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凭有一个人要强吻他, 是不能确定对方是否喜欢他的,也可能是性骚扰占便宜。
但如果一个人不仅想强吻他, 还数次为他不惜涉险, 不求回报的舍命相救,除了因为喜欢之外,想不到其他的原因了。
王瑞呆愣愣盯着何云一,如果何云一喜欢他,他是不是也可以喜欢何云一?
就在他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 一朵他看不到的花骨朵在肩膀上冒了出来,含苞欲放,等待新生。
何云一惊喜异常, 在看到花骨朵的同时,自己先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开花了开花了,就知道你不可能对我没意思。
但稍后, 他的笑容便冻结在了脸上, 诶?怎么一直是花骨朵?
正常情况下, 接下来不该花蕾缓缓绽开,开出一朵花瓣繁盛的花么。
怎么还是花骨朵的模样,没有开放的趋势?
何云一揉了揉眼睛, 确定真的只是一个花骨朵, 他有点呆,就这么个花骨朵算什么啊?
玄元子不是说直接开花吗,没说过还有个花骨朵的形态啊。
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 轻轻碰了下那花骨朵,沉甸甸的花苞在他接触的瞬间,颇有弹性的坠了坠,他忙将手缩了回来。
王瑞不解的看着何云一的举动,他再起看向自己的肩膀,明明什么都没有啊,何云一怎么从刚开始就盯着这里不放,是不是他肩膀趴着什么奇怪的东西,只有他能看到吧。
王瑞想到这里,下意识的拍了拍肩头。
“啊!”何云一大惊失色,不过幸好,王瑞的手穿过了花苞,无法碰触它。
原来真的只有种下的人才能看得到摸得找,何云一悬着的心放下,只要他不去摘,别人是摘不掉的。
王瑞见他一惊一乍的,很是不解:“我肩膀上到底趴了什么东西?水鬼?姥姥的魂魄,还是什么其他的怪东西,是不是只有你看得到?为什么你一直盯着这里看?”
何云一哪能告诉他:“我有盯着你的肩膀看吗?我现在头昏脑胀,视线涣散,盯着哪里,我自己都不清楚。”
“既然这样,咱们快回去吧,你能动吗?我扶你起来!”
何云一叹道:“还是我扶着你吧。”说着将他提溜了起来,但同时心情却不错,王瑞倒还知道关心他。
王瑞站起来后,看到了远处一个趴在地上的人形,才记起韦兴贤来,刚才实在太过担心何云一,竟然将韦兴贤忘记了。他朝何云一使了个眼色,两人走了过去,就见韦兴贤趴在地上,小死了一般一动不动。
“韦兴贤,韦兴贤!”
王瑞轻唤他,半晌韦兴贤口中发出了痛苦的呜呜声,艰难的睁眼:“我……我刚才晕过去了?”
他被甩下大树后,只保持了一会神智,便因为体力不支晕了过去,之后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
他看到了何云一,他隐约记得他同意将肉身给那树妖:“你、你是?”
王瑞道:“放心吧,树妖已经被他杀死了,现在这大槐树就是个空壳了。”
此时就听到身后一阵响动,原来是韦知县浩浩荡荡带着上百号人,扛着钩杆铁铲,拿着粗重的麻绳打远处来了。
这些人是奉韦知县之名来移动大槐树的。
韦知县在最短的时间内凑齐了足够移动槐树的人手,一刻不敢的耽搁的来救儿子。
到了地方,才发现儿子已经脱离了槐树,正被王瑞扶着躺在地上,他忙提起官袍箭步飞奔过去:“兴贤,你得救了?”
