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重星到底是男生,没那么柔弱,虽有不适,但也不至于到行走困难的地步。
休息了一天,又注意了一下饮食,就感觉恢复得差不多了。
秦钟越给他带了一个靠枕,当着他的面锤了几下这个靠枕,对他说:“这个牌子的靠枕超级软,你看看喜不喜欢。”
谢重星拿过来靠了靠,的确很软,便说:“喜欢。”
秦钟越得意地说:“我的眼光当然不会差啦。”
又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盒子,小声地对谢重星说:“星星,这是给你的礼物,你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谢重星犹豫了一下,伸手接了过来,开玩笑地说:“不会还是钻戒吧?”
秦钟越挠了挠头,“不是啊,你不是不喜欢钻戒吗?”
谢重星:“……”
谢重星垂眸,打开一看,盒子里躺着一枚车钥匙。
谢重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秦钟越忐忑地问:“怎么啦,不喜欢啊?”
谢重星问:“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秦钟越不确定地说:“未婚妻啊?或者你想要未婚夫这个称呼?哈哈哈,我是觉得都行。”
他傻笑起来,超大声地说:“明年我们就可以结婚了!”
谢重星说:“现在也可以。”
秦钟越愣了一下,“现在?”
谢重星说:“有些事情要我说出来就不好玩了,你自己想想好不好?”
秦钟越看他一脸严肃,有点懵,“什么事情啊?”
谢重星将盒子还给他,认真地说:“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需要什么,想要什么,其实我没那么在意,不过你总是说,才会给我幻想,如果你想不出来……”他用着开玩笑的语气说:“没准我会离开你哦。”
秦钟越:“……”
谢重星拿起靠枕,在他面前晃了晃,语气轻柔地说:“靠枕我就拿走了。”
秦钟越:“星星啊……”
没能喊住谢重星,秦钟越又茫然了,他又送错东西了吗?
之后几天,谢重星又忙了起来,甚至少有回秦家。
秦钟越打电话质问秦向前:“爸,你是不是给星星安排太多工作了啊?你那么多属下,难道就没有一个能干的吗?累坏了星星怎么办?早知道就不让他来你公司工作了,我现在都见不到他了。”
秦向前:“……”
秦向前说:“我也没给他安排什么工作啊,他自己不回去的好不好?我反而要问你你是不是跟他吵架了。”
秦钟越说:“没吵啊,我怎么可能会跟他吵架。”
秦向前语气无奈,“那我就不知道了,谁知道你哪儿惹恼人家了。”
秦钟越否认:“不可能,他最后一次跟我说话都是好好的,还收了我的靠枕。”
秦向前想了想,说:“那我帮你问问。”
挂断了电话,秦向前将谢重星叫来,斟酌了好久,才问:“星星啊,你和钟越是吵架了吗?”
谢重星眨了一下眼睛,明白现在是私人聊天,因而放松了语气,喊秦向前“叔叔”,对他认真地说:“我没和秦钟越吵架。”
秦向前说:“钟越那个孩子是骄纵了点,但是没有什么坏心,对人也是一心一意,至少这十八年来,他一直没处过对象。”
秦向前顿了顿,继续说:“他这个孩子心眼实在,如果喜欢一个人,那必定会对那个人一心一意的好,而且肯定是要结婚的。”
谢重星心跳加速,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秦向前。
秦向前似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继续说:“他不止一次跟我说过要和一个人结婚,很早很早之前就说过了,我也不觉得他是在开玩笑,虽然他年纪小,有些不成熟,孩子气,但在某些方面,他很执拗,我尊重他的选择。”
谢重星心跳得厉害,眼里的情绪几乎要破土而出,但他忍耐住了,垂下眸子,目光里只看得见泛着冰冷光泽的办公桌沿。
事实上秦向前都不确定他们俩人的关系,不过又觉得他那个傻逼儿子对谢重星有心思,恐怕也不会掩饰,谢重星大半是知道的,但他是怎样的一个心情,就很难说了。
秦向前说这些,难免也有试探的意思。
他是秦钟越他亲爸,很多时候都感觉和秦钟越相处交流困难,很难想象谢重星天天对着秦钟越的心情。
秦向前想到这里,语气越发和蔼地问:“星星啊,你想知道他想结婚的对象是谁吗?”
谢重星心跳如擂鼓,他有些口干,因而显得声音艰涩,“是谁啊?”
秦向前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谢重星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就下来了,他控制住了,低声问:“叔叔,您说的,是我?”
