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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家这是变着法子要让虞家认账,真把嬷嬷请来验身,常雅芙若还是处子,受了如此屈辱定是要虞家负责的。

老太太正在犹豫,虞襄却嗤嗤笑了,明艳的脸庞盛气凌人,“请嬷嬷来验了又如何?她若不是处子,我们虞家不会要她,她若还是处子,那更可怕。试想一个还未出阁的姑娘家就能左右徘徊在两个男子之间,将他们耍弄的团团乱转,翻了船竟干脆连最后一层脸皮也不要,主动脱了衣裳求-欢。未出阁就是如此一个淫-娃-荡-妇,进了门还不将我虞家搅合的乌烟瘴气?我虞家不是青楼楚馆,不接收婊-子-贱-妇!”

“你,你欺人太甚!”常夫人憋了半天才憋出这句话,而后拼命按揉剧痛不已的胸口。常雅芙和常雅婷更不是虞襄的对手,被她淬满毒液的话说得羞愤欲死,眼眶通红。

“敢做就要敢当,做了婊-子就甭想给自己立贞洁牌坊。这桩婚事我们不认。”虞襄继续接口,“一块涂满大粪的糕点往我们口里塞,还指望我们毫不犹豫的吞下去?你当我们虞家人全都是傻子?常雅婷,亏你还是左都御史夫人,却连最基本的礼义廉耻也不知道。信不信我把常雅芙脱光衣服勾-引男人的事宣扬出去,弄得你也身败名裂?你们若是要脸,就赶紧主动把婚退了。”

老太太徐徐开口,“正是如此。你们常家若还想保留一丝颜面,七日后便来虞府退婚。襄儿,我们走。”

虞襄点头答应,虞品言立即推着她往外走,不防手背被她狠狠拧了一下,脸上非但不见痛色,反而满是愉悦。

人都走光了,常雅芙才从被子里探出头,放声大哭。常夫人与常雅婷也都被虞襄骂得摇摇欲坠,体无完肤。

这伎俩若是使在别家头上,那家人只有捏着鼻子认栽,偏偏虞家既有权势又不要脸面,且常雅芙还劣迹在前,他们不肯认,竟无人奈何的了他们。若是闹大了,指不定嫁出去的嫡长女也要跟着声名扫地,真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可恨虞襄今日为何要来?虞家最不要脸面最仗势欺人的便是她。若非她忽然开口,老太太本已经答应了。

常家母女顿时把虞襄恨进了骨子里。

老太太出了虞府大门,揉揉孙女发顶,扬眉吐气的赞道,“襄儿干得好。这一家子委实太不要脸了!”

虞襄抿着小嘴儿点头,依然有些怏怏不乐,虞品言抱她上马车时被她拿鞭子抽了好几下,只得箍住她双臂低声讨饶。

林氏母女坠在后一辆马车上,双双对视一眼,均吐出一口浊气。虞襄那张嘴真是毒啊,什么淫-娃-荡-妇,涂满大粪的糕点……差点没把那一家子骂死在当场。与她为敌,确实很需要勇气。

林氏暗自唏嘘,虞妙琪却讥笑道,“常家还是有些豁不出脸面。若是能把别家女眷也一块儿唤来做见证,虞襄就是嘴皮子再厉害也撇不干净。再者,常雅芙本就与虞品言有婚约,就算损了名节,其程度也是有限。等她日后成了虞夫人,谁还能说她勾三搭四不成?她今日败就败在不要脸的程度还不够。”

林氏沉默片刻后点头。

虞妙琪忽然想起虞襄对自己的那句评价——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神情顿显难堪——

虞品言推着妹妹回到西厢,自动自发的端了一盆热水给她净面。虞襄试了试水温,又呆怔片刻,抬手便将一盆水尽数泼在他身上。

柳绿见状连忙将惊慌失措的桃红拉出去。

虞品言抹掉脸上的水珠,沉声问道,“又怎么了?哄了一路还这般气性大,可见哥哥平时太宠你,把你宠得无法无天了。”

“是,我是脾气大,我无法无天,比不得你怜香惜玉,翩翩君子,人都扑进怀里来了还抱着不撒手,唯恐把她摔着。”虞襄红着眼眶诘问,“是不是我不阻拦,你今儿就要把她娶回家了?”

虞品言强按笑意,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双双仰倒在榻上,又用滴着水的下颚去磨蹭她白皙娇嫩的脖颈,柔声道,“我怎会娶她?我不是等着襄儿进来拯救我么?日后哥哥的清白就全靠襄儿保护了。”

虞襄沉默片刻,闷声道,“你被她抱了那许久,还有什么清白可言?脏死了,快去洗洗!”话落戳了戳哥哥坚硬的胸膛。

虞品言握住她指尖,埋在她腮侧深深吸几口气才扬声喊道,“打一桶水进来。”

桃红连忙叫人去打水,柳绿在门口站了半晌,终是一步一挪的进屋,却见侯爷已转到屏风后面去了,白色的雾气弥漫的到处都是,地上还扔着几件**的衣服。

“小姐,侯爷就在这里洗澡啊?您要不要回避一下?”她咽了咽口水,期期艾艾的问道。

“回避什么?”虞襄正敛眉沉思,头也不抬的道,“那儿不是摆着一扇屏风吗?还让我避至何处?”

