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赃并获,证据确凿。
顾衍书赖不了账。
眼看小骗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怂了下去,沈决好气又好笑:“所以跟谁学的动不动就骗人?把我骗生气了,你就开心了?”
“没。”
顾衍书抽回手机,推开沈决,坐回座位。
“那你说说你为什么撒谎?”
顾衍书不说话。
沈决去抬他帽檐,被他一巴掌打了下去。
沈决又去抬他帽檐,又被他打了下去。
沈决再去抬他帽檐……
顾衍书假装生气:“沈决你烦不烦。”
沈决不上当:“所以你为什么骗人?”
顾衍书:“……”
看来这次糊弄不过去了。
沈决的性子一般不爱和他计较,但是如果真计较了,那肯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躲是躲不过去的。
于是只能小声答道,“我不知道你去看了我演唱会。”
“嗯?”
“所以我觉得我吃亏了。”
“……”
沉默三秒。
沈决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顾衍书冷着脸:“不许笑。”
“好好好,我不笑了。”
顾衍书脸更冷了:“这还叫不笑?”
“对不起,没忍住,我再努力努力。”
顾衍书忍无可忍:“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可爱。”沈决克制住自己没有笑出声,但是嗓音里藏不住笑意。
他是真的觉得顾衍书可爱,明明就去看了自己的首映,但因为误以为自己说话不算数,所以假装他也说话没算数,好像这样就不吃亏了一样,这种倔里倔气的小心眼怎么可以这么别扭。
偏偏这种别扭还是属于一个在其他人看来永远保持清冷理智疏离温和的人,就显得更可爱了。
而顾衍书根本不觉得这有什么可爱的,手指捏着帽檐边,往下带了带,声线保持冷酷:“再笑就出去,不出去就好好看电影。”
“你不是已经看过了吗?”
“那就回家。”
顾衍书说完真的站起身,沈决连忙把他按回去:“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看电影。”
影厅内总算恢复安静。
电影开始播放。
这是一部悬疑文艺片,画面构图精美,情节高能烧脑,节奏舒缓有致。
沈决在里面扮演的则是一对在孤儿院长大的双胞胎,从小没有父母,相依为命,两个人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就约定了要一辈子在一起。
然而后来一对有钱夫妻来了孤儿院,看中了哥哥,不喜欢瘦弱的弟弟,哥哥就跟有钱夫妻走了,从此两人再也没有见过面。
弟弟在孤儿院受尽欺负,就逃了出去,想找到哥哥,可一直找不到,很多次死里逃生还差点被贩卖,最后终于被一个老渔民收养,但没钱上学,收养他的老人病死了也没钱医治,喜欢的女孩嫌弃他穷和别人走了。
就在生活毫无希望的时候,因为一桩命案,他遇见了一个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男人,那个男人什么都有,却唯独说自己从来没有过一个弟弟。
两人因为命案纠缠在一起,彼此试探敌对又彼此拯救照顾。
最后结局,表面上看是哥哥失忆,弟弟锒铛入狱。
但很多影评人根据细节分析,又觉得是弟弟失忆,哥哥假装自己是弟弟,替他顶了罪。
众说纷纭,足足吵了两个月,谁也没能彻底说服谁。
因为沈决诠释的哥哥和弟弟虽然长相一模一样,却完全是不同的两个人,中间也有不少哥哥模仿弟弟和弟弟模仿哥哥的情节,但是具体这个角色是弟弟,还是哥哥模仿的弟弟,观众都可以通过其细腻的演技明显分别出来。
也正是因为这种程度的演技,沈决才当之无愧地拿下了影帝。
然而最后警察带走其中一人,他回头看向另一人时,那一刻的的对视,眼神深刻仿佛他们已经成为彼此,以至于观众已经无法分辨。
而导演接受采访的时候,也只说了一句,你心里住着谁,那被拯救的就是谁。
结局就成了悬案。
画面定格在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掩盖了所有痕迹。
两人走出影院的时候,发现夜里也下起了大雪。
寒风凛冽地刮过,吹断了路边的枯枝,顾衍书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沈决帮他把羽绒服的帽子戴起来:“你在这儿等我,我去把车开过来。”
顾衍书双手插进衣兜,把下巴往衣领里藏了藏,轻声道:“不用,我陪你一起过去。”
“嗯,好。”
沈决也不和顾衍书争,只是默默走到靠外的方向,帮顾衍书挡住风口。
大片大片白色的雪花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两个人肩并着肩缓缓往停车场走去。
脚踩在积雪上,发出窸窣的声音。
沈决突然开了口:“你觉得结局进监狱的是谁。”
顾衍书答得很快:“弟弟。”
“为什么?”
