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 失踪。

夏耀坐上了南去的专机。

因为夏任重有公务要忙,过来接机的人是他的司机,司机把夏耀接到夏任重的住处。一直到晚上十点多,夏任重才回到家。

夏任重心里有怒气,但抵不过思念儿子的心,见到第一面还是发牢骚。

“你还知道来看看我?”

夏耀听到这句话,满载顾虑的心终于轻松了一些,脸上也有了笑模样。

夏任重一边换衣服一边问:“吃饭了么?”

夏耀点头,“吃了,保姆送过来的。”

夏任重无缘无故地哼了一声,而后便没再说话,换好了衣服去了厨房,亲手给儿子泡了一杯茶。

“尝尝这个茶叶,我自己摘的。”

夏耀惊讶的接过,调侃道:“爸您可真有闲情雅致。”

“什么闲情雅致?去视察的时候顺路摘的。”

夏耀闻了闻,“真香。”

夏任重也给自己泡了一杯,然后坐在夏耀对面,复杂深沉的目光注视着他。

夏耀知道正题来了,便端正坐直,一副诚心悔改的表情。

不料,夏任重却先进行了自我批评。

“是不是因为我之前总是逼你谈恋爱,逼你找女朋友,给你造成过大的压力,才导致你心理变态的?”

夏耀坦诚相告,“不是,在那之前我就已经变态了。”

夏任重那张脸黑得就像墨刷的。

夏耀突然开口说:“爸您踹我一顿吧,把我踹清醒了吧。”

“我踹得过你么?”

“我绝不还手。”

“你还想还手?!!”

夏耀突然蹭到夏任重身边,使劲拽着他的手往自个儿的脸上划拉,嘴里不停的怂恿着,“爸,您抽我吧,抽我吧……”

夏任重被夏耀东拉西拽,频频想反抗都反抗不了,气急败坏地说:“你这孩子是不是有病啊?”

夏耀终于停手了。

“你小的时候我都没打过你,现在打你?”

夏耀彻底不吭声了。

夏任重瞧见夏耀蔫不唧唧的模样,冷哼一声,“现在知道错了?早干嘛去了?”

夏耀好像存心找抽似的,又不怕死地说了句大实话。

“我颓废不是因为我犯了错,而是因为我失恋了。”

这回夏任重真把手扬起来了,但广扫到儿子突然间颓然的真实面孔,手又在半空中硬生生地止住了。一个人在房间里转了无数圈之后,在夏耀面前站定。

“怎么失的?”

夏耀说:“我让人骗了。”

“?”

“一个极其无耻的大骗子!”

夏任重长出了一口气,说:“我早就看他不像什么正经人。”

“爸您怎么看出来的?”

夏耀很意外,因为还没有人能第一眼把血气方刚、铁骨铮铮、一身正气的袁纵的“真实面孔”揭穿。

夏任重说:“这还用细看么?我扫一眼就知道了。”

“爸,您教教我,您是怎么一眼识别真伪的?”

对于此,夏任重还颇为得意,不紧不慢地传授起经验来。

“首先你得对他的家庭背景作了解‘随根’这个词不是白来的,大部分孩子都会继承父辈人的性情秉性。从他爷爷那辈儿就不是善人,你指望他培育出什么好种?”

夏耀对夏任重的敬仰又多了几分。

“您竟然连他爷爷那辈的家事都了解?”

连夏耀都只了解到袁纵父亲那一辈。

夏任重又从手机里翻出一张图片,侃侃而谈。”我们来看看他的面相,你看啊!他的眼睛带少少桃花,这种人在感情方面容易拖泥带水,优柔寡断。”

夏耀一拍大腿,“这个真准啊!”

夏任重又说:“我们再看他的耳朵,他的耳是反出来的,在相学中称之为轮非廓反。这种人与父母情分比较薄弱,薄弱不光指不投缘,也有过早分离的意思。”

夏耀不能不再同意。

“我们接着看,他的两边颧比较泻,这种人与周围人际关系不是很好。”

这一点夏耀勉强认同,袁纵脾气冷硬,除非真能跟他比肩的,否则难逢知己。

“咱再看看他的额头,他是M字额,额头不算特别宽,这种额头的人通常和家人关系不是很好。”

夏耀越听越不对劲,关系不好?袁纵疼袁茹的血活劲儿他可是看在眼里的。

“你看,你看他的嘴唇……”

夏耀扼住夏任重的手腕,“你先等会儿,爸。”

他才注意到夏任重的手机图片,目光幽幽地转向夏任重。

“这不是吴彦祖么?”

