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治水假装没听见,继续闷头鼓捣自个的东西。
宣大禹怒喝一声,“你没听见我说的话么?滚!”
“没听见。”王治水轻晃晃三个字。
宣大禹猛的薅起王治水的衣领,想像以前那样,一把将他扔到门外。可却在王治水炽热的目光望向他的一刹那,愣是下不去手了。最后将王治水甩到一米开外,把地上的这些“个人用品”扔出了窗外。
王治水说:“外面有风。”
“有风又怎么样?正好把你这些恶心人的东西刮得远远的。”
“内裤上有咱俩心心相印的LOGO。”
忧患意识相当强烈的王治水去内衣店定制了一批内裤,俗得掉渣的一箭穿心图形,里面印着他和宣大禹两个人的名字,目的就是防止宣大禹把这些东西丢出去。
宣大禹给气得够呛,当即指着窗外喝令道:“你给我一个个捡回来!”
“如果我出去捡,一会你不让我进门了怎么办?”
宣大禹冷着脸不说话。
王治水不知又哪根筋搭错了,突然不怕死地蹿到宣大禹面前,手拧着他绷得紧紧的面颊,笑着调侃道:“你吃醋发飙的样儿真萌,尤其现在这个表情,对对对,瞪着我的,又爱又恨的,好有感觉……”
不料,百试不爽的耍赖加嬉皮笑脸的招数丝毫没缓和气氛,还让宣大禹的态度陡然转硬,拎着王治水的领口就往门口拖。
“不用捡了,爱飘哪飘哪去,丢人现眼我认了,总之别再让我看见你……”
王治水被推搡到门口才露出急切的表情,一条腿死死卡在门缝处,不死心地追问:“为什么啊?你总得给我个理由啊!”
“要什么理由啊?我特么烦你、恶心你,就想轰你走!”
王治水突然一副受伤的表情,语气从未有过的认真,“宣大禹我告诉你,恶心这个词别瞎用,真的,尤其对于一个爱你的人。”
宣大禹不怕王治水嬉皮笑脸,就怕他忽然认真那么一下子,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似的。
“少特么扯淡!就你丫干出的这点儿事,我说恶心都抬举你了。”
王治水急了,“我干什么?我要是真跟他有一腿,犯得上到家里冒险么?再说了,那货什么样你也瞧见了,我特么放着高富帅不珍惜,跟一个膀大腰圆的有妇之夫瞎搞什么?你用屁眼想也应该能想到我被人黑了啊!”
宣大禹冷哼一声,“我的屁眼没那么本事!”说着又把王治水往外推。
王治水硬的不行来软的,脑门被夹出深深的大印子,可怜巴巴地问:“你真不要我了啊?我都把这当成自个的家了。”
宣大禹眼神明显松动,但嘴上依旧不饶人,“我没把你当家人。”
王治水继续磨人,“别不要我,天这么黑,我一个人在外面带着害怕,我……”
“少特么提你奶奶!”宣大禹冷声打断,“回回提你奶奶,你奶奶是因为我上的吊啊?!”
王治水不说话了,眼泪汪汪地瞧着宣大禹。
宣大禹发现了,不让王治水继续当演员真是屈才了,这一出一出的,真特么让人招架不住。心里刚有点儿不落忍,手机就响了。
“宣总啊,哈哈哈……我是王维,我想跟你聊聊王治水上我们节目的事,没打扰到你休息吧?我为这事也……”
宣大禹的脸噌的一下就黑了,“不上了!”直接讲电话挂断。
王治水试探性地问:“他还想让我上他的节目?”
“是,从没见一个编导对一个半红不红的小嘉宾这么上心过!!!”宣大禹再无半点儿恻隐之心,直接一巴掌将王治水挥出门外。
王治水咬牙切齿,这电话来的,未免太是时候了吧?悻悻地将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重新装进包里,没好气地在门上踹了一脚。
“这可是你让我走的,你丫别后悔!”