“因为他不会舍得让他哥帮他顶罪,不然在海难的时候就不会拼命救他了。”
“可是他想过杀死他哥,而且只要他哥帮他顶了罪,他就可以以他哥的名义享受他哥拥有的一切。”
短暂的沉默。
风呼啸而过。
顾衍书淡淡开口:“他没有真的想杀死他哥哥,他也不是嫉妒,他只是难过了。”
沈决偏头看向他。
他没有看沈决,只是低垂着眼睫,看着地面上的断枝,说得很轻:“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意约定的时候,其实真的会很难过。”
沈决停住了脚步。
顾衍回头看向他。
风雪越来越大,在两人之间咫尺的距离里肆虐着,有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到了顾衍书的头上,迟迟不肯化去。
良久,沈决缓缓叹了口气,然后伸手替他拂去头上的落雪,低声道:“对不起。”
顾衍书没太明白。
沈决的声音在夜色的风雪里显得格外低沉而温柔:“对不起,我不该什么都不告诉你,我没想到你会这么难过。”
当顾衍书说出那句“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意约定的时候,真的会很难过”时,他才明白顾衍书不是在闹别扭。
只是像顾衍书这种从小到大都没有安全感也没有人可以依靠的小孩,会把每一句承诺都像珍宝一样认真地放在心上,然后认认真真地去履行,但同样因为没有安全感,所以他又会小心翼翼地等待反馈。
因为他可以失去的太少了,所以一旦觉得自己的信任和希望有可能落空的时候,他就会建立起一个冰冷强硬的防御机制,把自己那些柔软脆弱的心思藏起来,好像这样他就不会失去什么。
这是他的自我保护。
而这种自我保护的意识已经到了即使喝到断片也不敢表达出他的喜欢的程度,那他这么多年是经历了多少期待,多少失望,和多少难过。
可是即使是这样,在自己什么都没有解释的时候,顾衍书依然选择了再次接纳他的亲近。
所以是他做得不够好,是他当时还不够强大,也是他没能够早点察觉到顾衍书的心思,才让顾衍书难过了这么久。
他揉了揉顾衍书的脑袋:“以后不会让你难过了。”
他说得温柔。
顾衍书却受不了这种温柔,他怕矫情,于是直接偏开脑袋,躲开沈决的手:“我没难过,你别自作多情了。”
语气冷冰冰凶巴巴的,只是转身的一瞬间,帽檐下露出了微微泛红的眼角。
就是嘴硬。
沈决轻笑一声,语气恢复惯有的惫懒:“没难过那你今天生什么气?”
顾衍书死鸭子嘴硬:“我没生气。”
“你都打我了,你还没生气?”
顾衍书理不直气也壮:“那是因为你抢我手机,不尊重人。”
“哦,这样啊。”沈决恍然大悟,柔声道,“这件事确实是我错了,那我给你赔礼道歉行不行。”
他说得格外诚恳。
顾衍书忍不住顿足,回头看向他:“你打算怎么赔礼道歉?”
沈决认真思考三秒,答道:“我可以免费指导你拍一组类似的剧照。”
“……”
“一对一服务,包教包会。”
“……”
“亲自上阵示范也不是不行。”
“……”
“如果想两个人一起的话我也不介……”
“闭嘴!”
“你好凶哦。”
“你要点脸!”
