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装神弄鬼

颜寄云跟施言并不熟悉, 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一起进图书馆搜寻重要信息。

一个场景多用,估计多多少少都有些关联。

既然施言和贺元乐之前并没有查到最后的真凶, 也没去图书馆查看过, 说明还有关键性的证据没有找到。

不知道两个副本之间有没有必然联系,但颜寄云还是想看一看。

猫不允许自己放弃没有去过的地方,这是一种圈地盘的行为。

颜寄云好奇地往里面张望, 但又不太敢进去, 生怕遇到第N号女鬼。

倒是施言一身正气,并不在乎这些, 直接就推开图书馆楼下的门进去。

门竟然还没有锁,不过一推就是一片灰尘, 可见明雅高中的图书馆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施言一马当先走在前面,颜寄云是祁枫信得过的人,也看到他替祁枫挡那一椅子,他也不怀疑对方的目的,更何况, 颜寄云还带着伤, 就冲着他这份通关的积极性对他的印象就可以给他加很多分了。

明雅高中的图书馆占地面积不算太大, 但也是单独一栋楼,一楼是分成了三个区域, 自习区, 杂志区,借书区域, 大多都是一些世界名著之类的。

前台是老旧的电脑设备, 并没有分借书区和还书区。

颜寄云问施言:“你还记得那本借书证上面有什么信息吗?赵越借过什么书?”

施言刚好记得:“第一页被水泡糊得看不清, 倒是看清了最后一页的最后两本书的名字, 一本是《碟仙》, 另一本是《招魂术》。”

颜寄云:“这个学校真开放,竟然在学校里传播这种书籍,查一下这两本有没有人借走过,然后就知道跟原来的《明雅高中》有没有必然联系了。”

施言倒没想过这个,他认为两个副本是完全分开的,毕竟《明雅高中》副本的奖励都已经结算了,故而没往这方面思考。

在颜寄云说着的时候,他已经在前台翻到一本登记册了,电脑可能大概率在副本里作用不大。

按女鬼二号长相和曲宛桥的年龄进行比对,没准是发生在10年前的事情,而10年前的事情会不会又跟原来的明雅高中副本的内容有关?

不过,颜寄云在明雅高中副本的时候只有美术老师曲宛桥。

同一个空间,应该不会存在相同的NPC,看来明雅高中还是重置过的。

他给施言解释了自己的这个猜想:“我们之前在美人鱼,除了剧情内容不同,副本里的NPC和明雅高中是一模一样。不过,现在应该不一样了,目前除了剧本之外,没有太多关于女鬼一号和二号的线索。”

施言:“确实。”

剧本给的信息很有限,内容大多都是被改编过的,如果真的按照剧本走,他们会陷入被动,只有结合明雅高中当年的事情才能更好地找到真相。

只有找到真相才能找到真正的曲老师。

颜寄云目前的曲老师主人格人选已经有三个了:曲宛桥、女鬼二号,姜导。

这也是他目前接触的NPC中性格特征最明确的,他本来也想把制片人加进去,但暂时还未跟对方有太多接触,只能先把他放在“待定”的席位。

虽然明雅高中副本的内容可能跟明雅高中2.0的剧情内容没有关联,但这里是曲老师的世界,有些小细节是一样的,就比如碟仙游戏和《招魂术》,他们或许能在这里找到两本书。

两人开始翻找前台的借书记录簿,厚厚的一本。

颜寄云一目十行,最后在倒数第三页看到了有人分开了两次借了这两本书。

当他们看借书人的名字时,却发现名字已经完全被涂黑,看不出上面的笔迹,纸张后面又写有内容,他们也不可能像国产剧里的毫无悬念的悬疑剧一样拿到简单的线索。

施言觉得不可思议:“没想到图书证是有用的。”

颜寄云:“只要是副本里得到的信息都可以尝试使用一下,这里是曲老师的世界,同一个人总会有一些相似的细节。”

施言:“可惜我没跟你们一起去天真无邪的副本。”

颜寄云想到大家都是小孩,真心建议:“不去会比较好。不过,你现在想去也去不了,副本永久关闭,不会再开放。”

施言:“永久关闭?祁枫没和我说,你们得到这个信息了?”

