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了学校后面的一家面馆,人不多,但安宁进去就遇到了认识的人,江旭看见她便上来打招呼:“真巧,你也来这边吃饭啊?”
“嗯,我来吃面。”
“……”
江旭这时也看到了她身后站着的徐莫庭,不由得一愣,脸上有明显的讶异,最后转头对安宁说:“那不打扰你们吃饭了,我里面还有朋友在,回见。”走开时又补了句,“代我向薇薇问好。”
“好。”
徐莫庭说:“你找位子坐,我去点单。”
安宁一坐下,表姐的短信便发了过来:啊……多么销魂的一天!今天弄了一天的图纸都得重画,让死机来得更猛烈些吧!!
安宁:荀子说心胸要宽广。
表姐:姐都D杯了,还不够广哪?!说一句安慰的话吧。
安宁:……广。
表姐:……
徐莫庭过来时手上拿着两罐饮料,他将一罐橙汁递给安宁,他喝的是雪碧。
“呃,雪碧还是少喝的好。”
徐莫庭看着她,笑了一下:“我很少喝。那边没什么好买的,随便拿了一罐。”
“哦……”你干吗要多管闲事啊李安宁,他看你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看管家婆?
等面的空当,安宁听到隔壁桌的两名女生谈话,不是偷听,因为她们讲得很大声。
“最近新下了一款游戏,发现里面好多武器是专打脸的。”
“打人不打脸啊!”
“我男朋友的武器是一块纯金圆盘,投掷系的。”
“很强大吧?”
“这就要看他扔的是一块还是一堆了。”
“一堆纯金?你男朋友真是有钱人啊,话说回来,圆盘应该可以回收吧?”
旁边一直插不上话的第三名同伴笑出来:“回收?难道扔出去,不管中不中,跑去捡回来,再扔,再捡……”
男友武器是纯金圆盘的女生耸肩:“反正他有钱啦,捡不回来也没事儿。”
安宁默默扭头,刚好对上徐莫庭的眼睛,他似乎也听到了,于是浅笑着:“怎么了?”
鉴于他们离旁边桌太近,安宁只好俯身过去对他说:“按金庸的逻辑,用奇怪兵器的人都不是主角。”
他似乎有一瞬的停顿,也不知是因为她的话还是她的接近。
而安宁此刻想的是杨过那把玄铁重剑,剑重一百二十公斤,力压千钧,其实也挺诡异的吧?
面条上来后,在安宁同学低头吃面条的时候,有人走过来叫了声徐莫庭:“你今天在学校啊?!”
莫庭已经起身:“过来交点儿东西。你呢?”
“学生会有点儿事情要处理,一群菜鸟,什么事儿都干不了,哥都退出学生会一年多了,还不让我省心。”对方看到徐莫庭对座的李安宁,不由得多瞄了几眼,倒也没多说什么,“对了,我一直想问你来着,近期学校有个‘形象大使’的比赛,你能不能抽空做一下初试的裁判?”
安宁不由得拉长了耳朵听,因为蔷薇报名参加了这个活动。
“我可能没时间。”
耶?安宁抬头望着他,答应吧,这样她就可以走一下后门了,呃,不对,走后门关系要很好才行啊,要不送个礼啥的?
徐莫庭好像又感受到了她的“意念”,侧头问了她一句:“怎么?”
这人其实是神吧?
“不如,你做一下裁判?”
安宁坚定忽视那位中途过来的陌生人投注过来的视线以及意味深长的笑容,反正……那位当事人大概早已经误会了。
然后当事人笑着回了陌生人:“初试的裁判吗?可以。”
安宁沉吟,她可不可以也误会一下他喜欢她呀?
9
晚饭后被人谦谦有礼地送回,安宁顾盼自若地说了声“再见”,对方也很君子,回了句“晚安”。
安宁走进宿舍,听见毛毛在说:“不想相亲,我要邂逅,纯天然的,像路口、咖啡店、飞机上。”
朝阳说:“如果你在咖啡店或者飞机上看见一个符合你要求的人你想怎么做?萍水相逢而已吧。”
毛毛兴奋道:“这种时候我YY得不知道多熟练了,当然是看准角度、风向,算准速率,唯美地撞过去啊!”