韦兴贤话多说了心口疼,低声沙哑的道:“是这位道长救了我……”
韦知县看着何云一,激动的迸发眼泪:“谢谢这位道家仙人!你是小犬的救命恩人,也是我韦某的恩人。”
“我是来救王瑞的,你儿子只是捎带手。”
气氛有点尴尬,但韦知县这会顾不了那么多,不管是主动救还是捎带手,儿子获救是真,对王瑞道:“贤侄,我先带兴贤回去休养,改日一定设宴款待你与这位道长。走,现在咱们先回去。”
突然,就听咔嚓一声,大槐树竟从树干中间裂开,一分两半,众人望去时,它的枝桠纷纷掉落,叶子落在地上,颜色从翠绿变成了枯黄,可见是真的没了魂魄,成了一棵死树。
众人在短暂的震惊沉默后,爆发出阵阵呼声,树妖死了,世道太平了。
欢庆过后,韦知县将儿子抬进轿子,往城内赶去了。
剩下何云一跟王瑞站在大树前,刚才有韦知县等人的喧嚣的时候,两人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周围安静下来,便觉得稍许尴尬。
“我带你回家吧。”何云一照例揪住王瑞的肩膀,将他带回了王家。
而此时的王家正因为大少爷的再度失踪乱成了一团,有了上次失踪的经验,赵氏早晨听说儿子又失踪了,捂着脑门犯晕:“哎呀,这次又要变成什么了?”
丈夫王永德带着管家去找儿子后,赵氏躺在软榻上痛苦的想,女儿在一旁照顾她。
“上次是羊,这是莫不是要变牛?青瑗,你哥哥真是叫人不省心,我是下定决心了,不能再让他这么随便乱晃了,赶紧成婚,等他这次回来就给他找个媳妇!”
青瑗握着母亲的手,安慰道:“您别急,他这次或者只是跳墙出去玩了,以前不也是有过么,未必是遇到事情了。”
话音刚落,就听外面有丫鬟大叫:“少爷回来了!”
赵氏腾地坐了起来,将头上的湿帕子一扔,大步推开屋门,就见儿子跟何云一站在抄手游廊下。
何云一满身是血,相比之下,儿子还好,只是脸色微微发白而已,没见到有什么伤口。
“你去哪里了?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啊?”赵氏迎了上去,扳住儿子的肩膀,上下不住的打量,确定没缺胳膊断腿,才长出一口气:“可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又变成动物了。”说完,转身担心的问何云一:“你、你是为了救瑞儿才伤成这样的?”
不等何云一回答,赵氏自问自答:“肯定是了,哎呀,究竟遇到什么危险了,真叫人担心死了,快进屋好好休养罢。”接着数落儿子:“你怎么总是叫人替你操心?人家何真人都救过你多少次了,欠这么多恩情要怎么还啊?你啊你。”
“你别怪王瑞,是我愿意救他的,也没想他报答。”
这话一出,何云一就见王瑞肩膀那个花骨朵动了动,好像比刚才胀大了些,他不禁一愣。
赵氏则对儿子道:“别人家说不要报答,你就真的不感谢了,还不快谢谢人家何真人。”
什么啊,难道要按头叫他当面道谢?简直像小的时候被逼着叫叔叔阿姨,王瑞不情愿的道:“不用这么见外,我们的交情不用这样。”
何云一嘴角勾起,很是认同。
赵氏便催促道:“都别站着了,何真人……这……给你找大夫?”总觉得他应该不需要大夫。
“不必了,我自己疗伤即可,倒是王瑞,他血气不足,好好给他调养吧。”何云一指了下客房的方向:“我可以借用下那边的房间换下衣裳吗?”
“请请!自上次走了,那个房间就没动过,你不嫌弃,还住在那里罢。”赵氏叫大丫鬟给何云一带路,她则领着儿子往东院走去。
进了屋子,等丫鬟准备饭菜的时候,她听儿子讲完昨夜的遭遇和刚才的情况,吓得不住的拍胸口,青瑗在一旁给她顺气:“哥,你讲的也太吓人了,你看给娘吓的。”
王瑞心想,这还是删减版的,要是全讲给你听,你更受不了了。
其实他也不想如实告知的,只是如果他不讲,树妖绑架了韦兴贤这么大的事情,早晚也会泄露出消息,与其让母亲听外面的风言风语,还不如听他自己讲出来。
“你、你这岂不是差一点就死了么?鬼门关外走一遭。”赵氏心有余悸的道:“你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爹怎么办啊?”
