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妈妈拉着他们俩顺势追问了一些什么时候要结婚的问题,末末和顾未易义正词严地承诺等顾未易一毕业就结婚,到时一定宴请四方……
虽然欺骗长辈是不对的,但是长辈被哄得很开心,也算是功德圆满。
末末看着妈妈摇着老蛮腰出去给老爸打电话报告好消息,回过头来问顾未易:“我们这个秘密势必要守一辈子了,结婚证拿去烧掉,免得不小心被看到了日期。”
“白痴!”顾未易用力地弹了一下她额头。
司徒末揉着额头说:“你家暴。”
顾未易摇摇头走开去玩电脑,末末跟上去问:“你说我要不要打个电话先跟婕儿说一下啊?不然我怕她要是突然见到你会有什么过激的行为。”
“都多大的人了,她再来这一套,上吊我给系绳,吞药我给递瓶,割腕我给磨刀,撞车我给打的,跳楼我还目送。”顾未易边玩游戏边漫不经心地回答。
末末咋舌:“顾未易,记得提醒我不要得罪你。”
末末坐在床上给徐婕儿打电话,但打了半天都没打通,也就作罢。
吃过晚饭,司徒翔就领着顾未易美曰其名熟悉环境去了,而末末在家里陪妈妈唠嗑。
上了年纪的女人难免絮絮叨叨,讲一些东家长西家短的事,末末也不用说什么,只要听着就行了。
这一唠就唠到了十点多,妈妈突然想起来说:“小顾和小翔怎么还没回来?”
“我给他打个电话吧。”她掏出手机,才刚接通,门铃就响了起来,末末以为是他们回来了,就挂了去开门。
一开门,风尘仆仆的徐婕儿站在门前,对她疲惫一笑:“我来了。”
末末吓得差点把门甩上,好不容易挤出一个笑,侧过身说:“进来吧,我今天下午给你打了很多个电话你都没接,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徐婕儿神色有一点不自在:“没有,手机摔坏了。”
讲完自己往里走,热情地跟末末妈打招呼:“阿姨好,我是婕儿呀,还记得我吗?”
末末妈好好地端详了一下说:“记得记得,越长大越漂亮了啊,今个儿下午还听末末和小顾在说你已经结婚了的事,年轻就成家是件好事……”
末末关上门走进厅里还没来得及插嘴,电话就响了,是顾未易:“我们很快就回去了,你让阿姨先去睡吧,别等门了。”
末末压低声音说:“来了。”
“徐婕儿来了?”
哇,科学家的脑袋是不可小看的,如此精短的俩字他都猜得出来。
“嗯,你们快回来吧。”末末匆匆挂了电话。
徐婕儿见她收了线,好奇地追问:“打给谁呢?”
末末妈可得意了:“就小顾啊,我们末末的男朋友,可好的一孩子了。”
末末都不知道怎么搭腔了,这可好的一孩子曾经也是人家的男朋友……
末末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在顾未易回来之前给徐婕儿做个心理建设,以免待会儿上演的戏码吓到妈妈。于是她把徐婕儿拖到房里,一五一十地把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给她听。
末末讲得很快,噼噼啪啪地就把和顾未易怎么认识的,怎么在一起的,怎么发现原来她还是他前女友的是过程讲了一遍。最后说,你要是还跟当年傅沛的事那样,觉得我对不起你,你就直说,不过这次我不会说抱歉了。
徐婕儿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其实我还挺对不起他的,你落入他手里就当帮我赎罪吧。
末末对她这样的态度觉得很惊奇,觉得她真的改变了,不再是当年那个颐指气使的大小姐了,挺好的。
顾未易和司徒翔拎着大包小包回来了,见了徐婕儿淡淡地打了个招呼说好久不见,还好吧。
徐婕儿落落大方地回好久不见,挺好的,我就不问你好不好了,有末末当然万事好。
末末由于没有看到什么老情人见面天雷勾动地火的画面而觉得很失望,便数落顾未易这么大的人了还被弟弟那小屁孩敲诈了那么多的东西,都不知道脑袋是不是只会念书。
顾未易好脾气地不跟她吵架,只是揉揉她的头发说,徐婕儿刚过来,应该是很累了,你赶紧安排人家洗漱休息,我先出去不吵你们了。