颜寄云:“系统是没有明确说明,所以祁枫才没提。不过永久关闭是既定的事,几个副本合并成一个副本主线,从一开始就混乱了,而且我们已经破解掉了美人鱼副本和天真无邪副本真正的来历,系统应该不会再让玩家进来了。就算重新开放,剧情也会改得面目全非,也不会再是原来的副本,所以也就相当于永久关闭。”

施言:“懂了。”

两人不算太熟络,聊天的内容仅限于副本剧情和信息,干活的效率很高。

《碟仙》和《招魂术》两本书并没有归还的记录,说明借走的人一直都没有归还过。

女鬼是怎么来的?

女鬼一号是谁?她从哪里来,是当年跳楼的女孩子之一?

女鬼二号认识曲宛桥,但曲宛桥不认识她,这又是怎么回事?也是当年跳楼的女孩之一?

她们跳楼的原因是什么?

有一号和二号,会不会还有三号、四号?

不会又是跟小班长一样,来个一二三四五六七个?

施言看着记录本说道:“你说这两本书会在谁的手上?”

颜寄云:“有可能在剧组里的其中一个人的行李中。不过,我们现在除了寻找这两本书的主人之外,可以找一找明雅高中女子跳楼事件相关的信息。”

施言:“大家都出去找了,一直都没找到。”

两人同时望向图书馆通往二楼的楼梯口,他们看到了贴在墙上的路标。

一楼:小说、书刊区、自习室。

二楼:历史、化学、物理书籍区、自习室。

三楼:地理书籍、档案室、自习室。

他们同时盯上了三楼档案室。

颜寄云:“走吗?”

施言点头:“走。”

档案室里放的应该都是跟学生相关的资料。

明雅高中开办这么多年,突然不再办下去还能将所有资料保留下来,说明学校关得极为仓促。

曲老师的意识世界到底还有什么?

在明雅高中副本里玩碟仙的一共有七个学生,在天真无邪里的小班长也一共有六个,可能是他们通关太快,没有到第七位小班长的环节就出去了,不过,曲老师噩梦里的布偶每一组的数量都是七。整个副本下来都离不开七这个数字。由此及彼,会不会是这个副本也有七个人格?七个人格当中只有一个是真正的曲老师。

照这么推算,他还要在剧组中找出四个人格。

被事件困扰的是不是主人格?副人格一直在利用这个事件加深主人格的恐惧感,导致主人格一直被困在过去醒不过来,也出不去?

七代表什么?

当年的跳楼事件中参与者一共七个人?

苏希然是第一个死者,也就是说还会有下一个?

颜寄云和施言进档案室。

颜寄云刚在上楼的十几秒钟时间里又捋了捋,对整个副本的剧情线和人物关系有了一个大概的脉络。

施言一看档案室里全是一排一排的学生档案,一共是十年,他眼都要花了。

“这么多,我们要找谁的?那个攻击我们的女鬼,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无论是一号还是二号,颜寄云都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苏希然。

颜寄云:“找苏希然的资料,找到她应该就差不多能找到了。”

其他玩家可能都没有想到图书馆这个地方隐藏着档案室,目前还没有人找到这儿。

若非他突然想起明雅高中副本里找到的图书证,他也想到还有一个地方没去过。

施言:“苏希然二十六岁,倒推她上高中的时间的话,应该在这一排。”

颜寄云:“能算得这么精准?”

施言:“警方来拉人的时候我看到法医在记录她的身份信息。”

颜寄云明白了,这就是队友的好处。

两人开始在苏希然进入明雅高中那一年的资料架子上寻找她的档案。

不过他们找了半天都没找到。

施言:“不应该,为什么找不到?”

颜寄云猛然想起来:“她是明星,应该用的是艺名,我们再找找有没有和苏希然相似的名字。”

施言拍了拍额头:“看了她的年龄倒是忘记再对比她的名字,我要是没记错,苏和然两个字是没问题的。”

因为最开始听到的就是苏希然,会有先入为主的观念,再一次看她的名字时就没太注意。

两人开始重新翻找,只要找到名字前后都有“苏”和“然”的档案就行。

皇天不负有心人,花了点时间后还真让他俩给找着了,不过两人各自找到两份。

苏孜然。

苏喜然。

苏其然。

苏竟然。

简直像是在找多音词组。

两人再打开四份资料,除了苏其然是男生可以排除之外,另外三个都是女生,这下倒是省下了不少比对的时间,在三个女生中进行比对就行。

明雅高中副本还是在学校里,找一个学生的资料和挖掘他们的八卦非常容易,但升级后的明雅高中2.0直接将能打听信息的渠道给堵死了。

苏孜然,进学校时的年龄和现在的苏希然差一岁,不相符,可排除。

剩下两个,一个叫苏喜然,一个叫苏竟然,这是两个同龄且同班级的同学。

十年前的照片,随着时间的推移,都有些模糊,两人梳同样的头发,戴着同样的黑边框眼镜,在这个比较昏暗的光线还真不太容易分辨得出来谁是苏喜然,谁是苏竟然,反正两人都长得不像苏希然。

颜寄云想到肆豪那张一眼就能看出来的整容脸:“她会不会是在进娱乐圈之前就整过容了?”