夏任重说:“我不知道谁是吴彦祖,这张图片就是我从网上搜出来的。”

夏耀暗中磨牙,敢情贫了半天都没说对人。

“他整过啊!你说的是黑豹特卫的总经理,不是袁纵。”

夏任重虽然和夏母通过电话,但是因为岁数大了,加上夏母的话说得急,夏任重也没听清楚到底是谁。加上整天在网上看关于夏耀的八卦,被那种黑豹特卫和纵横特卫傻傻分不清的帖子严重忽悠了。

“我也从网上看的,网上曝光的见不得人的关系不就是你跟他的么?”

夏耀简直要河东狮吼了,“怎么连您都信啊?!!!”

“不是真的啊?”夏任重诧异,“那你妈起急冒火的是干嘛呢?”

夏耀觉得自己掰哧不清了,他跟夏任重交流无能,身体后靠,脑袋一仰,开始数屋顶上的壁纸花纹。

夏任重去洗澡了。

夏耀去卧室里转了转,找他上次给夏任重买的充气娃娃,床上床下柜子抽屉翻了半天,最后在一个垃圾收纳箱里面发现,已经炸了。

好么,真威猛!夏耀暗暗咋舌,幸好不是我妈啊!

夏任重洗完澡出来,正巧看到夏耀摆弄那个充气娃娃,忍不住轻咳一声。

夏耀赶忙放下了。

夏任重说:“质量太差,充气充多一点儿就爆炸了。”

夏耀强忍着笑,心情莫名好了很多。

晚上,父子俩睡在一张床上。

夏耀问:“爸,您是不是做对不起我妈的事了?”

“此话怎讲?”

“您都没数落我。”夏耀说。

夏任重说:“我那是臊着你,懒得说!”

其实夏任重比夏母更了解夏耀,他知道夏耀是蔫大主意,说了也是白说。

“其实有时候我也瞎琢磨,你说结婚有什么用?像我这种,有老婆又不在身边,还没法去找别人,自个把自个栓得跟条狗似的。”

“就是。”夏耀也这么想的。

夏任重语气一转,“可你自个不把自个拴上,早晚会有人来栓你,到时候勒得更紧。”

夏耀不吱声了。

过了一会儿,夏耀又对夏任重说:“爸,您给我找个对象吧!”

夏任重说:“这个时候找也是白找,你压根就没那个心。”

知子莫若父。

夏耀本来说这话就是怀着一种负荆请罪的心,他以为自己不提,夏任重也会死乞白赖给他找个女人转移他的注意力。没想到夏任重竟然如此英明,夏曜都想抱着他唱,‘老爸、老爸、我们去哪里啊?有你在就天不怕地不怕……”了。

袁纵莫名其妙地失踪了。

那天下午夏耀从公司离开后,田严琦听公司的杂务人员说袁纵在办公室发了很大的火,于是便去了他的办公室。结果推开门之后一个人都没有,而一贯干净整洁的办公室,也破天荒地杂乱无章。

甲严崎看到这的第一反应就是袁纵情绪失控了,而能让他情绪失控的人,必定是夏耀无疑。

于是,田严琦没有在这种时候烦扰袁纵,而是默默地替他收拾好了。

结果,等他第二天再到公司,袁纵依旧不在。

问谁谁都说不知道。

袁纵的电话也打不通。

田严琦分析判断后,觉得袁纵有可能去找豹子了。

于是他又潜入到豹子的新公司,几经打探过后,发现豹子居然也不见了。

公司正在发展危机关头,袁纵这个众人的主心骨一旦不见,势必会民心大乱。于是田严琦揽过大权,以袁纵的代言人身份帮他四处打理,平时看着袁纵挺轻松的,以为上手很容易,但焦头烂额地忙了三天之后就跨了,真心有点几撑不下去了。

可袁纵还是一点儿音信都没有,田严琦用各种渠道,各种方式都打探过了,就是找不到袁纵,好像凭空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豹子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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