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这个人就是这么冷漠无情,面对她这张美艳得跟天仙一样的脸,竟然也能下得来手!肯定是记恨刚刚她把他脸砸青了,现在怎么也想给她掐出个七彩斑斓来!
喉咙出不得气也进不得气,风月艰难地掰着殷戈止的手,眼瞅着自己要被掐死了,干脆长腿一伸,跳起来就夹住他的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勾手就是一个“猴子偷桃”!
没想过这人会反抗,就算想过,也没想过会这样反抗,殷戈止一个闪躲,挥手就将人扔了出去!
“好歹是女子,你怎么如此下流!”狠狠拂了拂衣摆,殷戈止嫌恶不已地瞪着她。
呛咳着给自己顺气,风月慢悠悠翻了个白眼:“您也好歹是公子,不也很下流吗?关着门欺负我一个弱女子,算什么英雄好汉!”
弱女子?
冷笑了一声,殷戈止也懒得跟她争,只一步步地朝她靠近。
还想有骨气地继续还嘴,可抬头一瞧,我靠!有杀气!风月顿时觉得骨气就是世上最不值钱的东西!小脸一抹,袖子一甩,嘤嘤嘤地就朝人家扑跪过去,抱着大腿不撒手:
“公子有话好好说嘛~您当真是冤枉好人了!奴家未曾与外头任何人有来往,更是头一回挂牌,不认得您说的太子爷。方才神情有异,只是因为您这张脸太好看了,以至于让奴家想起个故人。”
“哦?”停了步子,低头看着脚下的人,殷戈止冷笑:“故人?”
“就是个故人!死得贼惨!七窍流血被人五马分尸焚骨荒野骨头渣渣都没留下!”一口气说完不带喘,风月眼里闪过暗色,抬头却又笑得谄媚,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儿了:“我是太怀念他了,所以看见您有点激动。”
是这样吗?殷戈止沉默,目光从她头顶划下去,跟刀子似的戳得人生疼。
迎着他的目光,风月伸手就将自己肩上的衣裳扯开,小肩膀扭啊扭,小媚眼抛啊抛:“再说了,奴家要是只想勾搭太子,就为什么要对您这样热情呢?太子和您,都只是恩客,对奴家来说,都是一样的嘛。”
这么一想,她倒是没撒谎,方才还敢当众往他衣襟里探,若目的只是太子,那绝不该来勾搭他。
眼神敛了敛,周身的杀气就散了不少,冷静了片刻,殷戈止道:“如此,那就是我冤枉你了。”
“知道您冤枉奴家,还不给点补偿吗?”嗔怒起身,风月伸着丹蔻就往他胸口戳,委屈至极,风情万种。
这指头瞧着是挺温柔的,可落下来的时候,殷戈止只觉得跟一根筷子要戳穿他的胸口似的疼。
这是神力还是故意啊?
顺势坐在后头的凳子上,他抬头,只见眼前的女子食指点唇,迈着莲步靠近。身上的衣衫跟水似的滑落下去,露出两只手腕上束着长长的红绸缎。
红色很衬她,这红绸系得也巧妙,轻轻一抬手,艳色就能从眉目间滑过皓白的肌肤,落在丝绸底裙上,泛起点暧昧的涟漪。
不愧是做这一行的,勾引人就是有手段。
殷戈止不是禁欲的人,但也不是对什么人都能主动的,所以即便眼前的场景活色生香,他也只是安静地看着,等着这妖精绕上他身子,在他耳边呵着热气。
风月像只蛇精,攀上他的身子就将他紧紧缠住,手勾着脖子,腿勾了腰,很是熟门熟路的,就在他耳后寻着了嫩肉,轻轻一咬。
闷哼一声,殷戈止瞳孔微缩。
熟悉的酸麻之感袭遍全身,激得他反手就捏住身上这人的胳膊:“你?!”
“呀,公子也受不住这里么?”风月咯咯地笑。
也?
眼里有东西一闪而逝,殷戈止沉了脸。
妓子伺候过的男人不知道有多少,想着法子寻恩客身上敏感的地方,是常事。
捏着她的手腕探了探,一点内劲都没有,软绵绵的,不是练家子。
松了手,殷戈止闭眼,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后便任由她在自己身上放肆。
本是不想在外头过夜的,不过看在还算舒服的份上,破个例吧。
烛光盈盈,风月一件件儿地脱了他的衣裳,手从他结实的手臂上滑下去,钻进人掌心,撑开他的拳头,十指交扣。
殷戈止半睁了眼。
“你哭什么?”他问。
“嗯?”风月茫然,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上,“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哎呀呀,奴家这眼睛有毛病的,晚上看见光就容易流泪,公子不必在意。”
见光就流泪?殷戈止转头,看了一眼桌上燃着的灯,伸手扣灭。
屋子里瞬间暗了,外头的月光洒进来,依稀能看见风月那一双瞪得跟铜铃一样大的眼睛。
“我也不喜欢点灯睡觉。”淡淡地说了一句,殷戈止站了起来。
不是抱着风月站起来,也不是搂着她站起来,就是在身上这人还缠着他的时候,直挺挺地站了起来!
本来还姿态优美的风月,瞬间尖叫一声挂在他身上,哆哆嗦嗦地道:“你倒是托着我点儿啊!”
“托?”
“就是别让我掉下去!”
抬脚往床的方向走,殷戈止道:“掉下去了你自己爬起来就行,我懒得动。”
风月:“……”
死命抱紧这人,她倒是气笑了。这么多年过去,殷大公子还是这般不体贴女人。更好笑的是,就算他这么不体贴,想从他身上掉下去再自己爬起来的女人,也依旧能从招摇街的街头排到响玉街的街尾。
这都是命啊!
认命地攀住他,直到他躺上床,风月才松了口气,咬咬牙,嗲声嗲气地道:“公子真是与寻常男子不同,格外冷淡呢。”
“你也与寻常妓子不同,格外刺眼。”
声音从他胸腔里发出来,风月娇笑,依偎在他怀里,手指一路往下划:“男人在这种地方,不就是找个看得顺眼的姑娘共度春宵?有喜欢高雅的,就有喜欢奴家这种刺眼的。甚至说,很多人就喜欢奴家这种刺眼的,却碍着身份面子,不好意思开口。”
就比如他这种衣冠禽兽。
殷戈止闷哼了一声,不是赞同也不是反对,而是因为身上这妖精竟然又抓着了他敏感的地方。
这是伺候了多少人,才能在他身上一找一个准?
殷戈止有点嫌弃她脏,可想离开已经来不及了,身上滚烫起来,神色也因着饱受刺激的感官而逐渐迷离。
已经很久没有人给他这样的感觉了,像扯断了他捆着自己的绳子,让他随着激流被卷进无底的漩涡,迷惘、沉沦……
万劫不复。
整个晚上风月都没闲着,因为她不知道天亮之后这人会怎么对她,所以是使出了浑身的解数,挑起他暗藏着火。他身上没有她不熟悉的地方,但现在的她,已经是他完全不熟悉的模样了。
敌在明我在暗,这一场仗自然是风月大胜,尽管最后是她被捆在床头求饶,但殷戈止这失控难耐的模样,让她很是欣慰。
什么都变了,至少身体还契合。
两人这一觉都睡到了第二日接近晌午,殷戈止睁开眼的时候,风月也恰好醒了,迷迷糊糊地不知道嘀咕了个什么,伸手就搂住他的腰,往他怀里钻。
怀里一暖,心口有点异样,他一把将人拎开,捏了她的下巴仔细端详:“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