施言:“有可能,我更倾向于苏喜然,‘喜’和‘希’在读音上很相似。”

颜寄云又继续对比档案资料上的两张一寸照:“你有没有觉得她俩长得很像?看着有点像双胞胎。”

施言:“双胞胎同时戴眼镜?”

颜寄云:“有没有一种可能,当初跳楼的是其中一个女孩子,而现在想要复仇的其实是另一个女孩,这个女孩在替她的好姐妹复仇?”

施言:“如果是这样的话,女孩子更了解女孩子,也更容易套话,你这个猜测就变得很合理了,而现在复仇者有可能跟祁枫待在一起?”

颜寄云突然抬起了头望向施言:“你记得女鬼的长相吗?”

施言:“一张青灰色的脸,看不出来真实长相。”

颜寄云:“苏希然是被报复的对象,她当年应该做了什么,或者知道些什么但是没有说,一号又是怎么没的,我们到现在都还不知道。”

排查死者的社会关系显然是这个副本非常重要的一个环节。

苏希然到底跟谁有仇?

他们拿到两份相同的档案后,倒也不是全无收获,至少知道了苏希然在明雅高中上完了三年高中,知道他高一至高三所在的班级,还有她的成绩。

只是颜寄云没想到的是苏喜然和苏竟然两人的成绩让人感到很奇怪。

苏喜然在高一和高二期间成绩非常不错,而苏竟然在高一和高二期间都是吊车尾,反倒是高三之后,苏喜然的成绩一落千丈,而苏竟然却反而冲到班组的前十,在档案资料后面的老师评语中都写了她是个厚积薄发的学生。

奇怪,为什么会是这样?

高三那年发生了什么改变两个人命运的事情吗?

十月一日事件?

颜寄云问施言:“明雅高中剧本的主笔是谁?”

施言:“应该是姜导,我和他同坐一辆大巴,他在车上还跟编剧讨论剧情。”

颜寄云:“剧本是提前写好的,所以一切都会按照剧本走,制片人呢?有没有对剧本提过建议或者什么的?”

施言:“我们下车之前制片人跟姜演发生了一点口角。”

颜寄云:“他俩不合?”

施言:“我看着还算和谐。”

颜寄云:“他俩发生口角这件事很重要,你能不能详细和我说说。”他感觉自己错过了很多重要的信息。

施言给颜寄云描述了当时的场景。

他当时醒来时就在第二辆大巴车上,身边坐着的大部分都是NPC,十来名玩家夹杂在其中。

他醒来时冷静地观察车上的人员,除了几个在明雅高中副本见过的玩家之外,其他都是没见过的,NPC也没见过,他还是头一回遇到进入一个副本后突然换新主线的副本,人还有点蒙。

施言当时看到了自己在新副本扮演的新角色。

车上的玩家应该都醒了,能看得出谁在打量周围的环境,他很快冷静下来,紧接着就能听到前排有人在讨论着什么,声音忽高忽低,其中一个情绪还有点激动。

坐左侧位置的是姜导,右侧位置的是制片人,两人对其中一场戏有着不同的看法。

姜导:“这场戏它就该这么写,否则怎么能让当年做错事的人产生愧疚心理?”

制片人辞总:“为什么不可以改,你这样拍容易被曲宛桥的粉丝攻击,我们本来就是小成本电影,到时候他们的粉丝不买单,咱们有可能连成本都回不了。”

姜导显然有些火大:“辞绅,我的剧本就是这样,你只能相信我,而且最开始你也认可了剧本,现在想让我改,我跟你说,没门。”

制片人辞绅:“行行行,我说不过你。我知道你的剧本很好,很有想法,但是现在悬疑片在市场上其实并不是那么吃香,特别是我们这还有灵异元素,就更小众了,所以你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曲宛桥的形象变得那么差!绝对不行!”

姜导:“他要当演员就必须遵循人设,接戏的时候就已经给他看过人物小传了,他能接受,为什么你不能接受?”

