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不介意你打扰我。”
“……”我介意。
最后徐莫庭到底还是去做“正事”了。
李安宁坐在书桌旁的一张米色单人小沙发上看书,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两人的空间里,有种独特的隽永的味道。
安宁先前在书架上随手拿了一本《国际政治》翻看,刚开始看得挺认真,过了大概一刻钟,觉得手上的这本书有些无趣,于是无所事事地在温暖的橙色灯光里观看起他来……徐莫庭在灯下专注的样子煞是好看,拿笔写字的样子也很潇洒。
安宁有些出神,偷偷抽了桌沿的一张废纸和一支笔开始涂涂画画。
“你在做什么?”他侧过头来。
“我没做什么啊。”说着赶忙把那张废纸一折塞进书里。
徐莫庭笑了笑:“那刚才你在看什么?”
“……我看书啊。”安宁慌乱地低头翻了一页《国际政治》。
安宁感觉原本安静的空间里涌起一股躁动的气流,等她抬起头来的时候,徐莫庭已经站在她面前,安宁不由得微愣,而他伸手过来,散开她本来扎着的发丝。
安宁强装镇定扯出一抹笑容:“公事做完了吗?”
莫庭只是看着她,手慢慢下滑,经过眼角、脸颊……然后弯下腰,当唇印上她的嘴唇时,莫庭感觉到她轻颤了一下。
他微敛眉,反复告诫自己,要慢慢来,在李安宁这件事上再出不得错。清楚对方不习惯太急切的感情,所以态度上他一直有所保留,可他发现如今连不动声色都有些难了,尤其是当她就在近在咫尺的地方时。
“中途休息会儿。”他拉她去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然后问,“安宁,要不要吻我?”他坐在她旁边,低着头,声音带着劝诱。
你中途休息的定义究竟是什么啊?
室内一片寂静,安宁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而徐莫庭这边,手心中的那根发带被他握得有些紧。
安宁心一横,当时想的是:每次被强吻很吃亏啊,而且,好吧,她的确又被色诱了,一想通就伸手揽住他的脖子,然后一闭眼,就将嘴唇贴了上去,因为俯身得太突然,身子趔趄,结果就将他扑倒在了沙发上,俨然一副色欲熏心的模样。安宁面部烧红,而躺在下面的人一副任君欺压的模样。
安宁刚要狼狈退开,可又想:反正都这样了,干脆来个一不做二不休。
回忆起他吻她时的步骤,她先伸舌头舔了舔他微抿的嘴,身下人漆黑的眼睛望着她,手不着痕迹地扶住她的腰,轻启唇,任由她深一步地侵犯。
潮润温热的气息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心悸……
直至突然的开门声惊扰了沙发上的两人,正行不义之事的人晕乎乎地抬起头,下一刻差点儿摔下沙发,幸好徐莫庭身手敏捷地将她搂抱住,莫庭看到来人也稍有讶异,随即平静自若地叫了一声“妈”。
妈?伯母?安宁的惊愕难以平复,她刚刚是不是很饥渴地在侵犯她的儿子啊?
安宁将头埋在徐莫庭的颈项里衷心地希望自己就此闷死算了,而徐莫庭也没有放开她的意思,转头问母亲:“您怎么来了?”
徐母已经收拾好了表情,毕竟是见过世面的,只笑道:“给你送点儿果蔬过来,免得你老是煮那些饺子、面条吃。有朋友在?”
安宁沉吟,就算再丢脸还是要礼貌地打招呼啊,正想推开身边的人,结果对方不配合,徐莫庭依然抱着她,安宁疑惑地抬头,发现他也在看她,眼睛里面透露出一些色彩,直接、坦然、炽热。想当然地某人脸红了,而对方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后便若无其事地松开手,起身过去接了母亲手上的一袋食物拿进厨房:“您一个人过来的?”
“嗯。”徐母笑着走进来,安宁已经站起来轻唤了声“阿姨好”,脑子里却还想着刚才徐莫庭在她耳边说的那句话:“等会儿你可以继续。”
“你好。”徐妈妈此时才将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本不想吓坏人家,可忍不住还是问,“小姑娘跟莫庭是同学?”
“嗯。”阿姨好厉害,一下就猜到了他们是同学,呃,虽然现在是关系比较特殊的同学。
“妈,茶还是纯净水?”