“我怎么不要脸……顾衍书你居然拿雪砸我!胆子肥了是不是?”
“啊!沈决你放开我!一个大男人就知道挠痒痒幼不幼稚啊!”
“那你拿雪砸我就不幼稚了?”
“哎鸭,你放开我!”
“哎呀,你怎么一着急就冒奶音啊?”
“谁冒奶音了!”
“大街上就两个人,你说谁?”
“你好烦,你放开我!”
“那你不准拿雪砸我了。”
“我不。”
“你还不。”
……
凌晨三点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大雪下得纷纷扬扬,两个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在大街上追赶打闹,像两个还没有幼儿园毕业的小孩。
等偷偷摸摸回到别墅的时候,两个人的头发外套都已经湿透。
顾衍书洗了澡,换了衣服,缩进被窝里睡下后,又被沈决拎起来灌了一杯感冒药。
边灌,沈决还边拿出药盒,一个一个告诉顾衍书什么时候该吃什么药,哪些饭前吃,哪些饭后吃,哪些吞服,哪些咀嚼。
十分琐碎,听得顾衍书有些头疼。
从医院回来后,他就没记过这些,因为反正沈决会定时定点提醒他,他只用乖乖吃药就好。
结果现在沈决突然仔仔细细交代起来,像是明天他就不在了一样,再顺便联想到沈决今天晚上突然带他去看电影的行为,顾衍书握紧了杯子。
“你是不是要走?”他假装问得漫不经心。
然而沈决还是察觉到了他不自觉流露出的紧张,有些心疼,帮他设置好药盒提醒后,坐到他对面,柔声道:“嗯,有个戏要试,得去西安两天。”
“嗯。”
顾衍书的情绪显而易见地低落了下去。
沈决连忙补充:“明天早上走,后天晚上就赶回来了。”
“哦。”
顾衍书的情绪显而易见好了些。
一来一回看得沈决忍不住又想逗他:“怎么?舍不得我了?”
顾衍书白了他一眼:“少自作多情,我就是担心顾咕咕没人带。”
“你明天也不在家?”
“嗯,我明天和秦导约好了去试音,还要去公司走一下解约程序。”说着顾衍书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强调了一句,“我和U.N.的合约后天就自动解约了。”
沈决点点头:“嗯,我知道。”
“……”
“是有什么需要我和叶碐打个招呼吗?”
“……”
算了。
沈决还未必喜欢自己呢,自己暗示了也是白暗示,还不如等到解约后再说。
想到这儿,顾衍书翻身缩回被窝:“不用。明天还有事,早点睡吧。”
“嗯,晚安。”
灯光暗下。
室内如往常一般只剩一片静谧。
然而良久。
顾衍书突然轻轻回了一句:“嗯,晚安。”
沈决勾起了唇角。
这是一起住了这么多天以来,顾衍书第一次认真地对他说晚安。
所以有些心结和误会只要能够解开就是好的。
只要慢慢来,他都等得起,反正他和顾衍书的以后还很长-
顾衍书第二天早上是被顾咕咕踩奶踩醒的。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看见一只小奶橘在自己身上踩来踩去,喵呜喵呜地叫着,又可爱又可怜。
顾衍书摸了摸它的肚子,闭上眼,含糊道:“沈决,顾咕咕好像饿了,给它泡点小蛋糕好不好。”
然而过了很久也没人回答他。
转身一看,看见旁边的床铺整整齐齐,空空如也,才想起沈决这两天不在,心里一瞬间冒出来些许莫名其妙的失落。
垂下眼睫,揉了揉顾咕咕的脑袋,起床给它喂了饭,换了猫砂,想起要吃药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忘记凉一杯温开水。
他从小就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习惯了事事都自己来,往往也会做得井井有条,仔细妥帖,然而就和沈决住了十天,就被他养废了。
顾衍书觉得自己不能这样,沈决又不欠自己的,凭什么照顾自己。
然后手机屏幕亮了。
一串陌生号码:记得吃药,保温杯里有粥,热水壶里有温水,按药盒上的便签吃就行。
顾衍书觉得也不怪自己这样,沈决自己纵的,那要他负责到底,应该也不算过分。
顾衍书看着那串陌生号码发了一会儿呆,然后下定决心一般,长按,保存,输入备注:大型犬。
又觉得短信这么古老的联系方式实在是有些不方便,于是打开微信,点开节目组的群聊,找到沈决的头像,发送了好友申请。
沈决几乎是第一时间通过,然后秒发信息:哦,对了,还有记得穿秋裤。
顾衍书:……
算了,还是删了吧,这种好友留着过年?
