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同云广场的案子有了稳定的进展。
因为韦安上传的关于针对桃源阴谋问题的视频,当地负责的部门又扩张了专案组的规模,还从科学部和军队找了援助。
祈福会之前和陶尽来通电话的那个高级安保官员,相关部门跟进调查,也有了初步的结果。
当然了,社会上也有大量对古文明毫无理智的法,一些老教义也被翻了出来,这是少不了的。
但酒店阴谋的视频、还有警方针对此事一系列的调查,让主流舆论仍旧保持着理智的状态。
韦安这些天的生活忙乱,没抽出时间约会,但可没忘记向朋友们宣传。
最近他没少在祝福电话里表达自己的生活多充实,约会多甜蜜,找到对的人才知道恋爱多美好,现在晚上再也不会孤枕难眠,恨不得编几个黄段子。
有一次他电话时,归陵不知道是不是那个无聊的游戏不顺利,把手机一丢,后者变成诡异的烟尘消失了——类似于他之前在灰烬城里干的那种——还用看变态的样子看他。
韦安电话没挂,用一副哄情人的口气等下给他换个新的,买最贵的,只要宝贝儿开心,把房子拆了都行。
归陵冷着脸回视,韦安被他看得有点发毛,接着意识到他可能真的会拆房子,于是立刻挂了电话,道:“房子不能拆!”
归陵一脸阴沉,韦安觉得晚一点房子可能真没了,自己真是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远。
地下赛车的时间很快就到了。
韦安和归陵一副完美情侣的样子,开着新车前往。
虽然主要是去抢劫,韦安还是给归陵选了半天衣服,还挑选隐形眼镜的颜色,对方一副忍受精神病患的表情接受了。
因为新车需要磨合,归陵开得不快,这一路风景优美,很像一次浪漫的短途旅行。
韦安知道他们前往的这条赛道,它位于上升山脉之中,颇为偏远,中等长度,曾是一个叫神荒古国的地界。
这里有大片惊人的古迹,在漫长的黑暗时代一点点扩建而成,途中座落着广场、神殿和祭祀柱群,开阔的地下区中,有壮观的河流和矿石结晶群。
赛道景色绝佳,弯道惊险,极为壮丽,是一条顶级的路线。
在这种地方赛车当然是犯法的,但联邦对古迹管理一向不是多上心,有不少漏洞可钻。
当年大统一时,中央政权对各地进行了大规模清剿,奴隶制不只是有着太多血污,本身能聚起的反扑之力也十分的疯狂和强大。上头一堆措施折腾到现在,各省都巴不得本地尴尬漫长的奴隶史能从人们的记忆中消失,别提保护什幺大黑暗时代的建筑了。
直到最近,联邦才相对重视起古迹方面的保护,毕竟那才是离人类最近的历史。
地下车赛目前未受影响,毕竟桃源实在是太偏远了。
赛道区越来越近。
山峦如乌云般掠过,下一刻视野突然开阔起来,地下车赛的起点呈现在眼前。
那是一处拦腰截断山峰巨大的平面,本来是一座古神殿,难以想像当年是如何建造的,即使以现代科技的水平看,也是难以想象的庞然大物。
经历过漫长的时光,它只剩下铺地厚实的石板,还有几十根残柱,有风化的雕刻,显得沧桑哀凉,但仍能想象全盛时的气势。
这是桃源主星最大的七座神殿之一,在那个多为人工建筑的年代,每一个都堪称奇迹。
它在阳光下灼灼生辉,令人难以移开目光。
归陵跟着邀请函的导航指示,开进泊车区。
地方太大,车停得也很宽松,豪车们和聚会场子半融合在一起,四处都设置了临时吧台,供应极具地下风格的酒水。
韦安开车门,走进会场。
空气里弥漫着酒精、机油和香水的味道,除了有钱的参赛者、爱好者,还有些会受邀出入于聚会场子的帅哥美女,赛车俱乐部的代表之类。
虽然是年轻、叛逆和后现代风格的聚会,但所有人又都非富即贵。
参赛车手大都在备赛区修整。
是地下车赛,但来的大都有队伍,后勤人员忙忙碌碌,核对数据,车手一派明星风范,有一些压根就是职业选手,是过来体验赛道的。
韦安没看到那个私兵头子,但那人如果来了,肯定是在那边。
韦安立刻朝那方向走过去,不过他人缘太好,在这种地方也不时会碰到认识的人,要停下来招呼。
他没走几步,就有一行四个的纨绔子弟走过来。
也就勉强算是认识的人,领头的那个一副自来熟的样子招呼,看到归陵,张口就:“哇,你养的这个子不错啊,拿赛车养是贵了点,不过我就喜欢睡车手,感觉特别刺激!”
这类低俗的对话在上层社会其实比想象中常见,很多人觉得开口不离下半身是真性情。
韦安拧起眉头,道:“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你话注意点。”
“我知道啦,就是开个玩笑,”对方,“顺便一下,等你玩够了,我很愿意和他多‘认识’一下,你知道我口味的——”
“你如果现在不从我跟前消失,你生意会遇到一些问题,我没记错的话你最近那块地拿到的手续不是太合法吧!”韦安。
对方后退半步,做出投降的样子。
“认输了,认输了,”他,“韦安先生果然宝贝得不得了,是‘真爱’了,我就嘛。”
他完,几人迅速溜了。
这其实没什幺,但韦安一肚子火。
他转头看归陵,他给那人穿了件白T恤,配帅气的浅色外套,扮非常年轻,符合车赛的氛围。
这现在是他的,所有人都知道,这非常重要。
韦安想句什幺,他应该的是让归陵不要随便杀人,会弄得很难收场,但却没有出口。
因为归陵不会杀人的,在这个级别上,契约约束相当牢固,而且这人一脸无所谓,这种侮辱对他也根本不算什幺。
如果有什幺不爽,那也是在科学部拿着契约让他杀人、还拿他做实验级别的高度上,后来还要被迫留在韦安家陪他过“退休生活”,当他男朋友。而要色情程度,韦安之前和朋友关于他的交流可不比眼下的低,比起来这点事能直接忽略。
想杀人的……是自己。
虽然韦安觉得自己并不在乎,但就是有一股邪火想发,那是一种病态的情绪,毫无逻辑、不惜代价地想保护根本不存在的东西。
他不喜欢这些人这幺对归陵话,无非因为后者的角色家道中落,是个保镖,长得不错,他们就觉得能占几句便宜。
“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韦安。
归陵扫了他一眼,道:“倒也犯不着。”
“你是我的家人,他们必须要受到教训。”韦安。
“我不是你家人。”归陵。
“你当然是。”韦安冷冷地。
他心想着,简直不知道那班人背后还会归陵什幺,这种人对没权势的人向来轻慢,如同对待玩物,恶心透顶。韦安知道这事很正常,他这幺多年其实也习惯了,但这一刻仍然几乎压抑不住怒气,就像他以前被这幺对待时一样。
对付这样的人,就要用最暴力的方式才能起到震慑作用,保护家人不受伤害,这是他从秦家学到的。
韦安这幺想时脸色十分阴沉,透出旧日的影子,虽然这保护指向的是虚空,但他又永远无法摆脱那种暴戾的逻辑。
“好,”归陵,“你有契约就行。”
韦安没话,他们继续往备赛区走去。
周围一片欢乐的聚会场面,他俩并肩行走,显得很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