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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他好像刚才一个人坐在那里的时候抽过烟,指间残存得有烟草味。

她一根一根的察看他的手指。右手中指那里有块小茧,明显是写字磨出来的。再看左手,食指指节的和和大拇指上也有茧子。奇怪,干什么事情这里会磨到。

“看什么?”他问。

“这里有茧子。”

“哦。”他抬起手来自己看了看,“打桌球磨的。”

他这么一说,写意倒想起来,上次见过他的公寓里专门空着一间大屋子就摆着一张斯诺克台球桌。可见,真的是爱极了。

“那个东西你也喜欢?无聊死了。”她每次看到电视里转播那种节目就立刻转台,当时心里还想,难道这种东西居然都有人看。

“你这种人最应该练练。”

“为什么?”

“练你的精气神。吃球其实很简单,关键是在你下手以后给对方留个什么样的局,一旦瞄准目标屏住呼吸一击而中。就像做生意一样,一是看准,二是力度适当,三是有气势。”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就缺点气势,哪像什么律师,你这是碰上我了,要是遇见别人谁请谁烧钱。”他搂着她淡淡一笑,“很多人都是捡软柿子捏,那彭经理本来就是见你年纪轻轻又初来乍到的有心刁难你,你不是厉氏的员工怕她做什么,也不拿点律师的架势出来。和我别扭的时候挺横的,一出去就蔫儿了。”

“那你当时都不替我说句话?”说起这事她就来气。

“这也要我替你撑腰,你前面半个世纪都白混的?”

“哦。”她讪讪的答。

“什么时候我教你。”

“不学,没兴趣。”

“那下次要是有大赛,先带你去看下。”他仍不放弃要培养出她这个爱好的愿望。

“不看,肯定要当场睡着。”

他听见倒也没恼,淡淡笑了笑,又将头埋在她脖子的发际处。

“写意。”不知道俩人就这么坐着过了多久,他叫她。

“什么?”她应着没有抬头,继续埋着脸研究他的手指。

“我们不如找点事情做。”

“什么事?”

他没有回答她,她也懒得追问。

“写意。”他缓缓地又叫。

这男人没事就喜欢叫着她玩么?

她狐疑地抬头,哪知刚一将脸抬起来便被他吻了去。他第一下亲到她的脸颊接着才慢慢转移到唇上。

间带着一种苦涩的烟草味。

她不禁朝后仰,有些回避。他却腾出一只手撑住她的后脑勺,让她的脸不得不压向他,然后环住她的腰的那只手紧了紧。

稍许之后,他又停下来离开她的唇,用指腹轻轻了勾勒在她的唇线上,来回游走。

“为什么要答应那个合约?”他的眼神有些迷离。

“是你要挟我的。”她星眸微启,面红耳热。

“是不是要我心里越痛,你才越满意?”他她唇边的发丝轻轻地问。

“什么?”

他说得是那么小声,似乎只是喃喃自语并不是说给她的。她也没有听清,却又来不及细问,那缠绵的吻就已经再次落下来,随之起伏的呼吸也喷在写意的皮肤上。那样炙烫的气息,一起一伏引得她的触觉。

她的手插到他的发际,张开那已经绯红的唇轻轻地回应了他。他却为了这样的她而全身绷紧,灼热的欲望做出诚实的反应。

“写意。”他呢喃地又喊了一声这两个字,嗓音低沉地。

“恩?”写意的脸已泛红。

“起来去关灯。”他不舍地离开她肌肤,缓缓地说。

她果然乖乖照做以后,又缩回他怀中,感受到了他的进一步渴求。她没有退却,爱便是爱了,何不让自己坦然承受这人间的欢愉。他扶住她,让她仰躺到沙发上。

“你……要不要我帮你?”黑暗中她红着脸问,怕他的腿不方便。

“只需要你放松,配合我。”他指引她去触摸他火热的。

写意的手像电击一般,缩了回去。

“是不是快了点,要不要换个地方,或者换个时间?”她临阵倒是突然有些打退堂鼓。

“休想。”他带着喑哑声音说,手上继续解她的扣子。

“我们有些事情还没有说清楚。”她想转移他的注意力。

“什么事?”