然而最后还是听了沈决的话。
不过还好他听了沈决的话。
因为一夜之间北京突然又降了温,顾衍书一出门,就打了个寒颤,只觉得浑身上下被冻得僵硬,膝盖隐隐发疼,如果没听沈决的,十有八九又得疼整整一个冬天。
而雪下得甚至比昨夜还大,顾衍书记忆中就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风雪。
漫天的白屑密集得几乎快看不清楚路,小区里几株新移栽的乔木直接被风吹折了腰,匍匐在地上,狼狈不堪。
极端恶劣的天气下,导致车祸事故频频发生,整个北京城都陷入了一种极度糟糕的路况。
不过好在方圆这方面向来很注意,提前了三个小时来接顾衍书,以至于顾衍书到的时候,秦帆还在和投资方以及剧组导演开会。
听他提前到了,也不避讳,直接把他请到会议室,介绍道:“这位是顾衍书,就是我之前给你们说的那个嗓子和气质都特别适合我们主题曲的那位,而且还会说俄语。”
话音一落,就有不少人笑道:“秦导你这话说的,现在谁不认识顾衍书啊,这可是当红炸子鸡。就前两天那个舞台,我们都看了多少遍了,现在一大堆资源排着想请他呢。”
秦帆性格有些古板,固执地纠正道:“名气是名气,我现在和你们说的是实力,我找他来不是因为他流量高,是他确实适合。”
他是因为看见顾衍书网上卖唱的视频,真心实意欣赏顾衍书,所以夸赞得真诚。
然而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抛开固有印象,静下心来去了解别人的,所以难免还是会有人提出异议。
加上这次的电影是大制作,整个制作班底都属于top级别,也不怕得罪一个无权无势的爱豆,话就说得有些直接。
“秦导,我还是之前的意见,我们这次的目标是冲奖,所以我们务必追求每个环节都尽善尽美。但现在却要让一个流量艺人来唱OST,这太冒险了。”
说话的是这次电影的音乐导演李房,业务能力在整个亚洲都是得到认可的,只是为人乖张,向来不大看得起流量艺人。
而他的想法也的确是在场很多人的想法。
只不过他就这么当着顾衍书的面说了出来,场面就实在是有些尴尬。
剩下其他人既不想得罪一个势头正好的艺人,也不想得罪一个圈内大佬,于是纷纷保持沉默,等着看看这个被捧惯了的爱豆会不会恼羞成怒,摔门离去。
然而顾衍书却只是淡淡道:“我是来试音的,所以我觉得可以等试音结果出来后,再做论断。”
他站在那儿,听着刻薄言语,却始终神色淡然,答得不卑不亢,像株雪下青竹,旁人一时竟挑不出刺。
秦帆喜欢这个年轻人身上的态度,有心帮他说话,于是直接拍板:“行,那就直接试唱,实力说话,有谁有意见吗?”