宣大禹都没往外面瞧一眼,王治水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了。
半夜一点多钟,宣大禹迷迷糊糊醒了,大腿习惯性地朝旁边跨去,结果骑了个空,“人肉大抱枕”不见了,就剩下冷冰冰的被单。宣大禹的手在上面摩挲一阵,突然直起身体,仰靠在床头,点起一颗烟。
五个小时过去了,心中的怒火一旦熄灭,可怕的习惯后遗症又会冒出来。
王治水在这张床上睡了多久?三个月?五个月?大半年?……对于他和夏耀的过往,宣大禹一直如数家珍般地印刻在心底。而对于王治水,宣大禹只知道他们一起生活了很久,久到王治水的东西一旦被清理出去,整个房间都会变得空空荡荡的。
宣大禹现在想想王治水刚才说的那番话,好像有点儿道理,如果他真要偷情,犯不上偷到家里来,偷到宣大禹的眼皮底下。
平时两个人有个小吵小闹实属正常,宣大禹也没少撂狠话,可王治水就像狗皮膏药一样,死粘死粘的,怎么轰都轰不走。今儿貌似踹出门就没动静了,难道真是误会他了?
宣大禹心里又开始犯嘀咕。
这么晚,他到底有没有去酒店?三更半夜一个人在街上溜达,就算没有个上吊的奶奶,也够慎得慌的。宣大禹对王治水再了解不过了,他就是嘴上能耐,其实比谁都怂,稍微有点儿风吹草动就能吓出个好歹来……
不知不觉一根烟下去,宣大禹感觉脊背有点儿凉,侧头一看,窗户是开着的。
看来真走了……以王治水那个“有空子就钻”的秉性,看到窗户是开着的肯定会跳进来。宣大禹莫名叹了口气,缓缓踱步到窗口。
手拉开窗帘,看到玻璃上贴着的走形人脸,宣大禹虎躯一震,瞬间惊吼一声,“我操,你丫谁啊?”
王治水脑袋后移,将走形的五官归回原位,悲戚戚地看着宣大禹。
“你真要赶我走啊?”
话说得那么漂亮,感情一直在这猫着!
宣大禹心里的火苗子因为受到惊吓再度蹿起来,手扒住窗户的边缘,王治水以为宣大禹要关窗户,死死钳住不让他关,哪想宣大禹是开窗户……
“啊——”王治水仰脸合天地摔了下去。
宣大禹这才将窗户利索地关上。
王治水虽然没扒窗户也没砸门,可喷嚏时一个接着一个,春天昼夜温差大,又是流感高发期,宣大禹的闹心程度可想而知。
别人睡觉是数羊,越数越困,宣大禹睡觉属喷嚏,越数越精神。终于从床上一跃而起,迈着凶悍的大步走出门口,朝着不远处的墙角怒喝一声:“滚进来!”
王治水玩悲情,偏一动不动,蜷在墙角瑟瑟发抖。
结果玩大饬了,宣大禹一把薅起王治水,把他兜里的胡椒面都给抖落出来了。
王治水,“……”
宣大禹,“……!!”
风一吹,两个人喷嚏连天。
结果可想而知,王治水彻底不用进去了。
第二天,走投无路的王治水找到彭泽家里去了。
李真真给王治水开的门,纳闷,“你怎么过来了?”
“我有点儿事想找彭泽帮忙……”王治水正说着,突然瞄到李真真丁字裤加围裙的“诡异”穿法,禁不住张嘴惊呼,“不是……你怎么穿成这样啊?”
李真真狐狸眼一翻,“管得着么?”
王治水一边往里走一边问:“你这干嘛呢?”
“做饭。”
王治水奸猾一笑,“做饭还是做你啊?”
“你有事没事啊?”李真真突然拦住王治水,“有事直接跟我说,彭子忙着呢。”
王治水想想,跟李真真说也是一样的,便把事情缘由告诉了他。
“我就想让彭泽帮我跟大禹说道说道,彭泽跟大禹关系那么好,他的话大禹肯定……”
“你先等会。”李真真打断王治水,“你怎么不去找夏耀?夏耀跟宣大禹关系不是更好么?”
“你可别提他了,就他那个情商……”王治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