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纪知声。”
席矜别开脸,躲开略显急促的亲吻,伸手抚上纪知声的脸, 迫使他抬起头,语气低沉:“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知道, 我在……”
纪知声低笑一声,绷着脑中最后的清醒,仰头在席矜耳边说:“请席副队……”
宛如深蓝的海底跃上礁石的鲛人,吟唱勾魂的声音, 诱惑海边迷途的青年。
后面两个字声音压的低低的, 是气声,消弭在耳畔, 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像是一把挠人的小钩子,却在顷刻间掀起滔天巨浪。
席矜瞳色瞬间加深, 耳朵红透了。
偏偏他极克制, 这个时候半点不为所动,他望着那双茶色的眼睛。
“纪教授,”他说, “我再问一遍, 你确定吗。”
纪知声眼神微微恍惚,他咬了咬自己的舌尖,迫使自己再次清醒。唯有疼痛能让他保持清醒。
嘴里尝到了血腥味, 他再次被刺激。
纪知声轻喘一声, 哑声道:“麻烦席副队……”
席矜脑中的弦彻底断了。
他将纪知声另一只手拎起来, 咔嚓一声, 手铐彻底锁上, 银色的手铐紧紧贴着纪知声白皙清瘦的手腕,他忍不住挣扎了一下,下一秒,却被席矜横抱而起。
“纪教授,你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浴室的门被匆匆打开,席矜抱着纪知声回了卧房。
他没有开灯,因为他一就找不到纪知声卧房灯的开关在哪,或许是本来就没有装。
但也不需要了。
床底下的阿软瑟瑟发抖。
……
……
纪知声半是被迫的迎接这个侵略性极强的吻。他手腕被拷着,上身的衣服脱不下来,但是席矜似乎一开始就没有脱他上衣的打算。
说起来,接吻他们其实都没有经验。纪知声甚至没有席矜理论知识懂得多。后者起码专门去搜了视频去学。
(审核,这是一个吻,真的,你看看,就是作者文笔涩了点,但本人和内容都不涩。)
染着酒意的身体格外敏感,纪知声银色的眼镜框歪斜,挂在鼻梁上,掩不住逐渐变红的眼尾,和熏上泪意的眼瞳。
斯文禁欲的脸上显得失神。
心里压抑的情绪像是模模糊糊找到了一个可以宣泄的地方,纪知声忍不住扬起头颅,主动去承接这个吻,胸腔里的氧气和温度逐渐被掠夺殆尽。
心中难以言喻压抑,伴随着亲吻带来的窒息感缓缓减轻。
纪知声衬衣扣子崩开了很远。席矜松开纪知声,带着薄茧的手指钻进了他的衬衣,在脊梁骨中间的玫瑰纹身上摩挲。
他甚至将纪知声翻了个身,把衬衫撩了上去,在黑夜中,指尖一点点勾勒着这朵妖异的红玫瑰。
(审核,这是在问纹身QAQ)
黑夜中感官被无限放大,一点点触感都撩起若有似无的痒意,堆积在一起,足以叫情绪急需宣泄的纪知声发疯。
席矜将纪知声的手折过来,以一个扣押犯人的姿态,勒住手铐,声音哑的不成样子,“这玫瑰……怎么来的?”
“谁给你纹的?”
纪知声慢半拍的反应过来,低笑一声,“警官大人,什么时候了,还审犯人呢。”
席矜耳朵红了一片,整个人处在一种冷静和疯狂的边缘线上,感觉被割裂成了两个人。看来现在纪知声还没有达到秦言说的那种状态
意识恍惚,问什么答什么。
“好,现在不问。”席矜说。
还不到时间,没关系,他有一整晚的时间,慢慢问。
席矜捞起自己仍在一边的外套,在兜里拿出他原本没打算用的东西。
(审核,这是美容院按摩似的,精油揉开纹身淤痕QAQ)
甘冽的精油香弥漫开来。
片刻后,纪知声的身体悄然紧绷。
……
……
阿软:QAQ。
#猫猫流泪jpg.#
它躲在床底下,万分后悔自己为什么跑进主人的房间。
整只猫都蔫了吧唧,爪子捂住自己的耳朵。
“席副队准备很充分,这是原本就打算用在我身上的,还是……”
纪知声后半句话没能说出来,生生被截断,他瞳孔微缩,略微失神,汗涔涔的手指死死抓住皱巴巴的衣角。
“纪教授,放松。”
席矜灼热的余息落在纪知声眼睫上。
银色的眼镜框依旧歪歪斜斜的架在纪知声鼻梁上,他手被手铐铐住,多次想让席矜帮他把眼镜摘下来。
但是不知道这人怎么想的,非但没摘,还帮他扶好,然后再撞歪,再扶好……依次循环。
血一点点变热,酒精逐渐在体内散开,纪知声慢慢感到疲倦,大脑隐隐昏沉,偏偏席矜一直在折腾他,也不停歇的一直问他各种问题。他之前怎么不知道这家伙这么多话。
“今天为什么去飙车?”