徐婕儿看着顾未易走出去的背影有点怅然若失,他还是当年那个清俊的样子,骨子里散发出来某种独特的气质,就是这种气质把当年的她迷得神魂颠倒,甚至为了气他什么都愿意搭进去,若不是为了他,她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田地……可是,他刚刚却从头到尾只在打招呼时看了她一眼,而且眼神是那么的波澜不惊,好像见的只是一个连脸和名字都对不上号的朋友。
末末从衣柜里鼓捣出一套睡衣递给徐婕儿,说:“你先去洗个澡吧。”
徐婕儿应了一声接过睡衣,在洗手间门口遇到刚好洗漱完毕的顾未易,他朝她点了点头侧身走过。徐婕儿忍不住,叫住他:“顾未易。”
顾未易停下脚步,回头望着她。
她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哽着声音说:“对不起。”
顾未易没有安慰也没有多说,只是淡淡一笑,说:“没关系,晚安。”
洗手间里,徐婕儿对着镜子摸着自己身上大大小小新的旧的疤和淤青,一瞬间悲从中来,抽泣着拧开水龙头,哗啦啦的水声中听到司徒末对顾未易说,你怎么给我弟买了那么贵的一双鞋子,你疯了吗?钱多烧口袋你就给我;顾未易说,你弟弟很婉转地向我表达了如果不给他买东西就去跟阿姨说他撞到我们在房间里干坏事;司徒末说,兔崽子我去宰了他;顾未易说,算了,小孩子嘛,就当我给小舅子买点见面礼;司徒末说你少给我嘴贫,瞎花钱,真不会过日子;顾未易说你会过就行了;司徒末说我想喝水;顾未易说自己去倒;司徒末说你背我;顾未易说你那么重……徐婕儿觉得自己很奇妙,水声这么大,他们离得那么远,她怎么什么都听得到?
徐婕儿恶狠狠地搓洗着大腿上那大片的淤青。
为什么她的人生总是过得不如司徒末,明明她才是公主的,不是吗?
第二天末末醒时徐婕儿还在睡,末末看着她酸酸地想,不用上班的人就是好,每天睡到自然醒,哪像自己,生物钟都已经被调教得跟闹钟似的,放假也省不了心。
末末轻轻地下了床,徐婕儿感受到动静在睡梦中突然带着哭腔叫了一句不要,然后缩了一下,很惊慌的样子。末末有点奇怪,想说她应该是太累了做噩梦,也就没有深究。
轻手轻脚地走出卧室,末末发现顾未易已经在厨房给妈妈打下手了。她摇摇头,这小子讨好起人来还真不遗余力呀,照这种趋势下去,很快她的地位就会被他顶替,以后要是吵架一定没有人会站她这边的啦。
末末对着妈妈喊:“妈,我起床了,有什么需要帮手的吗?”
末末妈回过头来慈祥一笑:“不用了,有小顾给我帮手就够了。”
末末若无其事地说:“妈,你要小心敌人的糖衣炮弹。”
末末妈宠溺地笑:“这孩子,大清早的就胡说八道。”
顾未易趁末末妈看不到时瞪了末末一眼,手中的胡萝卜作势要丢她。于是末末叫了起来:“妈,他欺负我!”
末末妈又转头去看顾未易,他乖巧地洗着胡萝卜,露出无辜的表情。她笑笑,年轻真好,还能打情骂俏。
他们快吃完早餐时徐婕儿才起的床,揉着眼睛露出娇憨的表情,说阿姨我好想念你的炸鸡翅啊,能不能做给我吃呀。末末妈顿时千里马就遇到伯乐了,很高兴地应承说我这就去买鸡翅。
“阿姨,你忙活一早上了,怪辛苦的,告诉我去哪里买,我去买吧。”顾未易说。
末末妈呵呵笑:“不会不会,多走走还锻炼身体呢。”
上午末末和徐婕儿在屋里说了会儿话,但俩人的生活脱节太久,也没什么共同话题,只能翻来覆去地讲那些古早的回忆,而且只能靠消费傅沛来拼凑共同语言。最后实在掰不下去了,末末就提议说出去压马路吧,于是三人便无所事事地在马路上晃来晃去,最后晃进了她们的高中母校。
还是上课的时间,本来是不给进校的,但他们趁着守门的阿伯打瞌睡时溜了进去。
末末和徐婕儿是很缅怀的,这里的花草树木都曾经有他们的记忆,于是在校园里兜着兜着话题也就多了起来。
反倒是顾未易百无聊赖,这里有的回忆都与他无关,他还要忍受着:你之前不是和傅沛常在这长凳上约会?这棵树每年都会结很多番石榴,每回傅沛都偷摘好多,我就趁他不在偷他的。这个垃圾桶怎么还没换啊?这个凹洞是傅沛那恶霸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