来的露天停车场泊车员拍了拍身上的凉意。
“先生,您不能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