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犯罪团伙,跑了一个。”
袁纵沉默了半晌,说:“知道了。”
回到训练场,副总教官见袁纵的脸色有些凝重,便朝他问:“发生什么事了?”
“北京那边出了点事。”
“你要有急事就先赶回去吧,这边有我们呢。其实你没必要哪一届学员都亲手带,我们来训也是一样,难道你还不信任我们这个领导班子的实力么?”
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是原则和立场的问题。这里的很多学员都是奔着袁纵来的,袁纵在业界的名声,让这些保镖们宁可抛弃现有的优越生活,也要历经残酷训练拜师在袁纵门下,这是保镖业的一个金字招牌。
袁纵淡淡说道:“继续训练吧!”
夏耀这边也收到了重要案犯逃窜的消息,原来那天车里不只七个人,还有一个一直没有下车。当时警方和通缉犯正面交火,应付不暇,加上天黑,没人注意到车里留了人。而且这人身手极其敏捷,在敌我双方激战正酣的时候,他就利用地形和遮蔽物偷偷逃窜了。
杀人犯潜逃的消息一经流出,这一片儿的老百姓又不淡定了。
别说老百姓,就是局子里的警察都人人自危。毕竟是那么恐怖的一个杀人团伙,一下被干掉七个,而且当时场面那么乱,没人知道这几枪是谁放的。杀人犯一旦上门复仇,每个参与抓捕的警察的人身安全都没有保障。
白天还好,通缉犯再猖狂,也不至于蠢到自投罗网。可到了晚上,回家的途中,家门口四周,甚至自家屋内……四处潜伏着危机。
尤其是夏耀,他是这次抓捕行动表现最突出的一位。
局里要给夏耀配专车,专人接送,被夏耀拒绝了。
来就来吧,老子正好等着他找上门呢!
傍晚,训练结束后,袁纵从烟台开车,开了足足五个多小时才到北京。这个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很多家的灯都关了,包括夏耀房间的。
袁纵点了一颗烟,站在夏耀窗外静默无言地抽着。看似闲散的表情,实际上神经绷得紧紧的,密切洞察着周围的环境。
直到天蒙蒙亮,袁纵才开车赶回烟台,继续展开第二天的培训。
最近这两天,那只大鹩哥突然老实多了,半夜再也没听见它瞎叫唤。夏耀起床撒尿的时候,想去窗口一探究竟,结果发现那只鹩哥不见了。
再往窗外一扫,目光顿时怔住。
袁纵背对着他而站,宽阔的脊背绷出一个坚韧的线条,他的两只手攥着西装的衣摆。夏耀听人家说过,两只手攥着西装的衣摆,是为了防止手上有汗,把枪或者上膛的时候手会滑,结果被敌人抢占先机。
夏耀也看到,袁纵的脖梗和耳后被蚊子盯了几个包,他甚至抓都不抓一下,就那么稳稳地站着。而这一片儿之所以有这么多蚊子,也是拜夏耀所赐,他泼的那点儿鱼汤到今天还散味儿呢。
这一刻,夏耀心里有种难以言说的滋味。
他想打开窗户,朝袁纵说:我用不着你这样,我不想欠你人情……可他说不出来。
最后又默默地退回到床上,深呼一口气,钻进了被窝里。
一夜无眠,直到天快亮,窗口传来细微的动静,以往夏耀从未听到过。
他把目光朝阳台斜过去,大鹩哥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