辞绅:“他接受我们的剧本已经是看在我的面子了,还降低了片酬,但是他的公司不接受。”

姜导:“他公司接不接受跟我有什么关系,合同都签了,他就必须按照我写的剧本拍,他一个演员想法那么多还当什么演员,怎么不自己写剧本自己拉投资自己拍?总之,你这个要求太无理取闹,我不会改,一个字,一句话我都不会改。而且我马上就要拍了,你跟我扯这个没什么意义。”

辞绅:“怎么都说不通呢?”

姜导最后说道:“这个剧本我写了三年,主角和重要配角的戏份都不会改。”

辞绅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是不是还对当年的事——”

姜导:“辞总,慎言!”

施言的回忆到此结束。

颜寄云琢磨着施言告诉他的这个信息。

姜导为什么要叫辞绅慎言?

他俩是不是都知道明雅高中发生过什么事?

颜寄云再三确认:“姜导一直在说不会改动曲宛桥的戏份?”

施言:“我肯定,他说不会改动任何一场戏。”

颜寄云:“但是我出现之后,曲宛桥跟姜导针对某一场戏提了个建议,他同意改了,并没有半点不满。”

两人相视一眼,瞬间明白了什么。

果然,细节决定一切,还是得好好地跟队友们交流!

施言也有几分懊恼,他当时并没有注意到姜导和辞绅在最开始的争执场面会这么重要。

现在拍摄现场就只剩下祁枫和顾文竹了,他俩还得尽快赶回去。

颜寄云总算明白,为什么片场总会出现女鬼了,原来是这样!

但当他俩要离开档案室时,却发现档案室的大门打不开了。

施言晃动档案室的门,纹丝不动:“怎么回事?明明是一个破木门,怎么会开不了。”

颜寄云:“周围的气温开始降下来了,他们要来了。”

施言:“谁?”

颜寄云搓搓自己的手臂:“藏在校园里的鬼。”

他是带病上阵的,又一次面对阵阵阴寒之气确实让人很苦恼,希望不会加重他的病情。

施言:“你知道曲老师是谁了?”

新副本的主线任务就是寻找曲老师,而施言没有去另外两个副本,他缺少很多重要信息,只有从另一个副本回来的祁枫颜寄云等人才知道最具体的什么情况。

颜寄云:“还不确定,目前只是猜测,但应该八九不离十了。我们现在要帮曲老师找到当年事情的真相,解决后他才会真正地现身。”

施言:“那现在阻碍我们的呢?”

颜寄云:“当然是也是曲老师了,都要找出来。”只不过是副人格。

而他们现在好像又遇上一个了,只不知道是哪一个。

颜寄云没跟施言合作过,并不知道对方的习惯。

他肩背上的伤倒不算太疼,但是感冒会让他头疼,阴寒气一出现他头就开始发沉。

施言:“突然变冷了。”

颜寄云捏着自己胸口前的十字架:“有道具用道具。”

施言立即掏出一把桃木剑。

颜寄云:“这玩意对付鬼有用吗?”

施言:“应该有一点用吧。”

两人正说着,一摞书籍朝他们的方向飞了过来!

颜寄云和施言一左一右往两侧闪开,那可是一摞书,可不是一沓轻盈的资料。

一摞书籍从四周砸向他们,颜寄云和施言只能自己找个地方躲起来。

两人都没有出声,他们躲起来之后,在空中飞舞的书就停了下来。

颜寄云尝试从档案架子上探出半个脑袋,结果又有书籍砸向他,他和施言都找不到那个玩意在哪儿。

他小声问施言:“你的电筒还有电吗?”

他们刚才一直是施言在使用电筒。

施言:“还有一点。”他用电筒光扫视周围,“那个东西不知道在哪里?”

颜寄云一抬头就看到对面的档案架上飘下来一个白影,正低着头看施言。

他指了指施言头顶:“在头顶上。”

施言胆子确实大,颜寄云指出来之后,他的桃木剑往顶上横扫过去,女鬼尖叫一声撞在了后排的架子上。

颜寄云觉得这个声音有点奇怪,他顾不上害怕不害怕,直接捡起施言掉在地上的电筒跑到女鬼面前,用电筒直着怼着女鬼的脸!

女鬼双手挡在双眼上,光对她来说真的好刺眼。

颜寄云一把扯下对方的黑长直假发:“刺眼吗?”

假发被扯掉的“女鬼”:“……”

“女鬼”双眼满是疑惑和不甘:“你是怎么会发现?”

颜寄云手中的电筒还是怼着“女鬼”的脸,说道:“开了空调是会有声音的,你的演技太拙劣了,小唐。”

小唐,苏希然的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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