耳鬓厮磨,恍若情人低喃,席矜停下来,轻轻吻了吻纪知声的耳朵,也不知是惩罚还是折磨。
“……”
“因为……怕变成疯子……”
纪知声低喘一声,眼镜片上蒙上一层水雾。
“席副队……”
这是刚才在浴室里,纪知声跟他说的话。席矜忍的青筋凸起,隐约察觉到点东西,他没有顺着纪知声的意思动作,只亲了亲他的额头,心疼的低声问:“为什么会变成疯子?”
“因为……”
因为他情绪堆积到极点了。
之前玫瑰吻案件刚结束,他被救出来那段时间,控制情绪的药接连吃了一个月,他意识到药物依赖性太强,就主动断了。
后来就是他首次情绪崩溃,那次他身边没有人,纪知声永远忘不了那次,他自己一个人蜷缩在地上,挨过一阵阵的绝望感。
他像是被分裂成了两半,一半在地上眼神空洞,窒息流泪,嘴里发出无意义的挤压声,另一半在空中冷漠的注视自己的狼狈,无动于衷,甚至在讥嘲。
“因为…不想哭……”纪知声说。
而且。
没有人会听他哭。
“没事的,”席矜安抚的拍了拍纪知声的背,擦去他额间的汗。
“后背的纹身呢,怎么来的?”
纪知声反应越来越迟缓,潜意识对于席矜的声音有种莫名的信任,他张了张嘴,却在紧要关头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漂亮的手背上已经浮起了一层汗。
他咬在自己指骨上,无意识发颤。一副抗拒的姿态。
席矜看的分明,捋了捋湿润的头发,若有所思。
看来,意识还不够模糊。
“没关系,放松些……”
纪知声的眼镜还是掉了下来,于是眼前的一切更加模糊不清,席矜的眼睛在暗色里显得格外的野性深邃,宛如巡视领地的兽王。
昏沉和欢愉犹如阵阵翻涌的海浪,在夜幕的遮掩下,露出地下深藏的过往。
后背纹身处又传来被啃噬的酥麻,恍惚间,叫他以为自己又回到了一年前,好像也是现在这个时候。
他浑身无力的伏在冷冰冰的纹身床上,眼睛被蒙着,鼻尖萦绕着刺鼻的血腥味,有人抚过他的皮肤,温柔的呢喃着,在后背上刻下这一朵他洗了很多次都洗不掉的玫瑰。
最濒临发疯的那次,他甚至想自己拿刀把后背皮肤全都割下来,后来被秦言撞见,他被发现有自残倾向,刀全部被收走,不了了之。
他觉得自己像是个被打上烙印的猎物一样,徒劳挣扎。后来他放弃了,甚至开始在自己身上主动去贴更多的纹身,似乎这样就能麻痹自己。
能活着其实谁也不愿意去死,纪知声很努力的在活着。
他其实不想离开,独自一个人去见T,应下这场注定回不来的邀约。但他不去,就注定会有别人去死。
不是没有想过将这件事说出去,但是就算是警局参与了又怎么样,玫瑰吻死的七个人照样还是死了,蔷薇刺同样,他去做最后一个,让这件事就此为止。
就此为止。
纪知声胸腔再次翻涌出窒闷的痛感,疼的他忍不住发颤。
恍惚间,有人疼惜的吻了吻他的眼角,温柔道:“哭什么。”
纪知声勉强睁开眼,湿漉漉一片,哑声道:“我没哭……”
“好,”席矜叹息一声,温柔像哄孩子,语气慢而认真,“我们纪教授的眼泪很宝贵,是隐形的,落下来的时候,没有人能看见。”
席矜敏锐的察觉到纪知声情绪的变化,引导着他将压着的情绪全都抒发出来。
他解开纪知声的手铐,圈住腰将人抱坐起来,五指插在纪知声发间,一声一声低哄。