柳绿半晌无语,呆站片刻只得弯腰去捡地上的衣袍,准备拿去盥洗,却没料听见主子冷声下令,“不用洗了,赶紧拿去烧掉。”

“啊?这套衣服可是您刚叫绣娘给侯爷做的,只穿了这一回。”柳绿迟疑。

“叫你烧就烧,啰嗦什么!”虞襄不耐烦的瞪她一眼。

柳绿无法,只得将衣服团成一团拿到外面烧掉,临出门,仿佛听见屏风后传来侯爷低沉的笑声。

等人都走光了,虞襄才露出一个咬牙切齿的表情。天知道看见哥哥与常雅芙衣不遮体的抱在一块儿的时候,她恨不得把两个人用绳子倒吊起来狠狠抽打。然而将温水泼到哥哥身上之后,她又开始忐忑不安。

也许自己的情绪有些过激,也许自己越庖代俎的行为会惹哥哥不快。他毕竟已是二十一二,对女子存在幻想也无可厚非。

心脏尖锐的刺痛了一下,虞襄恍惚的眸光慢慢变得暗沉……

时间在胡思乱想中流逝,虞品言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就见妹妹腿上铺着厚厚的棉布,冲自己招手,“哥哥快过来,我帮你擦头发。”

这动作二人做过无数次,自是熟稔无比。虞品言依言躺在妹妹腿上,白色的棉布将他头发包裹,一只小手时而隔着布料轻轻按揉,时而插-入发丝慢慢捋动,温馨宜人的感觉悄然而至。

虞襄脸上早已没了先前的怒气,反而充斥着甜蜜的微笑,低声道,“哥哥,我今天不是故意冲你发脾气,实在是被常家母女的无耻惊着了。好在她们虽然无耻却还不够不要脸,否则把前来赴宴的女眷全都叫去当见证,你就是长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你难道真就甘心娶常雅芙那个不检点的女人?”

娇滴滴的嗓音中不自觉带上了几分怨怼,虞品言双目微合,唇角微勾,“怎会?就算他们脸皮够厚,哥哥也有办法叫他们自动把婚退了。襄儿莫担心,哥哥娶谁也不会娶常雅芙。”边说边抓住妹妹在自己发丝间抚弄的小手,轻轻捏了捏。

虞襄暗松口气,笑道,“那就好。大丈夫何患无妻,没了常雅芙,咱再慢慢相看,总要找一个对哥哥一心一意的才好。”

虞品言抬眸瞥她一眼,漫不经心的道,“一心一意?在京中随便找一个都能对我一心一意。哪个女子嫁人后不以夫为天?”

这话说出来好似对娶妻十分急切一般。虞襄敏感的神经被刺了一下,一手用力抓扯哥哥头发,一手环住他脖颈越勒越紧,小脸低垂用鼻尖抵着哥哥鼻尖,冷笑道,“随便找一个?妻子能随便找的吗?你若真着急,我明儿就让老祖宗给你娶十个八个进门,让她们整天围着你转悠,把你当块肥肉似得争来抢去,这个下点药,那个下点毒,为了早日诞下小世子忙不迭的往你被褥里钻,把你榨成人干,还往你鼻孔里塞虫子……”

她一面说一面放开手中揪紧的发丝,改去拉扯哥哥脸皮,龇着小白牙口吐恐吓之语。

虞品言被她勒的气都喘不匀,却还低笑不止,求饶道,“襄儿快放手,哥哥跟你开玩笑的,没你点头,哥哥谁都不娶。”

“真的?”虞襄用指尖戳他高挺的鼻梁。

“自然是真的,什么十个八个的,哥哥应付你一个都够呛,哪有心思应付十个八个。好襄儿,快放开哥哥。”虞品言哭笑不得的去掰妹妹手臂。

虞襄定定看了他一会儿,这才放开箍住他脖颈的手臂,展颜而笑,“这才乖。咱不急着娶妻,咱慢慢相看,啊。”最好相个十年八年的。

如是想着,虞襄大眼一眯,狡黠的笑了,撅嘴在哥哥脑门用力亲了一口。

虞品言呼吸略微一窒,点了点左颊诱哄道,“这里也亲一个。”

吧唧一声脆响,他又点点右颊。

虞襄咯咯直笑,大方慷慨的亲完他脸颊去亲双眼,然后是鼻梁,下巴,嘴角,直将他满脸都亲的湿漉漉的才肯罢休。

虞品言胸腔鼓荡,满心的柔情压都压不住,反手箍住她脖颈将她捞入怀中,细细揉搓爱抚,密密实实的啄吻。

柳绿守在厢房门口,脸色惨白,印堂发黑,瞥见优哉游哉嗑瓜子的桃红,沉声问道,“你不觉得小姐与侯爷太过亲密了吗?”

“小姐不跟侯爷亲还能跟你亲?”桃红呸呸吐出瓜子壳。

“……”

柳绿沉默片刻后又道,“那也不能成日赖在侯爷身上啊!”

“不赖在侯爷身上难不成赖在你身上?”

“……”

柳绿扶额,“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侯爷怎能成天抱着小姐。”

“侯爷不抱,难不成让那些泥丸一样的老婆子去抱?哎呀,真伤眼!”桃红连忙用手捂住眼睑,仿佛被那场景恶心到了。

柳绿默默咽下一口心头老血,对桃红的愚钝感到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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