“关于山鲁亚尔国王和山鲁佐徳的故事。”要不她讲个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给他听?

“你肯定看这书的时候没认真,他们是一边亲热一边讲故事的。”

“没有吧。”她怎么没看出来。

他突然埋头她,写意咬住唇蹙起眉,轻轻哼了一声。

她一伸手,想抵住他的胸口,却是一空,直接碰到了他结实的胸膛。上面布了一层细密的汗。

她的触摸让他难耐地微微一,说:“和我们现在做的一样。”

他加重了力道。不仅是唇连他的手指每落下一处都会使得她的气息一阵紊乱。

“我后悔了好不好?”她哆嗦着问。

“迟了。”

他的继续在她身上游走深入,直到禁地……

不知道何时写意醒来发现她还躺在沙发上,但是盖着衣服。屋外的雨终于下了下来。身边依旧是那个人,幸好沙发很宽敞,她睡了一夜倒一点儿也不觉得难受。她动了动头,想在他的臂弯中找个更舒适的地方。

她一抬头碰到了他星亮的眼眸。

“你醒了?”他先开口问,见她醒了才挪了挪身体,可见刚才他有些难受。

“恩,你没睡着?”

他怎么睡得着,一是这地方太窄不说,她枕着他的臂弯,血脉不通压迫的难受。二来,他一遇雨天腿疼要加重,本来就是下楼来吃药的,如今药没吃到被人搅和了不说,刚才一番云雨平复之后才觉得疼痛加剧了。

可是他不敢乱动一下,生怕扰了她的好眠。

“刚才在想什么?”写意刚才见他瞪着大眼一个人在黑暗里发呆,又问。

“想以前。”

“以前?”写意来了兴趣。“以前的旧事?初恋?”任何女人都对男人的初恋比较有兴趣。

“你先自己回卧室,我再跟你讲。”他说。“顺便帮忙拾下那边手杖。”

写意起来一看,可不是。那手杖被他扔在那头去了。

他的话的意思她明白,他依然不喜欢别人看他缺一条腿地一个人挣扎着上楼的情景,即使是她。

一个人的心结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开的。

他已经放下骄傲为她退到了尊严的极限,若她再得寸进尺恐怕前功尽弃。

写意默了一下照他的话做。

她一个人等在自己房间里,躺了下去。等着时间一秒一秒地流淌,隔得太久了,甚至她怀疑自己弄错了地方。他让她回的,究竟是她的卧室?还是他的卧室?

她这样想,还是不敢出门去看,怕又惹恼了他。她又在床上翻了个身,一会儿听见身后的门开了,一浅一深的步子。

他睡下来,从后面搂住她。

写意转了过去,投在他的怀里。

“以后不要住有楼梯的房子。”她说。

“没事。”

他摸了摸她的头。

“你初恋时几岁?”

“干嘛?”

“你刚说回卧室,你就跟我讲的。”写意说。

“我只说给你讲以前,又没答应说这个。”

这男人竟然跟他玩文字游戏。“那就说以前。”她认栽,退一步。

“我困了。”他说完,随即就闭眼。

“喂——你说话不算数。”

他充耳不闻,径自闭了眼睛睡觉。写意瞅着他,半天没动,呼吸很平稳的样子,好像是真的快睡着了。

“好!”她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以后再也不会上当了。”

他也没反应,似乎是困了。大概刚才真的是一直没合眼,写意想。

他睡着的样子蛮可爱的,嘴唇抿得紧紧,头微微埋下去,安静极了。她细细地将他的脸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全部研究一番。

突然,他闭着眼睛说:“你要是再不睡,明早起不来的话,看彭经理怎么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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