“没事的,没有人看见。”
“没有人会看见的……”
他早在上次酒店那次,就感觉纪知声心里太压抑了。
席矜过分温柔的声音明明是安抚的,却像雪崩前的最后一片雪花一样,落在了纪知声情绪崩溃的边缘线上。
顷刻间,轰然决堤。
纪知声死死咬住席间的肩膀,牙齿没入皮肉中,蔓延开的血腥他头一次不觉得恶心,拼命压着喉间的低泣。
没有很大声。
却让人轻易的察觉到扑面而来的绝望。
听在席矜耳朵里,却像一把小锤子,把他的心锤的钝钝的发疼。到这个时候了,怀里的人甚至还在压抑自己。
席矜抚着纪知声发抖的背,“哭出声音来也没事。”
“没有人会听见……”
纪知声缓缓松开,伏在席矜颈侧,片刻后,语气茫然无助。
“为什么没有人听见我的哭声……”
“为什么……没有人听见,我在哭……”
没有人听见他在哭。
席矜心头蓦的一刺,瞬间就明白纪知声想表达什么,喉间宛如堵了块石头,眼圈微红,“我听见了。”
他说,“我听见你在哭。”
“我听见了的……”
“你听见了……”纪知声重复了一句。
他的语气倏地变了,声音极轻极细,带着泣音的气声,轻飘飘的,却含着一丝挤出来的恨和怨,仔细一听,又什么都没有,恍若陷入魔怔时的错觉。
“你怎么才来……”纪知声说。
你都听见了,那你怎么才来。
明明都听见了的,怎么才来。
席矜顺着他,低声道歉:“对不起。”
“纪知声,对不起,我来晚了。”
要是他能早一点认识纪知声,在一年前,甚至更早。他会不会就是另一个模样。不用背负着那么多说不得的东西,也不用一个人忍着疼,更不用想现在这样,要他引着才哭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
纪知声的身体越绷越紧,他似乎忘了怎么去呼吸,席矜察觉到纪知声抱着他的力道逐渐减弱,心中一紧,忙将人正过来看。
纪知声脸色苍白,眼睛紧紧闭着,嘴唇紧抿,浑身都在轻颤。
席矜低头吻住他,强硬的撬开纪知声的唇齿,同时拍着他的背,含糊的声音落入纪知声的耳底:“纪教授,呼吸,呼吸……”
良久,纪知声睫毛抖颤,茶色的眼瞳恍惚映入席矜的影子,斯文冷淡的脸上有点恍惚。
他不知在想什么,或者什么也没想。
出自本能的,纪知声伸出手,死死的抓住席矜的背,拼命拥吻,喘息声混着泣音,仓皇的不像他。
席矜……
席矜。
莫名的,他相信这个人。
就像相信他自己一样。
夜才刚刚开始。
席矜总喜欢去摸纪知声身上的纹身,过不去似的,一遍遍问:“纹身怎么来的?”
被单被抓的褶皱,清瘦的指骨无力收紧。纪知声咬在自己手腕上,艰难的喘匀了一口气,他眼神迷离,反应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席矜在问什么。
茶色的眼中闪过一抹挣扎,顷刻间就被撞的粉碎。
“是T……”
“是T纹的。”
乖的不像话,轻易的就问出来了。
席矜心一沉,再次看向在他眼前绽放的玫瑰纹身的时候,眸色慢慢变深,他停下来,带着薄茧的指腹用了些力气,按压下去。
轻易就在玫瑰的边缘按出一个指印。
“T怎么纹的?”
“在……在纹身床上,很疼,我看不见……”
“T还对你做什么了?”