安宁点头:“原来如此。”
毛毛笑道:“当然旁边一定要有你在啦。”说完勾住刚进门坐下的安宁。
朝阳疑惑了:“如果那人在吃东西,然后因为你冲过去而毁了他一身的阿玛尼被人家怨恨、讨厌了怎么办?”
毛毛说:“所以我说旁边一定要有喵在嘛。”
安宁问:“给你付干洗费?”
毛毛道:“被怨恨、讨厌了由你来挡,当然,被喜欢了就由我来给他洗衣服啊,哈哈哈哈,生活真美好啊!”
朝阳直翻白眼:“是YY真美好吧?”
“总的来说就是‘被仇视了阿喵上,被看上了我上’,当然如果安宁看中了想接手也可以,我去物色新猎物,男人啊男人,一整个飞机呢。”
其他两人无语。
“对了,阿喵,你刚跟谁去吃饭了?”朝阳问。
“嗯……蔷薇呢?”
朝阳摇:“太明显了吧,转移话题?”
安宁微笑:“被看出来了呀?”
毛毛问:“明天谁陪我去爬江泞第一大山?上面有道观哦,我们可以参佛,求男人。”
朝阳鄙视:“毛晓旭,你真的很猥琐。”
“我明天要回家。”安宁想着要不要告诉毛毛,进道观参佛,结局一定不会乐观。
“朝阳,你呢?”毛毛问。
“不去,我进道观会控制不住情绪。”然后沈某人遥想当年,“三年前的一个春天,我顶着感冒跟同学去白云观玩。一进大堂,看到案上供的是菊花……我当场就囧了,然后上二楼,供的是玉帝王母,结果案上是百合……然后旁边俩小厅,供西王母和东王公的,分别也是供菊花和百合。问题是,西王母身边是女童,配以百合,东王公身边是道童,配以菊花。最后我笑得太厉害没控制住喊道:‘啊,真相啊!’因为太大声,结果悲剧了!当天就感冒加重,失声……有此珠玉在前,导致我后来一进道观就怪笑不已。”
毛毛也跟着大笑起来:“世界大同啊。”
安宁低叹:“子不语怪力乱神。”
被无视掉。
这天,安宁在洗澡的时候毛毛来敲门:“阿喵,你电话响好久了,要不要给你递进来啊?”
“你帮我听一下吧。”
于是,一分钟之后,毛毛猛敲门:“是男的!我跟他说你脱光了在洗澡,他说他等会再打过来,我说要不我跟你聊聊啊,他婉言拒绝了,顺便说一下,他说他姓徐。”
下一秒安宁拉开了门,脸上红扑扑的:“你……跟他说什么了?”
“要不我跟你聊聊?”
“上面一句。”
“你脱光了在洗澡。”
安宁呻吟:“毛毛,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结果是那天到睡觉前安宁的手机都没再响起过,她不知为何倒小小地松了口气。
隔天一早,安宁去学校后门坐公交车回家,然后碰到了……徐莫庭。
对方靠在站牌边,一身休闲装束,因为身材好所以整个人看起来特别的英挺。安宁望着这道侧影,心里有些为难,她要不要走近然后说声早安什么的呢?可是,她跟他好像又没什么特别的“交情”……纠结,然而安宁的纠结没持续太久,因为徐莫庭看到了她。
于是某人努力装作偶遇的样子,事实上就是偶遇吧?走上去腼腆地笑了笑:“你也来这边等车啊?”
徐莫庭站直了身子:“不是,我等你。”
“……”
“你室友说你今天回家。”
他不会是来送她的吧?
事实证明他的确是来送她……上车的。
然后,安宁第一次在公交车上没有去验证五十分零七秒这个数字的偏差,一路上都在想……徐莫庭。
中午在家跟母亲大人吃饭的时候不知怎么聊到了“对象”这一话题,李妈妈的意思是:“闺女啊,你也不小了,是不是可以找个男朋友来处处了?”
“我才二十四岁。”安宁很乖巧地一笑。
“我二十四岁的时候你都会叫我妈妈了。”
“嗯……那您希望自己四十五岁的时候有人叫你奶奶吗?”
“……你还小,再等两年也行。”
在帮妈妈洗碗的时候安宁心想,如果她一辈子都不结婚会不会很不孝呢?也许爸妈离婚的事情并没有给她带来太多的伤害,不过,沮丧和难过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