其实鬼门关他早就走过了:“我这不是挺好的么,没事,别担心了,我现在平安了。”
而且何云一也回来了……他还有什么怕的。
赵氏闭着眼睛,使劲摆手:“我想好了,不能再让你这么胡闹下去了,你赶紧成婚,给我和你爹生个孙子。你想想多危险,你这次要是有个闪失,连个后都没给我们留下。”
青瑗努努嘴,朝哥哥看去,你这次麻烦大了,看你还怎么推脱。
王瑞一听要娶妻,脸色简直比面对树妖姥姥还难看:“不是说好了等我考完秋试再……”
不等说完就被他娘打断,狠狠的训斥道:“等不了了,这都是第几次了,幸好你这次不是变成了羊,否则我和你爹真要给你找个母羊了,总之,你别说了,你今年必须娶媳妇!”
王瑞忙捂着脑袋道:“晕晕晕,我要休息了,我太虚了。”
赵氏叫丫鬟搀着他去休息,嘴上道:“不管你多虚,只要还能下地,你就得娶媳妇!青瑗,咱们走!”出门的时候,正遇到丫鬟们端着菜肴进来,赵氏叮嘱道:“好好喂他吃,给他好好补补。”说完,带着女儿离开了。
等母亲和妹妹走了,王瑞换了干净的衣裳,手里捧着给何云一准备的衣服去找他。
他进门的时候,何云一已经脱掉了满是血迹的脏衣裳,换了整洁的新衣,正坐在桌前杵着下巴思考什么,王瑞鲜少见他做这个动作,不禁有点好奇。
“……你衣服都换了啊,我这还给你准备了新的呢,那我先放在这里了,你留下吧,哪天再换吧。”王瑞将自己手里的衣裳搁到床边。
何云一刚才还在想花骨朵的事情,盘算着要不要回仙人岛一趟找玄元子,现在看到王瑞,目光又不觉放到了他肩头。
王瑞啊王瑞,你这家伙真是不一般,生死薄上没记载,连开花都这么奇葩。听玄元子的意思,分明是直接开出一朵红花的,而你呢,冒出个粉色的花骨朵算怎么回事啊。
他扫了眼床上的衣裳,发现是道服:“诶?你怎么有干净的道服?”
“你忘了吧,你第一次来我家的时候,我就给你量了身型,叫针娘给你做了衣裳的啊,做好了一直放在那儿忘记给你了。”王瑞陪着他坐下:“你饿不饿?我叫人准备东西了,咱们一会在这里吃吧。”
“嗯……好啊……”
不知为何,王瑞又觉得气氛开始尴尬了,他有点后悔,早知道这样的话,就该各人吃各人的,凑在一起,那种叫人心里发慌发堵的气氛就又来了。
两人各有心事,而何云一的更重一些。
玄元子说开出花朵后折断,那这花骨朵需不需折呢,是不是得等到开花才能下手?贸然这段没开完全的花蕾,会不会有什么弊端。
万一在花苞状态鲁莽的掐断,说不定对他的身体有伤害。
嗯……要不然再等等?等花朵开了之后再说?
王瑞就见何云一的目光不时扫他一眼,心里跟揣了个兔子一样突突乱跳:“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说吧……”要死要死,你千万别问那个吻的事情。
“就是之前的问题……你为什么要来救我啊?”
“救都救了,哪那么多废话?!”何云一端起茶盏掩盖自己的慌乱。
王瑞心跳的更厉害了,因为他要说一句“惊天动地”的话:“哈哈,原来没什么理由啊,我还以为你喜欢我呢。”说话的同时,余光紧盯着何云一的表情。
“咳,咳!”他呛水,剧烈的咳嗽,身上未痊愈的伤口这会撕裂的疼:“你、你乱说什么啊?”