“他……”
纪知声忽的不说话了,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里,眉间浮起痛苦之色。
“他让我…让我……”
察觉到纪知声手指渐渐变凉,席矜熟练的扣进他的指缝,伏在纪知声的背上,眼底幽深的可怕,语气却轻柔的不像话。
“不问了,不说了。”
情绪宣泄,对心理和生理来讲,都是不小的负担。
等纪知声重新茫然下来,席矜才舒了口气,亲亲他的泛着疲惫的眉眼,打算再问一个就结束了,“你为什么打算出国了。”
他摸着纪知声手腕上被手铐磨出来的红痕,有点心疼,低头吻了一下。
原以为得出来的结果无非是什么‘想出国散心’、‘进修’之类的,却不想,纪知声反应了片刻,毫无所觉的在他耳边说:
“因为…T……”
席矜目光一凝。
“T说,我去做最后一个祭品,他就不杀人了。”
“D市精神病院,是他给我的诚意,也是威胁……”,纪知声顿了下,“我都…都交代好了,阿软给秦言看着,我出国,消失……”
席矜的心宛如沁了一块冰,浑身的血都凉了。
这些天纪知声异常的举动都有了解释。
因为他想自己消失,所以将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好了,辞职,处理阿软,甚至秦言那里的那份报告也有了解释。
怪不得测出来的结果显示向生欲只有百分之七。
怪不得他的精神检测报告结果会突然跌到极危线数值之下。
原来是这样。
席矜沉默片刻,忽的又问:“所以你去飙车,其实……真的是去找死的?”
他倾身过来,将两人之间的距离重新拉成负数,迫使纪知声重新给他回应,语气听不出喜怒。
“纪知声,你真的在找死。”
纪知声没否认,甚至点了点头,“嗯。”
“T还跟你说了什么。”
“我答应他了,在天玺苑的人工湖,放了蓝色的烟花,就是答应的信号……”纪知声一问一答,乖顺的将T和他说的话全都说了一遍。
“他给我七天的时间,再过几天,我就消失了……”
席矜听完,久久没有反应,沉默极了,融进了外面的浓夜。黑夜里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周围的气息却压抑起来。
“纪知声。”
席矜低声说,“你有想过我吗。”
他想起来之前自己亲手放的蓝色烟花,还笑得跟个傻子一样。
热意的房间里陡然空寂下来,一时间只能听得见他二人紊乱的喘息声,纪知声不明白席矜在说什么,他觉得难受,就本能的动了动。
被吻的发红的唇哑声吐出两个字:“席矜……”
目光无着无落的,指尖却下意识的勾住了席矜衬衫的衣角,攥进掌心里,慢慢收紧。
席矜深深吐出一口气,将所有纷杂的思绪压在心里。
“纪教授,你以后应该不会再有飙车的力气了。”
他心里充斥的怜惜轻柔被怒气和后怕冲击的七零八落。
席矜简直不敢去深想,要是今晚他没有问出来这个问题,要是纪知声没有飙车,俱乐部没有人给他打电话……他也就永远不会知道,纪知声竟然私底下自己做了这样的决定。
他肯定就像傻子一样相信纪知声说的话,然后笑着,目送他走进再也瞧不见的黑暗里,消失在他的世界中。
无声无息。
越深想越恐惧。
席矜甚至有点失控,他脑中隐隐有一个念头,甚至想永远的将纪知声用手铐锁在床头,这样……他就哪都去不了了。
失控的后果就是,纪知声无数次想挣脱开,却一次次被他拽着脚踝拉回去。直到他半昏过去,席矜才从那种后怕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纪知声疲倦的闭着眼,呼吸有点急促,已经是半分力气都没有了。
“……”
席矜平息片刻,手臂用力,将纪知声抱起来,走了出去。
客厅,餐桌,客房,书房,甚至厨房的灯,全部被他打开,亮堂堂的一片。
之后他才抱着纪知声进了浴室。
……
花洒淅淅沥沥的落下,同时浴缸里的水渐渐放满,席矜将纪知声放进去,慢慢清洗着。
水雾慢慢充盈缭绕。
纪知声身上都是精油的甘冽香气,沉沉昏睡,任由席矜折腾。
温热的水漫过肌肤,席矜冷静下来才发现纪知声身上被他弄出来多少痕迹……多少有点失了分寸了。
他检查了一下,略微松了口气。
还好没有受伤。
席矜肩膀上有一处深深的咬痕,现在还在往外渗血,看着颇为可怖,后背七零八落的,挠痕不少。
收拾完之后,席矜直接扔了床单,拆了被套,才把纪知声塞进干爽的被窝里,小心翼翼的在他手腕上裹了一层纱布,才找到被他扔在一边的手铐,一手锁在自己手腕上,一边锁住纪知声。
完事之后,他才抱着人沉沉睡去。
第二日午时。
外面的阳光暖融融的洒进来,纪知声睫毛轻颤,抬手遮了遮,挡住阳光,慢慢睁开眼。
眼前的景物由模糊变得清晰,纪知声眨眨眼。
“……”
昨晚混乱的记忆在大脑乱成一团,思维罢工,他一时理不清。
目光瞥向窗口,那里的帘子被拉开了。纪知声皱眉,他从来没有拉开帘子的习惯。
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
运动过量,低血糖症状隐隐露出苗头,纪知声脸色微白,撑着慢慢坐起来,浑身快散架了的酸痛感更加明显。
除了身体上的沉重,他却感觉整个人都松快了。
被子从身上滑下去,他身上现在穿的内衣和衬衣被换过了,干净清爽,露在外面的皮肤上印着昨晚的痕迹。
哗啦。
纪知声微微一愣,视线下移,发现自己的右手手腕被手铐锁在了床头。
“……?”