直接试唱,在场的人都是裁判,很公平,没人有意见。
顾衍书进了录音房。
所有摄像头和收音设备以及玻璃窗外二十几个人的视线,都在一瞬间对准了他。
而除了秦帆以外,没人看好他。
因为这次的主题曲主要讲的就是人间岁月的生离死别,
听上去平淡,但很多地方都需要极高的技巧处理,同时又很注重感情的表达,要求伤而不露,悲而不痛,对于年轻艺人来说很难理解。
而中间还有大段俄语歌词,发音也是个很大的难题,之前找了好个个实力很不错的歌手,都或多或少存在瑕疵,效果都十分不理想。
更何况现在录音房外还围着二十几个人等着审判,心理压力再加一筹,这种情况下,一个流量爱豆能把这首歌唱好,想想就知道不现实。
众人几乎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态等在外边。
李房戴着耳机坐在录音台前时,甚至已经想出了一万种嘲讽的刻薄话语,眼神也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然而当顾衍书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后,他的扶着耳机的手指顿住了。
而众人听不见声音,只能看见玻璃房内的顾衍书神情专注又淡然,而玻璃房外的李房眉头越皱越深,却不知道到底唱得怎么样。
满心好奇,抓耳挠腮,好不容易等到一曲结束,连忙凑到李房跟前问:“怎么样?”
李房取下耳机,神色复杂,看上去似乎不大好。
众人了然:“嗐,正常,爱豆嘛,唱功肯定差点,不过李导你说话也别太难听,人家年轻,又正当红,肯定自尊心强,你没必要说得太难听……”
然而李房并没有搭理他们,只是偏头看向秦帆,笃定道:“就他了。”
众人:“……?”-
顾衍书一直没有担心过自己的试唱,但他以为顶多就是成功进入备选,没有想到会直接拍板定下。
顾衍书冷静提议:“秦导,我觉得这件事情您还可以再考虑一下。”
秦帆笑道:“不用了,我和李导都认为你是最合适的人选。虽然你的技巧不是我们试听过的所有歌手里最好的,但是你的音色是最适合的,而且细节处理,音准气息,还有俄语发音,都很完美。你是从小学的俄语吗?”
“嗯,我妈妈以前是俄罗斯音乐剧演员,她从小教我。”
“难怪。你的天赋很好,基本功也很扎实,如果有机会,可以邀请你母亲过来参观录制,说不定能提出一些意见。”
顾衍书垂下眼睫:“她已经过世了。”
秦帆顿了顿,郑重道:“抱歉。”
而后又忍不住叹了口气:“其实你最打动我和李导的就是你唱这首歌的情绪,不夸张,不做作,很真实,很克制,虽然伤感但是很温柔。当时我们还想你年纪轻轻是怎么唱出来的,没想到……真的抱歉。”
“没关系。”
“那你现在还有其他家人吗,到时候点映的时候,我们可以邀请观看。”秦帆是个不太擅长人情世故的艺术家,想尽力弥补自己刚才的冒昧。
顾衍书能感受到他的善意,也感谢他的赏识,于是温和答道:“还有一个外公和表妹,外公身体不好,表妹还在上学,所以不用麻烦了。秦导也不用放在心上。”
顾衍书已经这样说了,秦帆也不好再说什么:“那行,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就让他们开始草拟合同了。”
“好,谢谢秦导。”
“这是你自己的本事,谢我干什么,不过……”秦帆说着想起什么,“不过听盛平说你马上就要解约,成立自己的工作室了,那我们这次合同是以U.N.的名义,还是你个人的名义?如果以U.N.的名义……”
话还没说完,秦帆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秦导,叶总已经到了,要让他在会客室等您吗?”
秦帆连忙道:“快请进来,快请进来,你让他等,是嫌我这把老骨头还不够折腾是不是。”
刚说完,叶碐就已经出现在了门口,听到秦帆的话,轻笑一声:“秦导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多不尊重长辈呢,我这不是亲自来拜访您了吗。”
说着,看了顾衍书一眼,笑道:“而且我员工还在这儿呢,多少给我留点形象。”
秦帆算起来是叶碐世叔,平时没少被他气,闻言故意道:“人家马上就不是你员工了。你自己好好想想,这么好的艺人,你怎么就留不住。”
叶碐点点头:“对啊我也在想,为什么留不住,可能因为……”
说着,顿了顿,看向顾衍书,笑得意有所指,“可能因为我们公司合约太苛刻了吧,毕竟二十八岁以下的艺人,合约期间都是不能谈恋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