“我就是乱说的,抱歉抱歉。”王瑞起身作揖:“对你这个出家人说这种话,我太大逆不道了,我道歉。”
“出家人”三个字如一道惊雷,震醒了何云一,他怎么差点忘了原本的初衷,他给他下秘术就是为了折断情根的。
管他什么红花还是花骨朵的,先掐了再说。
而这时,王瑞见何云一表情骤变,眼中露出一丝绝然的目光,心里不由得七上八下起来,自己可能真的说错话了,太冒失了。
弄不好何云一喜欢他这件事,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可是要成仙的,哪能对凡人动心啊,就算动心了,也是要压抑的死不承认的。
唉,自己干嘛说那些话,就算问清楚了又有什么意义,自己还能和他谈恋爱不成吗。
为了人家好,自己还是“安分守己”,少勾搭为秒,霄阳子血淋淋的例子摆在前面,千万不能让何云一也变成那样。
不管有什么,自己都万万不能成为他成仙路上的绊脚石,没道理人家救了自己这么多次,自己反过来要害人家。
此时,何云一就见不停道歉的王瑞肩膀上那个含苞欲放的粉色花骨朵,正在慢慢缩小,最后竟然变成了只有指甲大小的嫩绿色的花芽。
“……”他愕然无语,原来真的是能长能缩啊?这么一丁点的花芽,还有掐断的必要了么。
王瑞不知自己身上产生的变化,还在致歉:“你可以原谅我刚才的失言了吗?”
“……好!我原谅你!”何云一回过神来,腾地站起来,揪住王瑞的衣襟道:“你以后再敢说这样的话,我非打死你不可!”
不开花就算了,居然还带缩回去的,你太叫人无语了!
此言一出,就见王瑞肩头的花芽瞬间再度缩小,仅剩一个小小的如木节一般的凸起。
“……”何云一只觉得心里凉丝丝的疼,无力的将王瑞放开:“……我不想见你,你出去吧。”
王瑞不敢再惹他,默默的退了出去,回到自己房内,喝了红枣鸽子汤,往床上重重一趴。
可累死了,哪都累,心尤甚。
丫鬟给他放下床幔,叫他好好休息,王瑞有气无力的嗯了声,闭上眼睛,感受床内的光线越来越黯,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醒了过来,不知是不是没休息好的关系,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王瑞翻了个身,眉头又皱了起来,霄阳子血淋淋的例子摆在面前,血还没干呢,他俩就往上踩?
“哎呀,真是烦死了。”
王瑞半死不活的坐起来,撩开幔帐,撅着嘴道:“我渴了。”
屋内做针线的丫鬟听到了,赶紧给他倒了水,并告诉他:“老爷和太太说了,您要是醒了,叫您过去一趟。”
肯定是会审了,王瑞重新栽回床上:“我再睡会。”
可真想睡,反而睡不着了,他生生煎熬的躺了两刻钟,扑腾一下坐起来,换了衣裳不情愿的甩着胳膊去见父母。
此时天色近乎傍晚,院内点起了灯笼,王瑞来到了父母所在的上房,刚一进门,就见母亲正亲昵的握着一个丫鬟的手说话。
这丫鬟,王瑞认得,是母亲身边的大丫鬟茹巧,这架势,如果他没猜错的话……
“瑞儿你来了,休息的怎么样了?母亲叫你也没别的事,你屋里的丫头做事叫人不放心,你两次失踪她们都没及时发现。母亲这儿有个合适的人,你领回去吧,由她照顾你,我和你爹也放心了。”
王瑞不傻,一看就知,这是在送通房丫鬟,主要负责陪他吃饭睡觉生孩子。
“……”他轻咳:“就不用了吧,我这身体还没好呢,这种事放一放吧。”
“什么事儿啊?我叫她做什么了吗?”赵氏笑道:“茹巧,你一会跟少爷回去,他现在不要你,等你们熟悉了,舍不得让你走呢。”爬床肯定是不能一见面就爬的,现在儿子身子不好,先让茹巧近身伺候着,日久生情,等儿子身体好了,感情也有了,水到渠成正好成事。
一直没说话的王永德此时道:“你身上的事,你母亲都跟我说了,你真是叫我们担心啊,我和你娘都老了,等不起了也耗不住了,你就叫我们省点心吧,家里有这么写些丫鬟,你就别出去喝花酒了,在家多待几天。”
赵氏笑着朝儿子怒了努嘴,对茹巧道:“快跟着少爷回去吧。”
这聊斋世界里,不管对方是人妖狐狸还是神仙,不生孩子就是不完美的,一段姻缘哪怕是以一夜晴开始,也要在儿孙满堂高中进士之中结束,而且只要是儿子,无论是妻生还是妾生,关系都不大,只要爹确定就行。
王瑞身为王家大公子,身体康健,不留后简直大逆不道。
他想不出拒绝的理由,不情不愿的带着茹巧回去了,反正他屋里丫鬟众多,也不在乎多一个。
——
王瑞遭此大难,当然不能去学院折磨自己,必须好好在家休养。
阳光明媚,凉风徐徐,王瑞掂量着手里的石头,瞅着茹巧笑。
他生的好看,又朝她温柔的笑,看的茹巧羞答答的低下了头。
“少爷我这里有块石头,你帮我捂热了。”他摊开手,掌心放着那块根据感情变化的石头:“你能做好吗?”
