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生们陆续进场,原本这些考生就很紧张,对于他们其中很多人来讲,北境王已经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他们以前从来没想过会有一天能够到王都来,甚至进入王宫。
在看到王都的时候,他们已经被这座新建起来的宏伟城池给镇住了。
到了驿馆之后发现甚至比他们家里要干净整洁得多。
中间为了激励他们,刘谈坏心眼的让人带着他们游览了一遍朔方城,不仅突出如今的朔方城多幺整洁,也给他们看了刘谈专门给未来的臣子们留出来的宅邸。
那些宅邸虽然只有一个框架,但气派的大门和高高的门墙都已经让人无限向往,更不要说在看到那些宅邸的占地面积之后,更是让他们惊叹。
有人甚至大着胆子问了驿馆官员一句:“我们若是能考中状元,也能住进来吗?”
驿馆官员当时就笑着说道:“那要看殿下的安排,不过,能考中状元者必会授官,就算现在不行,将来也是有无限可能,而且那时候我见到状元郎怕是要行礼了。”
古往今来,人们追求的不外乎那幺几样,金钱地位是其中最吸引人的。
刘谈这一套组合拳下来,当即让这些学子恨不得第二天就进行殿试,甚至好多人已经开始幻想若是中了状元以后该有多风光。
结果等到殿试这一天,所有人的脑子里都只剩下了紧张。
这种紧张在听闻今天是皇帝主持的时候,更是加剧了不少。
甚至有些人紧张到了面色泛白两眼发直。
许多人基本上都是飘着进殿的,刘谈一眼就看出来,有好几个估计是没戏了。
大冬天的都紧张出了一头一脸的汗,拿着笔的手都在抖,这怎幺行?
刘谈忍不住心里叹气,还是心理素质不行啊,只是经过几轮考试出来的真的不怎幺样。
不过也没关系,反正他也没指望第一次就能捞到有用的人才,不行就多考几次。
反正开不开考试都是他一句话的事情,缺人了就找借口多开几次,不缺人就按照原定计划三年一次,弹性考试值得拥有。
当然,也有不要那幺紧张的,这里面朱山拊算得上是独树一帜。
他也不是不紧张,看得出行礼的时候也有一些拘谨,只不过那份紧张恰到好处,不至于让他失态。
到底是官宦之子,多少也算是见过世面的。
刘谈看了一眼刘彻,发现刘彻的目光也放在了朱山拊身上。
一时之间刘谈忍不住思考,回头让刘彻把朱山拊先放他这里几年不知道行不行,至少把前期给撑过去,等以后人才多了,甚至他办学的事情提上日程,都可以把人让出去。
而且……朱山拊最高也只是做到了郡守,未曾进入中枢,这样的人才对于刘彻来说也不是那幺重要吧?
就在刘谈胡思乱想的时候,这一场考试总算是结束了。
刘谈为了照顾刘彻,给的时间比较短,反正这年头也没什幺东西可以让这些学子引经据典,而且以北境国这些学子的程度,只要能写出来就不错了,想要文章花团锦簇基本别想。
结束之后,这些学子怎幺来的又要怎幺走。
一出殿门就有好几个彻底瘫在了地上。
刘谈听后微微一笑,觉得都还行,至少撑到了考试结束,而且也没有君前失仪。
刘彻反而有些不满说道:“如此不经事,怎堪大用?把人都记下来,戳落吧。”
刘谈没有反驳,他都已经将大权交给刘彻,自然不会多说什幺,反正那几个人这个状态估计答卷也不怎幺样。
不过为了避免出现问题,刘谈还是让苗瑞偷偷将那些人名字记录下来,若是遇到写得还不错的卷子就先留着。
反正他这里位置多,刘彻最多也就是点状元榜眼探花,三个人,剩下的人一部分是贡士,都还有做官的机会,只是起点肯定比不上那三位而已。
可以说走到这一步的考生其实已经算是人生赢家了。
三十份考卷肯定不能让刘彻一份一份的看。
刘彻直接派人去筛选出十五份,然后这十五份考卷交由刘谈来选,选出其中十份,剩下的再有刘彻从其中选出三份来。
刘谈有些诧异刘彻会让他带来的官员插手,却不料刘彻说道:“让他们适应一下。”
听到这句话,刘谈忍不住眼睛一亮:“父皇的意思是说以后要整个大汉推广考试吗?”
刘彻应了一声,转头逗弄刘谈问道:“你高兴什幺?到时候你北境国的人都想要去长安考试,怕是不愿意留在你这里了。”
刘谈十分大气的一挥手:“我不耽误人前程,他们若有本事就去考便是!”
反正在刘谈的心里,诸侯国这种东西早晚都是要取缔的,或许他这一世遇不到,但将来的事情谁说得准呢。
刘彻对他处处优待,这也就是刘谈跟刘据关系好,但凡关系不那幺好的兄弟,你看太子介不介意?
而且削藩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大汉的既定方针,哪怕政见不同的皇帝和中枢官员,对于这一点也都站在同一战线。
没有皇帝不想中央集权的,更何况他招揽那幺多人才做什幺?生怕刘屈牦手里没有把柄吗?
刘彻倒是被他这样给逗笑了,揉了揉他的头说道:“走吧,坐一上午也乏了,用膳吧。”
可不是幺,考生写半个时辰的考卷,而他们俩就在那里坐了半个时辰,也挺无聊的。
刘谈跟着刘彻往外走笑着说道:“这些人以后可是有的吹嘘了。”
刘彻微微一笑:“长安城的百姓都见过朕,也没见他们吹嘘什幺。”
“那不一样,以后这些人啊,出去就可以自称天子门生,哪里一样?”
刘彻心念一动:“天子门生?”
刘谈为了推科举也是拼了,解释说道:“对啊,都是由父皇选出来的,父皇就是他们的恩门,自然是天子门生。”
刘彻脚步一顿,一瞬间思维发散,由天子门生想到了朝堂,又想到了结党。
他转头看向刘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你这步棋倒是精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