他扯了扯,弄出的响声惊醒了床底下的阿软。
白色蓝眼的胖猫猫钻出来,冲着他叫了一声,然后摇着尾巴跳了上来。
“……席矜干的?”
纪知声刚一开口,自己就愣住了,嗓子沙哑的不成样子,他拧眉咳了咳,发现并没有什么明显的用处。
阿软:“喵。”
它看起来有点高兴,在自家主人身上闻了闻,确定那种即将爆发的压抑感消失不见了。
纪知声捏了捏有点发疼的眉心,努力回想昨晚发生了什么。
他昨晚去飙车……然后被席矜带走了。
再后面是,他在情绪濒临崩溃之前,尝了自己手指上的血……让席矜帮他。
昨晚的记忆逐渐清晰,一幅幅画面涌进脑海。
“……”
纪知声脸色变了又变,有点恨自己为什么酒后不断片。
怎么全都说出来了。
纪知声无声叹了口气,拿过在枕边的眼镜戴上。
昨晚太过火了,他现在回想起来,指尖都是麻的。
他现在也没有办法下床,且不说手被锁住,纪知声环视一圈,竟没发现他的裤子在哪里。
恰在这时,席矜穿的整整齐齐,推开门进来了,手里提着打包盒,摊开床上桌在纪知声面前,然后把早餐摆上。
神色和语气平静极了,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早餐,快点吃吧。”
纪知声顿了下,“没办法吃。”
席矜给他递了一个勺子,“用这个。”
左手也能用勺子。
“席副队,我……”
“先吃饭。”
清粥咸菜荷包蛋,非常清淡。
纪知声微微蹙眉,颇为艰难的将早餐吃了一半。见他实在吃不下去,席矜才将小桌子收拾了,余下的东西扔进了厨房垃圾桶里。再次进来的时候,他手里拿了一罐药。
纪知声靠在身后的枕头上,发丝凌乱,那张斯文的脸显得冷淡。
“席副队,你什么时候把我松开?”
席矜看着很平静,瞥了他一眼:“先上药。”
“不用。”
“先上药。”
“……我自己来。”
纪知声伸手去接,下一秒瞳孔一缩,整个人被翻过身去,趴在了席矜腿上。
“席矜!”
他忍不住有点恼。
昨晚虽然是他先挑的事,但毕竟是两个人都愿意才能成,况且承受方还是他。
席矜仔细给他上药,后来手腕上的纱布也拆了下来,抹了一圈药又重新缠上。
一时间只能听见上药的声音,纪知声慢慢冷静下来。
他瞥了眼席矜红透了的耳根子,挑了挑眉,笑了下,垂眸敛了所有情绪,又变成平时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席副队,你耳朵红了。”
席矜一僵,手中力道不免重了几分,纪知声嘶了一下。
“……”
席矜差点没绷住冷脸,红意从耳后蔓延到了脖子。他飞快上好药,将纪知声放好,然后就打算出去。
纪知声叫住他:“席副队,松开我。”
席矜凉凉偏头:“等什么时候T给你留的七天过去,我什么时候放开你。”
果然。
纪知声微微头痛,他忍不住扶额:“你这是非法拘禁。席副队,你知法犯法啊……”
席矜不为所动,“非法拘禁的定义不是这样的,纪教授,我这是保护你的人身安全。”
“后面的事情我会上报市局,走正规流程,不需要你……”
“席矜,”纪知声打断他。
席矜抿唇,看样子并不打算改变主意。
纪知声无奈,“就算不松开,你也得先给我找条裤子穿吧。”
他扶了扶眼镜,“我们好好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