“少爷不管吩咐奴婢什么,奴婢都会照做。”茹巧拿过那块石头的瞬间,故意低眉敛目,装出娇滴滴的样子。
她双手握住石头,过了一会,听少爷道:“好了,打开手掌吧。”她便乖乖的亮出石头,她发现石头的颜色竟然变化了,显出些微的绿色。
绿色,这是“惧”的情感,在王瑞的预料中,一个被母亲送来的丫鬟,与他地位不平等,会爱他才怪咧,畏惧是最正常的,她对他就是主仆心态。
好啊,非常好,免得自己又招惹来一个哀怨的少女心,等过两天打发她的时候,自己也不会心慈手软。
这时候,王瑞看到何云一出现在花园门口,赶紧拿回茹巧手中的石头放回袖中,然后眼睛一路盯着何云一往他这边走来。
他怎么来了?每次不都是自己去找他的吗?这次,他怎么自己走出来了?
茹巧见了何云一,给他沏了茶,然后乖顺的站到了王瑞身后,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何云一方才见他俩关系亲密的弄些小动作,王瑞甚至摸她的手心,眼神不由得在两人之间扫了扫,最后目光落在王瑞的肩头,见还是上次的状态,不由得扶住的额头。
他也不知道在纠结痛苦个什么,这样不是挺好的么,省得亲自动手了。
照这样的趋势,要不了几天,估计王瑞肩头便什么都不剩了。
但又忍不住去看,你是真的彻底不打算开花了吧?
王瑞不知何云一微微瞪眼是几个意思,表情好像见鬼了似的,关键是何云一见鬼也不会怕啊,到底是什么让他露出如此震惊的表情。
王瑞再次看了看自己的右肩,忍不住抚了抚,什么也没有啊。
“……你身体好了吗?”这话关心不过线吧。
何云一微微点头:“都好了……”
王瑞手里握着那块石头,心想,靠猜测终究算不得准数,应该让他摸摸这个时候,一旦确定了,便根据颜色的不同选择策略。
要是他十分喜欢自己,自己就立即跟他划清界限,要是颜色只是微微变化,就继续当朋友。
“这里有块石头挺奇怪的,你帮我看看好吗?”王瑞若无其事的抛出石头给他。
何云一随手一接:“哪里古怪?”再古怪能有你古怪吗?
那石头一落入他手中,就见白色的表面慢慢聚起浓重的青色。
因为角度问题,王瑞看不清楚,便挺起身子探头探脑的偷瞧,到底是什么色啊?别真是代表爱的青色。
就在这时,青瑗慌慌忙忙的小跑进来,带着点幸灾乐祸的笑容:“不好了,哥,爹给你打外面买回来一个美妾,叫你过去看呢。”
何云一心里咯噔一下,手中用力,那石头顷刻化作了碎粉从指缝中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