秦向前看见他眼圈红了,有些诧异,然而迅速平静下来,说:“对,是你,星星啊,我就想问问你,想不想和我儿子在一起?过下去?”
谢重星语气艰涩地问:“我是个男人,您也不在意?”
秦向前说:“这重要吗?只要你们互相喜欢,我觉得这个问题不大,但是,我儿子那性子是真的磨人,我反倒要劝你想清楚,是不是真的能和他过下去。”
一直以来,压在谢重星心里的石头落了地,钟一鸣母亲那歇斯底里的模样逐渐褪去,变成了秦向前和蔼可亲的模样,他抬起脸,用着坚定的语气说:“我可以。”
他喜欢秦钟越,这一点毋庸置疑。
当然秦钟越的确有一些缺点,但不可否认,只有在秦钟越身边,他才会快乐。
虽然生气也是真的。
秦向前问:“真的吗?”
谢重星点点头,“真的。”他顿了一下,轻声道:“谢谢叔叔。”
秦向前说:“我觉得你可以叫爸爸了。”
谢重星微微抿唇,秦向前看他有些为难,微微笑起来,说:“没关系,你可以继续叫叔叔,不过以后记得改口。”
秦向前有些迫不及待,他委婉地说:“既然你们俩互相喜欢,以后也是要结婚的,我觉得,你可以稍微管教一下我儿子。”
谢重星眨了一下眼睛,隐约懂了他的意思。
秦向前咳嗽了几声,“你喜欢怎样的,就管教成什么样,我是太忙了,没时间管他,他现在有点太自由散漫了。”
谢重星是真的没想到秦向前能开明到这种地步,但是想想秦钟越那个性子,又觉得好像也能理解。
能忍受秦钟越的真的不是一般人。
从秦向前办公室走出来后,谢重星的心情豁然开朗。
于此同时,秦钟越也照着施言煜的教导,慢慢地给打字给谢重星发信息。
施言煜一身白色西装,脸色有些疲惫,明显是刚下班的模样,他有些不耐烦地对秦钟越说:“你直接让人到山顶见面就行了,还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
秦钟越不服气地说:“这哪里是废话,我要先跟他检讨一下我的错误,总结出来,他才能明白我知道错了,这样就会原谅我了。”
施言煜说:“你还没看懂吗?他跟你说这么多,就是想要一个名分啊,你真是有意思啊,这么久了,原来你们还不是情侣啊。”
秦钟越不确定地说:“是情侣啊。”
施言煜说:“你有告白吗?他有答应你跟你交往吗?”
秦钟越:“……”
施言煜看他沉默,立马明白了过来,说:“不是吧,你不会连告白都没有过吧?”
施言煜揉了揉眉心,说:“难怪你那些狐朋狗友会看不起他,就算是个男人,也是需要一个名分的,我能看出你珍重他,但别人呢?你不给名分,别人只会觉得他一个好好的男人,跟你鬼混,肯定是为了钱,你要给他安全感,明白吗?”
秦钟越被抨击得脸色苍白。
施言煜说:“跟他求婚吧,你好好想想,怎么求婚,不对,你爸爸知不知道?要是不知道,那这个谢重星估计只能当你地下情人了。”
秦钟越语气低了下来,“我爸知道啊。”
施言煜挑眉,有些诧异地说:“那你爸还挺开明的。”
秦钟越自言自语地说:“我以为等到明年直接结婚就可以了啊。”
施言煜说:“而且你之前送的那个蓝宝石戒指是什么鬼,送了还跟他说几年后可以升值成几个亿,感情你投资投傻了,送对象的礼物都能张口闭口买卖,人家听了能乐意?”
秦钟越感觉浑身都中了箭,这么说,他的确说错了好多话啊。
秦钟越不免对施言煜更加信服,诚恳地问:“大师,我现在应该怎么做啊?”
施言煜说:“你这样是不行的,听我的,直接开跑车带他去山顶看星星,在一片星空底下跪地跟他求婚,然后第二天飞到国外先注册婚礼,朋友圈大肆宣传一下,让别人知道你已经结婚了。”
施言煜指了指他的胸口,“名分这种东西,是必须给的,知道吗?”
秦钟越重重地点了点头,震声道:“我知道了!”
秦钟越又问:“那我应该跟星星说点什么吗?”
施言煜说:“甜言蜜语,你不会?”
秦钟越想了想,重新编辑了一条信息。
施言煜低头去看,只见他打:“星星啊,今天你想不想睡我啊?”
施言煜:“……”