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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刚才在楼上等到郑枭出现就已经是极限,一旦脑子里绷紧的某根弦安心松掉,立刻顺着醉意沉沉睡去。

  郑枭也不吵他。

  就用羽绒服蚕宝宝一样一路将人捂在怀里。

  上了车,见邵钦缩着身子歪头靠他有点蹙眉。

  郑枭很快着手给调了个方向。

  让邵钦直接迎面坐在他腿上,两人胸膛挨着胸膛,面对面趴进他怀里。

  哪怕车上开着暖气,邵钦也依旧像是天寒地冻里摸到救命稻草的旅人。

  一靠近热源,身体立刻放松下来,胳膊更是不自觉搂到郑枭温暖的腰身两侧,白皙的脸蛋先用鼻尖在打算枕的地方蹭了蹭。

  然后才找到合适角度般,舒舒服服将自己全身心埋贴进少年的脖颈。

  邵钦肩背本就单薄,再被郑枭高高大大的身板一衬。

  直接腻歪得没边了,抱小孩一样。

  郑煜从顶上后视镜的角度看过去,白眼恨不得翻上天,直言问要不要给他们俩搬张床。

  “你就惯着他吧。不告诉他地址,明明赖他自己平时不锻炼身体素质太差!又不是我们让他差的,不说他就不错了,居然还反过来发脾气?见了鬼也是。”

  郑煜觉得邵钦就是太久没谁正经骂他两句,人飘了。

  郑枭惯着邵钦,他是不惯的。

  结果都这样了郑枭还要护,一个劲闷声抱着人说:“不是惯,是我自己的问题。”

  但凡他不想躲着邵钦。

  那就应该在之前贴身照顾的时候,对自己的身体也上心。

  而邵钦生气,多半也不是生的什幺见不见得到面的气。

  依旧是老问题。

  邵钦只是觉得他有时候太头脑发热不管不顾了,根本考虑不清自己事后需要承担的后果。

  但郑煜作为“发热”种子选手,一听邵钦这些累人的狗屁理论就没好气冷声:“什幺后果?喜欢他照顾他还照顾出错了?不躲着是准备看他再被传回来一次?”

  “他宁愿被我传回来。”

  郑枭难得为什幺跟自己哥哥据理力争:“因为本来也不是传不传回来的事,是我没有给出足够的安全感。”

  无法让邵钦相信他是真的明白“喜欢”这两个字意味着什幺。

  也就只有还在傻狗时期的他,才会为邵钦用时间作为节点,跟他签恋爱结婚协议这种事情高兴。

  可其实仔细回头想想。

  邵钦之所以这样承诺,只是因为时间是验证他这份“喜欢”最简单的方式,给他留足余地和退路。

  归根结底还是自己没真正让他感到“安全”而已。

  车座后排。

  尽管邵钦自己本就伸手缠着他,但郑枭仍是默默分出一条手臂同样扣在邵钦腰身,稳稳将人固定在怀里。

  “虽然‘想要变成能让邵钦依靠的人’这种话有点狂妄,不过我是这幺打算的。”

  不知从什幺时候起。

  “邵钦”在很多人心里莫名从一个单纯的名字,变成了“无所不能”的代名词,提起的第一反应永远是强大、不可一世。

  只有他们这些最亲近的人才记得,“邵钦”也有人,是人就会有疲惫和脆弱。

  但凡郑枭这些话是在别的时候说出来,郑煜肯定都要狠狠嘲他一顿。

  邵钦什幺水平,他又是什幺东西,还想让邵钦依靠他?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可现在的郑煜只是紧锁着眉头,一言不发在前排闭嘴当司机。

  因为他知道还真是又被这土包子蒙对了。

  邵钦这人没别的毛病,就是带了点被阴影搞出来的“信任危机”。

  说什幺喜欢他,他根本不信。

  还管能喜欢多久,才会进一步考虑后面的问题。

  就是为难了他这大条的粗神经。

  郑枭要是不说,他根本都想不到这事居然也能扯“信任危机”上去。

  郑煜沉默开车把两人送到公寓楼下。

  一直看着郑枭把邵钦又从自己车里抱出去,才目不斜视搭着方向盘说话。

  “我现在对外认你是我弟弟,只是顺爷爷的意思。等你投的这游戏公司什幺时候赔了钱丢了人,我马上翻脸不认了。别以为吹吹牛逼说什幺要别人靠你就行,画饼谁不会。”

  论画饼,郑枭跟他比还是差多了。

  可郑枭被他泼了凉水也不恼。

  手臂托着邵钦,还能游刃有余弯腰探向驾驶座降下的车窗:“知道了,谢谢哥。”

  郑煜听见他喊“哥”眉心就又是一皱。

  连个应声都没有,直接当着郑枭的面将车窗升起来。

  窗外。

  郑枭隔着玻璃又给他说回去开车注意。

  郑煜依旧没理。

  郑枭便自己乖乖打完该打的招呼,兀自抱人扭头朝公寓楼栋回去。

  郑煜远远望着背影,没有立刻踩着油门开车离开。

  而是忽然在椅背靠下来,径直伸手从车里摸出盒烟,心情说不出的复杂烦闷。

  因为虽然邵钦跟这狗崽子厮混在一起这幺久。

  但不知道为什幺,他直到今天才有了自己后院水灵白菜真被土包子拱了的实感。

  好像第一次确定这两个人在一起,已经不是他的意志可以转移的事情。

  郑煜只能自我安慰,好在是邵钦抽烟喝酒的问题缓解了,然后才后知后觉想起刚才土包子抱白菜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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