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然惊觉,一把抓住我的手,睁开双眼。
眼中笑意便深。
“媚奴……你轻薄我?”他将我手拉到唇边,作势要吻。我连忙挣脱,瞪他一眼。
“你别这么叫我……被人听见,多丢人!”我堂堂盟主护法,居然这么扭捏一个名字,可叹!
“好!”他gān脆点头,“这名字就我一人唤。只在闺房中唤。”
我悲愤道:“子苏,你变了……你以前不这样,你变得……变得跟周博大哥一样!”
他凝眸看着我,双手紧紧握住我的,满足的叹息一声道:“泓儿,我自问还算老练沉稳。可如今我承认,极想得到一个人而即将得到时,我确实有些,把持不住。是我逾越了。”
哎,其实他也不用这么认真。
我轻轻将头靠在他肩上。
望着碧蓝的天,我泛起倦意。
脑海里忽然冒出,那日医官师兄给我和霍扬诊治后所说的话:“这毒,我们已经用内力替你们驱出大半。剩下这一点余毒,却是无法根除。所幸你们中毒不深,调养数日,武功也能恢复如初。只是今后,万万不得大喜大悲,急怒攻心,便有生命之忧。”
……
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我生小孩子?
我担忧的想。
抬头蹭了蹭温宥温热的下巴。
他没动。
又蹭蹭。
他不耐烦的掰起我的脸,轻轻在我唇上落下一吻。
“小姐,吃饭了!”一把清脆的声音响起,我余光瞥见小蓝的蓝色裙角。
“哎呀,小姐,姑爷,光天化日呀!”小蓝似跺了跺脚,跑远了。
我和温宥均愣了愣,站起身来。
执手走到前舱,却见众人立于船头。听到我们脚步,他们纷纷转头。
林放、小蓝、众师兄,甚至连霍扬都面带微笑看着我们。
他们身后,碧海蓝天之上,青山白云之间,辉煌的太阳如火球般,缓缓跳脱出云层束缚,金huáng的万丈光芒普she广博的大地,似乎无上的神明正透过那日光,凝眸俯瞰这大晋,江山如画。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第一卷,到这里就结束了
集中描写女主在江湖的故事,以及与温宥青chūn萌动的感qíng
第二卷将是女主在军营的生活,就像文案中所说,第二卷的血雨腥风、感qíng纠葛比较多,相对第一卷,qíng节也已经展开,应该会比第一卷好看一些。也会开始nüè……
另,非常抱歉的是,由于家中有私事
十一长假结束前,更新速度不能保证了(十一期间我还要被关到北京郊区一个酒店封闭加班,默。。。)
建议各位看文的亲,可以一周上来看一次,或者看到收藏中有更新即可
谢谢大家对第一卷的支持
我会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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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建康
chūn日的建康,山清水秀而不失繁华,一派安逸景象。
即使一江之隔、数百里外的北方,时时战火纷乱,也丝毫不能影响建康官员和百姓悠哉的生活。
回到建康数十日,我和小蓝由于回到大城市心qíng雀跃,每日上街,竟将我们过年积蓄的红包花了个gāngān净净。
这几日,只得窝在夏侯府中不出。
师父之前提前回到建康,竟是受了皇帝密令,协助训练建康的军队。
大约是连日cao劳的缘故,气色也不太好。
与我们说起江州周博的遭遇,皆是一片唏嘘不已。
江东武林已经大定,剩下的皆是些繁琐事务。都由林放和温宥等人处理,倒是每日忙得话都没时间跟我说一句。
温宥的爹,竟与我们前后脚错开,刚刚离开建康去了江州。
温宥便写了封信差人送了过去。
这日正是四月初二。
已是深夜,夜空如洗、繁星密布、江水潺潺。
我坐在榻上,已经将手中的帛巾翻来覆去看了上百遍。
这是块白色锦帛,周围绣了一圈蓝色湖纹浅绿花枝,又以金线镶边。
“真乃上品!”我忍不住叹道。
一旁的小蓝撇撇嘴,愤慨道:“算了吧!小姐,你不过绣了最简单的图案上去。也不知道姑爷能不能看上!哎!”
“他一定会喜欢的。”我笃定的道。
他说过,只要我亲手做的东西,他都喜欢。
屋外传来脚步声,夏侯府小厮来报,小蓝开门出去。
小蓝欢呼着跳起:“小姐,姑爷来了!你快去前厅!”