“我坐坐就走,你别忙了,不过,怎么不给小姑娘倒一杯?”徐母看了一圈没看到给客人的杯子。
安宁瞄了一眼先前徐莫庭递给她的茶杯,放在小沙发旁边的矮柜上……难道那只是御用的?唔,又被坑了?“阿姨,我不渴,没关系。”
徐母见她说话轻柔带怯,不免宽慰道:“不用紧张,跟阿姨聊天就当是在家里跟你妈妈聊天一样。”
安宁点头,其实她是真没紧张,就是……尴尬啊。
徐母对独生子的私生活并不会多加干涉,一向持乐观、放任态度,只是儿子交上女朋友,多少感觉这不算小事,以前在国外儿子就是独来独往,她还劝说过,如果有喜欢的女同学可以尝试着交往,结果他总说目前没这项打算,书一年一年读过去,当妈的是真有点儿担心自己这清高的儿子最终来一个“不婚”,那可就性命攸关了,关系到她能不能抱上孙子孙女。
徐母忍不住又对面前的姑娘仔细打量一番。长相确实看着舒心。他们这一辈人最相信看面相,眼前这姑娘鹅蛋脸,人中清晰,山根略浅,标准的旺夫相,加上眼神清透,是最宜家宜居的,倒没想到自己儿子喜欢这种温婉型的。
“你叫什么名字?”
安宁有问必答,报上姓名。
徐母念了一遍,疑惑道:“这名字怎么有点儿耳熟?”
安宁承认自己的名字比较大众化。
徐莫庭的声音这时传来:“她的名字比较大众化。”
不用这么直白吧?
徐妈妈也笑了:“什么时候去阿姨家里吃个便饭?”
这发展是不是太快了?
安宁求助地看向靠在洗手台边就不过来了的某人,但对方接收到她的目光信号,还是“帮忙”答道:“下个周末吧,她这段时间比较忙。”
“……”
徐妈妈颇感欣慰:“你爸爸从北京回来后这段时间,又是忙进忙出的,儿子带女朋友回家估计可以让他清闲地在家待上一天。”
高干家都是这样“一意孤行”的吗?
离开时徐妈妈轻轻拢了拢她的长发笑着说:“六七岁之后我就没有见过莫庭这么黏人过了。”
黏人?
阿姨走后,安宁望着翻着手边的资料跟同事打电话的某人,阿姨,您一定是搞错了。
过九点的时候徐莫庭开车送她回学校,在经过一家餐厅时转头问她:“要吃宵夜吗?”
而车已经停稳在停车道上,先斩后奏什么的这人做起来是这么炉火纯青啊。
安宁今天一直有点儿无言以对,实在是之前被刺激到了,先是那什么的时候,仔细想来虽然是她占优势,但好像又是被诱惑地去占的,最后还在那种情况下见了家长,虽然表面风平浪静,呃,事实好像也是风平浪静?
越想越不对劲,总觉得被坑了。
两人推门进去时,碰到一位顾客在柜台处跟收银员争执,安宁定睛一看,发现面熟,之所以会难得地一眼认出人来,只因前不久前她脸上的伤疤便是拜这号人物所赐。
安宁从她背后经过时她刚巧退后转身,徐莫庭反应及时,将粗心的某人先一步拉回身边。
转过来的女生被面前的人吓了一跳,不由得狠瞪了安宁一眼,随即认出了她是谁,刚皱了眉便又见到站在她旁边的人,又是一怔,眼中闪过紧张,最后只啐出一句:“要死了,真倒霉!”骂骂咧咧地走出了餐厅。
安宁不解:“见到我很倒霉吗?”
徐莫庭一笑,走到位子上坐下的时候问了一句:“认识的?”
安宁想了想,她其实并不擅长复述社会类事件,于是只说有过一面之缘。
莫庭也像是没兴趣再多问,示意服务员过来,点了两份绿豆汤:“晚上少吃一点儿。”
安宁看看他,最后扭头看窗外的夜景,没错,是她想来吃消夜的。
“不过你应该多吃一点儿。”
安宁扭回头。
对面英俊的某人挺认真地说道:“下次你吻我的时候可以再有力一些。”
这就是所谓的真正的耍流氓吗?安宁突然顿悟过来,她才是一直在被他耍流氓吧?
这天安宁饱饱地回到宿舍,蔷薇等人已经看完电影回来,嘴上一直在说着:“现在的男人好纯情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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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喵,妹夫什么时候请我们吃饭啊?要大餐,人家办喜宴那种等级的。”蔷薇说。
“是啊,都快到年底了,地主家都没有余粮了。”毛毛说。
“就你还地主?撑死就长工一名,要说地主,徐莫庭才是吧,而且还是强大的官僚地主,哈哈。”朝阳说。
“……”安宁无语了。
一天最终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