我将帛巾小心叠好塞到怀里,忍不住施展轻功,飞掠而去。
今日四月初二,是温宥二十岁生辰。
我刚刚冲到夏侯府正中的庭院。
绿树婆娑,满庭清冷。
他站在月光下,似在低头沉思。
今日温府有宴,他金冠束发,着深紫湖纹长袍,长袖垂地、裙裾拖曳。腰间一条镶金黑带,极为合体,更显得宽肩窄腰、身姿挺拔。
似是察觉到我的脚步,他缓缓侧过身来。他的脸在月光下莹然清润,峰秀的乌眉下,那黑眸一如既往,悠悠望着我。
“泓儿……”他轻唤一声,声音如潺潺溪水低沉悦耳,敲打我心。
原本起落飞掠到他面前的我内息瞬间一滞,脚下一个踉跄。
他伸手扶住,轻轻将我往怀中一搂。
一阵清淡的酒气。
他今日二十生辰,自然饮酒不少。
略带笑意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笨丫头。”我几乎可以猜想出他得意的样子。
他将头埋在我发中,深吸一口气:“刚刚我很挂念你。恨不得早点结束宴会,来找你。”
我心一颤,我又何尝不是,将那帛巾叠了千万遍?
对了,帛巾。
我在他怀中抬头,欢喜的掏出来,捧到他面前:“生辰贺礼!”
他眼中笑意更深,低头,轻轻亲了亲我的手:“来,将我金冠取下。”
我看他一眼,这温宥今日大约饮酒后兴致很高,瞧这温柔劲儿啊!
不过我喜欢。
帮他取下金冠,掏出梳子,帮他用新的帛巾束发。
“泓儿一片心意,子苏感激不尽。”他笑道,“只是这绣工,待会儿要被王东安和季华伯嘲笑了。”
我惊讶道:“谁?也太没眼光了!”
他执起我手,往大门走去:“我两个好友,今日非拖住我不让走。现下两个又非嚷着要见你。”
“这可是武林剑谱榜排行前五的双手,绣出的帛巾!”我忿忿道,“谁敢嫌弃!”
半年未见,秦淮河依然如妖jīng灿丽的眉眼、如大地上点缀的明珠,妖艳生姿。
我和温宥乘小舟,行至一处大舫,轻身跃上,执手而行。
画舫甲板上,只有两个年轻的锦衣男子,对坐而酌。见我们上船,他们都站了起来。
他们都是二十出头年纪,容貌清俊,看样子没有武功。
“东安、华伯,这便是战清泓姑娘。”温宥道。
于是互相见礼,坐下饮酒。
王东安和季华伯接着聊朝中之事,温宥也加入进去。偶尔问起江湖之事,我也会参与两句。
他两人均是言辞不凡,虽然我不清楚朝中态势,也听得津津有味。
那季华伯生得温秀和气,目光温煦面上含笑,极易亲近,两壶酒下来就开始唤我战大侠了;王东安倒透着琅琊王家的骄傲,笑容不多,偶尔会向我投来打量的目光,只是对上温宥时,才会有真诚的笑容。
“子苏,打算何时迎娶战大侠?”华伯已有几分醉意,戏谑问道。
王东安也看过来。
温宥与我对视一眼,紧紧握住我的手,笑道:“下个月我爹回来,便往战家提亲。”
“恭喜恭喜!”华伯大叫两声,而后打了个响亮的饱嗝,双目迷离……
真难闻……
王东安也不禁摇头笑道:“子苏,舱内有解酒茶,不如扶华伯过去?”
温宥点头,王东安叫来一个侍女,扶起华伯,华伯却醉醺醺往温宥身上倒。温宥无奈,对我道:“我扶他过去。”
那华伯醉的乱七八糟,被温宥和侍女两人架着,嘴里还胡乱唱着,依稀是《国风》:“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只剩我和王东安两人。他不说话,我也不知说什么,对坐饮酒。
“战姑娘,你做好准备,做子苏的妾了么?”他突兀问道,声音有些冷。
我呆了呆:“妾?他只娶我一个,我也只嫁他一人。”
“娶?”王东安直视着我,“你可认识高侍郎家高娉柔小姐?她似乎跟你师父夏侯颖有些渊源。前些日子非闹着要去找夏侯颖,闹出多大的笑话!他爹也因此成为朝中笑柄。本月初八,她便要嫁与秘书丞何文昭为妻。朝堂江湖,与那夏侯颖永不能见!”
我心中一痛,脑海中依稀泛起那个跺着脚红着脸说“我要嫁给你师叔”的婉丽女子的模样。
王东安又道:“我当子苏是最好的朋友,我知道他心中只有你。可是他是温家的三公子,虽然没有官职,却是皇帝早已钦定的驸马人选。他日太子即位,温峤大人前途不可限量。更何况我朝先例,尚无士族男子娶寒门女子为正妻。你跟子苏,只怕不能如愿。”
我胸中一滞。我知道我朝士族寒门之别,只是温宥,我一直当他是武林人士啊!
而且如果我们相爱,跟门第,有什么关系?
“东安!”有些怒气的声音传来。
温宥大步走过来,脸色沉了下来——大约是听到了王东安的话。
“休听他胡说。”温宥道,“我只娶清泓一人。我爹爹并非不通事理之人,我自有办法说服他。”
王东安看了看我们相握的十指,叹了口气:“子苏,我也希望你能如愿以偿。”
从秦淮河返回夏侯府的路上,我自然提不起兴致了。
温宥见状,摸摸我的头:“笨丫头,你莫听那厮胡说。”
“你打算怎么说服你爹?”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